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了个丁
宗应还硬着,拳头更硬。
瞧瞧,果然是大不一样了,成了过去一两次就瘫在床上气都喘不动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闹了一天下来,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瘸了,还敢当着他的面销毁证据了!
杭景面对低气压的宗应,镇静地就像只是去浴室洗了个手。
“我饿了……”
他摸了摸肚子,带着一丝丝潜藏的委屈,步履蹒跚地挪回床上,可怜兮兮地爬进来被子里,眼底全是黯然和低落,“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一落地就来找你,两天一夜,我就吃了一颗糖,你还要计较是什么味道的……”
宗应:“……”
原本信息素依赖症会让宗应整个易感期都处于混乱中,根本想不到吃喝,但现在经过杭景的安抚,他情绪暴乱情况改善的同时,也感觉到了饥饿。
小别墅里没什么新鲜食材,翻不出能吃的东西,况且考虑到杭景的情况,最好还是用一些药膏,另外备上药品以防万一。
可易感期还没结束,宗应一身严重超标的S级信息素,是不可能出门的。
杭景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
“宗应,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除夕夜!”
谢钦吃了500斤炸药的咆哮都不需要开公放就能穿透手机的听筒,响彻在小别墅里。
“大过年的,你让我给你送饭送菜也就算了,你特么连套和油都要我去买!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你说你怎么好意思给我打这个电话,就咱们之间那点分文不值的童年情谊,竟然能让你产生这么大的错觉?你是不是被易感期烧坏脑子了!”
宗应把手里拉远了一些,淡定说道:“小景从F国回来陪我了,事出突然,我没有事先准备。你要是不去,也行,我让小景打电话问问奚为。”
“你敢!宗应,大过年的,别逼我手沾血腥!”
“那你快去啊!”
宗应悠哉地烧着热水,催促道,“小景饿了,而且他陪我折腾一天了,要是不小心发烧了,我又在易感期不方便。到时候,就只能麻烦奚为来照顾他了,反正他俩关系好,奚为肯定很愿意帮忙的。”
谢钦气得红茶都烧沸了,他看了一眼正好奇看过来的奚为,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最后,东西是被谢钦砸进别墅大门的。
那力道,显然是要这一箱子东西和整栋别墅同归于尽。
但宗应不在乎,他做了一锅海鲜粥,放在火上慢慢熬着,然后找出消炎药,倒了一杯热水去找杭景,却发现人不在卧室。
顺着信息素的味道,宗应一路找到了一楼的工作室,推开门,发现杭景站在里面,正对着墙上的极光图看得出神。
“小景?”
杭景听到了,扭头看向宗应,忽然对他笑了笑,紧接着,他弯腰拎起放在脚边的颜料桶,双臂一用力,满满一桶的白色颜料,全数被泼向了墙面有alpha包袱的小瑾和放下包袱做回自己的小景是有明显区别的,心理的转变比AO生理表象更重要当称谓发生改变,意味着人格发生了切换,虽然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行事作风还是会有明显不同而相较于面对小瑾时小心翼翼主动迁就的宗应,在面对杭景时,会更自然、更真实,更贴近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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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我爱你,生日快乐
宗应疾步走到杭景身边,看着被整桶颜料泼了满墙,毁了大半的极光图,目瞪口呆。
“你,这是……怎么了?”
在宗应眼里,这幅极光图意义非凡,如今却被杭景亲手毁了,尽管心里明白这么做一定有原因,但突如其来的冲击太过,即便他努力克制,但还是觉得血液的流速都在目睹这一幕时凝滞了。
杭景只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衬衣,站在房间里,亲眼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亲手毁掉的全过程。
满墙的白色颜料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大片的白色将本是绚烂的极光图胡乱地遮盖,一道道还在流动的白色痕迹将整幅图划得四分五裂,再难看出原貌。
白炽灯光照在他清隽的脸上,双眸中倒映出的一点白光,在墨黑的瞳孔中微微闪着光。
“宗应,你得了信息素依赖症──”
杭景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宗应,慢慢地,嘴角扯了一下又放平了,“是在看到这幅画以后发生的事吧。”
宗应知道瞒不了杭景太久,但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信息素依赖症的事,一时哑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当初没有在这里留下这幅画──”
杭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沙哑,在安静的房间里却还是异常平稳清晰。
“如果你没有看到极光图,你就不会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虽然你和林语抒的关系还是会破裂,但你顶多以为自己当初年轻,一时看走眼。没有这幅画的出现,你不会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人,也不会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喜欢的人竟然是我。”
“只要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破,你这几年,是不是就会……过得轻松许多。”
宗应紧盯着杭景,急声道:“可我就是爱你,这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生的事,不是这一幅画能改变的!”
杭景目光沉静:“不能改变,却可以隐藏。宗应,在这个世上,存在却不为人知的事那么多,多你一件也不稀奇。比斯公园的极光图早就没有了,如果这里也不存在这么一副极光图……”
“没有如果!少胡说八道!”
“为什么就不稀奇?凭什么就不稀奇了?”
宗应厉声打断,剑眉高高挑起,眼底闪烁着一丝难以置信,“小景,你把我当什么了?”
“是,我承认我狂妄自大,蛮横还不讲理,所有人骂我一句人渣不过分,这些我都认。但是就算我再怎么不是个东西,我也是堂堂正正地在爱你!”
“你可以怪我的爱到的太迟,但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小景,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随你,你要不喜欢这幅画,想毁掉,我没什么可说的。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里,我对你的感情,就算一直被深埋地底,永不见光,连我自己都一直稀里糊涂,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搞错了人,就这,也无所谓吗?”
