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山狸
片刻后,浴室门打开,最先从浴室离开的是一团精神抖擞、走路有点带飘的白团子。
在小白狗离开后,站在浴室里的小黑炭改为蹲坐,那条绕到前爪上的黑尾巴愉悦的卷起一个弯钩儿。
对于把馒头当枪使,用它驱逐另一个外来者,单越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
青年就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屋子就这么点地方,家里多一张口,对于他来说完全是负担。
一个傻头傻脑的傻子就够碍眼了,单越也不想他的藏身地再来些乱七八糟的人。
而且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喜欢那人对着其他的毛团笑得那么开心。
所以单越在云青给棕毛团子起名字的时候,脑子里就在策划借刀杀人的事了。
噢,要一个不小心,血粘在了刀上,刀刃打了卷儿,不能再用了。
那正好,一起丢掉吧。
浴室里的小黑炭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第48章 第48根铁柱
收养了这只棕熊崽之后,云青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当初他不敢回红树林收地笼、不得不花了六百大洋重新买了两套新的,归其原因,完全是怕棕熊妈妈在那一带活动啊!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小棕熊的母亲不在身边,那红树林里的两套地笼、再加里面抓到的海货,岂不是又可以拿回来了?
这么一想,云青快乐到起飞,忽然觉得阳光明媚,空气更清新。
果然,生活还是美好的。
眼前的棕熊崽子眼巴巴的看着他,那双黑豆似的纯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起来憨憨的可爱。
看着看着,云青忽然想起他可是有捡到假猫的前车之鉴。
所以给棕毛团子包扎完伤口后,蹲在地上的卷发青年一脸认真的问,“你是不是兽人?”
噢,可别又捡一只披皮的毛绒绒回来?
面对青年的问话,棕熊崽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听不懂。
云青又问了一遍,小棕熊依旧没反应,青年眉头皱起,但很快又松开了。
其实没反应也正常,如果是纯野兽的话,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于是,自以为检测过的云青放心了。
对,云青一直都是这种性格的人。
说好听点么,就是不拘小节,不斤斤计较;说难听一点便是日子过得有些稀里糊涂的,只管开心就行。
不然云青不会先给棕熊崽子起了“月饼”这个名字,后面才忽然想起问人家是不是兽人;也不会在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才想起系统可能是个能利用的物件。
而现在,单方面给棕熊崽子盖了章的云青十分满意,“月饼,你以后就是我的三崽崽了,之前你吃饭看到的那两只毛团子,它们都是……”说到最后,云青将音量压得很低,同时一双漂亮的眼睛到处瞄,在发现厅里没有那团熟悉的黑毛团子后,才接着说,“它们都是你哥,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云青心里偷偷把小黑炭跟单越用锯子切分开。
小黑猫多可爱呀,尖耳朵,粉肉垫,毛色纯正,就跟用墨水染上去似的,比云青见过的不少黑猫都要来的“纯种”。
这么可爱的小猫咪,不当他儿子可惜了。
棕熊崽子忽然用自己没受伤的右爪爪,搭在了云青的手腕上,这只崽子年纪不大,肉垫软乎乎的,并不像成年棕熊那般坚硬与粗糙。
云青反手一握,毫不犹豫地捏胖爪爪。
先捏一下,瞅瞅棕熊崽子,见它没反应后,云青美滋滋地又捏一下。
玩得不亦乐乎。
许久之后,一团白毛团子从浴室出来。
馒头一出来,便看见这个今晚吃了一部分本该属于他的食物的讨厌外来者,无耻的化作一只棕色的小靠枕,靠在正捣鼓着小船零件的青年腿上,占据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那一瞬间,馒头生气的露出小尖牙。
如果说先前只是赞同黑猫的提议,那么现在,馒头觉得必须那么做。
必须,一定,以及肯定!
这一天晚上,云青睡得香喷喷的,却不知道在这安静的黑夜里,有人的心思转了又转,有人为即将实行的计划摩拳擦掌,还有人为刚发现的新奇玩具感到高兴。
*
连续下了几天雨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灿烂的阳光为云层描出一条漂亮的金边,和风化作了一只温柔的无形手掌,轻轻地推拂着,最终拨云见日。
云青打开安全屋的门,在门口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哥哥早上好啊~][现在都十点了,太阳晒屁股啦,哥哥怎么才起床啊(不满撅嘴)][抱歉,我昨晚跟老婆闹的有点晚,他今天起不来。][再骚打断腿!!]云青弯起眼睛打招呼,“哪里晚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刚好。”
[什么什么,所以哥哥要出门赶海了吗?]云青点点头,“昨天新买了两套地笼,地笼不用等退潮就能放。”
后来云青想开了,地笼不买都买了,又不能退货,除了用起来能怎么办?
