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筠
在外面担惊受怕一整天的游明池,终于接到通知前来抓人。
这次行动,他们总共抓到了六十多个天仁会成员,其中光是高层成员就十几个。还有在外面的,之后也会发布通缉令。
但让尚清遗憾的是,那个荣商并没有被抓。他跟着游明池审问了几个人,发现就算是天仁会高层,都没有几个人认识荣商。
也或许,他们本来认识,又忘了。毕竟,如果荣商真是他猜得那人,抹去几个凡人的记忆毫无困难。
总而言之,天仁会被一网打尽,行动圆满成功。
尚清和傅敛知,跟玄术界前辈们密谈一整晚,第二天各自打道回府。
……
某处密林间的山洞里。
一个黑袍人轻柔道:“他们走了?”
地上跪着的人颤颤巍巍道:“是,一切都和您的计划一样。”
黑袍人叹道:“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啊,我等了太久了……那两个人呢?”
地上的人赶紧道:“那两个人的修为,属下看不透,也不敢跟的太近。不过,他们应该没发现什么。”
黑袍人笑,“没发现什么?呵……”
地上的人狠狠一哆嗦,赶紧低头,额头紧紧贴在地上,摆出最卑微的姿势。
“你怕什么?”黑袍人挥手将他扶起来,“你对我还有用呢……来,再去帮我办件事……”
……
眨眼间便是两个多月过去。
这几个月来,时不时传来天仁会有人落网的消息,尚清刚开始还有精力关注,后来便没有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期末考试了。
这学期逃课太多的尚大师,不得已再次祭出了清神符大法……
好在,艰苦的考试周之后,就是大学生们期盼已久的寒假。大家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也就两三天功夫,学校里的人就少了一半。
尚清他们专业考的完,他考完最后一科出来,都没来得及和同学们打招呼,就急匆匆跑出了教室。
一直跑到走廊角落里,尚大师才回头,对着身后的空气踹了一脚,“再胡闹去睡书房!”
四脚蛇用尾巴把人缠得紧紧的,嘴上还委屈,“阿清,你都一个星期没理我了……”
尚清挣了下,没挣开,也确实有点心疼,都说龙性银……咳咳。
他一边放任,一边心想:要是有一个人看见,他就把这破蛇炖成汤!
他也是想多了,傅鬼王哪舍得让别人看见,那隐蔽结界早罩了一个又一个。别说人了,连苍蝇都看不见。
而另一侧,白美琪宿舍四人跑过来东张西望,一个舍友说道:“奇怪了,明明看见尚清大神是往这里跑的,怎么追过来就不见了?”
白美琪不开心,“跑得也太快了,还想请他吃饭呢!”
王亚男安慰道:“下次吧,不急这一时。听说他家就住在学校对面的小区,可能是回家有急事。”
白美琪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四个人这才往学校外面走去。
四人明天就要离校了,今晚是节前最后一次聚餐。为了照顾王亚男的经济状况,四人选了一家很实惠的平价饭店。就算是最挑剔的白美琪也没说什么。
几人吃完饭,第二天,凌晨三点,王亚男就悄悄起床,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轻手轻脚出了门。
早上六点,她坐上火车。为了省钱,这是她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回家。
怀中的包里,是她给妈妈买的衣服和吃的。她妈妈一辈子没出过那个小山村,她带这些回去,想让妈妈开心一下。等她兼职赚钱再多一点,就把妈妈接出来,她们母女两个,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腊月二十八,京都下了冬季以来第一场雪。舅舅派人来接尚清回游家过年,尚清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傅敛知,还是拒绝了。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
腊月二十九,俩人去超市采购年货,没抢过喜气洋洋的大爷大妈们,最终只带回家两包速冻水饺。
还是隔壁邻居看他们可怜,抱着扶贫的心思给他们送了一摞福字。
尚清拿着福字左看右看,说道:“福神都去仙界了,贴福字还管用吗?”
傅敛知说道:“就当应景吧,别人都贴的。”
俩人就开始贴福字,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门框拆下来,吓得小灵猫嗷嗷直叫唤。
腊月三十,傅鬼王看着家里破破烂烂的门窗,歪七扭八的福字,简直受不了这个委屈,直接去外面抓了个大厨的阴魂回来,做了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除夕夜,外面传来笑闹声,傅敛知端起杯子,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阿清,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尚清眼中带着笑意,“万事如意。”
两人之间淡淡的温馨,就连看傅敛知恨不顺眼的小灵猫都不愿意来打扰。
然而,同一个年节,有人过得顺心如意,有人则生不如死。
王亚男回家之后,见到妈妈的开心还没过两分钟,就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
她妈妈不会说话,而且左脚有些跛,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女儿的爱。趁着丈夫还没回来,她把女儿带到厨房里,仔仔细细看了半晌,然后一抹眼泪,比划了一个消息。
王亚男一看,脸色就变了,“什么!他给我谈了一门亲事?”
妈妈也很着急,比划的动作越来越大,【他要把你嫁给隔壁村那个傻子,人家给了他四万块钱!我想悄悄找人给你打电话,被他发现了……小囡,你快走,趁他还没回来,你赶紧走!】
王亚男眼圈一红,抬手拂过妈妈的额头,那里有一道刚刚结疤的伤口,“这是不是他打的?”
