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筠
她穿过客厅飘到卧室门口,面上露出一抹冷笑,抬手,推门——
门后陡然冒出两个人,合力举着一盆东西泼过来!
张蔓茵躲闪不及,被淋了满头满脸,立刻就是一声惨叫!她身上、脸上,但凡是沾到那东西的地方都冒出黑烟!
像是皮肉被烙铁灼烧的臭味传来,她本来秀气的脸庞被烧毁一大片,皮肤下露出红黑的血肉,这作用在灵魂上的剧痛让她简直要发狂!
张顶峰示意儿子按开灯,颇有几分得意洋洋,“听说这公鸡血对付鬼最管用!臭丫头,想杀老子?老子让你魂飞魄散!”
张蔓茵半张脸都被烧毁了,看着着实阴森可怖,她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瞪着张顶峰目眦尽裂,“张顶峰!你个畜生!你害我一命,竟然还想害我魂飞魄散!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张顶峰冷笑,“可惜现在不得好死的是你,魂飞魄散的也是你!”
张蔓茵愤怒欲狂,只可惜她魂体已然不稳,身形越发透明,竟然真有魂飞魄散之兆……
就在此时,一道吸满了阴气的聚阴符飞来,主动贴在她后背,耳边是一个清朗的声音,“既然他自己打破了悲喜符,那就怪不得我们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只管放手去干。有事,我兜着。”
张蔓茵一愣,继而冷笑,“是,大师。”
浓烈的阴气输进她体内,被公鸡血灼烧的伤口很快恢复原状,她感觉自己鬼力在极为快速的上升,阴气作用下,她发丝拉长,十指长出了鲜红的指甲。
阴风乍起,女鬼飘起来,乌发飞扬,狠厉一笑,“张顶峰!张继宗!你们纳命来!”
张顶峰面色一变,从门后拿出另一盆血,着急忙慌就地一泼……然而女鬼已经被暗算过一次,怎么可能被暗算第二次。她往旁边一躲,那鸡血全被门挡住。
张顶峰这才真的害怕了,拉着张继宗就要往外跑!张继宗比他老子还不济,现在腿都是软的,全靠张顶峰拖着他。
两人从卧室向门口跑,区区几步的路程,他们却跑了好一会儿都没到。房门近在咫尺,他们伸长了手够门把手,却总是差一点,又差一点……
两人这才察觉不对,一回头,女鬼正坠在他们身后。
耳边是她幽冷的声音,“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却怎么都抓不住……这个滋味,不好受吧?”
她伸出青白的手,“你们瞧,我当时把指甲都抓裂了……”
然而,那手伸出去的时候,快速长出了十几寸的鲜红指甲,一下子戳进张继宗的肩膀,戳出一个血洞。
张继宗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装出来的斯文模样,反而涕泗横流哭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女鬼拔出指甲,血噗滋冒出来,张继宗又是一声惨叫,他简直意外的没种。
张蔓茵一手掐住他脖子,“什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偷看我?不是故意拍我照片?不是故意把我推下去?”
张继宗喉间咯咯作响,表情痛苦万分,看着女鬼的眼神满是哀求,眼泪一串串流下来……
女鬼另一只手寸寸摸下去,低声道:“这个眼神,那天晚上你们也看到过吧?”
眼见儿子被抓住,张顶峰总算慌了神,“不!别杀他!你要什么都可以……不要杀他!”
“杀他?”女鬼笑,“怎么会呢?”
她另一只手摸到了什么,狠狠一捏——张继宗身体陡然痉挛,被狠狠掐着脖子都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身体颤抖着,脑袋一歪,硬生生疼晕过去。
女鬼把人一扔,张继宗像一只死猪一样滚到一边,裤&裆殷出血来。
“不!!!”张顶峰看到这一幕一下子疯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们张家……张家还靠他留后啊!”
“留后?香火?我呸!”张蔓茵头发一卷将张顶峰举起来,“这种劣质基因,还是断子绝孙的好!”
