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水伽楠
田三红:“仔细一看还真是,没事,能补回来。”
田三红眼看着就到晌午了,便问他们三个想吃什么。
顾立春道:“时间太匆忙了,午饭就随便吃吧,我带的有馒头和饼子,还有卤猪杂,再炒几个青菜就行了。”
田三红道:“也行,晚饭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田三红手脚麻利,炒了个韭菜鸡蛋,腊肉炒青蒜,拌了蒜泥茄子和豆角,再加上卤猪杂和卤肉,一共凑了六个菜。吃完饭,她赶紧把大骨头收拾了炖上。
顾立春跟着田三红进厨房,一边帮忙一边跟她商量搬家的事。
田三红愕然道:“这么快就要搬家吗?”
顾立春道:“我写的申请报告领导批准了,农场那边的房子已经弄好了,就差搬过去了,要是拖时间长了,怕有人再占住房子。”
田三红迟疑道:“那我去干啥?我能应聘上临时工吗?你看我个头不高,瞧着也不健壮,字也不识几个,农场要我吗?”
顾立春道:“现在农场还没开始招工,你先进去,以后机会多的是。秋收肯定得招。”
田三红的心中还是有顾虑:“我在家好歹能挣工分,你说我们五个都跟你一起去农场,等于一大家子就啃你一个。”
顾立春道:“娘,我现在是正式工了,每月工资三十多块,而且我这个月光稿费就挣了四十块。”
田三红震惊得半天没合上嘴,四十块!她辛苦一年也分不到那么多钱。
顾立春笑道:“娘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吴胖和赵高,他们还等着咱们搬家时请客呢。”
顾立春想尽办法,一一打消田三红心中的顾虑。劝完,他又说道:“娘,其实还有一些话,姥姥跟我说的。当时爹刚去世,她就跟我说要把你弄进农场。她还说,我年纪小不懂得,在乡下一个寡妇有多难。尤其是你年纪还不算大,立夏立冬又小,咱家住得又偏僻。”
田三红又岂能不知道儿子的意思,她爹当年去得早,家里只有弟弟一个未成年的男丁。有时半夜有人在外面敲门,他们娘几个吓得瑟瑟发抖,她娘一边发抖一边大声骂门外的人。田三红直到嫁进顾家,还不止一次地梦见那个可怕的场景。
田三红不想重复那个那个噩梦,更不想让自己的儿女经常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想让大儿子整天担心。
她突然间下定了决心:“行,娘答应你,搬家。我不信,我找不到活干,我啥都能干。”
田三红下定决心后,就把四个孩子叫过来说他们这几天要搬家,搬到农场去,那边房子找好了。
顾立春看到弟弟妹妹,突然想起他们还在上学,连忙问他们什么时候放暑假。
立夏道:“快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期末考试,考完试就放假了。”
顾立春道:“那这几天先搬东西,等你们考完以后人再过去。”
大家一致同意。
下午,田三红带着几个孩子开始收拾东西,本来顾立春觉得没什么可搬的,可是他娘一整理,发现一卡车都装不下,真是破家值万贯。
田三红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叹息道:“这个家虽然破可也住了二十多年了,要走还真舍不得。”
顾立春道:“娘,新房那边环境可好了,你住上几年更舍不得离开,这就叫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田三红突然想起二奶奶,便说道:“咱们走后,你二奶奶就更孤单了。”
顾立春想了想道:“二奶奶和二爷养大了我爹,我们对她是有赡养义务的,要是她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到农场。”
田三红摇头:“老人家都恋旧,不一定愿意挪窝。”
顾立春一想也是,立夏说二奶奶下午回来,到时问问她的意见。
晚饭前,二奶奶果然提着一篮子吃食来了。
吴胖见到她比对自己亲奶奶还亲,奶奶长奶奶短的。
顾立春把二奶奶拉到堂屋里,说明情况,问她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农场。
二奶奶又是落寞又是高兴,她摇摇头:“我习惯了,不动了。你们一家去吧,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身体好着呢,村子里又有乡亲们帮忙,没啥事。”
顾立春没有再劝,便说道:“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我把农场场办的电话留下,你有什么事就让人给我电话,叶超或是左大娘他儿子都行。”
二奶奶点点头。
下午,二奶奶和田三红合作,做了吴胖心心念念的炸油饼。吴胖一口气干掉八个,撑得肚皮滚圆。
外面烈日炎炎,大家伙就缩在家里不想出门,等到太阳下山,天气凉爽,顾立春才出门活动。他这几天不光要搬家,还得处理一些杂事,叶家肯定得去,得给他娘开证明和介绍信。陈禹也得去打个招呼,还有顾家的一些长辈,面子上得过得去。
顾立春全家要搬去农场的事,没多久就传开了。顾家村的村民是议论纷纷。
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凑在一起,说得唾沫横飞。
“立春咋那么能耐,自个进农场不说,还能把一大家子给弄进去?”
