作者:光明在案
平心而论,严岱也是当了很长时间经纪人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副看透人心的火眼金睛。叶祈远是个非常优秀的艺人,能在各种场合完美应对,几乎不会掉链子。
严岱把他看得很紧,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个经纪人对手中摇钱树的保护。但严岱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日常相处里,严岱完全能够看透,这人虽然看起来似乎很精明很聪明的样子,但实际上叶祈远就是有些傻乎乎,顶多只是会用微笑和包容来应付别人的恶意。
他能看透人心的多变和肮脏,但却没有和眼力相匹配的狠辣手段。所以,即使江芸、顾哲曾经都跟他有过摩擦,但叶祈远还是能够包容曾经的错误,并和他们成为朋友。
说好听点,他是个心软的孩子,说白了就是傻,特别在熟人面前放下防备的时候。
严岱以为,自己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叶祈远的单蠢,并且实行了很严厉的保护措施。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手下这个在外人眼里省心无比的艺人,不仅仅是蠢,而且能蠢到把自己给卖了。
纪尧一句合法伴侣,让严岱头顶都冒了烟,他反应过来当即朝着纪尧的车子怒吼一声:“你特么说什么!”
说着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车子了,直接狂奔着追上去,拉开副驾驶那侧的车门就往上跳,看得沈睿都被这不要命的姿态给吓住了。
严岱坐都没坐好,直接半转着身子怒视后座依旧抱着叶祈远的男人。沈睿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严岱此刻的表情,就跟听说自己闺女跟野男人跑了的老父亲似的。
那叫一个愤怒。
一对上纪尧古井无波又理直气壮的眼神,严岱心里就知道,这人没撒谎,他那句“合法伴侣”是认真的。
纪尧并不屑于,也不至于拿这种事骗人,以达到带走叶祈远的目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俩货已经暗戳戳扯了证,然而严岱他这个经纪人并不知情!
严岱真的服气了。
他早看出纪尧的不对劲,这样拦着那样护着,结果叶祈远倒好,不仅只是隔着他这个大活人也偷偷伸手拽纪尧衣服,更是瞒着他直接跟纪尧扯了证。
那他还拦个屁!他活该要当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是嘛?
严岱的火越烧越旺,恨不得把后座俩人揪起来各打五十大板。他盯不过纪尧,于是就狠狠的瞪着后面睡得一脸恬静的叶祈远,要不是椅背拦着,他就要直接伸手揪着耳朵直接把叶祈远薅醒。
也许是严岱的目光太过愤怒,本来睡得毫无意识的青年皱着眉不安的动了动,然后像是寻找庇护所似的把脸埋进了纪尧怀里。
纪尧立刻伸手,护住,然后抬头盯着严岱。
那黑沉沉的眼神明摆着表示,再瞪?再瞪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严岱一口老血堵在心里,只能老老实实转过身把安全带系好。
车子内沉默了一会儿,只能听到叶祈远深沉绵长的呼吸声。纪尧心情复杂,严岱又愤怒又惊讶,而沈睿则是单纯的尴尬。他毕竟是纪尧这边的人,但跟严岱私交也不错,这会儿顶着严岱看叛徒的眼神,沈睿压根坐不安稳,只觉得屁股底下好像扎了几根图钉。
绕过会所外面的媒体,沈睿开车上路,等了一会儿车内依旧没人发话。他只能干咳一声开口道:“那个……这要……先去哪儿?需要去医院吗?”
闻言严岱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那个姓张的给叶祈远喝了什么鬼玩意儿,有没有副作用,万一再是成瘾性的药物,拿麻烦可就大了。不过国内管制严格,又是在公开的场合,张少只要不是脑子彻底坏掉,绝对不会敢搞那种事。
叶祈远还是个艺人,这种身份就连生病都不能轻易去医院,万一被媒体拍到,保证第二天各种猜测都满天飞。特别是叶祈远正当红,现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密切的盯着他。
后座上,纪尧探了探叶祈远的额头。
没有发烧的迹象,呼吸也很平稳,看起来只是单纯的睡着了,只不过却不能轻易被唤醒。男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纪达已经把叶祈远服用的药物的名称和作用都给他发了过来,看来向张少问得很清楚。
虽然药物作用只是单纯的让叶祈远陷入昏迷罢了,但纪尧仍旧不放心,让沈睿开车去找一位自己认识的家庭医生。那位医生家里有简单的仪器,虽然不能跟医院比,但至少判断危险性还是绰绰有余的。
从家庭医生家里出来之后,这次没等沈睿发问,纪尧抱着叶祈远坐进车子后,便道:“去我家。”
听到这句话,严岱还没啥大反应,沈睿却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转头向纪尧确认:“卧槽,你认真的吗?你家?你家不是没客房吗?”