妈妈把握住她的手,【妈妈没事,你快点……】
外面门响了。
母女两人都是一愣,却没办法,只能起身出去。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走进来,看见许久不见的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狠狠啐了一口,“赔钱货,晦气!去,给我打盆水洗脚!”
王亚男深吸一口气。
在正常的世界里呆久了,她都忘记自己原本是处于地狱中。她默默走出去,到屋后村里的水井处打水。
她这些活,虽然现在是冬天,却也不觉得多冷。
水井旁边是一道墙,墙那边有人正在闲聊,一个人就说道:“王家那个小囡命可真硬啊,她爹刚把她许给隔壁村那个傻子,那傻子昨天就淹死了!你说这么冷的天,一个傻子往河边跑什么。”
“是啊,你说谁家让姑娘去上大学?咱们村也就她了,上到大学,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王亚男听得愣神,手一滑水桶掉进井里,她赶紧用绳钩捞上来,心里却一阵侥幸:虽说那傻子很可怜,但是……那傻子死了,她就不用嫁了!也不用在这大冬天离家出逃!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果然,就想王亚男想的那样,之后几天,她爹出了看着她骂几句晦气,便再也没提过嫁人的事情。
王亚男松了口气,只要能熬过这二十几天,等开学之后,她就能走了!
时间一晃来到除夕。
王亚男她爹好吃懒做,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妈妈打理,自然过得不甚好,年夜饭也只有一个肉菜,还是一个亲戚送的。
然而,这天,她爹从外面回来却满脸喜色,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一般。
王亚男并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开心,但心里委实松了口气,毕竟他要是不开心便又要打人了。
除夕当夜,他爹在桌子上喝酒,和前来拜年的人聊天,王亚男便在厨房看火。夜渐渐深了,她有些困,便趴在膝头小睡一会儿。
然后就感觉有人摸她的脖子,她一惊,猛然起身,发现她爹两只手正掐在她脖子上!
也是从小被打的本能反应,她一手抄起烧火棍抽了过去!
她爹被抽的一个趔趄,看着她神色莫名。
王亚男深呼吸几下,哑着嗓子问道:“你干什么?”
外面传来细微的撞击声,她侧耳听了下,一惊,“你把我妈关到猪圈了?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她吗!”
说着就想跑出去把妈妈放出来,却被她爹拦住。
她爹一把拉住她胳膊,用力往墙上一甩,抓住她的头发就要往墙上撞去!然而,在即将撞上的时候,他又动作一顿,似乎忌讳着什么。
王亚男拼命挣扎,皮肤都磨破了,才总算挣脱出来,心中已经大惊,“你要杀我?为什么?”
她爹嘿嘿一笑,昏暗的灯光下,仿若恶鬼,“我生你这个赔钱货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嫁人时候的嫁妆?活人嫁不成,还能配阴婚呢!别说,你这赔钱货还挺值钱,人家给了我四万!倒是得小心点,有伤口就不好看了……”
王亚男深吸一口气,她已经不对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抱任何希望,却没想到他能恶心到这个地步!
把活生生的女儿杀了配阴婚,他怎么做得出来!
她竭力周旋,哑着嗓子说道:“我也能赚钱,我现在在京都,每个月能赚好几万,你别杀我,我以后每年都给你四万。”
她爹一愣,很明显心动了一下,然而看着她的表情,又笑了起来,“死丫头,就你能赚好几万?你怕是去陪那些有钱人睡觉都没这么多钱!想骗我,你还嫩着点!”
说着,他不顾对方的反应立刻扑了上来!
王亚男力气比他小,不敢硬抗,急中生智掀开锅盖,舀了滚烫的一瓢水泼了出去!
随即扔了瓢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男人痛呼和怒骂,王亚男不敢回头,拼命跑,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冷得像刀子一样。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冰的皮肤针扎一样疼。
她狠狠揉了揉眼睛,不敢遮挡了视线。
猪圈里,瘦小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咬断了捆着她的绳子,撞开了门。
男人手被烫出一个水泡,他气急败坏去追人,结果一出门,就被女人抱住了腿。
他气得狠狠踹在女人后心,“你他吗给老子放开!不想活了!”
女人被踹得身子一抖一抖,嗓子里发出咯痰一样的气音。
这声音不大,但已经跑出院子的王亚男却听见了,她实在是太熟悉这声音,从小到大,不知道听到多少次……
她没忍住,回过头。
女人趴在地上,狠狠抱着对方的腿,看着女儿的表情却很担忧,她不能说话,眼神却表达的明明白白:【小囡,快跑!快跑啊!别回头!】
男人愤怒非常,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个平日里任他呼来喝去的女人,气得随手抄起一块冰,对着女人天灵盖拍了下去!
一切像是慢镜头一样展现在王亚男眼前,她妈妈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睛却还是担忧地看着她……
王亚男目眦尽裂:“妈——!”
第79章 许久不见 进入真正的油锅地狱。……
临近十二点, 外面嬉笑声越来越大,很多人都出来等跨年的烟花表演。到处是熙攘的人群和笑脸,一切都祥和而美好。
尚清和自家四脚蛇吃完了一整桌年夜饭, 撑得双双躺在沙发上消食。屋里是美食的香味,还有一丝淡淡的香火气——毕竟是过年,小灵猫也要吃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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