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朝暮
然而,虞衡投球了!
他这么直接的原地起跳,根本就没想过球能不能中。
篮球脱手划出抛物线,虞衡没能顺利凝视篮球轨迹,猛然撞到了赵骋怀。
虞衡还没能反应过来,腰部狠狠揽过一只手,两个人惨烈的摔在地上!
失重砸在地上的感觉,实在不够美好。
虞衡头晕目眩,觉得腰疼腿疼屁股疼,整个人呼吸都要被赵骋怀完全盖住一般,不得自由。
他皱着眉拍手让赵骋怀让开,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
“进没进啊?”虞衡虚弱的翻起来。
“进了。”
赵骋怀翻身,坐在一旁,捏了捏撞到篮球场坚硬地面的手掌。
他看向和虞衡身穿相同队服的叶总,笑着说道:“叶少扬帮你进的。”
虞衡就算体力足够,都不可能一个篮球三分进球。
但是,很接近了。
横跨半场的漂亮弧线,距离篮筐只差一步之遥。
叶少扬冲在了篮球将要落地那一刻,接球、转身、投篮。
一气呵成,满场喝彩,压住了赵骋怀护着虞衡跌倒在地的惊呼。
堪称红队史诗级配合,叶少扬为红队赢下了胜利。
大功臣走过来,伸手拉起懒惰的虞老板。
“怎么样,虞衡?”
“帅帅帅!”虞衡看到比分相当满意,夸人也格外真诚。
他笑着去看坐在地上的输家,“弟弟,服不服?”
赵骋怀手肘撑在屈起的膝盖,举了举自己扭曲的手掌。
他一脸疼出的惨白,还能笑出声来。
“服。只不过忏悔书没法手写了。”
打篮球崴脚扭伤手稀松平常,虞衡却脸色一变。
刚才他们摔在地上,赵骋怀突然抱得死紧,原来是给他做缓冲。
赵骋怀手掌变形得明显,虞衡皱着眉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用不着。”他坐在篮球场,随手捏了捏指骨。
那么轻描淡写,狠心用力。
扭曲的指节、手掌就被他正了回去,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真正的狠人,手掌骨折都能云淡风轻自己复位,还听不到一声惨叫。
虞衡看得毛骨悚然,周围的人都沉浸在获胜的喜悦里,全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位伤患。
就连伤患自己,也只是脸色白了一些,笑容依然灿烂。
“狰狰。”他站在虞衡身边,冲着观众席喊道,“过来领奖。”
已经站在那里,目睹了全程的小朋友,绕开众多围观群众,迈开短腿跑了过来。
“爸爸!”
南宫狰抱着虞衡手臂,惊魂未定的盯着赵骋怀垂下的右手。
坏哥哥怎么抱住爸爸,怎么撞上地面,怎么自己正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骋怀实力演示什么叫真正的狠人。
下一刻,他笑得慈眉善目,说出了真正的狠话。
“让你儿子跳级去太阳花初中,跟叶振南一起上课。”
赵骋怀愿赌服输,语调轻松愉快,给自己拉了一个垫背的惨崽。
“又没学习压力随时能够请假,又有专门人员负责通风报信,保证你儿子在学校老老实实。”
南宫狰脸都绿了。
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仰望父亲。
“爸爸,坏哥哥说的不是真的吧?”
他想读的是自由自在的大学,一周只上三节课爱逃不逃的那种,而不是吵吵嚷嚷的初二!
跟叶振南做同班同学,简直是监控的人间地狱。
大嘴巴叶振南分分钟就会卖掉他!
两双视线都在等着虞衡拍板。
虞衡却伸出手,担忧心疼的捏起赵骋怀的伤手。
坏弟弟的幼稚在虞衡眼里不值一提,他皱着眉说:“坏坏,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欺负狰狰呢?”
赵骋怀见他小心翼翼,安慰道:“小伤,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我带你去看医生!”
说完,他和叶少扬打了招呼,不由分说,推着赵骋怀往篮球场外走。
“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了就得打石膏。”
“你贸贸然自己动手正骨,错位了怎么办?”
“到时候医生看了不对劲,还得给你掰开了重新正骨,再受一次罪。”
赵骋怀被他牵着往外走,感觉格外奇妙。
他从没体会过这种老父亲一般,喋喋不休的担忧。
更多时候,他是作为旁观者,听虞衡念叨小崽子。
受伤的赵骋怀,确认似的问道:“虞衡,你应该没有想过要让医生给我打超厚的石膏,影响我正常生活,以此报仇雪恨吧?”
虞衡走到车边,帮他打开车门。
“嗯,原来还能这样?”老父亲笑容灿烂,视线阴森,“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作者有话要说: 虞衡:既然坏弟弟都邀请我报仇雪恨了,那我一定要报仇!
赵骋怀: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真心的;)
第85章
赵骋怀看过很多次虞衡生气的表情。
嘴角微扬、视线深邃,说话阴阳怪气,腔调带着强烈的讽刺。
就像刚才那样,谢谢他的提醒,然后一声不吭,只能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赵骋怀盯着虞衡侧脸,右手的疼痛并不十分剧烈,反而勾起他强烈的好奇。
他笑着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虞衡笑着答:“生气?气你一个伤患,没有抱着手掌嚎啕大哭,还有空怀疑我趁机报仇吗?”
果然是生气了。
赵骋怀视线意味深长。
这种小崽子专属待遇,他第一次感受到,好像有些奇妙。
按照他的猜测,虞衡应该很高兴他会受伤,并且暗自谋划着如何报复,才能挽回曾经崴脚的惨烈记忆。
那时候虞衡足够羞愤。
还有他附加的赌注,也足够惹虞衡愤怒。
然而,虞衡专注开车,导航了最近的医院,似乎真心实意的担忧他的伤势。
而且为他的小人之心,夸张的生气。
虞衡在红灯前停车,斜眼乜了赵骋怀一眼。
“手肘给我收回来,你也不怕加重伤势!”
赵骋怀默默放下悠闲的右手,老老实实做一个虞衡心中虚弱的病号。
暗中观察,一声不吭。
医院永远人来人往,赵骋怀对于这种人潮汹涌的地方,带着极端的抗拒。
他眉头紧皱,向内抱住手臂,乖巧跟在虞衡身边。
虞衡一腔怒火,见他这样,终于消散。
挂号、排队、看医生。
拍片、取片、打石膏。
两个多小时漫长的求医过程,虞衡带赵骋怀就像带孩子一般无微不至。
他甚至告诉医生,“石膏打宽点,年轻人闲不住,免得又伤上加伤。”
虽然虞衡的目的不是报仇雪恨,但是依然尊重了赵骋怀的建议,成功获得了见不到指尖的石膏臂坏弟弟。
直到走出医院,赵骋怀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左手敲了敲坚硬的石膏,问道:“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
拍片看到的骨折情况,清楚显示他采取了强有效的抢救措施,随便缠点绷带都能解决问题。
但是,医生在虞衡夸张的强行要求下,还是给他打上了原始的石膏,免得他“胡乱动弹,伤上加伤”。
虞衡的原话回荡在赵骋怀耳畔,他稍稍抬眼,就见虞衡启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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