[好的耶!][嗯??哥哥你脚边怎么有只棕熊崽子?是昨天那只吗?你真的养它啦?][呜呜呜我哭得好大声,这只原始种昨天肯定吃烤鸭了,我好妒忌啊啊啊qaq]云青低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他身边的棕毛团子,“爸爸要出门赶海了,月饼乖乖在家。”
棕熊崽子爪子有伤,而且这只是新来的,品种还是熊。
说实话,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云青都不打算带着月饼一起去赶海。
哪怕带着熊超威风的,特别有土豪与战斗民族的狂野气息。
叮嘱完月饼,云青对着屋里喊,“馒头、小黑炭,要出门了。”
小黑炭踩着猫步过来了,两三下就攀到青年的肩膀上。
而窝在纸盒里的小白狗只是抬头,然后摇了摇尾巴,并不过去。
云青疑惑,走过去瞧瞧,又摸摸馒头的小肚子,肚子上的伤口愈合良好。
“看着没多大问题啊……”云青嘟囔。
目光滑到馒头的头顶,云青恍然大悟。
噢,他想明白了,敢情是先前的感慨给馒头留下了阴影,所以现在不想出去。
好吧,可以理解。
“那你自己也乖乖在家。”云青摸了一把狗狗头。
馒头哼哼两声。
于是云青就只带着小黑炭出门了,把两只毛绒绒留在家里。
安全屋房门关上的那刻,云青有那么一瞬间在想——把两毛孩子放家里会不会不太好?尤其一只还是新来的。
但很快这个念头被云青否定。
无论馒头还是月饼,都只有丁点大,一个比一个毛绒绒,奶牙都没换,能有什么杀伤力?
不慌。
于是云青拎着桶跟地笼出发了,没注意到肩上的那只小黑猫,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尾巴翘起一个愉悦的小弯钩。
早上的海滩也有不一样的美丽,现在还未退潮,露出来的滩涂可比下午时分要小多了。
如果说退潮之后的海滩,如同一块边缘镶嵌着翡翠的木雕,那么退潮之前,木雕被水一样的羊脂玉包裹着,莹莹浸在其中。
云青挑了个地方,先把两个小号的地笼放下去。
在回去岸边拿大地笼的时候,他感觉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云青:“嗯??”
挪开脚一看,便见那东西有大半被泥沙掩盖,只露出一点不规则的白色小边角。
海浪悄悄地来,清澈的海水像纱衣一样拂过,带走少许覆盖在上面的泥沙,薄浪褪去之后,底下小东西露出的部分更多了。
[这是什么?][是贝壳吗?看起来挺大的?]云青弯腰把泥沙刨开,那东西有青年的一个巴掌大,边缘处的弧度最低,中间鼓起,外观像极了一把小扇子。
“是扇贝啊!”云青用手指挑了一下,毫不意外地,他轻而易举地便将扇贝挑开。
在两面扇子似的贝壳中,有一团黑白交错的肉,云青闻到一丝腥臭味,“已经死掉有一段时间了,新鲜的扇贝是橙白的。”
[扇贝啊,扇贝好好吃的(流口水)][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对,我麻麻昨天买了扇贝回家做,我觉得不怎么好吃呜呜呜。][哥哥快捡一些扇贝回家,我超想看你处理扇贝的(眼巴巴)][老婆,捡它!!]卷发青年失笑,“扇贝哪能是捡的,扇贝生活在低潮线以下,大概是十米到三十米深的海域。像这种在滩边捡到的,不是已经死了被冲上岸,就是……”[就是什么?]“就是差不多死了。”云青哈的笑了下。
[崽,你调皮了,调皮是要被打屁屁的(老母亲的凝视)]海滩上能发现的扇贝绝对不多,除非附近有个养殖场。
但这种地方——云青环顾一周,入目处没有一点人烟。
还养殖场?
算了吧,能在这里看到一间小房子,他都笑醒了。
云青若有所思,“不过扇贝是群居的,发现一个,意味着底下有一群……唔,所以我猜片浅海域底下应该有很多扇贝,下去潜一次应该能收获不少。”
[弟弟,考虑下海不?我觉得以你细腰长腿的自身条件,绝对可以捕获无数优质货,玩腻了再上岸也不是不行(狗头)][看了三遍,我还是觉得这话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污言污语,骚可以,但请憋着,不要骚到我老婆面前来!][下海??妈妈不同意!]说实话,云青还真打算下海,他记得商城里有一套潜水装备。
海底有的可不仅仅是扇贝,还有十分滋补、又昂贵的海参。下海一趟,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然而才刚这么想,弹幕以“下海”为主题,展开了一系列讨论,内容大尺度到简直不能直视。
云青耳尖微红,“我、我继续放地笼了。”
两个大地笼相继又被放下去了,因为没退潮,放的位置很浅,所以云青打算下午过来一趟。
收一次地笼,然后再放到稍微深水一些的区域。
[前面有东西惹,好像是鱼鱼(次手手)][我觉得不像鱼,鱼怎么会是这种颜色(皱眉)]云青也看见了。
前方的海滩上有一块东西突出来,海水漫过又退下,那与泥沙颜色相似的东西陷在沙里,像一枚栽进沙里的土贝壳。
云青把东西捡起来,“这个是土珊瑚,不是鱼。”
被青年拿在手中的土珊瑚有苹果大,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精致感。
这么说吧,如果将土珊瑚外表那层与泥沙极为相似的土色,换成翡翠玉石的水绿,放上展览台卖个高价完全不是问题。
“还是大自然来的奇妙,居然能用沙子做出这样的艺术品。”云青感叹。
[沙子?]“对,土珊瑚就是沙子。”云青点头,“不仅是艺术品,也是解压神器。”
说着,青年修长的五指收紧,他掌中如同怒放花朵的土珊瑚,发出了刷刷的声音,逐渐被捏碎。
[哇!昨天我刚刚这么玩过,哥哥我们真是有缘分,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啵啵啵!][弟弟,这里有用黄金打造的珊瑚,你要不要来我家玩(暗示)]云青心满意足地将那一块土珊瑚完全捏碎。
像这种沙子造的艺术品,只要大海还在,那么它永远不存在“绝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