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苍
严清圆终究还是被找到了,但是五岁的孩子已经被折磨的不省人事,全身上下都是伤痕,面部青肿恐怖,眼睛都红肿无法睁开,当时是被担架抬走。
当时的严清圆并没有失去意识,用那双肿起的只有一道缝隙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有勾起嘴角,也可能是幻觉。
严清圆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全方面的治疗,好在虽然那些伤痕非常的恐怖和夸张,可五岁的孩子却顽强的支撑着,无论是治疗还是恢复都极其配合,不吵不闹,只是他已经彻底忘记绑架的事情。
在他用严清圆做诱饵自己逃跑的时候,到底严清圆在那一段时间受到了怎么样的对待,他至今都不敢看那一份验伤报告。
他记忆中,全部都是严清圆浑身是血的模样。
从那时候,严泽清变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严清圆有了从未想过的保护欲。
他无法去参透当时严清圆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的弟弟,他至亲的弟弟,用自己的危险换取了他的安全。
只有他知道,严清圆到底对他们有多看中。
严泽清长叹了口气,将熟睡的因为姿势关系打着小呼噜的少年往自己这边拢了拢,缓缓开口:“他不记得了,也好,可是我却不能释怀,我问了许叔是谁教他的如何应对绑架,想要看他到底看的是什么电视剧。”
的确是教了,但是也的确是看了,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教他怎么样逃跑。
“逃跑,并不是一个必选项……”
严清圆是不是想要保证他的安全呢?如果换个角度,他愿意为了严清圆的逃跑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呢?当时他肯定是不会的,他只会觉得异想天开。
“五岁,五岁懂个屁。”严泽清很少见的爆了粗口,“他妈五岁的屁孩子到底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他妈还长他五岁,我就是个傻子!”
五岁的时候留下的伤痕在他的刻意修复之下并没有在严清圆的身上留下哪怕一点点痕迹,他要彻底抹去严清圆那一段曾经被折磨的过去。
没有人会提,没有人会注意,这件事情将永远不存在。
但是……
他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顾瀚海。
他需要一个诉说的机会,他需要一个会有人将严清圆安然无恙的安放在他身边的机会。
因为上一次生病的原因,严清圆如此的听顾瀚海的话。
这让严泽清莫名的想要将一切告诉他。
只要顾瀚海在,也许严清圆就会永远在他身边。
多年这已经从愧疚和弥补,变成了现在的执念。
顾瀚海从头到尾一言未发,也没有对这个故事表现出任何的好奇,他只是听着而已。
严清圆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铺之上,下来跑了一圈,和以前一样,家里人都去上班了,只有他一人还在寒假。
乘着无人严清圆已经在开始清点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他虽然知道怎么样一人生活,可是真的没有策划过逃跑。
如果坐需要身份证的交通工具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他偷偷摸摸的从周贺那面摸了不少关于怎样无证出门的机会。
然后就是要怎么样才可以没有身份证找到工作,大城市要这样呆着太难了,严清圆就专门找了被称作鬼城的人很少的小城市,总不至于像大城市管理的这么重,再不济……他不是还可以去农村吗?
不知道什么样地方的农村会更好,可是农村很难找工作吧?他应该不太适应下地干活,但是体力这种东西多锻炼锻炼也许是会有的也不一定。
严清圆看着面前的箱子,里面放了一个游戏机就已经是占据了大部分,严清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游戏机如此的执着,大概是因为在他有自己不是这个家的家庭成员之后,这是完全一个属于自己的而不是偷的顾瀚海的东西吧。
严清圆蜷缩起身体,他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即便是稍微拿走一点启动资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不知道家里人会如何,但是顾瀚海肯定是会找他的,到时候顾瀚海恢复了严家小少爷的身份,想要通过信息找他是易如反掌。
而自己唯独不能被顾瀚海找到,这些启动资金果然还是全部取出来用现金会更好吧。
可是如果一直都用现金的话得防止小偷吧,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每一个地方都偷偷的放一点钱以防万一吧。
严清圆已经开始精打细算这些包裹到底能装多少东西,如果太重了不利于他走,可是太轻了东西又放不够。
想着想着,严清圆看着里面放下的东西,突然愣住了。
这些东西,都是对生活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
都是……存在着记忆的东西。
严清圆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自己放在里面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之后从自己的衣柜中找出了每次和大哥出门都会买的很便宜的衣服放了进去,两双鞋,一些简陋的食物,之后再取一点钱就够了。
其实如果是要生活的话,这些就够了。
严清圆看着放在最底下的游戏机,他可以不要这一切,但是唯独对这个游戏机格外的不能割舍。
虽然以后不能玩了。
严清圆开始频繁的外出,一个人到处跑,又和以往一样。
因为闫谭的缘故所有的保镖都距离的很远也倒是方便了严清圆做事情,他的卡绑定的都是自己的手机,也不会被发现。
严清圆重新回到了租房,鬼使神差的,就是想看看。
自从司雪语走了之后租房就闲置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加上过年的事情各种耽搁,他们的房租没有到期就只能这么一直放着。
然而严清圆却看到了在租房的手柄上夹着窝着的一封信。
严清圆拿着信封进入了租房,有些迷惑,直到看到了上面的字。
顾瀚海收。
严清圆还在思考既然是给顾瀚海的信封要不要打开,却突然看清了寄信人。
——顾橙橙。
严清圆愣住了,这个一直以为顾瀚海是她的哥哥,实际上自己才是她的哥哥的小学生的字体看上去很幼稚,但是她如果要找顾瀚海,那真正要找的人,应该是他严清圆。
严清圆打开了信封,在看到了上面乱七八糟的字以及最终留下来的各种各样的厌恶和诅咒的话语,终究还是愣住了。
虽然是顾橙橙给他的信,可是在里面真正的寄信人其实是顾橙橙的母亲,顾长河一直在照顾的妻子。
那个女人一直以来在经济上和精神上都依赖着顾长河,可如今顾长河却被送进了监狱,对那个女人来说应该是很大的打击。
严清圆这时候才感觉到他的真正的家庭真的是在繁杂的过程中不断的重复着复杂的事。
在严清圆虽然不想看但是还是看着上面一大堆辱骂的字体之后,终于找到了信中的重点。
因为顾长河已经入狱她们母女两个现在已经失去了支柱,所以希望他们能负起责任来。
严清圆沉默了很久,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对这母女两个负什么责任,就算是要负责他撑死也就是管司雪语和顾长河吧,即便是拥有血缘的妹妹,他们在法律关系上应该也没有赡养的义务吧?
