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特里
傅辰梁见沈清川那双多情眼,宛如被冷冽泉水浸泡过的墨玉, 嵌在他那张秀美如同春日白雪的脸蛋, 此时染上一丝愁容,却无端端让人生出一份怜惜之情。
傅辰梁不禁心微微一动, 甚至有些心猿意马,想将沈清川拢在怀里,捏捏他那纤白修长的手指。
他被沈清川那一眼蛊惑到了,连同口中那还未散去的苦涩药味都泛出了一丝甘甜。
爱德华见傅辰梁的视线落到沈清川的身上, 目光流连忘返,眼底藏着的黑压压情绪,似在强/忍着什么,恨不得要将沈清川呑腹入肚,明明在觊觎他的彼得,偏偏还佯作虚弱病态,装模作样。
爱德华实在看不过眼,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正要投掷过去,出声说道,“你这眼珠子往哪里看?”
“爱德华。”沈清川连忙出声打断爱德华的动作,他有些头疼,爱德华很重视他,别人看他的视线稍有异样,爱德华就会升起浓浓的警惕。
只是霍大龙这事,他实在很担忧,亦不想让爱德华蹚这趟浑水,若是让爱德华知晓,只怕二十四小时都要黏在身后,离不开身的。
爱德华被沈清川厉声唬住了,讪讪地将手中的书本放回到书架上,一副泄气大受打击的模样,若是能具现化,爱德华竖起的两个狗耳朵,此时,应该耸拉下来。
沈清川见状,连忙软下声音,先将爱德华安抚好,走过去,低声说道,“你先出去,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泡温泉。”
爱德华的精气神立即恢复,原本黯淡下来的碧蓝眼眸瞬间就点亮,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被一阵清风驱散,如湛蓝天空般耀目纯净耀目纯净。
沈清川还说了一些好话,才哄好了爱德华。
爱德华出去前,还警告性地瞪了傅辰梁一眼。
“哄好你那小情人了?”傅辰梁扬起的笑,笑得有些玩昧,他试探一下沈清川是不是和关泊雅分开了。
“你别乱说,我们说回霍大龙的事,要不要让巡捕局的人出手?”沈清川睨了傅辰梁一眼,开口说道。
“现在霍大龙在暗处,就算告诉巡捕局的人,也抓不到他。”傅辰梁舍不得沈清川愁容满面,“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在还未解决完我,在这之前,他是不会动沈家的。”
傅辰梁对傅斯年那白眼狼的脾性还算了解,知道在还未解决他这个心腹大患之前,是不会放纵霍大龙去寻报私仇。
“傅斯年没那么快坐稳青帮的位置,他想找沈老爷子的麻烦没那么容易。”
在这些事上,沈清川还是相信傅辰梁的,说让他在沈公馆安心养伤,沈清川下楼吩咐女仆好好照料楼上的客人,就坐车出去了。
爱德华以为沈清川还在傅辰梁的客房待着,推开门喊道,“彼得。”
“他出去了。”傅辰梁上半身还有手臂都缠着白色绑带,只穿一条黑色西裤,雄壮的后背靠在床靠背上,单腿微屈,他原本是想找根烟来抽,突然爱德华就进来他房间,眼睛环视一圈,就知道这洋鬼子是在找沈清川。
楼下有小轿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爱德华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正好看到沈清川猫着身子坐进车子,爱德华的表情有些失落,他还以为今晚能和沈清川一起共进晚餐。
“别瞧了,他是去找情人,今晚不会回来了。”傅辰梁总是热衷打击他人,特别是对沈清川怀有别样心思的人,有脚踩情敌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情人?”爱德华以为自己听错耳了。
“怎么?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他没告诉你?”傅辰梁嗤笑一声,看到爱德华的表情有些吃惊,让他想起了沈克远得知他的弟弟和关泊雅厮混在一起时,黑着一张脸。
听说沈克远还亲自去了一趟裕华公馆,怕是给了关泊雅一顿“好果子”吃,借刀杀人,兵不血刃,他没有直接告诉沈老爷子算是好心了。
傅辰梁想挑拨爱德华去给关泊雅添麻烦,却没想到爱德华根本就不按照他的套路来走,爱德华说道,“他告不告诉我,关你什么事?”
