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时北
亲哥的性格桀骜不驯,平日里摆出一副‘谁也看不上’的表情,现如今面对弟弟时,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本来以为考不上大学呢。”嘴里说的话很不留情:“现在看来, 你考得应该很不错。”
刚一说完,他就被厉玥打了一下:“呸呸呸,你弟弟刚考完试,你瞎说什么呢!”
才文西装模作样地拦了一下,敷衍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祝茂然不跟他们在同一所学校考试,全班同学几乎被打乱分开。这所学校里,如果非要说谁跟他熟悉,那只有许拾言自己。才文西惦记着祝茂然和陆域他们,跟厉玥要了电话就准备发个短信去试探一下,一抬头,不小心看到了令他有些惊讶的一幕。
胡思瑶和尤秋生来了,虽然来的不早,但是这条路被封上之后,车进不来,他们只能是走过来的。他们围着许拾言,胡思瑶看起来就像厉玥一样激动,不敢贸然触碰高瘦的男生,只能迫切地询问他考得怎么样。
“别看你们急,其实你尤伯父和胡伯母一样急。”才则声在旁边沉声说道:“有些事情讲了出来,只会让许拾言的情绪波动更大,即便他刻意压制着,也无法在考试前保持平静的心态。所以他故作不在乎忍了那么久,无所谓再忍一忍,让真相当做高考沉淀后的奖励,由你尤伯父亲口告诉他,才最好。”
早知真相的才文西沉默许久,最终笑了笑。
“他会理解的。”想起那个让他几天都没能好好睡着的真相,才文西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最聪明了,有些事,他会猜到,只要稍稍提醒一下就好。”
他对许拾言,报以无尽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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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冬延是一名缉毒警察。
小的时候学习不好,到处疯跑。家里困难,经历一番抉择后,他被送往国家西北的一个部队,成为了一名军人。
在一些小县城,他们这中人只被称作‘当兵的’,听起来不那么严肃,反而透着几分亲切感。
与一些到了岁数就退伍的军人不同,他性子野,倒是很喜欢继续在部队待下去,触碰了军纪就认罚,下次还干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久而久之,连兵长待他都没办法。
小时候叫淘气,长大了叫玩世不恭。
他正义、敢作敢当、不怕事的性格,也是促成那凄惨哀凉结局的一部分原因。
尤冬延在锚县蹲了几个月,终于顺着一条线索,带人端了一个小毒窝。对于二十几岁的他来说,这也算立了功的,可惜,他不敢抛头露面,就连国家都是把他的真实身份隐瞒的严严实实。
毒贩的疯狂,警察最清楚了。
小毒窝的背后牵连着大毒窝,他几经调查,最终锁定了一座城市——呈陵。
上头下来命令,让他隐姓埋名去呈陵待几个月,这次不用他行动,只要帮忙守住这条线索就好。
“这次干完,我可要干点正事了。”那时,他吊儿郎当地对着领导甩了甩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他揽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两人穿着当下最时髦的衣裳,望着镜头,无比甜蜜幸福。
领导笑骂他工作的时候还不忘泡妹子,他大笑起来,对未来充满向往。
他在小县城遇到一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女人,可是任务没完成,他不敢许下任何承诺。去呈陵前,他怕毒窝里有逃脱的人找女人的麻烦,再加上自己陷进热恋中,于是劝说女人跟他一起走,等呈陵的任务完成,他就带着女人跑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城市,结婚生子。
女人傻傻地跟他走了,他一边说‘你真傻’,一边甜蜜得心里冒泡。
在呈陵蹲守了两年,他不敢出现在阳光之下,也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名字,每天全神贯注,累得要命,回家之后看见早就被他当做妻子的女人,疲惫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毒贩很小心,他也无比谨慎,这是一场心理战,谁先乱了路出马脚,谁就输了。日复一日,他以为生活就要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时,女人拉着他的手,放在那隔着衣服的肚子上。
——我怀孕了。
一句话,将尤冬延彻底击溃,他小心又宝贵的触碰着柔软的肌肤,明明她才怀孕,可是肚子里仿佛已经有了一个成型的婴儿,在踢他的手掌一样。
那个时代,没有结婚的女人怀孕了,街口巷间的闲言碎语,足够化作一把无形的刀将她杀死。
桀骜惯了的他终于还是急了。
主动出击的结果就是拿到了线索,却等不到支援及时赶到,他被毒贩抓住,折磨了几天几夜。等支援赶到时,看见的就是他们的同事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尤冬延死在医院急救室里。
临死前,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瞪着自己那残破不堪的衣服。
是同事们收拾遗物的时候,在外套里面的隐秘口袋里,发现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写给未出世的孩子的。
这封信自然要交给他的妻子,即使没有结婚,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把那个女人当成了他的妻子。可是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因为毒窝没有清扫干净,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他们。如果因为他们的失误,导致女人和孩子也因此受到报复……
那太可怕了,简直不敢想象。
他们停缓了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毒窝中真的有罪犯逃脱,并且四处打探尤冬延的家人,因为尤冬延没有跟女人领证结婚,也没有固定的住所,所以警员们便衣保护了女人一段时间后,发现她的处境很安全。相反,一直居住在呈陵,少年时便和尤冬延没有过联系的尤秋生和他的妻子,被罪犯查了出来。
担心他们被报复,便衣警员在私下找到尤秋生,将尤冬延的遗物交给他之后,劝说他们尽快离开呈陵。
震惊于多年未见的兄弟当了警察且殉职,还没来得及多了解什么,尤秋生没有办法,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悲痛,带着胡思瑶以出国打拼的名义离开了呈陵。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餐厅里,两家人坐在一起,沉默地听完尤秋生说起这段往事。
“孩子,我很抱歉。”尤秋生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因为我和你父亲将近七八年没见,所以当我知道他殉职的时候,虽是悲痛,却没有持续太久。离开呈陵是必然,我不能带着妻子一起等待罪犯的报复。”
尤秋生并没有隐瞒,他和胡思瑶离开呈陵后,没有动过尤冬延的遗物。所有的东西都被他锁在一个箱子里,奔波十几年,他们从未扔下过,一直带在身边。
“在看见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冬延还有个孩子。”
将一切述说出来,尤秋生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当时来找我们的警官没多说什么,看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们并没有追问什么……抱歉。”
这本不是他的错,可是尤秋生一想到这么多年许如菁母子俩所过的生活,仍是忍不住说了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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