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霄YX
星远停在匪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起初的惊骇逐渐转为麻木,眼神也在盗匪们的各种行为中慢慢变得深邃。
站久了他腿麻,于是他找块石头坐下。腿坐麻了又站着,他也没吃饭。直到日渐落黄昏下,突然一队士兵闯了进来包围了这里。
星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其语气淡淡,可星远却能从这淡淡的语气下察觉到不小的戾气。
“就地弄死。”
第一道鲜血溅出,结实的身躯恰好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诶?
星远眼睛眨了眨,他扒过艾斯利的身体从后面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无数盗匪血溅当场,星远笑得眼睛弯弯。
当艾斯利进入这个混乱的匪窝,看到纯净的少年坐在离肮脏场面不远处时,艾斯利都被气笑了。
他三下五除二走到少年面前,雷厉风行让人处置现场,一边小心翼翼护住少年,尽量不让阴影留在少年心里。
然而,他没想到。
少年竟从他身后溜出来,见到这一幕还笑了。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从哪儿扒拉的一块饼,其捧着饼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这幅血腥场景,吃得更香了。
艾斯利:……
他鸡皮疙瘩有起来。
直到最后军队撤离,星远俯视一地狼藉,他用仅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道。
“如果交给我来审判,你们的下场也是一样的。”
事后,星远看着自己被踩脏的被褥唉声叹气。不过被褥被用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洗了。
军队每次在找营地的时候都会靠着一条河,于是星远将被褥拿到河边准备好好洗一洗。
小少爷终究是小少爷,锦衣玉食惯了,洗被褥对他而言也是有难度的。
星远茫然地将被子搓来搓去,肮脏的脚印没有丁点减少,星远麻了。
其实他知道衣服是搓着洗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星际哪有人自己洗衣服呀?
星远甚至连污渍都很少见。
星远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河流。
也许是今天休息,一个个都把自己的衣服呀被子呀拿出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附近也有好几个士兵在洗衣服,星远见状学习他们手中的动作,但是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被褥上的脚印还是没有变化。
今天有几个士兵违法军规偷溜出去了买个油炸豆干被艾斯利抓了个正着。
艾斯利没收了油炸豆干,并让他们自己去领罚。
他手端装着油炸豆干的碗,看到了河边正为了洗被褥而懊恼的少年。艾斯利眼皮动了动,随后回到帐篷也端出了一盆衣物。
星远正在洗被褥,余光中他看到艾斯利也端着衣物来到了河边。
星远倍感亲切,他连忙端着盆跑到了艾斯利身边。
“你也洗衣服?”,星远明知对方不可能回答,但还是问了。
果然,艾斯利只将注意力集中在衣物上,并没有理他。
星远没有觉得什么,他笑盈盈地看着艾斯利道:“你不知道你旁边一直有一个人,不过,你应该对我这种人不感兴趣,也不会多理的。”
星远说完转过头继续对着这盆衣服发愁。过了会儿,肚子有些饿的他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他顺着味道去找,结果发现那碗美味就在他的脚边。
看样子这碗油炸豆干应该是艾斯利带来的,星远吞了吞口水,他作势继续洗衣服。
可小少爷哪儿会洗衣服呀!洗了半天竟越洗越脏。
星远:……
劳动了这么久,星远感觉越来越饿,他睁着圆圆的鹿眼转头瞥了艾斯利一眼,抿了抿嘴。
“抱歉,我也不为我的行为辩驳,您就当我的良心坏了。”
说完,星远偷摸摸地端起了碗,背过艾斯利吃了一口。
“嗯……”,星远神色惬意。
艾斯利向前闪了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种食物很少见,星远心想这碗油炸豆干应该来之不易。他实在不好意思在正主面前吃,于是他低头想了想后,将被褥泡在水里。
听说这样做也可以让布料变得干净些。
做完这一切,星远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抱着碗走远了。
艾斯利正洗衣服的手停了,他除了唇角,就连眼底也都是笑。他露出无奈的表情侧过头看了看与他同样的盆,深吸一口气,将盆拉了过来。
与少年相处了这么久,他的力道被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少年气息的被褥被他攥在手里,艾斯利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洗了起来。
星远抱着碗走了一段距离,他看到有几个满头大汗的士兵正愁眉苦脸地围坐在一起说着什么。
八卦是人的本能,星远自认为自己是个“小兵”,努力合群是他应该做的。
于是他找了个没人的石头坐了下来,他也听到了这群人的聊天内容。
“艾斯利大人真的太过分了!好不容易跑出去买的食物就这样被抢了!我心心念念了很久,馋死我了,我一口都没吃到!”,那人说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说着说着,他们有说起来艾斯利那不是人的事迹,一个个义愤填膺。
星远也很容易共情,他皱着眉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人也太坏、太狗了!怎么能抢人家念了那么久的美食呢?”
