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上,朕错了 第54章

作者:墨墨Lin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穿越重生

  思来想去,只有林洇尚可,但他如今要去押运粮草。

  那还有一个萧归,他手上的精锐骑兵,可以连夜奔袭,强悍而快速。

  但,温无€€一想到他就头疼。

  他当初许他领兵打仗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昱日,萧归从城外军营回来,一身灰扑扑的,还没来得及清洗,就被站在廊下的温无€€叫住了。

  萧归的一双眼睛几乎顶到头上了,态度倨傲,“有事?”

  温无€€在心里无声叹气,声音温和地开口,“北境还有几座城池未下,我不放心北燕在后方骚.扰,想尽量在回京之前收复回来。”

  “所以?”

  萧归当然知道温无€€在想什么。

  叫他做事的时候就好声好气,没事的时候,就将他冷一边。

  温无€€面不改色,淡淡道:“烦劳皇上率一万精锐,在一个月内,把周边几座小城池拿下来。”

  萧归嗤了一声,“一个月?相父这是看不起谁?”

  “那你用多久?”

  “半个月。”萧归笃定道。

  温无€€心底微微讶异,论对军队能力的把握程度,他没有萧归吃得透,毕竟萧归是天天混在军营中操练士兵的。

  温无€€一点头,“好,半个月当然更好。”

  萧归微眯了下眼睛,有些危险,“相父一开口,朕就这么听话。那朕的话,相父听不听一两句?”

  温无€€眉心微跳,“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朕今日就启程。”萧归轻笑着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等回来了,我以后都要跟相父同床共枕。”

  温无€€霍然变脸,“你做梦!”

  萧归不以为意地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笑道:“那相父等着看看。”

  说罢,他也不看温无€€的脸色,心情甚好地转身而去。

  温无€€则要气死了,这个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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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吊唁

  昱日,€€林洇从昌平归来,策马进城,在行辕前下马。

  “丞相,€€末将过去时,沉贤已经将粮草置于斜石谷中,他已经猜到了丞相要撤军,€€故而已经帮我们安排好粮草了。我们撤军途中,€€顺道去取就是了。”

  温无€€微微讶异,€€转而又很欣慰。

  军中上下如此团结一致,后勤武将皆甚是勤勉,€€即使如今国运艰难,€€又何愁来日不振?

  他点点头,“即是如此,军中兵马,你整顿一下,€€我们明日启程回京。”

  林洇顿了一下,€€“这么快?那皇上还没回来?”

  温无€€摆摆手,“不必等他了。京中诸事紧急,我须早点回去。”

  此次回京,温无€€留下了李凌仍然镇守凉城,一来接应萧归,€€二来也可威慑仍在凉城外虎视眈眈的北燕。

  撤军走的平阳官道,途径北邙山。

  北邙山高耸巍峨,€€郁郁葱葱,在满脸荒凉灰败的北境中,独一份的青绿笼罩。

  因山上俱是松树,几乎不见其他树种,€€所以不论多干冷的冬季,山上仍然是一片绿意盎然。

  温无€€听林洇禀报说已经到北邙山了,心念一动。

  他伸了手指勾起车帘,往外看去。

  书中原身死的地方。

  冰天雪地里,全军断粮,所有人只能吃树皮草根,将松树叶碾碎了,和着冰雪下咽,书中写的是苦涩粗粝,一口下去,嘴里舌头都要麻了,吃饭成了一件极其煎熬的事情。

  饶是如此,最终依然被敌军追杀得只剩几个残军护着原身,一起饿死在这里。

  这一切的起因,是萧归故意断大军的粮草,害死了所有人。

  温无€€穿书之前,看的时候气得牙根痒痒。可来到这里,跟萧归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后,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从萧归的性格来看,他虽然冲动莽撞,但本质上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这么恶毒的事情,他有点无法想象会是他的手笔。

  温无€€看了一会,放下车帘,阖上眼睛休息。

  不管怎样,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他便不计较,但也不得不防备,往后粮草诸事都不经过萧归的手,也无需让他知晓。

  这时,马车辕上被人敲了敲,声音沉闷。

  “丞相。”是唐玉。

  温无€€揭了车帘让他进来,“怎么了?”

  “丞相,刚有一个流星马送来了皇上的战报。信上说,皇上已经打下了凉城以东两城,如今往南去了,南边的城池望风而降,不过数日,就可以班师了。”

  温无€€抚掌,“甚好,一切也在意料之中。”

  唐玉捏着手中略带血迹的信,显然是在战场上写了之后沾了污。

  “下官倒是奇怪,皇上来的战报,为何传给了下官?”