“他们一家子进农场住哪儿呀?”
“我听说,农场给他们分房子了。”
“我的天呐。立春肯定是当官了。”
……
有些人行动力强,觉得只是议论还不够,就来找当事人求证,像左大娘就是。
左大娘直接来顾家,帮忙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问田三红。
“立春娘,你们家在农场有新房子住?”
田三红笑道:“有一栋没人住的破房子,场里领导看我们一家可怜,让我们先住着。”
“哦,那你进去干啥呀?当临时工还是正式工?”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打零工,以后再说。”
“那四个娃上学咋办?”
“农场有学校,得交钱,比咱这学费贵些。”
……
左大娘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心中不免得意,又问道:“立春娘,你给我说实话,你家立春是不是又升官了?”
田三红摇头:“官哪那么好升,就是这孩子能干,肯吃苦,领导觉得我们可怜。”
左大娘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放开田三红,又往顾立春跟前凑,想打探点更为内幕的消息。
还没等她开口,顾立春先送左大娘几个小礼物,一顶好看的草帽,几样小零食,左大娘嘴里客气着,手却诚实地接过东西。
顾立春道:“左大娘,我们一家要搬进农场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奶奶。我想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她恋家,不愿意挪窝。我们也只能先让她呆村里。你们家跟她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你们一家又热情又大方,你们家两个儿子村里谁不夸?我想请左大娘帮我们一个忙,你们以后多注意点二奶奶家的动静,她家要是有什么重活,你们搭帮手,她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就去公社打电话或是去农场找我都行。”
左大娘十分大气地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就是不嘱咐我,我也会帮忙。你尽管放心好了。”
顾立春又放出一道诱饵:“我们场以后还招临时工,以后若是机会,我会优先考虑咱们村的人。”
左大娘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是啊,立春你可是咱村出来的,发达了要记得提携俺们呀。”
左大娘这会儿全然忘了自己是来打探消息的,连忙把新得到的消息告诉顾立春:“那个钟艳丽,你还记得不?”
顾立春故意咬牙切齿道:“我能不记得吗?我一辈子都恨她。”
左大娘连忙好心地安慰开导他,顾立春在左大娘的开导下慢慢恢复正常,“对了,她最近是不是又生什么幺蛾子了?”
左大娘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她这样的人安静不几天。她被斗了两次破鞋,像过街的老鼠似的,人人喊打。回娘家被嫂子和兄弟媳妇骂,去亲戚家,亲戚也走亲戚。现在除了出工干活,几乎不敢出门。还有一件事,”左大娘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有人看见钟艳丽时不时地来你家附近转悠,她还向人打听你啥时候回来,你说她这是想干啥?”
顾立春心中一阵警觉,他不知道钟艳丽想嘛,但肯定不是好事。难道她也打上了抚恤金的主意?
