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他觉得自己快要跟不上俞晚舟的思路了。
“我是说，图书馆在什么地方，我待会要去图书馆。”
“噢噢。”这个时候王博士清醒了一点，这才想起来，这位大佬似乎之前就说过要去图书馆。
“还有，这个问题不是数学方面的问题，是你们湍流模型上的问题。这几天他们在放假，我没有办法继续做实验数据，我可能要泡在图书馆里一段时间。”俞晚舟在电话那头非常正式的说道，“所以等你们实验组的人员都回来，重新做湍流模型之后，我在跟进做课题。”
“那你现在？”
“去图书馆，做我的毕业论文。”
“哥，我叫你哥行吗？这么好的一段时间，你跑去做你的毕业课题，你真是机器人不用休息啊？”
“少说废话。”俞晚舟说道，“图书馆在哪里告诉我。”
“你等着啊，你在大楼下面等我，我马上带你去图书馆。”王博士在电话那头叹息，很明显，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玩命似做课题的人。
俞晚舟大概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并且和他熟悉之后，这语气吧，好像不像是刚见到的那会。
他现在非常怀念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大家都有一些拘谨和腼腆。哪像是现在，简直就是把他当成活地图。王博士翻身起床开始洗漱。
俞晚舟这边已经穿好衣服，背着书包离开房间。
走到客厅发现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舍友已经出门了。俞晚舟没管那么多，直接打开门，离开屋子，顺带将大门给关上。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的钥匙是带着的，于是非常放心的下电梯。在楼下等着王博士，不一会儿，王博士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看上去还有些疲惫。
俞晚舟好奇的说道，“你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休息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显得这么疲惫，不会是身体机能有什么问题吧？”
“我说你能不能说话？赶紧的，走吧。”
王博士带着俞晚舟来到图书馆，随后自己回到宿舍。他准备继续睡觉，一直睡到明天，养足精神。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时间都要休息，他应该做点什么呢？要不要去城里玩？一边走一边盘算，迎头就看见江毅走来。
“王博士，你这是干嘛去了？”
“送一个疯子去图书馆。”提起俞晚舟，他全是泪。他的教授要是收了这么一个师弟，他估计会崩溃。
“怎么？有人惹你不高兴了？”江毅手里拿着资料。
“没什么，就是刚来的那位大神，实在是太爱研究了。”他深深吸气，然后缓缓吐出，“我都快要败给他了。”
“上午刚研究完，下午就要研究自己的课题。难怪人家的论文能上Annals of Mathematics。”
“什么？”江毅愣了一下，一脸诧异的看向王博士，满脸都写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什么，就是一个学术期刊。总之就是一个业界妖孽跑到我们研究组来了。”
“好事儿啊，能尽快完成研究，应用在国防上。”江毅笑眯眯的说道，“怎么看上去王博士不太高兴？”
“这家伙比我们老板还要狠……他以后要是当老板的话，我估计以后他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要被压榨最后的剩余价值。”
“……”这一段，江毅确实没有太明白，什么老板学生之类的。
所以小李说得也不错，和这群博士打交道，确实有时候让人很摸不着头脑。就感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根本对不上电波一样。
“嗨，总之就是一个业界妖孽。就非常厉害吧，属于那种今后的业内泰山北斗预备役的那种角色。”王博士看着江毅越发困惑的神情，选择用简单的话语来解释。
这么一说，江毅就明白多了。就是天才嘛，被这群博士看好的天才。
双手抱在胸前，两人在电梯里。王博士继续感慨，“这家伙，你们军方的教授和我们这边的教授点名要他过来参与研究，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教授点名要他来研究了。”
“为什么？”
“妖孽呗，人家一天的研究进度比我们一个月还快，整得我一个动力学博士在面前就跟文盲似的。唉，一想到我今后要和他一起共事这么久，我的自尊心啊……”
“不能够吧，你们博士还算是没文化，那我算什么？大老粗？”
“不不不，在他面前你我都一样，都是没有文化的大老粗。”王博士急忙摇着手说道，“但愿你不要遇上这种妖孽，不然你会感觉到来自世界的恶意。”
“我先回去休息了。”王博士对江毅点点头。
江毅自然也是回礼，他嘴角露出意思笑意。有时候和这群人说话，还挺好玩的。博士都自称自己是文盲，真是高级凡尔赛啊。
摇了摇头，回到宿舍之后，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
