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对我图谋不轨 第75章

作者:顾是什么顾 标签: 穿越重生

  这皇帝养的小宠狐狸有专人照料,数个婢子太监就围着个狐狸转,朝宋不喜欢被当成个宠物来逗弄,于是每次都灵活的窜出去让人好找。

  婢女正在侍弄狐狸的窝,上好的毛皮干燥又绵软,窝做成个小床模样,金碧辉煌的。

  她转身就没见了那道影子,慌忙的爬起来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小主子又不见了!”

  狐狸快成一道白影了,在月下飞窜。朝宋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格外的烦闷郁结,像是有什么东西抵在胸口无处发泄般。

  它踏着屋檐跃起,耳边呼啸着,柔软的毛发在风里飞扬。这样剧烈的活动仿佛让朝宋觉得快意了不少,它魔疯似的在宫里窜了几圈。

  等实在是累了,它踩着脚下的琉璃瓦趴下来,尾巴耷拉着,粉色的舌头吐出来,喘着粗气颇有份奄奄一息的滋味。

  “你这小畜生,莫不是有了疯病?”

  月下这人吊着嗓懒洋洋的腔,仿佛带上了几分醉意,只是语言不怎么善良。

  狐狸闻声抬了抬脑袋,碧蓝的眸子是说不出平淡,像是有人的情绪。

  漂亮、稀奇,朝堇裕还觉得这小畜生挺神的呢,比那什么贵眷们养的稀罕品种猫招人喜欢多了。

  朝宋抬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虽然乌泽国他在皇子中身份低微,并没有能近距离接触东宫殿下的资格。

  可这一身张扬的红,除了东宫整个乌泽也没人敢穿了,这颜色就是身份的象征。

  像郇国的朝服一样,其实平日里东宫也不是非得穿着朗烈的红色,可朝堇裕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乌泽国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东宫殿下除了红色什么都不穿,于是渐渐红色就变成朝堇裕的象征了。

  偶见亲人,朝宋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它看了看皇宫另一边举着火把来找它的太监宫女们,准备就从屋檐上跳下去。

  它是疯够了,再不下去那些人也该找疯了。

  可还没等它有动作,朝堇裕就提溜着它的后颈把整个狐狸提了起来。

  狐狸使劲儿蹬了蹬后腿,也没有挣扎开。

  东宫殿下摸了把狐狸柔软的毛发,嘴角带着笑,也瞧见了那星星点点的火光队伍。

  他扯了扯狐狸的耳朵,道:“哪位娘娘养的?小日子混的还不错。”

  “不过,要不要跟本宫走,”朝堇裕手提狐狸伸了个懒腰,语气有些张扬跋扈:“这郇国宫里着实是没有乌泽快活啊,本宫认床得厉害,好不容易熟了睡了这么两晚,还硌得腰酸背痛的。”

  朝宋知道乌泽国富裕,可也不知道乌泽国富裕到了这种程度。

  郇国的皇宫已经是极为流光溢彩精妙绝伦的了,而供给朝堇裕休息的宫殿更是不会差。

  可他却说,睡一觉硌得慌。

  或许乌泽国真的富甲天下吧,可朝宋却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小时候吃的也都是些残羹冷炙、稀粥馒头。

  想着,狐狸又挣扎了起来,还准备转头在朝堇裕手上亮出牙齿威胁几番,可又是还没张嘴就被人一个巴掌给捂住了。

  “想咬我啊?想得倒是挺美啊。”

  朝宋很淡然的一个人,可今晚他觉得有些怒了。他实在是不太喜欢朝堇裕这种态度的人,再加上被人拿捏着后颈的感觉又不怎么好,整只狐狸都躁动起来了。

  它挣扎的挥着前爪,发出不友好的呜呜声,后脚也不安分的蹬着,像是要脱离掌控。

  可朝堇裕掐着狐狸的后颈很淡定,“要不你别挣扎了,你越是挣扎本宫就越喜欢,你如果乖顺些,说不定本宫还厌了呢。”

  这油腔滑调的,朝宋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怒得要烧起来,狐狸碧蓝的眸子里也浮起了丝血色来。

  浑圆的月亮挂在树梢,这种像是要燃烧的感觉朝宋猛然发现并不陌生。

  骨髓像是在拉扯,它第一次化形的时候比现在难熬多了,只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恍惚忘记了。

  今晚月圆,灵气会充沛些,也难怪他今日这么躁动和易怒。

  明白了缘由,骨骼里像是被锥子钻着,狐狸猛的惨叫了声,吓到了朝堇裕,他一时不察被狐狸挣扎开跑了出去。

  那声音有些惨烈,看着狐狸跌跌撞撞的身影,东宫殿下皱了皱眉头,然后追上去。

  “小主子!快出来吧!”

