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不过对于江玺和俞晚沉究竟是否能按住俞晚舟，宋辉还是存疑的。俞晚舟现在这么放纵、放飞自我，和他家里人是脱不开关系的。俞晚舟这家伙，不是飘了，就是有点皮。就跟小孩子没有挨过社会毒打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考虑别人，也不是不考虑别人，就是……有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究竟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暴击。
大礼堂里，大家都严肃的坐着，偶尔有小声的对话。在面对大部分都是安静的人时，这些悄声的说话是能够听见的。但太过分散，说话的人也不少。俞晚舟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就跟好多只蚊子在身边飞似的。
等爱德华·威腾出现的时候，几乎是全场肃穆的。俞晚舟本身就坐在第一排，爱德华·威腾走到俞晚舟的面前说道，“俞。”
“威腾博士。”俞晚舟挑动眉头，笑着说道，“您待会要讲关于超弦理论的计算吗？”
“还有关于终极物理的一些想法吧。”
“哦？”俞晚舟只是微笑，康斯坦丁教授手心都在冒汗，就怕这两人一言不合当场打架。这不，旁边还坐着两个警察吗？还是俞晚舟的亲戚，这多尴尬。
会不会让别人以为学术界都是以武获胜，武德充沛？
现在早就不留决斗那一套了。
“其实关于终极物理，我也有一些想法。”
“欢迎指正。”
“共同学习。”
两人相视一笑，看得旁边的俞晚沉和江玺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说了个啥，反正爱德华·威腾离开之后，直接上台。
拿着话筒爱德华·威腾笑着说道，“关于超弦理论，我想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如果大家不清楚的话，也不会来听这次的讲座。”
“那我就直接说了，超弦理论本身就是作为一种尝试解读终极物理理论的尝试。我知道，在座的有些人是对于超弦理论是否能够解读终极物理理论存疑的。这是学术分歧，很正常。我现在开始讲超弦理论，如果待会谁有问题，可以随时举手。”说完，他还往俞晚舟那边看了一眼。
很显然，对于超弦理论有意见的人不少。但现在这里，最反对的，大概就是俞晚舟了吧。
毕竟在场的数学家偏多，有一些物理学家，但基本上都是应用物理学方面还有物理材料方面的，理论物理学家偏少。要不是认同爱德华·威腾，这些理论物理学家也不会跑来听他的讲座。
至于渝城大学的师生，能够听懂一些就不错了，想要提出建设性的问题，别搞笑了，怎么可能。
所以，唯一能够提出建设性的问题，并且可能全面反驳爱德华·威腾的人也就只有俞晚舟。
他看的那一眼，就显得饶有趣味。
第187章 辩论
这是，准备好拉开架势干架了？俞神对上老神仙爱德华·威腾？好像还挺有看头的，坐在后面的渝城大学师生都觉得自己来的不亏。或许，能够免费看一场神仙打架，反正殃及到的无辜凡人也不会是他们。
至于渝城大学的领导，都要笑疯了。要真是弄出一些什么学术争端之类的，只要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这可就是整个华国学校的美谈，他们相信，两位都是有自制力的人，不可能在台上如同普通人一样打架。大家都是文化人，当然是要用学术打架，这才过瘾嘛。
“M理论的11维真空，能用一个称作11维时空普朗克质量mP的单一标度表征。若将11维时空中的一个空间维度，取成半径为R的圆周，就可以将它与类型ⅡA的弦论联系起来。类型ⅡA弦论有一个无量纲的弦耦合常数gs，它由膨胀子场Φ(一种属于类型ⅡA超引力多重态的无质量标量场)的值决定。类型ⅡA的质量标度ms的平方，给出基本ⅡA弦的张力，11维与10维的ⅡA的参数之间的关系为(略去数值因子2π)ms2=RmP3，gs=Rms①”
“在弦论中，还存在着一种在大小紧致体积之间的对偶性，称作T对偶性。举例来说，ⅡA理论在某一半径为RA的圆周上紧致化和ⅡB理论在另一半径为RB的圆周上紧致化，两者是等价的，且有关系RB=(ms2RA)-1。
于是，当模RA从无穷大变到零时，RB从零变到无穷大，这给出了ⅡA和ⅡB之间的联系。两种杂优弦间的联系，虽有技术细节的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②”
在讲台上说的人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样，但是在下面听的人，已经是满脸疲惫。原本听英语就已经很艰难了，况且说的大多数都触及到了大家的知识盲区，真是听不懂。
“M在这里可以代表魔术（magic)、神秘（mystery）或膜（membrane），依你所好而定。③”爱德华·威腾最后如此说道。
下面的人打瞌睡的打瞌睡，思索的思索。
只有俞晚舟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上，爱德华·威腾环顾四周，发现俞晚舟正看着台上的他。
于是他笑着说道，“俞，你有什么想法吗？”