来到图书馆，俞晚舟看见电脑，随意问了管理员两句。电脑是能够联网的，并且可以登录外网的学术网站，俞晚舟直接来到电脑前。打开电脑，他之前给朗兰兹教授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过去，询问一些关于数学上的问题。不知道最近朗兰兹教授有没有给他回信。
他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登上自己的电子邮件箱的。
结果这一开邮箱不要紧，好几百封邮件。让俞晚舟直接眼花缭乱，什么鬼？怎么这么多邮件？并且大部分都是从国外寄过来的。
俞晚舟也不一一的打开看，他专注寻找朗兰兹教授的邮件。
很多邮件都是发过来想要和他探讨问题，有些甚至是恶作剧之类的等等。俞晚舟可没有时间理会这么邮件，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朗兰兹教授的邮件才行。
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朗兰兹教授给他的回信。倒是法尔廷斯给他一封邮件，询问他是否有意加入马克思·普朗克科学促进学会数学研究院，成为一名高级研究员。
俞晚舟愣了一下，心里想着，他这才上大一。直接成为闻名世界的马普数学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不太好吧。要知道，这世界上数学研究所非常多。但要说最顶尖的数学研究所，马普数学研究所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他这刚成为大学生，就能成为马普数学研究所的研究员，还是高级研究员，想想是不是太扯淡了一点？
于是俞晚舟非常热情洋溢的给法尔廷斯发了一封信息过去，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加入马普数学研究所，成为一名光荣的高级研究员。但，不知道加入马普数学研究所需要什么样的要求？比如国籍之类的，会不会有什么要求。并且一再表示，他并不希望自己用变换国籍的方式获得进入马普数学研究所的名额。
回复法尔廷斯的信息之后，俞晚舟直接关掉了电子邮件。还是自己好好研究自己的课题吧，加入马普数学研究所什么之类的事情，完全就是在给他以后在国内做研究的时候增加资历。
他知道自己的年龄小是一个绝对的弱点，即便是他再有能力，再有学术成果。因为年龄问题，都会被人指责实在太年轻，不堪重任。
所以他必须要疯狂给自己叠加BUFF，让自己的履历看上去金光闪闪。才能够打消别人对于他年龄小的质疑，法尔廷斯的这封信，无疑就是瞌睡来了，直接给他送个枕头。
当然，俞晚舟也相信，凭借自己两篇论文的实力，足以成为马普数学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
他和马普数学研究所，可以说是相互成就。
不算是谁利用谁的关系。
第140章 告知
遥想当初，马普数学研究所的教授和十多个博士在一起，都没有能够解开的难题，直接被他一个高中生给解开了。就这要是都没有资格当马普数学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不是蠢就是坏。
别看这会儿，十多个教授点名要他参与研究。不过都是边角料而已，真正核心的研究。俞晚舟现在是参与不了的，就算是他以后出国留学回国之后，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参加。
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如果明年能够顺利毕业，他也不过才刚满十八岁而已。就算留学读博五年时间，回到华国也才二十三岁。就算是晚几年，那也才是二十来岁。别说是二十来岁，就算是三十多岁的科研狗，得到信任的也不多。
所以疯狂叠BUFF就是一个妙招，只要我的头衔足够多，就算是我再年轻，就是我天才的证明。像是马普数学研究所这样的研究机构，那可是国内外一等一的顶尖研究机构。
光靠着马普数学研究所高级研究员这个称号，在国内担任一个数学教授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如果是一个还未成年的人就能够担任马普数学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换句话说，那就是前途无量！毕竟不是学术界的人，对于学术界最直观的体验就是头衔。
你拥有的头衔多，那你就是天才，你就是一个科研项目的总工。就算是他以后不去找项目，估计很多项目都会有人指名点姓要他来。就好像是现在这样，但如果没有这些BUFF——就算你有在厉害的学术成果，但你的年龄就摆在那里。学术界外的人可不管你在学术界的地位有多高，他们只会看到你的年龄，似乎不能担任一个重要科研项目的负责人。
别说是在国内，即便是在国外依旧是如此。年龄，是人类公认分辨一个人能不能担重任的标准。尤其是一些大的科研项目，总会找几个老教授来坐镇。
其一是因为老教授有经验，其二就是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新人是有点不靠谱的，需要老教授来带一带才行。
但俞晚舟知道，叠BUFF这一招是非常有用的，他这算是未雨绸缪。没有想过会改变自己的国籍，今后回国肯定要接触科研。为了让自己回国之后，变得非常有竞争力，他选择在这段时间疯狂的叠BUFF，BUFF越来，回国之后做科研越被信任。
