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是什么顾
抬眸,窗外的月色朦胧,像一轮白玉的圆盘,高高的悬挂在浓黑色的夜幕中,夜色孤寂微凉。
纪匀伴着月色,拿了几壶酒,在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上仰躺着。
说心悦他的人,纪匀见得多了。
但没有一个像朝宋那样直白。一个平时总是笑意盈盈,狡黠又善于伪装的人,忽然间认真起来,眼底的坚定真是让人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更何况还是顶着生得……那样祸国倾城的一张脸。
朝宋说爱他,纪匀一点也不信。
若是喜欢还有可能。
爱,说出来简单,可却比什么都沉重。
纪匀仰头倒进嘴里一口酒,溢出来的一些都顺着他的喉结滑进衣襟里,脸紧紧绷着冷硬的线条,入喉的酒水辛辣。
第009章 真香警告(9)
微风吹拂得有些凉意,花瓣轻轻的飘落下来,落在地上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一道纤瘦的人影立在树下,艳红的轻衫是黑暗里的一抹靓丽。
“将军,这喝酒赏月怎么能没有曲子?”
“让我为将军献唱一曲如何。”
纪匀没有理朝宋的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曲调悠扬带着淡淡的愁思,在月色中显出无尽的清冷之意。和着冷风送到了远方,那里一片阑珊灯火。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朝宋原本舞得缓慢,姿态中透着一股慵懒。
忽然调子急促起来,动作也随之而来的急促起来。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曲毕,尾音带着丝丝凄凉。意味绵长,悠扬婉转。
朝宋一双丹凤眼滟潋的紧紧的盯着纪匀的那抹身影,眼看着他从树上跳下来,扰得一阵花瓣纷飞。
“喝。”
纪匀砸过来一坛酒,朝宋稳稳的接着,然后打开红布包裹的塞子。
浓烈的酒香爆发出来,朝宋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味辛辣呛鼻。这酒浓度很高,朝宋被呛得眼角发红,溢出点儿水来。
纪匀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
眼前有些犯晕,心底却燥起来一团火,肆意的寮烧着他意识。他猛地灌了一口酒,想要压下去那一股燥意,却看到朝宋被呛得咳了起来,清瘦漂亮的背脊骨在月色中微微颤抖。
像是吞入了油,碰见火不仅没有浇灭那热意,反而还增加了火势,火舌席卷了纪匀的全身。
他又喝了一口酒,把坛子砸在地上,酒水四溅开。
一把拽着朝宋的手腕就把他摁在树上,撬开唇关让自己嘴里的酒流进朝宋嘴里。大力的撕咬着那柔软的唇瓣,指腹掐着朝宋的下颚,让他只能被迫仰着头,接受纪匀的肆意扫荡。
嘴角一条水痕滑下,牵扯着暧昧的呼吸。
朝宋没想到纪匀会突然吻他,刚刚被呛着的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纪匀又强硬的渡过来一口酒。
口腔里充斥着辛辣的酒气,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的滑下来,泪眼迷蒙。
“……唔。”
“……起来。”
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朝宋拍打着纪匀的手臂,挣扎着。
纪匀大发慈悲退开了一点缝隙,眼神明明灭灭的闪着火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朝宋看。
趁着这个机会朝宋缓了缓气息,嘴角勾起来,反手就和纪匀调换了位置。声音慵懒又沙哑,道:“刚刚的不算,我们再来一次。”
说罢,主动环住纪匀脖子,殷红的唇压了上去。
像个妖精。
眼角含着水,眉梢都透着春意。
唇被纪匀撕咬得水润,像是红得要滴出血来。
朝宋压在纪匀身上,放肆的亲吻着男人。一双手也不安分的撩着火,四处游走着。
纪匀的眼神凶狠,简直要把人生吞活剥。他要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身上的人就这么压在树上,扒光他的衣服,狠狠的让他连求饶的力气都都没有。
第010章 真香警告(10)
一束光亮得晃眼,纪匀睁开眼睛拿手挡了一下,小窗外日光明媚,天色湛蓝还悠悠漂荡着几朵云彩。
然后意识慢慢回笼,一夜的荒唐放纵,空气中还留存着房事过后特有的味道。床上的被褥纠缠在一起,乱成一团。
纪匀揉了揉眉心坐起来,光裸着健硕的身躯,背脊还密布着几道红色的抓痕,有的还渗出丝丝血迹来。
身旁的位置没有人,连余温都没有。
“他人呢。”
暗卫从房梁上跳下来,道:“回将军,属下不知。”
“昨夜您遣退了所有人,所以我们一直在外院守着。”
“下去吧。”纪匀让人进来服侍他穿衣。他倒不觉得朝宋会害羞得躲起来,一想到昨夜他主动又勾人的模样,纪匀觉得身下隐隐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发泄过后,是不一样的神清气爽。纪匀没有和谁发生过亲密的关系,一来他没有感觉,二来他也不想。
他觉得恶心。
但昨天晚上,或许是有酒意作祟,纪匀完完全全的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也压抑不住。最后朝宋嗓子都哑了,他也记不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
“今天的菜做清淡一些。”
纪匀吩咐下去。
虽然朝宋现在还不可信,但他也翻不出什么天来。纪匀想着昨天累了人一晚上,好些的照顾也是应该的。
然后一桌子味道清淡而精致的菜肴都上齐了,服侍的人立在两侧,恭恭敬敬的垂着头。
纪匀的脸色从平静一直到隐忍不发的怒火,那抹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将军,府里到处都找了,没有夫人踪迹。”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向纪匀禀报着。
纪匀脸色发黑,怒极反笑。猛然一拍桌子,道:“没有人?他还能跑出去不成!”
“找!都给我去找!今天找不到人,我就唯你们是问!”
纪匀还真不信,朝宋昨天晚上都被做晕了,今天还能从守卫重重的将军府悄无声息的逃出去。
他觉得朝宋就是欠收拾。
永远都安分不下来。
要是找到了人,一定要做到他下不来床,让他没办法想别的事情。
从正午到深夜,打着火把出动了全府的力量,人还是没有找到。
气氛压抑的厉害,纪匀坐在上位,周身气息冰冷,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杯茶已经完全冷却了,纪匀端在手里,啪塔一声杯子炸裂开,茶水从华贵的衣服上淌下来。
房间里跪了一圈瑟瑟发抖的下人,都头也不敢抬起来。
到了现在纪匀才相信,和他睡完之后,那个戏子跑了。
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瞒过了所有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怒火无处发泄,从云端猛坠到地狱的无名失落,各种情绪充斥着胸腔,涨得满满的。
“将军。”
“叫我阿宋好不好?”
纪匀耳边还隐隐回荡着朝宋被欺负狠了,喘息中带着哭腔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