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迟情
季裴攥起手指,苍白的皮肤下魔气涌动,那不详的紫色更为明显。
“你是!”无量魔尊惊恐的睁大了眼。
季裴扶着面具站了起来。
嘴角勾着一个浅笑。
如果不带面具一定看起来很乖,但是问题是他戴了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具。
前世师尊死的不明不白,让他记了几千年。父亲无缘无故的陨落,更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此时,仇人就倒在他眼前,还重伤倒地,他怎么可能不复仇。
“血藤。”
为了不让师尊认出来特意压低的声线,嘶哑而鬼魅。
少年微微启唇,声音带着愉悦的微微上扬“吸干他。”
听到主人的吩咐,血藤立刻将人缠的更紧了几分,就那么蔓延着爬上了王志和的整个身体,然后,直接钻了进去!
无量魔尊的瞳孔猛地一缩。
“啊啊啊啊啊啊!你会后悔的。”
他声嘶力竭的尖叫,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堆枯骨干皮。
“你会后悔的!”
在解决完无量魔尊之后,季裴已经非常疲乏了。
那种疲乏。是灵力透支带给他的。
但是不错的是,他已经将无量道尊的生魂生擒住,放入了锁灵盒。
正在季裴收拾残局时,一把剑抵在了他的喉处。
季裴躲在面具后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因为他知道,以师尊的性格,既然信了他的话,旁观了那么久,就一定不会伤他。
如同季裴预料的那般。
那只骨节分明,犹如玉雕的手果然在下一秒收了回去。
“你已经耗光了灵力。”
玄发白衣的修士在收回手瞬间,就要去摘那个面具。
他想要看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从始至终都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季裴“啪”的一下打开了玄琛想要摘他面具的手。
他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早年练功走火入魔,现在面目可憎,不好示人。”
“.....”
玄琛冷着脸问道。“你是谁?为何助我”
季裴望着对他满眼陌生的师尊,微微扬起了头颅,浓长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将瞳色遮蔽的晦暗一片。
“我名,季..非衣。乃天魔宗宗主季鹤之子。”
屋内摇曳的烛火,将两人对立的影子渐渐吞没。显得寂寥安静。
玄琛心底却乍响起了一道惊雷。
天魔宗宗主季鹤之子!
这个人是未来魔宗之主!
“第二个问题。”季裴睁开了眼,看向正在震惊中的玄琛。
“我不是为了助你。”当然这句话是骗人的。
“我杀他,是因为他是我杀父仇人。”
玄琛看向他面具后的眼,是鲜红的血色,他早该想到这是季家人的特色。
可是,季家人的血瞳....传闻中代表着疯狂的颜色。竟只让他感觉到绮丽。这是否太不合适。
玄琛一时语滞,沉默了下去。
“我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季裴反手向后指了指门的方向,礼貌地询问。
“.....”
季裴偷瞄了一眼玄琛冷冰冰的脸,狡黠一笑,背着手转过了身躯。
就这样将背部展露在了与他完全敌对的人的眼中,堂而皇之的走出了炼丹房。
看到季非衣完全消失在自己能感知到的范围,玄琛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很难做,但是他心里明白,就算再让他做一百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放走季非衣。
因为他不是那种趁人不备,恩将仇报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冰冷的道人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个装满了村民尸首的炼丹炉。
他曾在书上见过这种炼鬼的仪式,施法者将那些有怨气的厉鬼,像扔在同一个笼子里,让他们互相争斗,选出一个最强的,那就是鬼王。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他们的怨气仇恨并非在已经死了的王和志身上,反倒互相纠缠在一起,无法超度。
玄琛开了天眼,看见了那些还未被炼化的厉鬼,他们两两扯打在一起。
“你为何能和我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你为何多拿俸禄。”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家业!”
玄琛看清了他们被魔气影响的原因。“私欲。”
手捏一超度亡魂的清灵咒指向炼丹炉。那些被私欲冲昏了头脑的灵魂们,渐渐找回了理智。
进入了因果□□。
人皆有私。
就连他这种修仙多年的修士都无法避免。何况凡人。
第9章
为何他明明不讨厌季裴亲近自己却和季裴日渐疏远。
为何他千里迢迢来寻一个几乎可以称作叛逃的徒弟。
为何他明明知道心魔因何而起,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斩断。
此番种种,皆出于私,而心生欲。
心底那个心魔喊叫的越来越猖狂。
‘仅仅是私欲而已吗?’
‘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承认..你啊啊啊啊’
与季裴长得一模一样的心魔被一道清冽的蓝色剑芒瞬间打散。玄琛手指,轻点灵台,念清心咒,方稳固住被心魔干扰的灵台。
“果然不该干预凡间事。”
自此一遭,他的心魔又强了不少。
玄琛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指,拢在道袍里,往门外走去。
看到石子路上倒地的少年,玄琛瞳孔猛地一缩。
难道是刚刚离开的魔宗少主对他的徒弟出手了吗?
心神一乱,飞下阶去。
将季裴搂在怀里,捏开了他的下颌,就往里塞了一颗金丹。
“咳。”
没有嚼就化在嘴里的金丹呛住了季裴的喉咙。
他从昏迷中唤醒,感觉到衣柜清凉的灵力正从他的背部灌入,帮他梳理经络。
“师尊...”季裴气若游丝的张了张嘴。
玄琛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带着微薄怒意的问。“你做了什么。”
“我一直想挣脱师尊的的禁制,可惜灵力低微....虽然冲破了,还是透支了灵力。”季裴苦笑道。
玄琛克制的伸手,穿过季裴的背部,将他抱了起来。“胡闹。”
谁能知晓,那双平日里拿剑都稳如泰山的手,正在微不可见的发颤。
唯一可能知道的人,正柔弱趴在别人怀里,彪着演技。
季裴养伤的时候,一直记得紧紧的抓着玄琛。
玄琛还真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他抓着袖子,一直呆了三天。
一直到店小二被玄琛用灵识叫进来,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店小二微微了一愣。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两人依偎的模样,他就想到了之前老板娘对他二人关系的猜测。
确实比起师徒亲密多了,但是绝对不是炉鼎跟着主人的感觉,因为那个容貌清丽脱俗的少年,绝对不是一朵菟丝花。
察觉到仙师的不悦,小二不敢再看。他低眉顺眼的躬着身,毕恭毕敬的问。“仙师找我有何事”
玄琛拂了一下袖子,遮住了自己那长得过于招眼的徒儿,才道。
“我们马上便要启程,你原先的道观里养着邪物,所以魔物丛生,至少数十年不得让凡人入内,你略懂一些术法的皮毛,是看管道观的最佳人选。”
“小的明白了。”
小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我一定终身守在道观里不往外迈一步。”
玄琛点了点头。又从储物袋里搜刮了一下,扔出了一本最最最低级的炼气法门。
“这是玄家家仆练习的炼气心法,你将他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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