张顶峰浑身被头发裹住,忽然,他猛地瞪大眼,千万缕头发丝一点点割开他的皮肤,如同千刀万剐之刑,那些发丝就像是活物一样,探进他的伤口,吸食着他的血液……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他想痛哭、嚎叫、哀求,然而张蔓茵早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他只能默默承受这灭顶的剧痛。
张蔓茵说了她复仇的最后一句话,“人受伤就会流血,流血过多就会死……张顶峰,你这样的畜生,会有多少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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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外面,孟怀担忧问道:“怎么没有动静?表姐她不会出事吧?”
尚清无所谓道:“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游子鸣也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啊,悲喜符不是破了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破开悲喜符吧?”
尚清:“你们真以为悲喜符是为了保护鬼的?悲喜符只是一个幻境符咒而已,轻轻一碰就会破。我用悲喜符,是为了让那些人渣们能在幻境受虐,不至于被冤魂折腾死。现在这个张二叔自己作死打破悲喜符,那就让他自己承担后果好了。”
说着,他一抬头,“回来了。”
张蔓茵果然飘落下来,头发上还沾着丝丝血迹。
她一落地便跪下给尚清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大师帮我报仇!”
尚清:“行了,还有什么话都一并说了吧,看在这小胖子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
张蔓茵大喜,继续又磕了三个头,“多谢大师,谢谢小怀!我确实还有心愿未了……”
“我死了以后,奶奶就糊涂了,现在我们的房子又被张顶峰占去,奶奶连个住处都没有,我想……我想照顾奶奶,等她百年之后再去投胎!”
她恳切抬头,“我知道鬼徘徊在人间不符合规矩,但奶奶将我养大,她没享过我一天的福,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大师,只要您能让我给奶奶养老送终,让我做什么都行!”
尚清摆手,刚想来一句:我就是规矩!
却忽然身形一僵。
他只感觉左手手腕被一股熟悉的阴气圈住,下巴上一丝凉意轻轻蹭了一下,带着低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哦?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什么叫……做什么都行?”
第31章 遗物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尚清是一个……
路边一排低矮的屋子, 灯光稀稀拉拉,角落里阴暗处长着青苔,陈年的垃圾胡乱堆积, 污水横流,时不时有流浪的猫猫狗狗窜出来……这,就是张奶奶现在的住处。
尚清一行人赶来。
逼仄的胡同口,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太太伸长了脖子张望,嘴里说着什么, 路过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张蔓茵着急迎上去,“奶奶!”
然而人鬼殊途,张奶奶早已经看不见她。
尚清几人走过来, 就听见老人家嘴里喊着:“茵茵,放学回家吃饭了!”
自然是没有人应声的,老人家便再喊一句:“茵茵,快回家了, 奶奶给你煮了糖水鸡蛋!”
“茵茵啊,回家了——”
老人家声音干哑,就这样站在胡同口一声接一声的喊着, 等着再也回不来的孙女。
张蔓茵在一旁失声痛哭, 她甚至有些懊悔, 倘若那一晚上她再坚持一下,再哀求几分, 或许她就不会死,就不用让奶奶面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一旁的游子鸣和孟怀都忍不住红了眼,却见尚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人。
他说道:“你若是现在离开,或许能投个好胎。但要想照顾你奶奶百年,说不定下辈子连人都做不了, 你也愿意吗?”
张蔓茵愣了下,才听懂他的意思,赶紧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尚清便在纸人上画了一道符,纸人落地变大,如常人般大小,接着他伸手一拉,张蔓茵便上了纸人的身。
纸人动了几下,化作张蔓茵的样子,看起来竟然如常人无异。
尚清:“我虽然要帮你,但是却不能放任你为祸世间。你进了这纸人傀儡,就不能再踏出家门一步,否则就会魂飞魄散。等你奶奶离世,我会来送你们祖孙二人一起离开。”
张蔓茵喜不自胜,“我明白,谢谢您!”
