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明在案
类似的场合叶祈远已经很习惯了,并没有太深刻的记忆点。有件事却让他觉得很有趣,这两天里纪尧并没有时间每天陪着叶祈远,但他特地叫了一个人过来,跟在叶祈远身边。
叶祈远并不懂纪尧叫纪达这个二世祖过来干嘛。这人在他身边跟着,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好像一个不慎自己后半声就要在穷苦中度过一样。
还有一件事让叶祈远很在意,他在一个宴会上遇到了一个人。
这人年龄比叶盛凛稍小了一点,相貌平平,身边也并没有跟着什么人。叶祈远只是偶尔转头看过去,发现这人在看着自己,于是礼貌的举杯笑笑。
只是这人在看到他的举动后,竟然露出了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
那场宴会叶祈远跟在拉斐尔身边,忙着应付媒体,并没有太过关注其他人,可是那个奇怪的人叶祈远却一直记得。
那人笑起来的时候,给叶祈远的感觉有点熟悉,但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直到叶祈远回国之后,才在某一个瞬间想起来。之所以熟悉,是因为那个人笑起来的样子,某些角度和纪尧有些相似。
一家地下酒吧。
外面的吧台前,一群人围在一起打桌球。
有个样貌普通,个子也不高的中年男人弯腰打了一球杆,周围顿时非常给面子的响起了叫好声和掌声。
纪明绅直起身笑笑,没被周围的恭维迷惑,只摆摆手从球桌旁退开。他嘴里叼着的烟燃到了尽头,转身丢烟蒂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这人在这种场合还穿着文质彬彬的白衬衫,身上有点曾经身居高位留下的孤傲,但现在这种孤傲却蒙上了颓丧。
角落里的人是展其蕴。
纪明绅走过去拍拍展其蕴的肩膀,劝道:“怎么不过去玩?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场合。”
展其蕴只摇摇头,没说话,也没挪动脚步。
纪明绅以为他还记着展华的事,笑了笑开始安慰:“男人嘛,有赢就有输。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不就行了吗?等有机会,把你那个弟弟踢下去,你还是展华的董事长。”
他的话很有煽动性,但展其蕴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听进去。
靠在展其蕴身边,纪明绅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叶祈远和海蒂逛街的场景,海蒂挽着叶祈远的手,态度自然又亲近。
看着这张照片,纪明绅笑了。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照片一角,看着火苗将照片上容貌清隽的青年吞噬。
他道:“你上次办的事不错,找的人竟然还真入了我那个侄子的眼。”
说着纪明绅眼里爆出一股深沉的恶意,像吐着信子的滑腻毒蛇:“可惜了,就是不听话。”
照片被燃尽,纪明绅看着地上的灰烬,接着对展其蕴道:“不过这恰好给了我们插手的空隙。比起纪尧来,动这个小明星就容易多了。”
提到这个话题,他竟然有些兴奋,转头提议:“再搞个类似的方法好不好?找一个有点曝光度的小艺人,跳楼也行,割腕也行,无论是自杀成功还是未遂,把事情扣到这个叶祈远头上。”
说着他颇感有趣的笑了起来,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牵扯进来的是一条人命。而他提出这个提议,也不是为了什么复杂的谋划,似乎只是纯粹的恶意报复。
他喜欢看站到顶端的人摔下来的模样,这很有趣。
“小清虽然和你解除了婚约,但这孩子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说着纪明绅拍了拍展其蕴的肩膀,往他胸前的口袋里塞了一张折起来的纸张,然后便笑着离开了。
纪明绅其实并不想再用展其蕴。可惜迪诚被星耀收购之后,娱乐圈的事他实在没有插手的空隙,唯独展其蕴这个拥有展华决策权的股东,还能起些作用。
展其蕴全程无话。等纪明绅离开之后,他才慢了半拍地把胸前的纸张抽了出来,这是一份股份转让书,转让的是展华的股份。加上这些,展其蕴的股份恰好能压展其铭一头。
盯着这张纸看了一会儿,展其蕴将其郑重的收了起来。
他离开了酒吧,驱车赶回A市。这里距离A市有不远的距离,等展其蕴来到自己的目的地时,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这个地方展其蕴很熟悉,小区的隐私性尚可,比不上一些专为艺人准备的公寓,但也能摆脱大部分媒体的干扰。
小区里的绿化很好,楼与楼之间栽种了大片的桂花树,每到秋天就会有隐秘的香气穿透门窗,钻进客厅和卧室里。
他没了门禁卡,展其蕴以为小区的门禁不会再放他进来了,但小区的门卫看到他的车牌号,竟然主动过来打招呼:“展先生,最近是出差了吗?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是不是门禁卡忘带了,我这就放你进去。”
门卫的熟络让展其蕴很不自在,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门卫的表情。但展其蕴却没有拒绝,而是顺着门卫打开门禁的档口,将车开了进去。
展其蕴看到了小区里熟悉的路线,熟悉的路灯灯光,现在也到了秋天,整个小区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些香气像是带着回忆,很容易便让人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
他和严岱就在这样昏黄的路灯下走着,似乎就是这条有些蜿蜒的小路,因为这条路是离外面宠物医院最近地方。
展其蕴耳边又响起了严岱凶巴巴却藏着担忧的声音。
“儿子,你再敢吃塑料袋,下次就把你的胃给切了。”
被训斥的狗狗呜咽了一声,可怜巴巴。展其蕴听不下去了,替狗儿子说话:“你训他干嘛,刚从医院出来,他能听懂什么?”