  “……小主子,快别藏了!”

  这边有打着火把的追兵,后面还有个难缠的东宫殿下,狐狸凭借着身形娇小甩开朝堇裕一段距离,在假山中穿梭。

  它眼底燃着层血色,有些妖异的味道,步伐不怎么平稳的钻到了布满青苔的假山后面。

  “小畜生?跑什么,是本宫抓疼你了?出来带你回去上个药。”

  朝堇裕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响起来,这时候狐狸正趴在地上,微微扭曲的翻滚着,然后瞬间身影就消失在眼底,转而出现一具颀长清瘦的身躯。

  稍微凌乱的青丝覆盖着半边脸,眼角狭长还带着些挣扎的薄汗,乌黑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

第134章 风华绝代(34)

  月色无暇,飞扬的屋檐下吊坠着轻盈的银铃,夜色里,琉璃瓦泛着淡光,铃声悠扬传入喧嚷的闹市中。

  这边的皇宫隐在夜里,巍峨壮丽。那边不远处的夜市,人影攒动,灯火阑珊。

  夜风温柔的抚过朝堇裕的鬓角,途经他有些浓烈的眉眼,嗓音里笑意慵懒:“本宫可看到你了。”

  无人回应,他从对面的山石上跃下,步伐轻盈,嘴角挂着微笑。

  或许是他的动静大了,招惹来了两个小宫女,她们提着灯笼面色慌张,见了朝堇裕慌忙的行礼。

  这些也是来找狐狸的,朝堇裕瞬间就明白。他眉头似微微挑起,道:“这是替哪位主子寻宝呢?”

  “回东宫殿下,是皇上的爱宠不经意溜了出去,它顽皮的厉害,希望没有冲撞到殿下。”明显资历深些的宫女站出来道。

  饶是朝堇裕,也没成想这狐狸居然是安叙归的,他愣了愣,抬手摸了摸下颚:“……可惜了,可惜……”

  正准备说什么,假山后面传来些动静,那两个宫女立马掌着灯笼去了。

  “……呀!可算找找了!小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抽搐呢?”片刻叽叽喳喳的声音便隐隐约约传来,然后那宫女抱着白狐狸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无趣的很啊,可惜追了这么久,居然被人截了胡。”不知道刚才如果偷走,能不能安稳的带回乌泽去。

  应该是可以的,毕竟只是只狐狸。朝堇裕颇有些遗憾的想着。

  乌泽国最不缺的是钱,可它地方小,山里也藏不住这样有灵气的小东西,王公贵族们至多养些贵族的猫猫狗狗,朝堇裕并不喜欢的。

  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个顺眼的,却也拿不走。只是一瞬间的失策而已,若是他早这些宫女们过去,说不定还真能把狐狸给私藏咯。

  可惜啊可惜。

  有时候便就是这瞬间的差池,一边是天堂,另一边是地狱。

  朝宋是化形了的,但尾巴和耳朵还收不回去,月色皎白下,他像是笼着淡淡的雾气,洁白无瑕的尾和青丝纠缠着,是夜里纯洁又诱惑的妖。

  那时朝堇裕还在假山外放着懒洋洋的话,听着那渐近的脚步声,朝宋浑身都发颤,冷汗从鬓角坠下来,他苍白得像是白纸。

  绝对不能被看见了……

  幸好有那两个宫女打断了朝堇裕,朝宋硬生生把自己又逼回了狐狸的模样,它浑身抽搐着,火辣辣的刺痛在骨髓中攒动。

  但还是瞒过去了,它被带回了殿里。

  这天晚上,皇帝的爱宠发了狂,先是窜出去了不见踪影,等再找到的时候,已经抽搐不止奄奄一息了。

  别人只知道皇帝守了它半夜,可朝宋却在那时候觉得安叙归好像变了。

  皇帝喝退了所有人,才得了片刻静谧时间。殿里烛火摇曳,狐狸的眼睛染成了血红色,它止不住的抽搐着,然后在道亮光中成了人形。

  这是很艰难阻塞的一个化形,朝宋陷在被子里,眼前的模糊不清了,时不时阵阵发黑。

  有人梳弄了他汗湿的发,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有些温柔又让人眷恋:“……回来了就好,再等等一切就都安定了。”