但问出这句话后,沈睿就知道自己傻逼了。人家都合法伴侣了,那还需要住客房吗?他没再说话,只是调转了车头,但是脸上表情却是始终一言难尽,看得严岱在心里直嘀咕。
纪尧什么身价?他住的地方怎么还连个客房都没有?
等到了纪尧的住处,严岱才恍然明白过来,别人家里没有客房,那是因为房子小,但纪尧家里没有客房,纯粹就是这人小气。
纪尧住的小区,主要受众就是娱乐圈里的人。这个小区很有名,因为圈内很多知名的影帝影后都住在这里。一些媒体绞尽脑汁想要进来获得点大佬们的独家爆料,但均无法通过小区外的安保系统。
当然,与良好的隐私保护和便利的生活设施相匹配的,就是高到让人咂舌的价格。
纪尧在这里,虽然没有兴趣炫富式的买下整栋楼,但在严岱看来也差不多了。因为纪尧本人住在次顶层,但他不仅买下了自己居住的那一整层,更是连楼上楼下也不放过。
而且这栋楼的开发商肯定跟纪尧认识,这几层的完全是按照纪尧本人的喜好设置的,而且内部房间全部打通。
在严岱看来,一个人占了三层楼,还说没有客房,这不是小气是什么?
纪尧一路抱着叶祈远上去,到了他的住处外。严岱本以为这货最起码会让自己看着叶祈远睡下,却见在房门外沈睿就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严岱看了他一眼,想继续往前走,便看到前面紧紧抱着叶祈远的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你!”严岱气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动门已经关上了。
沈睿还不忘隔着门朝纪尧喊:“你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别忘了!”
现在叶祈远被他的“合法伴侣”带了进去,徒留严岱和沈睿两人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沈睿看严岱明显还在担心叶祈远,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别想了,纪尧的住处除了穿着灭菌隔离服的家政,没人能进去。”甚至连他亲妈都不给进。
嗷,不对,现在多了个特例,叶祈远。
自从纪尧住进这里之后,叶祈远的确是第一个闯入者。
纪尧家里有一间很大的放映室,还有书房、健身房,甚至顶层还有个游泳池。但正如沈睿所说,这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客房。
在设计这套房间时,纪尧便没想过会有自己以外的人住进来。
被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支撑着,纪尧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把叶祈远带回了家。但进入房间,让昏睡的青年彻底跟外界的危险隔绝之后,男人忍不住有些懵了。
他要怎么安置叶祈远?
他从未跟别人近距离接触过,更没有人踏足过他的私人空间,更遑论睡在他的床上?纪尧有些发愣,这时候这个男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一路抱着叶祈远,又不顾严岱的反对执意将人带回自己家。
这种行为,实在太过暧昧了。
但是纪尧并没有什么思考或是纠结的时间,刚刚沈睿的提醒还在他的耳边。五分钟后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之前跑去找叶祈远就已经耽误了一些工作,再错过会议实在不是纪尧的作风。
纪尧犹豫的把怀里沉睡的青年,放置在了自己的床上。
预料中私人领地被侵入的反感并没有到来。
青年已经睡乱了头发,深蓝色的床品衬得他的肤色越加白皙,他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像是晚上镶嵌在夜空中的星星。
男人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而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
会议跟纪家的烂摊子有关。这个传承几代的大家族,虽然现在看起来依旧受人景仰,但只有纪尧知道,经历了两代人的挥霍纪家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大厦,空有“唬人”的外壳罢了。
虽然明面上离开了纪家,但是纪尧的团队依旧在插手着纪家的事。
由于顶头boss的性情实在难以捉摸,听到纪家相关的事时,纪尧的情绪更会猛地下降好几个度。虽然这并不会影响纪尧对工作的判断力,但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每次有关纪家的会议开始前,总有人暗中打探纪尧今天的心情如何。
沈睿作为屡次被打探的对象,今天早已经给了他们“预警”。但是会议开始后,沈睿所提供的信息的真实性却遭到了质疑。
Boss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吗?完全没有发火或者无差别放冷气的迹象!