顾立春一脸感激道:“谢谢左大娘,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姓钟的肯定憋着坏主意,我得提醒我娘注意了。”
左大娘得到了一手消息,又得了顾立春的小礼物,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第二天,村里的新闻内容果然更新了。左大娘功不可没。
顾立春吃过早饭,趁着天气凉快去找叶长明开介绍信,叶长明很痛快地就给他开了证明,并笑眯眯地顾立春说道:“小顾,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上次听了你的建议,我就给公社的刘书记打了电话,刘书记你记得不?上次来过咱们村。”顾立春点头表示记得,同行的好像有一个王记者。
叶长明继续说:“刘书记听完我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之后在开会的时候就提了这事,让各大生产队酌情早收麦子。反正有一多半的大队听了刘书记的建议早收了麦子,他们现在都是满心庆幸,还有不少人请我吃饭哩,那些没听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顾立春恭维道:“还是叶叔有魄力,要不然咱们村也得遭灾。”
叶长明谦虚了一番,又问顾立春农场的情况,顾立春捡着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了。叶长明听得出来,顾立春这是又往上升了,这小子真不简单,这才不到一年,连升三次。
他诚恳地说道:“小顾,叔年纪大了,这辈子也就是个大队长的料,不像你年轻,前途无量啊。以后,你要带着小超一起进步,让他多跟你学习学习。”
顾立春道:“我跟叶超一起进步吧。叔你正当年,不要灰心。”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立春便告辞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顾惊蛰,两人有好久没见面,再一次遇见,气氛仍旧尴尬而紧张。
两人虽然不说话,但都在打量着彼此。顾惊蛰如今是又黑又瘦,整个人的气质越发阴沉压抑,以前是阳光明媚,现在是乌云滚滚。
顾惊蛰的嘴角逸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顾立春,祝贺你,你最近是春风得意啊。”
顾立春微微一笑,很有风度地说道:“谢谢。”
顾惊蛰看看周围无人,突然凑上来压低声音道:“陈洁和刘三的事,你其实早知道了?”
顾立春听他又提陈洁的事,心中一凛,冷冷地望着顾惊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顾惊蛰,我劝你不要听信刘三那个现行□□分子的瞎话。”
顾惊蛰冷笑道:“你不承认也没用,刘三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还说,他还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是谁打的,顾立春,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了你。你是又狠又心深深沉,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那么费心地帮助陈洁,该不会是想利用她吧?”
顾立春没说话,继续观看顾惊蛰的表演。
顾惊蛰见顾立春没反驳,就以为自己说中了,得意洋洋地继续往下说:“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为了往上爬,竟愿意娶一个比你大六岁又失去清白的女人。你说,如果我把陈洁和刘三的事说出来,你还想娶她吗?就算你捏着鼻子娶了他,你头顶永远都戴着一顶绿帽子。”
顾立春没料到顾惊蛰这么快上脏招,本来这中间牵扯到陈洁,按理应该跟她商量一下再采取行动。但是对方已经这么说了,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他必须当机立断,抢在顾惊蛰爆出消息之前把他的话堵死。本来还想慢慢布局的,看来是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今天解决吧。
顾立春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啪打了顾惊蛰几个巴掌。
顾惊蛰被打懵了,一脸惊愕地瞪着顾立春,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大声吼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他一边吼着一边就向顾立春扑去,没等顾惊蛰到跟前,顾立春抬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他爬起来再来还手,顾立春再踹。
本来路上这会儿没人,两人这一通剧烈的运动,立马引来了附近的村民围观劝架。
“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咋打起来了?”
有人去扶顾惊蛰,有人来问顾立春,人越聚越多。
顾惊蛰指着自己脸上的指印,大声说道:“是顾立春先动的手,我只是跟他说几句话而已,他就动手打我。你们看,证据都在。”
大家一看可不是嘛,这脸都打红了。
他们用疑惑、谴责的目光看着顾立春。
顾立春深吸了一口气,用悲愤的神情控诉道:“顾惊蛰,没错,我今天是打了你。可是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要打你?你不说实情,那好,我来说。我今天来向大家伙说说,顾惊蛰这么个无耻小人是怎么把我这样一个老实人逼得不得不动手的。”
大家一听这话,纷纷来了兴趣。有人还说道:“立春,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惊蛰跟顾立春打过这么多交道,怎能不明白他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能耐?
他赶紧大声说道:“你们别信他的话,他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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