严清圆很少见的紧紧皱着眉头反复的在网上搜索,可是得到的全部都是他不用负责的打算。
他们是不懂,还是不想懂?这是故意在想办法搞他吗?
严清圆抿了抿唇。
但是从他们会将信放在门口这件事来看,恐怕顾橙橙和她的妈妈是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她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抱怨了吧。
然而严清圆在看到了最后一张信纸的时候愣了一下,这并不是女人的信,而是顾橙橙的信。
稚嫩的字迹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却看上去有些圆圆的,和他的字迹有些像。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哥哥你去哪里了?
严清圆看着这一行字,居然有些怔忪。
突然间严清圆听到门敲响了,上前打开门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熟悉的房东。
这一间租屋的房东是一个女性老人,老人的肤色略黑皱纹略深,此时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 。
“严清圆啊,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严清圆愣了一下。
“哎,你是不知道有个女人带着她女儿老来敲门,特别扰民,我给顾瀚海发了无数次信息打电话他都没理我,这房子也没人回来住,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给了房租我真的想把房子租出去了。”
老人说话带着特有的方言口音,严清圆也听不太明白,连蒙带猜却也能大概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这个房子……会退租。”严清圆想了想,“我给点钱你,到时候我们交的房租到期了,麻烦您把这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暂时代为保管,之后再问问顾瀚海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处理。”
“你们不租满一年我是不会退押金的。”老人立刻说道。
严清圆抓了抓头发:“不退就不退吧。”
到时候顾瀚海应该已经被认回了严家吧,到那时候应该也不会在乎这点钱了。
送走了房东,严清圆再次好好的打量了下这里的房子,还在四处能看到的当时自己的血液。
这些足以见得从那时候起顾瀚海从来就没有回来过这个地方。
对顾瀚海来说随便舍弃某样事物,真的就是如此的易如反掌,这个好歹也生活了半年的地方,拥有很多记忆的地方,顾瀚海他抛弃之后就没有半点留恋。
严清圆弯下腰好好的擦拭了一下在地面上看着十分骇人的血液,重新打扫了房间,包括司雪语所居住的地方,叠好了被褥,整理好了一切,干家务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严清圆也热出了一身汗,坐在干净有序的租屋中,严清圆倒是逐渐的能够体会到小房间的乐趣了。
严清圆算了算,不知道自己以后打工,到几岁的时候能有机会买下一套这样的小房间。
想着想着严清圆莫名其妙的就笑出了声 ,对自己有可能会拥有这样一套小房子充满了憧憬。
最终严清圆的目光定格在了在桌面上的信纸上。
虽然不管也可以。
但是他不想给顾瀚海留下任何麻烦了。
严清圆看着信上面的地址,看了看时间。
去见一面吧。
见最后一面。
他其实不讨厌那个小女孩。
那个和自己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过年之后已经开始化雪了,周边看上去有些脏兮兮,严清圆走的比较困难。
严清圆找地址的时候问了很多次路人,终于在一个城中村的角落中找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
顾长河应该是爱这个女人的,否则也不会用所有人的钱去养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可即便是再怎么爱,这里也不过是个租房而已。
严清圆敲了敲门,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开门的人是那个女人,可开门的,却是顾橙橙。
七岁的小女孩儿已经有了独自看家的能力,看到严清圆后愣了一下,突然尖叫一声上前就拉住了严清圆的衣服。
“抓住你了!”
严清圆:?
“就是你们一直躲起来妈妈才那么辛苦,妈妈每天晚上都哭,说一定要找到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爸爸带走,我爸爸明明是那么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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