宗应的眼神是难以置信的错愕,言语间是轰然冲顶的暴怒。
杭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宗应,两两对峙了很久,才深深地、彻底地吐出一口颤抖的气。
“怎么可能无所谓。宗应,每一件和你有关的事都极其重要,但是当所有的事汇总在一起,两相权衡之后,其中就有那么一部分,会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别说是你的回应,哪怕只是一个肯定,我做梦都能笑醒。”
“我拼尽一切,那么努力去成为你的生命里无法被抹灭的一个存在,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惜把命都搭上了。”
“但是,宗应──”
他将颜料桶里剩余的一点白色颜料再一次泼向了墙壁,哑声道,“我后悔了……”
“当我看到你因为我,是怎么过易感期的,我就真真切切的后悔了。”
“我怎么可以……把我最爱的人独自留在世上……因为我,让你因为自责和内疚,把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让你因为我深陷绝望!”
“如果不是因为我,退一步说,如果没有这幅画……宗应,你本不需要经历这些的。”
“你是宗应啊,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事都重要百倍、千倍。假如认清自己的感情的代价是你为此痛苦,我宁可你从没爱过我,或者,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爱我。”
“砰──刺啦!”
杯子被重重搁置在桌子上,杯底和桌面摩擦发出一声税利的刺耳响声,宗应背过身站着,后背快速起伏了几次,像是在做深呼吸平复情绪,之后他猛地将手里的消炎药拍在了桌子上,转过身猝然脱口怒吼:“杭景,你老实和我说,我易感期到底疯成什么样了?我现在严重怀疑,我捅的不是你的屁股,而是怼了你的脑子!”
宗应看着杭景一言不发的模样,握了握拳,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动怒,不能动怒,小景只是看到了他易感期的样子,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这个时候他应该耐心地哄一哄他,让他别钻牛角尖。
他闭上了眼睛,深吸几口气,俊美的脸却越沉越黑,紧接着,他夺过杭景手里的颜料桶对着墙壁──
嘭!
总所周知,耐心这种高贵品格,宗应是真的没有。
“小景,我告诉你,别说你现在把画毁了,就是你今天把这堵墙拆了,把这栋房子推平了,我告诉你,晚了!我特么就是爱你,你后悔?后悔有屁用!”
“老天让你借顾之瑾的身体回来,是让你继续活下去,不是让你后悔的!不然,它就该让你倒退几年,回到我们离婚前,或者更早,回到结婚前!但老天没有给你这样的机会!”
“你如果真的有悔过,绝不是有没有留下这幅画,你该悔过的,是你当初不爱惜自己,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小景,我郑重地警告你,在你心里,只有你自己才是比任何事都重要,没有人值得你无原则无底线地去付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去成就对方,任何人都不行!”
杭景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勾住了宗应的小拇指:“可你是宗应,我……”
“闭嘴!撒娇没用!”
宗应转手扣住杭景的手,又按住了他的肩膀,逼他抬头看着自己,“我愿意得信息素依赖症,我愿意仅靠你的信息素续命,我愿意得不到就活不下去,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小景,你不能因为要成全你的爱情,就要我放弃我的感情,这不公平。”
杭景和宗应两两僵持了很久,不得已做出了妥协:“我心疼,宗应,我是心疼你。”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要对自己好,爱惜自己。”
宗应差点就被气笑了,“小景,你听听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鬼话!”
“你该不会觉得,要是我一直被瞒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心安理得地当上千盛的总裁,膝下有一个未来SS级alpha的儿子,说不准过几年找个漂亮乖顺的omega再婚,这就算人生圆满了?你刚才一个人待在这里,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
杭景垂眸,说话声很轻:“有什么不好,你会轻松很多……”
“轻松个屁!你问我意见了吗?那样的狗日子,谁要过谁去过,反正我不要!”
“还有,你这么想的时候,考虑过你自己了吗?”
“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回来看到我和别人夫妻恩爱,你的儿子管别人叫爸或者妈,你怎么办!真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吗?刀子捅多了就不会疼了?扯呢!”
宗应顿了顿,转身拿过桌上的水杯和消炎药,把药片直接塞进了杭景的嘴里,自己喝了一大口水,对着杭景的嘴唇就灌了过去,“杭景,你说实话,那一皮箱东西其实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吧!你就是作践自己有瘾!我是脑子烧坏了才会浪费时间,大过年的在这儿和你废这么多话!”
见杭景把药咽了下去,宗应直接弯腰,把人当麻袋一样扛到了肩上。
“宗应,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宗应一掌拍在了杭景的屁股上,『啪』一声特别响亮,“去厨房吃饭!先把你上面这张嘴喂饱了,再喂你下面的,省的你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杭景:
除夕夜……
零点过后大年初一,情人节。
宗应身体力行地让杭景接下来的时间根本没办法再分神想别的,在疯狂的颠簸过程中,杭景看到了窗外盛开的烟花,将夜空炸得亮如白昼。
各种绚烂的色彩挤进他承受不住连绵不断的快感而早就涣散的瞳孔,神思恍惚间,感觉到宗应俯身在他耳边,伴随着一个个深情落下的吻,温柔说道──
“小景,新年到了。”
“这次没有极光,就勉为其难用烟花凑合一下。”
“我爱你,还有,生日快乐。”
宗应的易感期在大年初二的下午才结束。
杭景瘫在床上,双目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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