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时北
才文西面露茫然之色:“啊?”
“生病了?”陆域啧了一声,许是察觉到他的脸色难看,不像是在作假,于是耐着性子又问一遍。
这一会,才文西恍悟,他大概真的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是啊,肠胃感冒。”才文西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陆哥你来的真巧,我还以为你特意来探望我呢。”
说完,他心虚地别开头。
我以为是大言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陆域只是凑巧知道他生病了,那他原本来到才家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下才文西可有点拿不准了,要知道现在陆域不止跟才文西有着表面同学暗地里大哥小弟的关系,陆家跟才家的合作也让两个企业紧密相连。
一时间,他不清楚陆域到底是来找自己的,还是来谈公事的。
“陆哥,你……”
“我来找你。”陆域没有犹豫,单刀直入地切入此次来到才家的目的,“我问你,你见过薛辛么?”
薛辛。
又是薛辛!
上次拉黑薛辛后,才文西向罗亚婷说明了情况,并表示不要害怕,如果薛辛找她的麻烦,就让她来找自己帮忙。
结果被罗亚婷笑了一顿,说:“我只是个传话的,他干什么找我啊?加上好友之后,你们俩有了交集,就跟我没关系喽。”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无情,但恰恰合了才文西的意。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之后他沉迷于学习,基本忘记了薛辛这个人。而薛辛也从未找过他,曾经他思考过薛辛不找他的原因,也担心那天不欢而散后他在背地里酝酿什么大计划,不过一直到考完试,开始放暑假,薛辛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听到了薛辛的名字,还是从陆域的嘴里说出来的。
“见过。”见陆域一脸严肃,不似随便问问的感觉,才文西也不敢隐瞒,将之前的事简单描述了一遍,最终道出结果,“反正我拉黑了他,他也没来找过我。”
听见他说当时跟许拾言在一起的时候,陆域的眉头便紧紧皱起,像拧在一起的麻绳,越是使力,便拧得越紧。大约是察觉到他不喜欢听到许拾言的名字,才文西之后的描述中尽量避免。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才文西说。
陆域斜睨他,语气凉薄道:“我问你和许拾言之后干什么去了。”
“……学习。”才文西小脑瓜转的极快,“我们两个还有一年就高考的人能干什么去,当然是快乐地学习啦。”
盯着他看了半晌,陆域嗤笑一声。
“期末考试成绩不错。”他忽然说道,算是夸奖又像嘲讽地说:“看样子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听不出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才文西眼神飘忽,回答的时候也尽量压低嗓音,让自己显得比陆域低一等,“人生目标什么的有点太久远了,反正现在我还是想好好学习,然后考个好大学……”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陆域眯起眼,“高一的时候,你嚣张跋扈,在班级里比我还‘出彩’。我带着江朝阳他们逃课打架,那也只限于给老师添堵,而你却是留在班级里,给所有同学展现你的愚蠢。”
才文西:……
为什么突然伤害我!
“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才文西一脸痛苦,“那会儿我、我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嘛。”
陆域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映出才文西的影子:“真的?”
“真的啊。”
“那……”低沉的嗓音缓缓拖长,如同一缕微风拂过沙地,掀起尘埃,“自杀是怎么回事?”
……
才文西很少会回忆起刚刚穿越过来时的那段时光。
因为那段记忆不仅对于过去的他来说是一场充满惊奇的意外,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则是无比黑暗的过往。
才文西没指望把抑郁症这一说法彻底否认,毕竟除了说出真相之外,这个心理病症是唯一能解释他当初为什么做出极端事件的理由了。同样的,他也没有抱着将这一秘密隐瞒到老的希望,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其实不算少,除了家里人,学校里还有老师知情。
之前江朝阳在食堂里给许拾言难堪那次,班主任老师碍于他的情况,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谈了谈。当时他走出办公室之后,在外面看见了贴着墙而站的陆域。
且那时陆域心情很好,大概率是听到了自己为他和江朝阳等人说话……
那么抑郁症那件事他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长久的沉默已然将陆域的耐心耗尽,他冷笑一声,语气算不上温柔和善,如同一把锋利的冰锥直直地射向才文西:“要思考一下怎么敷衍我么。”
“不是……”才文西下意识地反驳,对上陆域那双隐隐压抑着怒火的眼,他咽了咽口水,小巧的喉结害怕地颤了颤,“我、我都好了。”
“那就是真的了?!”陆域的声音猛地拔高。
眼前一暗,原本跟他还有些距离的陆域突然上前一步,站在床边,低垂着头颅死死地盯着才文西,一双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此时此刻,才文西害怕极了,就怕陆域愤怒之下抬手打自己一顿。不过好在理智尚存,快速分析现下情况——以自己对陆域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打自己,顶多确定了这件事后冷嘲热讽一顿,然后口是心非地默默关照他。
毕竟‘抑郁症’、‘自杀’两个词说出来就挺吓人的。
于是,他鼓起勇气,直视陆域的双眼说道:“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之前一年没有去看心理医生,不是过得也挺好吗?考前我妈妈带我去复查一次,人家医生说我恢复得非常不错。”
话里话外强调自己已经痊愈了。
陆域深呼吸着,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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