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这一世的时砚,活到七十岁,无儿无女,简单一句:“我怕是要走了,让恪儿来一趟吧。”轻易将正准备大婚的年轻皇帝招到落安县。
皇帝是当年八皇子的儿子,成时砚一声堂叔。
七十岁的时砚,样貌看上去最多三四十岁,头发茂盛乌黑,气色红润,年轻皇帝想想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一日三顿将汤药当饭吃的父皇,看看比自己父皇精神百倍的堂叔,实在无法将之与“不行了,要走了”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
时砚只将握在手中的一只毛茸茸可达鸭放到皇帝手心:“前两年不是吵着要吗?拿去吧,就当是堂叔送给你的临别礼物。捏着玩儿挺解压的,当皇帝压力大的时候,捏一捏,唔,勉强有点儿用吧!”
皇帝觉得堂叔又在和他开玩笑,就像小时候每一次一样,他都被这位堂叔耍的团团转,却还是最喜欢和堂叔待在一起。
本想说朝中还有大事要忙,皇后还等着他回去成亲。
不料落安县三日之内,聚集了无数与贺家相关的人,皇帝亲眼见着堂叔为这些人安排了往后几十年的差事,一环扣一环,互相制衡,彼此扶持,还是那么靠谱儿。
等将所有差事都安排妥当后,年轻皇帝与堂叔站在后院竹林中,看夕阳缓缓落下。
等夜色即将来临前,时砚朝皇帝摆摆手:“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明早让珏儿来请安吧,他胆子大。”
年轻皇帝没想明白堂叔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三哥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堂叔院子里传来,他才恍惚明白,贺家头上的天,又塌了一块儿。
时砚一生无儿无女,死后远在京城的整个皇室上层都为他如素半年。
家里弟弟膝下儿孙满堂,在粘人精弟弟的精心教导下,小孩子们一个个将时砚这个大伯当成自己亲爹一样孝敬。
粘人程度与弟弟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常常让想清静的时砚头疼不已,总觉得不管走到哪儿,都能突然窜出来一个熊孩子,粘着他问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临死前一刻,还在心里对小甲道:“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
结果等时砚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全是“当当当”的木鱼之声,以及,成群结队大和尚念经之声。
睁开眼瞧瞧自己身上的穿着,一副出家人打扮,时砚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看看周围一堆光溜溜的脑袋,时砚艰难的伸手摸摸自己头顶,苍了天了,竟然是个小光头!
时砚已经不想第一时间接收剧情了,只盘着腿,塌着背,无精打采幽幽问小甲:“我怎么就成了和尚了?我怎么可能是个和尚?即使是个小和尚,我也不能接受。
我可是有正统道士证的人,我对道经爱的深沉,想当年,我们师门为了和秃驴们争抢信众,没少明里暗里的干架,我可是其中佼佼者,怎么一转眼,我就成和尚了呢?”
小甲无语的翻白眼儿:“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组长你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吗?你得罪了谁,还要我跟你复述一遍吗?”
小甲直接从意识空间里飞出来,围着时砚小小的身体转了一圈儿,站在时砚光溜溜的脑门儿上,趾高气扬道:“再说了,你说的那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昨天你能为了道门的兴盛繁荣而奋斗,今天,就能为了弘扬佛法剃度出家!
我瞧你这颗脑袋还挺圆的,剃度了也不影响你的美貌,还是整个佛门的颜值担当,局长在这方面从来没亏待过你!”
时砚有自己的坚持,不可能被小甲轻易说动,正没精打采呢,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阿砚,你又在犯困了?走,先去吃早饭,吃了早饭大伯带你去后山玩儿。”
时砚转头,就见一个大光头正弯腰对他笑的一脸慈祥,就纳了闷儿了:这寺庙里哪儿来的大伯小弟?