  唐玉满脸疑惑,掌事的不是丞相的么?传给他算怎么回事啊?

  他又做不得主。

  温无€€神色淡淡地接过信,只见上面字迹跟狗爬似的,潦草粗犷,不用看内容都知道是萧归的手笔。

  唐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温无€€却心知肚明。

  他没跟他说要启程回京,趁着他出征就走,狗皇帝这是跟他赌气呢。

  想到他临出征前的那句话,温无€€心里一堵,没好气道:“不用管他。”

  到了汴京时,凛冬而过,初春冒头,城外山色有了些许绿意,官道上行人也多了。

  文武朝臣已经列队在城门口等待,及至车马停妥,温无€€从马车上下来,众人皆垂手作揖。

  “拜见丞相。”

  朝臣们个个深色朝服,衣冠楚楚,反观温无€€,狐裘陈旧,依然是去时的那一身衣冠。

  路上风尘仆仆,即使面容如玉,也是蒙尘明珠,失了亮色。

  但没人敢看轻他。

  温无€€缓步上前,淡淡开口,“免礼罢。”

  他落音刚落,尚且来不及进城,便有一个年轻官员突然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请丞相主持公道。”

  温无€€顿住脚步,认出这个人是太学的祭酒刘宣。

  “刘大人有要事?”

  刘宣面容悲愤,语气中掩不住怒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

  “丞相出征在外,有所不知。近来京中发了许多大事,骇人耳目。先是薛家小儿当众打了民女,却逍遥法外。随后太学生将这件事告到了御史台,素称朝中清流的御史台却无人出面处理,直到郭璇之听说了这件事,将薛家小儿锁拿入狱,判处死刑。谁知,薛家小儿刚死没几天,郭大人就被人害死了!”

  温无€€抬手按在他肩上,安抚道:“此事我已知晓,内中详情还需调查。郭大人如今可入土为安了?”

  “郭家大公子悲痛不已,不肯让老父入土,仍然停灵家中,说要为郭大人讨回公道!”

  刘宣忽然转头面向薛思忠,满脸厉色,言语却是对着温无€€说的,“丞相,满朝文武,无人敢出面料理此事,都是因为惧怕薛家的缘故,而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学祭酒,更无权处理。如今只有丞相能为郭大人讨回公道了!”

  他三句不离讨回公道,言辞更是直击薛家,无疑已经是撕破了脸皮了。

  薛思忠贯来是只笑面虎,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

  “丞相,小儿打死民女一事,已经以命偿命了,作为父亲的,无话可说。只是刘大人话里话外都暗指是下官害死郭大人,无凭无据的,下官要追究他污蔑朝臣之罪。”

  刘宣顿时冷笑,“无凭无据?‘风闻奏事’几时需要证据了?还是薛大人心虚了,都不让别人说了?”

  薛思忠道:“‘风闻奏事’,那是御史台的权力,刘大人一个小小祭酒,终日不好好治理太学,却搬弄是非,玩忽职守,莫非官都不想做了?”

  “风闻奏事”是先帝定下的一项国策,单独授给御史台清流的权力,御史台的官员具有弹劾官员的职责,为了更好地监督朝臣,故而先帝准许他们不需要确切证据,只需要风闻某事,便可向上陈奏弹劾。

  而一旦查实,则计入御史台官员的绩效之中。

  开国之初,政.权不稳,难保有人生出异心。先帝这个策略,可以鼓励官员互相弹劾,广开言路,不失为好事。

  及至今天,这项政策却成了朝中官员互相攻讦的武器,好处没多少,弊端一大堆。

  温无€€止住他们的继续争吵,“这件事,需要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说罢,他也不看二人,扶着车辕上了马车,只对两侧军士道:“先到郭大人府上吊唁。”

  沿着城门口的官道进入了汴京长街,穿过重重街坊,温无€€坐在马车里,耳朵却落在外面。

  一路上听取了不少民间物议。

  “丞相这是要往郭府去吊唁?”

  “郭大人是被害死的,丞相心里肯定心知肚明!”

  “如今丞相回来了,看薛家还怎么嚣张!”

  “可是你看后头那个姓薛的,摇头摆尾,也不见他害怕。”

  ……

  远远地就瞧见郭府内外俱是一片缟素,大门口两只白灯笼摇摇晃晃,守门的小厮腰间缠着白绸带,神色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