大家瞬间就来了精神，虽然M理论后面根本就没有听懂。但是爱德华·威腾一叫俞晚舟，大家瞬间就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一个个伸出脑袋，好奇的看向俞晚舟。
就像知道，他要怎么回答。
这次，好像还真是爱德华·威腾先挑事。而不是俞晚舟先挑事，但爱德华·威腾知道，俞晚舟现在不过是在思考罢了。等他思考好了之后，肯定是要反驳自己的。
这一点，不如他直接先挑明。
俞晚舟笑着说道，“既然威腾博士已经问到这里，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江玺和俞晚沉对视一眼，也不太知道，这个时候要不要将俞晚舟给按下来。但众目睽睽之下，这种事情，也不能做吧。
更何况，大家现在的目光都聚集在俞晚舟的身上。
正踌躇着烟不要动手，俞晚舟已经离开自己的座位，手上台前。微笑着看向爱德华·威腾说道，“说得非常棒，威腾博士。”
“但是看上去，你似乎还是很不赞同。”
“M理论确实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理论。”俞晚舟说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遗憾的是，我依旧还是不太赞同用M理论去解释终极物理理论。”
【物理理论必须反应实际世界的运行。这是否是说物理模型完全由实验决定？一般认为，M理论就不是由实验建立的。尽管标准模型能解释很多东西，但是物理学家完全靠实验来建立统一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模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实验室的高能限制是非常明显的。实验不可能获取大爆炸的高能条件，即使满足弦论最低要求能量条件都几乎不可能。按当代趋势，理论物理最终会融入几何拓扑的熔炉中成为一体，也就是，理论物理就是新几何。新几何学统一相对论与量子力学。④】
【物理学家对高维空间的驱动需求远超数学家。现在，物理学中同时存在两个正确而互相矛盾的理论模型——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这不是自然界的错，而是物理学失去了方向。引力能否量子化？暗物质与能量能否解释？黑洞内部能否探查和多宇宙的存在性？实验无法达到目标。这些迷失的东西唯有靠数学尤其是几何才能找到。物理模型的冲突在于我们几何理论的缺陷，在连续的统一场中如何实现规范场的离散的几何量子化和拓扑化是关键。如果新几何构造不能完全弄出来，物理学家不可能从理论上解决他们的主要问题。
现代理论物理已经沦为数学游戏，而m理论的数学寄希望通过理论物理来解决。物理只提供实例，数学的基本构造必须源于自身。⑤】
【……】
俞晚舟阐述完自己的理论之后，对着爱德华·威腾笑着说道，“我暂时就想到了这么多，如果威腾博士还想要继续的话，我估计还得想上几天的时间。当然，我在物理这方面绝对是没有威腾博士这么在行的，但是我思考了很久，我认为M理论并非是一个解决终极物理理论的方法。”
听理论知识，大家昏昏欲睡，但你要说这个，那大家可就不困了。
大家都在心里揣测着，这两位不会是真的杠上了吧？如果这两位是真的杠上了，那可就有好戏可看了，起码这两人杠上是大家爱看的节目。不过，看着两位的神色，似乎并没有打算怎么样。
一双双眼睛都投向台上，就看两人一来一往之间怎么回复。
爱德华·威腾笑着说道，“我期待着。”
“谢谢你，威腾博士。”俞晚舟一脸愉快的走下台，大家都愣住了。这就完了？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嘛，就这？就这？他们期待了那么久的学术分歧，这就没有？
很多人眼神中都流出了失望的神色，这就完了，实在是太让他们意想不到了。还以为这两人还会在杠上开花一下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和谐，简直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既然学术讲座结束，大家也就一个一个意犹未尽的离开。主要是俞晚舟和威腾的对话时间并不多，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藏着掖着还有话没有说，还是真的俞晚舟暂时只想到了这么多。
其实两人对话的时间也不短，前前后后加起来，起码也得有个半个多小时。但是前面的时间太过枯燥，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俞晚舟上台吧。这不是杠上开花，这是说了一大堆他们都没有听明白的事情，就好像来看了一场假电影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头脑昏沉的听着讲座，头脑昏沉的离开。并且对话，还是全英语的，他们唯一知道的是，俞神也不知道哪来的时间联系口语，这口语实在是太好了。恐怕很多外语学院的学生都做不到他这样。