沈睿看着视频通话中“眉来眼去”交换信息的众人,忍不住腹诽道,谁能想到纪尧能把人带到家里?
这倒好,把看上的人都叼回窝儿了,能不高兴吗?
作者有话要说:捡回一只晕乎乎的大美人后
纪影帝:不行,我还得去工作
今天太惨了,鼠标坏掉之后,我的静电容键盘也坏掉了,哭了
第124章 rua
纪尧本身却没有沈睿猜测的那种想法。
他甚至并没有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此刻心情很好,更别说认识到这种好心情和叶祈远有关。但是男人心里却仿佛埋下了几颗亮晶晶的火种,带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期待。
这场严肃又麻烦的会议持续到深夜,直到视频中每个员工的脸上都挂上了疲色,而纪尧的眉头也打了个死结之后,这次的会议才结束。
合上电脑,纪尧揉了揉眉心,在独属于自己的书房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深刻的疲惫。长时间的工作让他精神紧张,靠在椅背上歇息一会儿之后,男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才意识到自己回家之后还没换衣服。
脱下身上的正装,把手套摘下来,纪尧活动了一下手指。
手套毕竟不是长在他身上的器官,一整天带下来,就算手套的布料经过严格的调整,纪尧也会感觉到不适。所以待在家里的时候,他是会把手套摘下来的。
虽然不让任何外人踏入住处,这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纪尧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营造一个完全放松的居所。
男人坐在落地窗边,静静的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没有开灯,窗外的灯火映照进来,在模糊的光影中能看到男人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即使在这种十分幽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纪尧的手很白。纪尧的皮肤本就偏白,但他手上的皮肤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不过男人的掌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这是长时间在赛道上握着方向盘的结果,薄薄的手套并不能完全的隔绝掉手掌和方向盘的摩擦。
纪尧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戴手套了。似乎从年岁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手上一层薄薄的面料,能够有效的隔绝很多负面情绪。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在纪家,总归有些限制,并没有办法花精力给自己寻找一副合适的手套。
在纪家时即使在睡梦中,纪尧也是带着手套的。依稀记得,他最开始的时候,因为长时间带着面料不合适的手套,手部皮肤大面积溃烂。但即使在那种痛苦的情况下,纪尧依旧没有把手套摘下来。
所以现在这种轻微的不适,男人完全可以忽略。
今天关于纪家的会议勾起了纪尧一些不好的回忆,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走到洗手间洗漱,然后带着一身疲惫倒在床上。
工作带来的疲惫让男人几乎能够闭眼就睡,但他倒在床上,却模模糊糊察觉到今天的床似乎不怎么对劲?在一片困意中,纪尧想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他还在疲惫中努力试图想起自己忘了什么的时候,被男人压在身下的“被子”却开始挣扎了起来。
纪尧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此刻被他压在被子下面的青年,也终于逃脱窒息的危机,努力蠕动着把毛茸茸的脑袋从被角里伸了出来。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上,并且整个人几乎陷在他怀里的叶祈远,纪尧懵逼了一瞬。紧接着,男人像个孩子一样无措的支棱起了自己已经摘掉手套,毫无保护的双手。
纪尧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说起来有些尴尬,在会议的一开始他还频繁的记挂着叶祈远,但连续几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之后,纪尧的确一时没想起来叶祈远还在自己这里。因为他的住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踏足过了。
在男人的潜意识里,完全没想过自己的房间里还会出现另一个活物。
卧室里静悄悄的,一束银色的月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钻进了漆黑的卧室里。在这样的一片寂静中,只有青年深沉又绵长的呼吸声。
纪尧维持着举着手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
他把自己装在了一个封闭的壳子里,隔绝了外界一切的肮脏和痛苦的同时,也屏蔽了所有的幸福和美好。不仅他的住处无人踏足,在演戏之外,纪尧也很久没有在外人面前摘下手套了,更别说……亲密接触。
但现在,纪尧的壳子仿佛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下压着被子,被子底下是熟睡的青年。放在下面的那条胳膊,就算努力的伸直,也拉开不了距离。叶祈远睡得毛茸茸的脑袋就靠在他的颈侧,微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他的颈窝,痒痒的,让男人一动不敢动。
纪尧垂眸,只能看见一个炸毛的发顶,还有泛着红晕的脸颊和耳朵。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把叶祈远放到床上后,给他盖上了被子。但是青年竟然睡着睡着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热得脸颊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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