“难道你就不好奇?”傅辰梁说道。
“彼得,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他有情人只要是他喜欢的。”爱德华得知沈清川有了情人这个消息,心里闷闷的,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他是不可能冲着沈清川或是他的情人,不过,现场就有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彼得怀有坏心思,你离他远点,我是不会允许你破坏他的幸福的。”
在爱德华的心目中,一切以沈清川的幸福为重,凡是沈清川所喜的他喜,凡是沈清川所憎恶的他憎恶。
傅辰梁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嘲讽说道,“我倒是不知清川他养在身边的是一条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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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华公馆。
沈清川前脚跨进大门,三四个仆人就簇拥过来,接过西装外套,全然将沈清川当做中心的那颗宝珠,华彩神飞,仆人脸上堆起笑容,忙说道,“小沈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关爷惦挂你一整天了。”
听到被心上人惦挂着,沈清川心里像是被塞了一颗蜜糖,甜滋滋的。
浓墨重彩的眉目,染上点点笑意,漂亮得就跟舒展开来的一朵沐水沾露的芙蓉花,沈清川嘴角微扬含笑说道,“他人呢?”
有一新来的仆人失神,我的乖乖,这比花儿还漂亮的娇贵少爷,这一笑简直就要将三魂六魄拘走,世上还真有长的这么好看,脾性又这般温和的人,如沐春风。
旁边的仆人拿手肘偷偷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憋红了一张脸,低头微微弯腰说道,“在画室呢。”
沈清川颔首点头,就径直走到画室去了。
还有几天就到小雪,天气愈来愈冷,画室的窗户只虚虚开了四指宽的缝隙,有冷风蹿了进来,搅乱室内的香炉。
可关泊雅还是穿着一件洒金竹叶绸黑睡袍,同色的腰带绑在腰侧,布料单薄,领口微开,看到一点漂亮的肌肉线条,如同玉石般的质感,似乎一点也不怕冷。
关泊雅正手执一根玉管紫毫笔,笔端沾着紫色颜料,伏在长长的黑木桌子上不知在画什么,用玛瑙玉方砚镇纸,绸黑滑亮的发丝还沾着水汽,湿哒哒地搭肩上。
关泊雅的长相极其冷艳,浓墨长眉裹挟上位者的凌厉,微微垂下眼睫的凤眼却似沾上了雪的冷意,挺鼻薄唇,如玉石垒砌的高山,若真有那雪峰上修炼的仙人,大抵长得应似如此。
见关泊雅的神情极其认真,沈清川怕打扰到他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合上房门,皮鞋鞋跟叩在木质地板上还是发出些些许动静。
“你在画什么?”沈清川见关泊雅停笔,正想好奇地抽过去看。
“春宫图。”关泊雅神情淡淡地说道。
沈清川一看那宣纸画着好大一棵紫藤花树,虽寥寥几笔,却将树下那男子衣服松散,被高大青年抵在树干上的狎玩,满脸缱绻春意给画了出来。
紫藤花树茂盛,垂下千万紫藤花穗,遮掩着树下的两人。
沈清川白玉软雪的脸霎时就烧了起来,气血上涌,手脚发烫,连同鼻尖也烫了起来,“你怎么画起这些东西来?”
“你整日陪你好朋友,我见不到你,只好按着记忆画下,好睹画思人。”
沈清川羞红了脸,原想问的话都抛到脑后去了,伸手直接要来抢那张笔墨尚未干透的宣纸,这些东西让其他看到了,面子里子都要丢干净了。
关泊雅抓住沈清川的手臂,嘴角微微扬起,只是下一秒,他的眉间就蹙起了一个很浅的川痕,将沈清川拽过来,细细地在沈清川的纤白的颈侧嗅了一口,声音似冰湖下流动的冰水,冷冷的,说道,“你去哪里沾上的这些胭脂香气?”
