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林泱泱
分明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余殊内心吐槽道。
他最近越发觉得林放越长越小了,稍不如意就要他哄。
近日忙着做新歌,外加余殊想接触下现代乐器好提升专辑含金量,和林放相处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他拉着林放在座椅上坐下,笑道:“我刚学了首曲子,弹给你听。”
一首磕磕巴巴的小星星谈完,两人都笑了。
片刻前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像是怕被他自尊心受挫似的,林放刚偷笑了一刻便又将笑意憋了回去,两眼盛满无辜地望着他,就差鼓掌违心地说好棒了。
交差完毕,余殊趴在钢琴上,戳了戳林放的脸,“我以为一会儿就能学会的,不晓得竟然耽搁了这么久,忘了时间,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
林放也陪他趴下,两人面朝对方,脸颊的阴影在琴面上映成相贴的样子。
像是儿时同桌学习,趴在课桌上偷懒的模样。
“嗯,我知道的。”
空调的冷气将钢琴吹得冰凉,林放用手垫在余殊脸颊下,怕他着凉。
他抚了抚余殊的黑眼圈,关心道:“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吗?”
余殊努了努嘴,“是啊,连着肝了三个晚上写歌,还要被某人误会。”
不等他说完,林放就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纵使脱离了封建社会,人也不能完全活得自我。外界的声音、身边人的议论,或多或少的对两人有着影响。林放不希望旁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余殊,鼓励他去学习新事物、找到未来的方向;余殊亦然。
只是他的办法笨了一点。
他将旁人一整年的工作量压缩至一个月内完成,花了三个昼夜打磨出了一首单曲和能用得上的三首歌的曲谱和词,胸有成竹地定下了专辑发布时间。
至少这样,外界的议论和不支持就能被反驳的声音掩盖些许。
不会再无端攻击林放。
颈侧落下略带湿润的吻。
“回去再……”余殊抬手将林放往外推了推。
音乐室里开了许多灯,他不习惯在太亮的地方做这种事。
况且,未来一个月他还要在这里工作啊!
写歌的时候一旦想到……还写个屁!
好在林放没有因为三天没一起睡而怀恨在心,所做还在余殊的可接受范围内。
密闭空间里残留的气味惹得余殊一阵脸红,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就被林放抱着坐到了钢琴上。
突然失重的悬空感并不好受,无奈他没穿鞋,光秃秃地脚丫子也不好意思直接踩在地上。腰疼坐不直,只能用手撑着。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钢琴,“这东西梁老师宝贝得很,别被我压坏了。”
林放不在意地说:“坏了就带回去,正好家里还缺架钢琴,明天找人换台新的放公司。”
余殊不满地在他肩膀上踩了一脚,他只是开个玩笑,哪真有那么重了。
林放淡淡抿唇笑了下,正襟危坐,脸上的餍足一扫而空,仿佛即将登台的演奏家似的,贵气优雅地抬手放在琴键上。
余殊眼里冒着小星星。
他还没看林放弹过钢琴呐。
余殊对现代音阶不熟悉,总找不准键位,林放却好似很熟悉一般,双眸并不看琴谱,时不时抬眼望着他。
黑白键并未因为两人的对视停止跳动,流畅的音符从指尖流出。
余殊一愣。
与其说是演奏,不如说林放是在现场谱写曲子。仅听了一小段,他也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全新的、带着林放个人风格的乐曲。
余殊诧异地望着林放,在心里默记着旋律,和林放共同完成一张专辑什么的……
想到这里,余殊突然愣住了。
林放此刻为他弹奏新的曲子,是想告诉自己,他完全有能力帮忙谱曲吗?
