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泛渊
“长远!”燕从西满眼都是担忧, “就算非要给一个交代,也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燕宗主,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齐元坤眼神不屑地扫过了燕从西, 嗤笑一声, “圣尊可是你们两仪宗的人,身为两仪宗宗主,难不成你想要徇情枉法不成?”
燕从西怒喝:“我何时要徇情枉法?”
“哦, 那是我听错了,燕宗主这是……心疼了吧,哈哈哈哈哈!”齐元坤笑得张狂,“燕宗主若不舍得圣尊一人受罚,倒不如和他一起受罚。”
燕从西指着齐元朗,咬牙切齿道:“一起受罚就一起受罚,我燕从西何时怕过!”
“好啊,那罚啊。”齐元坤缓缓坐回了座位上,“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就今晚?毕竟大家好不容易凑在一起,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又要等到明年再见了。”
四下一片安静。
谁都不敢在这种时候说话,个个面面相觑,表情都很是难看。
那位被燕从西拂了面子的开云府林氏家主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求燕从西将泽阳府宋家的灵脉划给开云的时候,对方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日子,现在倒是突然变成了落水狗,被嘲讽地说不出话来了。
江长远面上还带着笑。他看向燕从西,“一人之过,不必他人跟着受罚了。”
他利落地站起身,朝着天机堂外走去。他竟然当着六合内所有世家家主、仙门宗主之流的面,站在天机堂前自己掐诀招雷。
厚重的雷云倏地聚集在十方居上方,慢慢扩散开来,将乾坤域内盛放的烟花衬得越发绚烂动人。
云中淡紫色的雷弧若隐若现,一层一层向下压着,让远在山海阁顶上的姜糖都隐隐感受到了压迫。
傅灵均的指尖也跳跃着淡紫色的雷弧,滋啦啦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果然,道修圣尊为了保下颜面,会自请雷刑。”他不知这句话是带着夸赞还是嘲讽,指尖的雷弧快速化为一只漂亮的雷鸟升入空中,朝着十方居上方逐渐蔓延的厚重雷云飞过去。
电光和雷光交织在一起,而后凝成一道紫黑色的雷向着天机堂内的白衣圣尊劈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江长远并没有用灵力护住身体,只是微微仰起头张开双臂,硬生生扛下了那一道雷。
就算不在十方居内的修士们也都听到了这样恐怖的动静,纷纷朝着雷云所在之处望去。
“这是怎么了?”
“雷云?两仪宗的人在受罚?”
“也不知是谁倒了大霉……这雷刑可不好受啊。”
天机堂门口站了一大堆人,大家都是修士,都能感受到那雷云中蕴藏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江长远说自请雷刑便绝不含糊,一连两道雷落下,那身白袍上隐隐也有了血色。
而江长远的背脊挺得很直,就像是他向来道骨仙风的模样一般,身上白袍无风自动,将雷云之下的他衬得犹如神佛,威严又庄正。
直到最后一记雷击落下,他依然一声不吭,仿佛伤痛落在旁处,与他毫无瓜葛。
只是在睁开眼睛时,隐隐闪过一丝不太确定的光芒。
抬头,他看了看头顶厚厚的雷云皱了皱眉,而后双手掐诀化去了天幕上的雷影。
“长远!”燕从西冲上前来想扶江长远,可江长远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他。
“无妨。”他说。
说罢回头,淡色的眼眸在那群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好像是在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一般。
最后,他的眼神落在齐元坤身上,而后很快又收了回去。
拂袖转身离去。
姜糖这里却只听到了三声雷鸣。
第三声的时候,雷鸣比前两声来的更加沉闷了一些。他知道是傅灵均暗中做了些什么,但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很好奇?”傅灵均问。
姜糖连连点头。
傅灵均单手掐诀,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一面水镜倏地出现,悬在他们面前。
水镜上出现的人竟然是齐夜。
“他,为何……”刚问出口,姜糖就想了起来。
之前在碰到齐夜时,傅灵均故意在他身上撞了一下,之后他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那香味应该就是傅灵均留在齐夜身上印记,以至于能够从水镜中看到他的画面。
齐夜低着头一直走。他与十方居内的小童似乎都不太熟,可他却能随意进出江长远所住之地。他背着月色一直走,直到停在江长远的房间前面,轻轻说了一声:“圣尊。”
里面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过后,江长远好似强忍着什么痛楚,压抑地说:“带来了吗?”
齐夜藏在袖子中的手缓缓捏紧,表情格外凝重,好似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情愿。
“带来了。”他恭敬回答。
而后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漆黑的房间内没有一丝光亮。
“进来。”
“是。”
齐夜恭恭敬敬走进去,将门关了起来。
因为太黑,所以水镜中看不太清他的脸。
他径自走向江长远,就像是做过不止一次一般,从纳海珠内取出好几个锁灵囊双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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