关泊雅拽沈清川手腕的力道下重了,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并拢,用力捏得沈清川的手腕有些疼。
但沈清川听到关泊雅的问话,就顾不得那一点痛意,被关泊雅冷不丁的问话吓了一跳,他嗅了嗅空气,的确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胭脂水粉香气,不凑近仔细闻,是闻不到的。
他原先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胭脂水粉的香气早该散去了,倒没想到关泊雅嗅觉如此灵敏,爱人有些生气了,沈清川讨好地将另一只手搭在关泊雅的肩上,还摸了摸湿冷的长发。
原想说实话的,可是对上关泊雅那双美丽而妩/媚的凤眸,如嵌入黑曜石,浓稠的似毒/药,说出的话就拐了一大弯,沈清川咽了咽口水,眼神漂移,望向关泊雅身后的那一尊高达半米的美人瓶,瓶口处斜斜插着一株姿态优美的黄腊梅枝,说道,“在茶楼喝茶...被一戏子不小心撞到,估计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哦...那撞得还挺深的,是不小心撞到的,还是有意投怀入抱?”后面四个字关泊雅念得极重。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清川的耳轮廓,他本来就是耳根软的人,酥酥.麻麻的,肌肤直接粉了一大片,痒痒的,有点想躲开,艰难地说道,“真的是不小心撞到的,人我都没看清是什么模样?”
关泊雅低低地俯下/身子,在沈清川的耳边低语,说道,“小海棠你身上沾上了别人的气味,总该补偿些什么。”
关泊雅的手指插入沈清川后脑勺处的柔软头发,用轻柔而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沈清川压向自己,唇与唇的距离只隔一指宽,可这距离就足以近到,彼此的气息交/融。
“那...你想要什么?”沈清川的脸颊微微发烫,清隽的容颜变得冶丽。
作者有话要说: 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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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关泊雅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和熙的日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绸黑长发披在他肩上,整个人散发如雪山玉石的冷冽气息, 可唯独遇上沈清川,这股凛冽如同刀锋的寒风瞬间就变成的柔柔和熙的春风。
“我要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
关泊雅一温柔下来,沈清川的呼吸节奏都缓了, 直勾勾地盯上关泊雅的眼睛, 就如同不可抗拒的万有引力,他直接溺在关泊雅的眼神中。
沈清川长而密的睫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投下一片很浅的阴影, 眼皮有浅浅的折痕, 精致玉润, 似一片被春雨打湿的樱花花瓣, 微微透出粉意, 逐渐试探性地靠近。
嫣红的唇瓣被呼出来的气息润得更艳丽, 沈清川轻轻凑到关泊雅的嘴角吻了吻,又睁着水雾雾的眼眸看关泊雅的脸色, 见他端着菩萨般的慈悲,无喜无悲。
沈清川又大着胆子,凑到关泊雅的耳边, 用那清润嗓音说着情话, “在遇到你之后,我就再也看不上任何人, 你要信我。”
青年眼眸似水仰望着他人,含情脉脉,恣情无限,真如沉沦到情爱的妖精, 只一个眼风就扇起满室春意,叫人神魂颠倒。。
