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林泱泱
剧组夜戏多收工晚,余殊已经小半月没好好打过游戏了。
刚吃完饭,许骄阳罗骁在微信群里滴滴他,他奔去厨房抱住正在洗碗的贤惠林放吧唧一口,然后毫无负担地回屋打游戏去了。
林放已然习惯了他没心没肺的样子,觉得距离吃上一口热乎的小余殊可能还有好遥远的距离。
他刷完碗,无视了余殊房间里传来的喊打喊杀声,任劳任怨地继续收拾两人行李。
“哇,总裁夫人终于想起我们这些平民啦!”余殊一上线,许骄阳就阴阳怪气道。
打从媒体扒出林放结婚对象是余殊后,外界风言风语不断,有说余殊倒贴的,有说林放下海炒作的,岭悦公司里倒是一片祥和。
一来公司待遇好、年终业绩相比同期都有了不小的增长,员工们也对总裁感激居多,听闻他成家的喜事自然是高兴的;
二来嘛,年会上俩人的黏糊劲儿和总裁一掷千金包下金融大楼的作法,不免让一直以来工作为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总裁有了点人情味儿,未来在工作上想必也能轻松些,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余殊了。
员工群里津津乐道,叫全名显得不尊敬,叫余少爷觉得阴阳怪气,逐渐就一口一个夫人的叫。
许骄阳向来嘴上没把门,当着余殊的面就叫起来。
余殊懒得和他争辩,一声不吭,默默从对抗路摸到中路,当着残血许骄阳的面把他血包吃了。
许骄阳当场崩溃:“啊啊啊余小殊你个混蛋!”
队友们都笑了起来。
几个人好久没聚在一块儿打游戏了,将半月来的日常琐事与生活聊了个遍,气氛一片欢乐。
余殊打得少,依旧菜得一塌糊涂,但好歹不乱送人头了,再者如今地位飙升,队友也就没再嫌弃他。
数月前蒋涛还和江添亦一块儿孤立余殊,此时物是人非,江添亦已经被解约离开了公司,Fairyland换了经纪人成了五人团,也不再是曾经那个糊的没一点回声的小破组合了。
“啊啊啊刚刚庚哥在群里发消息,说是正在给我们谈地方台春晚的合约,最迟明天就能定下来了!”
“好像是和一对很火的荧幕情侣合作一个节目,这也太有牌面了吧!”
“没几天了,等余殊回来咱好好练练,别到时候丢脸!”
“我要打个电话告诉我爸妈,他们过年能在电视上看到我了!”
“哈哈哈哈要是跳的太难看,叔叔阿姨辈的不喜欢我们全都换台,也太尴尬了。”
余殊被他们吵得头疼,也被这气氛感染了跟着笑,嘴上却开玩笑嫌弃道:“担心这个做什么,反正又不会亏钱。”
“啧,不愧是夫人。”
“滚!”
五个人闹得有些晚,余殊出来洗漱时,林放房间已经关了灯。
明早还要赶飞机,他在心里小小地歉疚了一下,定了个早点的闹钟,准备明早再起来收拾东西。
次日,他迷迷糊糊走到客厅时,里头已经摆好两个大箱子了。
余殊随便打开一个瞧了瞧,摆放整齐的一摞衬衣里有他的也有林放的,而日用品什么的全混在另一个箱子里。
诶?
林放是搞错了吗?
余殊扑通扑通去敲林放房间的门,不等他应就自顾自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不分昼夜,此刻也天色微蒙尚未大亮,林放还未睡醒。
他跪坐在床边把林放从被窝里拔了出来,使劲儿摇他,“林放林放,你怎么把我们两个的东西混着收呀?到时候下了飞机咋分啊?”
被摇醒的林放半眯着眼睛,眉毛锋利得似一把利刃,眼中带了些还未散透的戾气。
余殊被他看得一愣,顺着林放的视线往下看——
半掀开的被子下,是林放袒露的胸肌和淡粉色的……
“对不起对不起!”
余殊“啪”地一下把被子盖回林放身上,手忙脚乱地准备跳下床,还没落地成功,就被林放一把捞了回来。
余殊骨架小身子轻,林放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他抱到床上。
他揽着余殊的腰,报复似的用被子将他裹起来。他就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下巴抵着余殊头顶。
被子外头凉凉的,贴在余殊发烫的脸上。
房间里、床上、被子里外,满是林放的味道,堵在余殊鼻息间。
“你跑什么。”
睡醒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带着点抱怨的口吻。
林放声音低低的。
余殊背部贴着林放,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他刚刚掀开被子看的的那一幕,脸红心跳地用脚跟踹了踹他,“谁跑了,快抓紧时间起来,别误机了。”
余殊不动还好,这一折腾,明显感觉到林放呼吸米且重了不少。
似乎有什么起了变化,隔着被子硌了他一下。
余殊微怔,飞快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脑子空白了一瞬,挣脱着想爬起来。
他脸颊陡地烫了,心跳也不自觉加快,扭过头去望着林放。他眼睛不停眨着,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不安地张望着。
林放也有点不好意思,松开手放他走。
余殊几乎是跳下床去的,上半身宽松的睡衣下摆随着他轻巧转身,扬了起来。
他蹲下身子趴在床沿一侧,单手撑着脑袋,
余殊跳着落在床边,轻巧地转了个身正对着林放,眉眼弯弯地对着林放,笑得不怀好意。
林放用冷淡的语气掩饰着,“笑什么。”
看林放冰雪似的面庞泛起一抹可疑的粉色,余殊忍不住捧着肚子笑得更大声了,“你还,还挺厉害的。”
林放:“……”
余殊少年心性,未经风月,对林放的好身材心生羡慕。
他向来不喜欢遮掩,有什么就说什么,此刻的话也没有深想,更多的是少年人的肯定和向往。
林放反倒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扯开话题道:“跃层别墅和城郊庄园都吩咐人重新装修了,你更喜欢哪个?”