“是的,他听不懂人话,随你!”
紧接着便是一阵笑闹声,掺杂着活泼的犬吠,构建出展其蕴脑海里最轻松,最幸福的回忆。
展其蕴下了车,独自一人在这条路上走了起来。
他想着自己当时和严岱的对话,似乎连心情都融了进去。那时的他和严岱有了自己的小家,虽然和家里有了矛盾,但他们都相信,生活会变好的。
展其蕴走了很多遍,脑海里的记忆都已经清晰如昨日,但无论他怎么走,路灯下都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影子。
就算在最坚定要离开的时候,展其蕴也没想到会是现在的状况。他只是个又野心的男人而已,他不是想和严岱断开。即使和别的女人订婚的时候,展其蕴心中都藏着一股隐秘的希望。
他和纪明绅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他知道严岱爱他,希望严岱等他。等他打理好一切,等他彻底坐稳展华董事长的位置……
展其蕴骤然停下,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孤零零拉长的影子发呆。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欢快的犬吠,是展其蕴十分熟悉的声音。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两步,隐约看到草坪上有几只狗在玩闹。
展其蕴知道,他和严岱两人都忙得没空的时候,严岱会把狗寄养在小区里的一家宠物店。宠物店的店主怕吓到别人,晚上才牵着狗出来遛弯。
展其蕴下意识朝着几只狗子扑腾的草坪走去,他的心跳很快,终于再次给了他一种自己尚还活着的感觉。很快他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萨摩,这只狗被照顾的很好,身上的毛发又蓬又软,像是刚出炉的棉花糖。
在假期时,严岱很喜欢跟狗窝在一起,腿上摆着个电脑,半个身子都陷进狗毛里。
他还喜欢给狗拍照,每次都把狗打扮的很漂亮,可惜拍照技术不好,手机相册里都是糊掉的图。
看着近在咫尺的草坪,展其蕴心脏鼓胀,他想,严岱有句话并没有说错。
第一天将狗带回家时,严岱举着这只狗崽对他说:“这是咱们儿子,是我们俩之间的联系。”
微不可查的希望发了芽,破开土壤,疯狂的生长。
展其蕴来到了草坪边,遛狗的宠物店员工开了会小差,正低头玩手机,没有注意到他。展其蕴半蹲下身子,朝趴在一边的萨摩唤了一声:“儿子!”