关泊雅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一瞬,眼底的眸色兼着风雨临晚,可却洗不尽炎光,他伸出手捏了捏沈清川后颈处的软肉,敛眉喟叹,凑到沈清川的鸦黑鬓边,说道,“你这幅模样可不要给他人瞧了,不然...真想gan/死你。”
关泊雅修长的手指捏紧沈清川的下巴,指腹有力地蹭,唇瓣更加的殷红,像泡水后饱满的樱桃熟透了,稍微用力就会破皮,流出红红的甜美果汁。
沈清川被吓到,往身后退了半步,手不小心撑到桌上的画纸,那墨汁尚未干透的画纸霎时就糊了一团,纸张皱巴巴的一团。
“你坏了我的一幅画,该赔我一幅才行。”说完,关泊雅就横抱起沈清川,褪去他的白衬衫,将沈清川搁到画室的软塌。
绸紫烫金福纹的布料衬托沈清川的后背比雪还要白上三分,肌肤柔软,洁白如素娟,窗户蹿进来的寒风,让沈清川的后背微微绷紧,后肩的蝴蝶骨精致。
关泊雅手持玉管紫毫笔沾着朱红颜料,笔端徐徐地泅出颜料,落到沈清川的雪背上,就像是寒风从树上摇落了几朵红梅,埋到了洁白的雪堆里。
沈清川仰卧在软塌上,枕着绸光丝滑的毯子,两手臂叠放一块,上面搁着秀气的下巴,这寒风丝溜溜地从窗户灌入,他倒也不是很怕冷,让他难受的是在后背上乱动毛笔,笔端蓄水,落到后背又被风一吹,冰冷冷的。
最关键是关泊雅下笔的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宛若游丝,猜不准下一笔是落到何处,心就像被小猫挠了一下,沈清川的神经绷紧,做这些事还是比较羞涩。
“泊雅,算了吧,明儿我给你画一幅,赔给你。”沈清川偏了偏头,想要起身,白天的做这些事情不太好。
“别动,万一下笔画错了,就毁了这幅梅花图了。”
白雪配红梅,最是应景。
关泊雅一手摁住沈清川的腰身,用力往下/压,桎梏住沈清川不让让他乱动,红颜料从雪背往微微凹陷的脊椎处,斜斜下滑,汇聚成一滴红梅花露。
沈清川的腰身很纤细,迷人的腰窝微微颤了颤,就如同冬日枝头抖落下来的雪,他的肌肤绷得很紧。
半响,关泊雅没有落下笔来,沈清川以为这事就结束。
“可惜了,这笔端没了水,晕染不开颜料。”
关泊雅颇为遗憾地说道,就在沈清川送一口气的时候,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发出细微而含糊的呜鸣,因为笔端沁入玉雪峰谷,直要往深入,将那皑皑白雪研磨/成水。
沈清川双月退并拢在绸紫布料上摩沙起来,手指揪着枕头,脸埋在枕头将那呜咽声堵住,眼尾也都快泛出泪,似被红梅枝扫过落下的雪水。
关泊雅将笔端抽出,笔尖流淌出清水沾湿了那莹白如雪的后背,约是觉得那画纸太过素了,还是泛红粉底的画纸更好看些,又嫌弃沈清川颤抖似雪浪,落下的画笔都画笔不稳。
关泊雅欺身跨坐,一手强势地摁住沈清川的肩膀,慢慢地滑下,他身着洒金竹叶绸黑衣袍,长发披散,还算端正,只是他的动作缓慢而凶,下的力道很重,却不是端正那一回事。
沈清川涨红的脸都要滴落汗水,想要大口呼吸,就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这都快冬天了,他的后背竟然起了一层薄汗,肌肤微微泛粉,汗水汇聚往腰窝脊椎滑向,像雪山融化的雪水,汇聚流成清澈小溪。
只能凭借本能死死地缠绕搅紧,沈清川觉得自己的神志不清了,唯有一丝清醒就是将自己的声音憋回喉咙或者深埋枕头,用力扯住绸紫毯子,纤长手指指甲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触电,眼底涌动泪水,雾茫茫的水汽沾湿乌黑睫毛,明显就是动情了。
可偏偏关泊雅脸上的表情,还是月宫上的仙人,神情淡漠,手持毛笔一丝不苟地就着沈清川雪背冒出的汗珠,继续作画,唯独那喉结滚动出卖了他,眼底的幽光暗暗的。
沈清川偏了偏头,望着关泊雅的眼神多情,眸含泪光就像春水溢出,他想吻吻关泊雅,又想求饶,只是声音一出口就碎了藏到寒风中,含含糊糊的,说道,“泊......泊雅...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