说着,他从碗里拿起一片油炸豆干吃进嘴里,他边摇头叹人心不古,边暗叹这碗油炸豆干真好吃。
第二十五章
星远虽被娇生惯养,但他的性子却意外地比大多数人坚韧。
硝烟四起,尽管上级没有说什么,但众人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压迫感在逼近。
上层连下了数道命令,军队的训练越发紧张苛刻。
很难想象,一个从小泡在蜜罐子里的小少爷会在烈日炎炎下扛着重物来回奔走。星远的腰很疼,他这段时间受的苦比他活了18年来加在一起甚至乘以十都多。
他年龄也不小了,周围像他这么大的士兵很多都有孩子了。但作为另一个时空与他同等环境下长大的同学,那些人也还只是被称作孩子、还只是处于各种保护下的学生。
别说见过血,见过各种脏污场面,很多人就连扎个针都惧怕觉得疼。
不得不说,小少爷成长了很多,他甚至比星际很多成年人都强。
领导层天天开会。
每次会开完后,负责训练的军官总是会黑着脸严肃地给士兵们增加强度。
星远被练得人都焉了,他咬着牙,捂着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帐篷。
晚上,星远将自己打理干净后,不小心将腰磕上了桌角。他眼睛一皱,面露痛色。
被窝里,星远揉着腰哼哼唧唧,口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他抱着被子,困倦让他迷迷糊糊低喃出声。
“这两天长官很凶,他说上级刁难他们,他也刁难我们。于是这两天的训练量很重,我好累……腰好疼……”
星远的睫毛很好看,艾斯利站在不远处看着少年的脸,表面看起来他颇有兴致,实质上他眼神深邃,看不出来情绪。
过了会儿,他笑了声,无奈摇头。
第二天,训练官被最上面那位叫走了。
朗日晴空下,艾斯利小拇指提着装有奶糕的布包,他衔着草枝看着不远处的山头,语气不轻不重。
“训练是要加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顾把人整死。任何事都得合理应对,不要让我对你的行为失望。”
训练官若有所思,他回去后花时间揣摩意思,等再次训练的时候,他指着所有人严肃道。
“今天军团长大人又指责了我,他对我的一些行为很不满意。特此,我再加一条规定:从今日起,所有人见到军团长大人必须打起精神,千万不能让大人挑出错。倘若谁被大人发难,我定不轻饶!”
士兵们哀声哉道,奈何他们只是最底层,丝毫不敢表现出不满。他们只能私下里抱怨训练官和军团长。
星远又被练得骨头都散架了。他回去以后瘫在被褥上神情恍惚。
在艾斯利担忧的目光中,星远幽幽道:“这一个个真会玩,军团长给他施压,他给我们施压,可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能怎么办?谁又能听我的?唔……”
星远把头埋在被子里,面露痛苦:“好疼……”。
他腰拱了拱,“嘶”了一声。
艾斯利蹙眉更是无奈,见少年难受的来回翻身,他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训练官又被训了。
几个循环下来,军队里倒是正了些风气,训练也不再那么苛刻了,但强度仍是增加了不少。
自从上次星远体检得到意外之喜后,越熙特意在家里置备了一套等级检测仪,它是加强版价,价格远比其他检测仪高10倍不止。
星远每次回来都要测一下,虽然变动不是很大,但看着进度条有变化他心里比赚了十个亿还高兴。
短短几个月,星远的进度条增加了千分之百、也是百分之十。巨大的改变让星远兴奋不已,他对窥星仪里的一切更上心了。
——
清晨,艾斯利起得非常早,帐篷外稀稀疏疏声一片,似乎大家在整理着什么。
艾斯利拿起小刀在木头上刻下第五道印记,他目光深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紧紧握住小刀,手腕上青筋浮现,艾斯利闭上了眼。
该出发了,万一那小孩跟到战场上……
他抿着嘴,双目缓缓睁开,眼中锐光明灭。
他不可能耽误军机。
少年鲜活的神态在他眼前如走马灯般跳转,艾斯利眼神晃动。
下一刻,由无数百姓组成的大山压在他心头,艾斯利深呼吸,他攥住配剑起身,步伐沉重走出了帐篷。
他不想在原地停留太久,所幸战场有些距离,希望少年不要跟来。
军队气势如虹,如长龙般行走在干裂的土地上,壮观气势浩荡。
星远再次赶来的时候,原地空荡,显然军队早已离开。他惊讶了片刻便很快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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