也不想想，俞晚舟一般查阅的文献和资料都是原版的，自然在英文上是下了很大的苦功夫的。基本上所有的文献和资料都是英文版的，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翻译软件这类的东西。并且很多学术上的内容比较偏，没有人会翻译成为华文。就算有人翻译，那质量也是没眼看的。还不如直接看原版的文献和资料，俞晚舟就是如此慢慢开始一边啃原版的文献和资料一边学习英语的。
自然而然就学好了，特别的顺其自然。
俞神果然真的是神，这大概是渝城大学听完讲座之后唯一的感想。数学是国内顶尖就算了，能够和爱德华·威腾这种大神在物理上搭上话，足以见得，他在物理学，至少是理论物理学上的水平也属于国内顶尖的水平，再加上那一口流利的英伦口语。大家都傻掉了，这就是大神的实力吗？
恐怕在给他们几百年的时间都追不上吧，俞神现在还没有满十八岁啊。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崩溃的事情！
别人的年少轻狂是对线理论物理学大佬，强力杠上开花，他们的年少轻狂，在网吧玩游戏，谈恋爱。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何你如此厉害？
下了台之后，江玺和俞晚沉询问俞晚舟，“小舟没事吧？”
倒是康斯坦丁教授笑着说道，“刚才的对话非常精彩，我相信爱德华·威腾，对你有很浓厚的兴趣。噢，俞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他对你的知识有很浓厚的兴趣。他似乎也很期待，你和他走不同的路子，看看谁能够先做出大统一理论。”
“暂时，我可能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俞晚舟羞涩的笑着说道，“并且，如果霍奇猜想做出来的话，就是在为他的M理论添砖加瓦，不是吗？”
“你的下一个课题就是霍奇理论啊。”康斯坦丁笑着说道，“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非常高兴的。虽然你和他在学术上有分歧，但似乎看起来，你也想要为M理论做点什么。”
俞晚舟知道这是康斯坦丁教授的调侃，他笑着说道，“或许，我确实应该为M理论做点什么。抱歉，康斯坦丁教授，我先回去了。明天的学术报告会，我依旧希望康斯坦丁教授能够到来。”
“当然。”康斯坦丁教授微微颔首。
他到从未来过的渝城，只有两个目的。和俞晚舟讨论石墨烯的实验是一个，另一个就是想要看俞晚舟的学术报告会。
作者有话要说： ①②③④⑤：摘自百度百科M理论
第188章 误会
其实他非常好奇，俞晚舟的学术报告会究竟是如何的。至少他想要围观一下，这么多人，并不是为了来渝城大学看爱德华·威腾的学术讲座。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俞晚舟真的和爱德华·威腾杠上了。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分明就是想要在不同的方向发展，看看谁最后谁的方向才是对的。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两人的方向都不是正确的。但谁知道呢，之前已经有人做出了弱电统一理论，现在强电统一理论和引力、电磁力统一做出来的话，那么就可以证明终极物理理论是真的存在的。
很显然，理论物理学家在这方面消耗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还是没有得多他们想要的结论。但任何事物都是发展的，包括数学和物理学也是一样，这方面大家都在发展。说不定以后的某天，真正的终极物理理论就被做出来了呢？
谁也不知道未来的数学和物理学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不过就如同俞晚舟所说，他有时候认为M理论陷入了一个数学游戏之中。不过，他也不是理论物理学家，他的专业方向是应用物理学，还是抓紧时间做石墨烯上的事情吧。
“俞，我很期待你明天的学术报告会。”康斯坦丁教授冲着俞晚舟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康斯坦丁教授。”俞晚舟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大哥和姐夫说道，“今天差点就憋死我了。”
“怎么？”江玺还是不太理解，倒是俞晚沉在旁边说道，“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差点就被问住了，对吧？”
俞晚舟忙不迭的点头，“没错，差点就被问住了，好在我有过准备否则就尴尬了。”俞晚舟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别人没有看出来，事实上，他站在台上的时候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威腾博士越问越犀利，俞晚舟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还好，他依旧还是全都回答正确了，虽然有些东西没有全面的回答清楚。但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接触过M理论，并且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质疑M理论究竟是否能够成为阐述终极物理理论的载体。他还是倾向于做出其余的统一理论。虽然不管是M理论或者是其他的统一理论，基本上都是从超弦理论中提取出来的。毕竟是质能转换阿伯特的毕生追求，那可是一位伟大的物理学家。