萨摩听到自己的叫声,一骨碌从草坪上爬起来,耳朵动了动,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朝展其蕴看了过来。它以为接自己的人来了,奔跑两步,以一种欢快的步伐朝展其蕴跑了过来。
但临到近前,萨摩又停下了脚步,鼻子嗅了嗅,似乎有些奇怪。
“过来啊,儿子,到爸爸这里来。”展其蕴接着招手,脸上也露出了笑。
但是这只萨摩却闭上了嘴,收起了脸上天使般的“微笑”。
紧接着展其蕴看到,这只被他和严岱一起养大,天性温柔甚至有些傻的狗,朝他呲出了森冷的牙齿。
第二天,展华总裁办公室旁的会议室里,展其蕴和展其铭兄弟俩面对面坐着。
展其铭看了看对面,虽然有些不耐,但依旧压着火气发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第209章 照片
展家两兄弟,曾经是A市上流社会圈子里经久不衰的笑谈。
一手成立展华的展老爷子养崽的能力不太行,和第一任妻子所生的长子,为人优秀能力强,却和家里闹掰出了柜;和第二任妻子生的小儿子,则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
兄弟俩联手将展老爷子气死,遗体被推进太平间的时候,这两兄弟还在医院的走廊里打架。
做了一段时间董事长的展其铭,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就一双眉眼偶尔还会露出曾经的嚣张模样。他现在看着展其蕴,已经能做到平心静气。
展其蕴观察着展其铭,对这个弟弟的表现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展其铭并没有传言中那样不堪,之所以二世祖的名号那么响亮,大多是他在背后操作的结果。
“我知道你喜欢严岱。”展其蕴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材料。这是他最近几年呕心沥血,不惜敲断傲骨,也要得到的东西。
展其铭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气冷静又成熟:“我以为你来找我,是谈工作,谈展华,而不是谈私人情感。”
见提到严岱时展其铭依旧那么平静,展其蕴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的是,展其铭藏在会议桌下的脚恨不得踩穿这一层的地板。
“好。”说到这份上,展其蕴也没再绕弯子,他这次来本就不是为了和展其铭吵架的。他将面前的文件推过去,言简意赅道:“我要出国了,这是我所有的股份。”
展其铭拿到文件,看向展其蕴的眼神里带了戒备。
展其蕴很快又道:“这些股份,我可以给你,无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展其铭的声音依旧冷静,但两颊的咬肌已经鼓了起来。
展其铭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对严岱好一点。”
这是一句很平淡的话,很卑微的要求,甚至没有逼迫人严格执行的准则。展其蕴送出了半个展华,却只是让他对严岱好一点。任何人听到这样的条件,恐怕心里都会升起一种不真实的雀跃。
别人怎么想展其铭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彻底断了。
椅子“砰”的一声被撞开,展其铭整个人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放你妈的狗屁!”
文件夹被甩到了展其蕴肩膀上,展其铭差点从会议桌上爬过去揪住他的领子:“你特么当严岱是什么?你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我不要!”展其铭发胶都散了,黑发支棱起来,还是那个嚣张的展二少,“你给我听好了,我对严岱好,是因为我喜欢他!我想对他好!我他妈喜欢他,不是因为你的这些东西!”
严岱站在会议室门口,从展其铭跳起来的时候,就恨铁不成钢的抚了抚额。他准备进去救场,手都放在了把手上,听到这句话后却顿了顿。
几秒之后,严岱推开门走进会议室,对两人道:“要,为什么不要。”
叶祈远托着一个小型唱片机走回卧室。
他另一手拿着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叶知秋刚刚发给他的一篇小论文,从各个方面委婉的劝他恢复单身。
叶祈远觉得很有意思,直接问她不是很喜欢纪尧吗,怎么这时候那么反感。叶知秋立刻回了一个截图,似乎是她某个社交账号的主页。
这个账号不知道被她怎么搞出一个认证,认证的头衔竟然是“纪尧头号黑粉”。
叶祈远忍俊不禁,又忍不住帮男朋友说好话。没把叶知秋劝好,倒让叶祈远想起纪尧那张唱片。他送了叶知秋一张,自己现在还留着一张。
之前一直在拍戏,再加上身边并没有播放装置,所以叶祈远就把唱片收到了抽屉里。现在《无声》戏份基本杀青,已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叶祈远恰好有时间。
把唱片机放好,叶祈远从床头柜抽屉里把那张黑胶唱片拿了出来。他打开盒子刚想研究一下这玩意儿怎么放,却见一张纸片飘了出来。
叶祈远捡起来一看,发现是自己从纪尧办公室里带出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和他容貌有些肖似的青年偎在纪尧怀里,这个姿势被周围的灯光和昏暗的背景衬托的越发暧昧。
叶祈远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了假笑。
第一次在纪尧办公室里看到这张照片时,叶祈远下意识记起的只是展其蕴将照片交给自己的场景。但现在他多看了两眼,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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