余殊一阵心虚,恰好此时林放朝他笑了下,他原本好不容易记熟的音符就乱了。
一气呵成的乐曲戛然而止,音乐室里震荡着林放奏响的余音。
他的琴声流畅而温柔,,如此宛转悠扬的曲调,却在林放指尖被弹奏成了无奈的叹息和质问。
余殊坐在钢琴上,垂眸看着林放。
连着三日的通宵谱曲,他都没觉得辛苦,此刻倒有些负罪感。
一有什么想法,林放都会如实与他交代、商量。
而他自己,却想着以一己之力解决问题,如果不是今日发布了新歌,做了预告,或许林放都不会提前知道自己在筹备着专辑。
他伸出手,掌心向下。
几乎不带任何犹疑地,林放握了上来。
一曲奏毕的指尖带着琴键的温度,掌心有些湿润。
“傻瓜。”林放捏了捏余殊的脸。
尚未完全褪去稚气时林放就喜欢这么捏他,此刻的动作,也有些将余殊当作小孩的意味。
好像有着无止境的包容和忍耐。
林放轻声道,“你怎么总是不记得,要多依赖我一点。”
第90章 番外三
暑期《心动六分之一》这档节目第三季开始了录制,文靖涵和孟凉夫妇二人成了常驻嘉宾,连续三季坐镇,也成了收视率的保障。
当初第一季节目吃了cp综艺新星的红利,热度居高不下,节目进行到第二季中半段时就已经在走下坡路,第三季除了文孟夫妇粉丝继续支持外,新嘉宾看点寥寥,节目组有了想要往季嘉宾回归的念头。
余殊近日常往各部门跑,接触的人也较多,邀请他和林放参加第三季某一期节目录制的消息先一步到了余殊这里。
第一季综艺播出后,不少粉丝看着节目都觉得林放像是从云端走到了生活中,原先不少认为他性子冷、不近人情、靠大制作才火的路人们也纷纷改观,实实在在为林放固了一波粉。
反正也就去个两三天,还能和影帝夫妇他们一块儿玩,稳赚不赔。
余殊这边算是答应了,做晚饭时他向林放提起这件事。
林放手中筷子一抖,鸡块掉进油锅里,愣愣道:“好啊……”
油星子溅得灶台上到处都是。
余殊:“……”
“你激动什么?”他忙替林放拿开手中的东西。
看他浅蓝色衬衣上被溅了油斑,手腕上还豆大的油躺着,余殊皱着眉问:“烫着了吗?”
林放眼底含笑,“哪有这么娇贵?”
余殊本抓着他的手在水池边冲,闻言立马放开他,开玩笑说道:“那你继续干活去吧。”
林放手伸在池水边不动,笑眼看着他。
余殊:“干嘛?”
林放放低了声音:“手疼。”
余殊撇了撇嘴,朝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嗔道:“恃宠而骄。”
说着,他无奈拽过林放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余殊嘴上虽嫌弃,心里却暗暗庆幸油烫到的地方面积不大,只稍微红了一片,开始后悔嘴馋要林放给他炸鸡块吃。
“真不疼了?”余殊不放心地问道。
林放失笑。
他年少失恃,父兄不来找茬就算好的,寄人篱下刀剑无眼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如今现世太平,他也已近而立之年,余殊却待他如稚子一般,在片场担心他受凉吃苦三餐不定,在公司操心他用眼过度劳心劳力……
余殊拿了冰块来,敷在他手上。
他垂着眼睑,小心翼翼地握着林放的手,小脸皱巴巴的,眼里满是关切。
“家里没冰块,先将就一下,下次买些再家里备着。”
手背冰冷,余殊抬起的眼眸却烫了林放一下。
他将眼神往下移了些。
余殊穿了身家居服,真丝面料的,因为低头的姿势领口大片肌肤露了出来。
正在乖巧帮他冰敷的余殊:“?”
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不会还看不出来林放的表情变化,觉得有点无语。
他微微眯起眼睛,手里有些化开的冰块被林放夺走,在他颈间碰了一下。
“啧——”余殊抽了一声气。
冰块碰到温热的皮肤,化得更快,湿漉漉、黏糊糊的有点难受。
他刚抬手准备擦去颈间快要往下流的水,手就被林放抓着放到了他腰后。
余殊十分不赞同这种生活不规律的行为。
这会儿才七点不到,距离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
要是不能以明天要早起、赶紧睡觉这种话叫停,他还有命活到明儿日出吗。
余殊:“干嘛?”
林放一脸纯洁地答道:“解一下围裙。”
“自己解。”
“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