“走吧，先回家。”俞晚沉冲着他笑了笑，俞晚舟点点头，先回家，其他的事情回家之后再说也不迟。
宋辉在外面看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大礼堂，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妙。不会俞晚舟已经和威腾两人杠上开花了吧？这让他这个接待外宾的人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让师弟道歉吧，好像也不太对。毕竟师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更何况，他师弟也没有犯什么错误。不过是和别人有学术争议罢了，但要不说师弟吧，学校和外宾那边又怎么解释？
他怎么觉得自己两边不是人呢？
光看表情，他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这群人走出来的时候，一脸神秘莫测，鬼知道他们到底是在里面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现在真的是又急又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这种情绪了。
熟悉的人成群结队的走出来，冲着他笑了一下，还挺神秘的。直接走掉，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宋辉根本就摸不着头脑。反正他是没有弄懂这群人莫名其妙对他笑，是想要表达什么。
直到最后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俞晚舟走出来的时候，他拉着俞晚舟开始询问，“我说师弟，你刚才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是不是和威腾教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刚才这么多人出来的时候，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搞得我还挺害怕的。”
俞晚舟笑着说道，“放心吧师兄，能有什么事情，我和那位威腾博士就M理论辩论了一下，没有其他的什么事，你放心吧。”
“真的？”宋辉将信将疑地看向俞晚舟。
倒是俞晚舟微微点头，颔首说道，“没错，我真的就只是对于M理论的问题辩论了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保证什么都没有做。”
“那行吧。”宋辉松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对了明天别忘了，是你的学术报告会，不是我的。”
“恩。”俞晚舟点点头，“我回去在写一下关于学术报告会的内容。”
“什么？”宋辉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写一下关于学术报告会的内容，这不是应该之前就已经整理好的吗？况且俞晚舟不是已经做出了BSD猜想吗？怎么还要写一下关于学术报告会的内容，这……宋辉有一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
这还没有开始准备学术报告会的内容，学术报告会明天就要开始了？不会俞晚舟明天要在学术报告会上胡扯一通吧？这是让所有人都看他的笑话吗？
宋辉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要倒在地上去了。还好旁边的江玺手机眼快地拉了宋辉一把，“宋老师，你没事吧。”
“不是，俞晚舟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太过放纵？你连学术报告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做好？明天就要做学术报告会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额……”俞晚舟愣了一下，看向宋辉说道，“师兄，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什么？”宋辉也愣住了，“你刚才说我误会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说的不是同一场学术报告会。”
“你除了这场学术报告会之外，还有什么学术报告……”宋辉话还没有说完，打量着俞晚舟，一脸惊恐的说道，“大哥，我叫你大哥。你不会是被国际数学家大会邀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