她从脖子里掏出一枚血红的珠子,捧到眼前,“大师,谢谢您三番两次帮我。这枚珠子是小时候我爸送给我的,我一直戴在身上。我死的时候,心中满腔愤怒不甘,多亏了这枚珠子才能保持理智。我没什么能报答您的,这个送给您。”
珠子在纸人的手上闪着红光,像是一枚烧红的碳。却不知为何,尚清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以前见过这东西。
就在这时,那珠子飞起来,落到尚清眼前。
尚清无语,就听傅敛知在他耳边说道:“很适合你。”
尚大师抬手接住,却见那珠子落入他掌心之后,浑身的火红渐渐褪去,反倒从内而外变成了金色,发出灿烂金光,然后慢慢隐入他掌心。
与此同时,尚清身上也发出同样的金光,那金光越来越盛、端的是刺眼,几分钟后才渐渐熄灭。
饶是如此,尚清身上还留下了一层、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见的薄薄金光。
游子鸣和孟怀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倒是张蔓茵担忧不已,生怕自己害了恩人。
尚清睁开眼,安慰她,“没关系,是好事。”
张蔓茵这才放下心。
几人告别张蔓茵回到孟家,卧室里,傅敛知显出身形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尚清沉默片刻,“天道赏善罚恶,做了好事会有功德,做了坏事会有孽力。”
“但是我体质特殊,虽然入了轮回却不受天道庇护,之前,我做再多的好事都没见过上天降下功德。不知道这珠子是什么,竟然带有几分天道之力……哼。”
傅敛知探过身子,尾巴却不自觉的绕了个环形,正好将尚清围在中心,尾巴尖十分有心机的放在少年背后,嘴里说道:“所以,刚才那个,就是天道欠你的功德金光?小朋友,年纪轻轻就做了这么多好事,这是要修个菩萨金身出来吗?”
尚清抬眼看他,傅敛知微微张手,那意思:随便看。
却见尚清食指微微曲起,弹出一张符纸,符纸长了眼睛一样飞到傅敛知的尾巴尖上,嘭——一声,将那黑乎乎的尾巴尖炸成了一朵花。
傅敛知:“……”
尚清:“我说过,尾巴离我远点!”说着,也不理鬼王刚才的提问,自顾自爬进被窝睡觉。
傅鬼王傻站了半晌,眼见床上的人都睡着了,只好哀叹一声,随手揪了一把阴气给自己补尾巴。
同时在心里盘算,这么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修出双腿来……
第二日是他们在白水镇的最后一天,尚清总算有时间去原主长大的地方看看。
游子鸣和孟怀自然也要跟着去,身边还有一个隐身了的鬼王。尚大师莫名有种拖家带口的感觉。
原主长大的地方在白水镇东边的小村子,听说最近在修路,几人坐车下了柏油马路,剩下的只能走过去。
游子鸣手里拎着一个八爪鱼的风筝,丑的一笔,正想办法放上天。孟怀背着一包零食,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两人这架势活像是来春游的。
后面尚清慢悠悠走着,就感觉手腕一凉。起先他没在意,但那凉意却没像之前那样停住不动,而是暗搓搓探进袖子里,蔓延过小臂、上臂,竟然还向更里的地方探去……
今天天气不错,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发觉,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正在耍流氓……
尚清脚步顿住,手掌一翻捏碎那阴气,两指探进怀里取出一张符,抬眼,冷笑:“我这魂符还没收过鬼王,不如今天试试?”
身周刮起一阵小小的阴风,吹着符纸哗哗作响,傅敛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然带着笑意:“听说被收进魂符的鬼,会对符主言听计从,我就不必了吧?我以为,我已经很听话了?”
尚清冷哼一声,“再敢伸手,我剁了你的尾巴炖汤喝!”
傅敛知叹气,“要剁也是剁手啊,剁什么尾巴……好啦,我赔罪好不好?前面有棵桑树结的桑葚不错,我给你摘了一把,尝尝。”
尚清伸手,手里就落下满满一把桑葚。这桑葚果熟的发黑,各个半指长、一指粗,一看就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少年两指捏住一颗果子放进嘴里,轻轻一抿……果然,甜汁流了满嘴。他干脆停住脚步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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