余殊:“啊?”
林放一副“选择权在你,我很开明”的样子,“或者你有其他更喜欢的地段,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去挑个新房子,完全按照你的喜好重新装修。”
余殊不答,在林放看来,似乎是在说他现在和队友住一块儿更好。
他皱起眉,音量稍微提高了些:“难不成,你还想和别的男人住一起吗?”
余殊本就无所谓,暂时不会出新的专辑,需要整个团队出席的活动也不会太多,队友们各自都有未来的职业规划,他此时搬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是他没想到林放会用这样的语气、措辞表达不满,憋不住笑了,总觉得林放刚睡醒时有些小孩心性的幼稚,还怪可爱的。
见惯了他待人冰冷的模样,在面对自己时流露的些许温柔就让余殊心动不已。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林放在他面前似乎就越加放松,越来越叫他喜欢了。
“是是是,我和放放一起住。”余殊也经不住想逗他,揉了把林放刚睡醒还不太服帖的头发,逞一时口舌之快道,“哥哥给你做早饭去哈。”
*
虽然将选择权留给余殊,林放私心是更喜欢余殊从前和他一块儿住的跃层别墅的。
他俩在那儿生活的时间长,几乎从余殊刚穿过来不久,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许多回忆诸如教给他生活常识、陪他对戏,以及余殊做的早饭、给他留的灯,都是在他二人尚未心意相通时,对彼此无意识的照顾。又或者说,是原罪里无法割舍的羁绊。
况且,城郊庄园房间多、空间大,余殊有足够的理由避免和他一间卧房,且不时需要有人来打扫卫生打扰两人的生活,如果空间小一点的话,就可以要余殊和他同床共枕了。
余殊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林放单身时既习惯住在别墅那边,不如就随着他,免得再更改。
只是他没想到,明明才离开没多久,房子整体构造却改了许多。
从前觉得林放居住的环境与他性格特质相符,整个屋子的装修风格都透露着一种冷淡,而如今一开门,余殊就发现玄关处的灯换成了蓝色,客厅沙发旁也放了两个豆沙袋一样的小沙发,电视柜旁边放了许多装饰品。
改动不大,细节处风格却变得温馨起来。
林放牵着余殊,从一楼一间一间带着他参观。
“厨房里添了许多新东西,到时候可以给你做小点心吃;这边改成了琴房,还有什么其他你喜欢的乐器记得告诉我;楼下你的房间我改成了舞蹈室,练舞的话不一定都要去公司。”
余殊从短暂的“林放好贴心”中缓过神来。
他的房间……被改成了舞蹈室?!
“等等,我睡哪儿?”
林放似乎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疑问和震惊,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你不跟我睡吗?”
“林放好贴心”的弹幕再次读档成功。
余殊心里想着,这样也合适。他以前是借住,没进过林放的私人空间,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那会儿和现在不一样了,他也不用担心打扰到林放,搬去二楼客房也是正常的。
在林放带他先后去了衣帽间、浴室和书房,只剩一间门没打开过后,余殊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
苦笑.jpg
林放:“最后这间就是我们的卧室了。”
余殊:“……”
林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有点紧张。
他对自己在余殊心里的分量还不深明晰,贸然提出要睡一间卧房,有点担心余殊会拒绝。
“床很大的,够睡。”
“我睡觉也挺老实,没有不良嗜好,不会打扰到你。”
“衣柜也分你一半,平常换洗的衣服就放在这里,放不下的话就放到衣帽间。两边都装了壁灯,晚上坐在床上看书也不会觉得暗。”
余殊站在门边,和林放差了一个身位,他在门里望着自己。
温暖的灯光照在林放头顶,给他整个人打下一层柔和的光影,连轻颤的睫毛都小心翼翼地呈现着讨好。
明明是平日里做任何决断,只需一个命令就会有人前赴后继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林放却格外温柔。
像是将那层冰冷的外壳换成了糖纸,一点一点撕开,露出里面的清甜,以坦诚诱惑着余殊。
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