  这是安叙归,朝宋觉得他或许爱他,又或许不爱他。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他答案,在男人温柔体贴的动作里,朝宋窥探到那仿佛幻影的情深。而更多的,才是让他心绪一再摇曳的平淡如水。

  朝奉君在许多人期盼的厌恶的心情下回来了,期盼是有的,虽然只是少数。更多的人,都在忧心着自己的恩宠,生怕朝奉君回来会夺走了自己的东西。

  那天入皇城,阵仗很大。皇帝给足了他应有的尊重的势头,可也仅限于此了。

  安叙归给了朝宋很高的位份,赐了他数不尽的珍宝,他们相敬如宾,可大家都知道皇帝收回了那对他缱绻柔情的偏爱。

  在这宫里,或许皇帝的偏爱胜过所有,可朝宋没有这个特例了。

  安叙归似乎也没有给他个能撒娇服软的机会。

  窗外的树影婆娑,郁郁葱葱的叶繁茂碧绿,雪白的狐狸盘在朝宋瓷白的脖颈处,亲昵的蹭着他的下颚。

  “别闹了,安分点。”夏至,蝉声鸣鸣,身后的几个婢子侍候着他穿衣,殿里虽然置了冰块降暑,可浅浅的热气还是让人出了身薄汗。

  更何况这狐狸还粘人的缠着他,怎么也不下去。

  朝宋化了人形后,这狐狸便是安叙归寻来顶替的,虽说模样已经很相似了,可就是少了那份灵性。

  大家都说,这狐狸是那次病了之后才陡然转了性子的,性子改了不说,连毛色都不似从前亮了。

  这小狐狸格外的粘朝宋,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同族,天生的这狐狸就喜欢他,而朝宋也不忍心把这粘人的狐狸怎么样。

  “……乖些,不然就回你窝里去。”脖颈上黏黏腻腻的,狐狸时不时的舔舔他,倒不是恶心,就是天气热了容易烦闷。

  “奉君,都好了。”婢子道。

  奉君是目前这宫里的男妃之首,朝宋这宫里的比起从前气派多了。

  如今去哪儿身后都有上十个人侯着,浩浩荡荡的,几十双眼睛盯着你。

  夏风虽然酷热,却不乏有轻盈清朗的。岸上的翠柳扶腰,湖中倒影斑驳。

  “皇弟身子还好吗?得多多调理啊。”身边侍奉的人在亭外,朝堇裕喝了口刚沏的新茶,入口回甘,他睨着对面的人,眸色淡淡。

  浅蓝色的锦袍端得华丽,衬得朝宋手腕纤细,有些病弱的虚态。

  他浅浅勾唇,声音清淡道:“皇兄挂心了,已经无碍。”

  怎么说呢,朝宋修养举止是极好的,好得都不似传闻中那个不受宠的皇子了。

  恬静淡泊,似清浅细柳,又似雪地白梅,朝堇裕其实是见过朝宋的。

  那是很多年前,他和宫里人玩捉迷藏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是他同父异母的皇弟,只远远的扫一眼,那个小孩看着瘦瘦弱弱的,眼睛却很干净,像是那年下的一场大雪,是宫里养不出来的纯洁。

  朝宋垂着头抿了口茶,朝堇裕的目光落在那玉样瓷白的脖颈上,他看了两眼,这主人还没发现可窝在怀里的白狐狸却先炸毛了。

  它冲朝堇裕龇牙咧嘴,却又瑟缩的不敢咬对面那个男人一口。

  “干什么?”朝宋轻轻拍了拍狐狸的头,以示警告。

  湖边的风缓缓,朝堇裕忽然叹了口气,在狐狸警惕的目光中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有些没头没脑的说:“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只好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