虽然这条邮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但他相信法尔廷斯先生一定会回复他。
俞晚舟一边做着自己的课题，一边傻笑。说实话，马普数学研究所对他确实很有吸引力。顶尖数学研究机构，想要进入其中有多困难，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这BUFF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有马普数学研究所高级研究员这个BUFF之后，接下来的其他BUFF就会自己向他飞奔而来。
相信要不了多久的时候，还会有无数的研究机构向他抛来橄榄枝。只要他担任马普数学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的报道被证实，这些BUFF就会疯狂的自动叠加。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图书馆里泡了大半天的时间，现在已经快要接近凌晨。俞晚舟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可算是双喜临门，不仅仅获得马普数学研究所的offer，甚至在自己的毕业论文上，他也有绝妙的想法。虽然不一定能够直接解开BSD猜想，但他绝对能够走上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俞晚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对于自己的学术地位不清楚。之前不清楚是因为他，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学术界。但现在不仅接触了学术界，甚至已经深入了解学术界。
他对自己研究的课题，对以往研究的课题没有了解，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不说飘了，但绝对是对自己信心满满。
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看着图书馆的人越来越稀少。俞晚舟背上书包，笑着和管理员道了一声再见，转过身就离开图书馆。
回到宿舍，好吧，那件外套有摆放在沙发上。俞晚舟看了一眼，发现舍友似乎关着门，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情。
关上大门，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听见门外响动的江毅微微挑动眉头，心里寻思着，这是自己的舍友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文件，他要好好的会一会自己的这位舍友。
看来他的这位舍友，是有点神出鬼没啊。他一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舍友。
打开门，发现客厅空荡荡的，倒是旁边的房间大门紧闭。
江毅挑动了一下眉头，看来，自己的这位舍友睡觉了。也是，现在都凌晨才回来，睡觉倒是应该的。回到宿舍，关上门。江毅继续看自己的文件，俞晚舟回到宿舍之后，给宋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宋辉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正在和王博士闲聊。
看见俞晚舟打来的电话，对程曦说道，“我师弟打电话过来，淦！不会是让咱们去实验室吧？”
“别别别……别接啊！”王博士一下跳上床，就算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宋辉看向程曦说道，“接吗？”
“接吧。”程曦很淡定，“人家不是说了吗？在湍流模型做好之前，别叫他。”
“估计是其他的事情吧。”
宋辉想了想，“这可是你说的啊，待会让我们去实验室，看我怎么揍你。”
“等你能揍过我再说吧。”程曦不屑的说道，“弱鸡！”
按下接听键，宋辉在电话这头装作睡觉的模样说道，“师弟，有什么事情吗？”
俞晚舟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师兄，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
“你别装睡，我知道你没有睡觉。”
“诶……”宋辉看向程曦，“穿帮了。”
他直接把手机按下扩音，“说吧，我们三个人都在听着呢。”
“这多不好意思。”
“能不能快点。”王博士在旁边呐喊，“让我死个痛快！”
“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搞得那么隆重，就对我师兄来说，这是个坏消息。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说说说！”宋辉在那边不耐烦的说道，“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扭扭捏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