这么想着,手已经被人牵着走出了满是光头的大殿。
看着对方需要自己仰起头才能看清楚的头顶,瞧瞧自己小胳膊小腿儿,时砚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现在不仅是个光头和尚,还是个小和尚。
各种意义上的小。
在跟着人往膳堂走的时候,时砚不得不快速接收了剧情。
这个剧情的男女主,简单来说,就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正当一对小情侣痛苦不堪时,双方父母又跳出来告诉他们:嘿嘿,你们其实不是兄妹,就是简单地异父异母关系的陌生人,一切都是误会,你们完全可以欢欢乐乐的在一起!
事情要从时砚现在所在的万佛寺说起,本朝奉行休养生息的政策,百姓没事儿干就开始信奉各种宗教,其中尤以佛教和道教发展的最为优秀。
万福寺位于京郊,前身并不出名,直到寺里接连出现了两代佛法精深的住持,吸引了无数皇室宗亲前来交流,才在一众不起眼的小寺庙中脱颖而出,一直辉煌到现在。
而这代万佛寺的住持明光,俗家名冯子须,出身不凡,六岁起被上一任住持断定有慧根,接到寺里悉心教导,冯子须果然不出大师所料,在佛法上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得到了万佛寺众人的认可,顺利成为万佛寺的住持。
而这位看起来十分端庄慈祥的住持师父,在前任住持去世后,就开始放飞自我,面上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好住持,私下里先后和两位公主有了牵扯不清的关系。
十几年前,先后与五公主生下一女,与二公主诞有一子。
当然两位公主都是已经成家立业,且驸马身份也不简单的人物,不可能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她们生下的孩子不是驸马的种。
于是这两个身为表姐弟的孩子,在多年后相爱了,本是在当下人看来,十分正常的表姐弟相爱,在一起完全不是问题。
甚至看在两个孩子父母的身份上,请皇帝赐婚,结成一段佳话,也不是不成。
本来十分赞同这门婚事的两家人,不知怎的,在两位公主先后去万佛寺烧香回来后,拼死反对两人在一起,给出的理由竟然出奇的一致:佛祖说,这对恋人命里相克,执意在一起,恐会丢了性命。
两边母亲同是公主,都是这般说法,旁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偏两个小儿女为伊消得人憔悴,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短短时日,硬是熬得瘦脱了形,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五公主这才坐不住了,偷偷告诉住持冯子须:“玉珑不是我与你的女儿,她就是驸马周成德的亲闺女。
我之所以那般告诉你,只是因为想与我二姐置气而已,从小到大,我手里有什么好东西她都想抢过去。
因此我故意设计让她知道我与你有染,且怀了玉珑,果然她就坐不住了,很快与你发生关系,并珠胎暗结。
呵,你怎么不想想,我与你之间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怀上孩子,偏你们还都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愚蠢。”
住持冯子须虽然生气,但这么一来,两个孩子好歹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又能在一起了,不管上一辈的恩怨如何,两人在万佛寺大师的做法下,又能欢欢喜喜的成亲了。
一时在京城传为一段佳话,内里的龌龊无人得知。
而时砚,在这段有情人终成兄妹又不是兄妹的曲折故事中,身份是住持冯子须的侄子。
冯家是武将世家,到了冯子须这一代,冯子须早早的出家当了和尚,只余下一个冯子然在战场上拼杀,后来冯子然与妻子程立雨双双在战场殒命,只留下不到五岁的独子冯时砚。
冯家在战场上杀了太多敌国将领,为了避免对方寻仇寻到时砚身上,皇帝做主,让时砚隐藏身份,进入万佛寺,在大伯冯子须的教导下成长。
所以说,时砚与男主,也就是程长青,实际上是堂兄弟关系。
但从母亲这边论,时砚母亲程立雨,与男主父亲,也就是二公主的驸马程立雪,是嫡亲的兄妹,因此两人在知情人眼里,是表兄弟关系,男主名义上的父亲,二驸马,是时砚的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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