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也
“王导不必客气。”傅燕河倒是笑意满满。“我只是今天在这边有些事要处理,顺带来看看节目进度,应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自然不会。”导演满脸堆笑。“小傅公子不闲无聊就好。”
说是顺带来看看,怎么就好巧不巧在慕云生的节目开拍之前来到这里了呢,这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但他可不会多嘴些什么,左不过多给慕云生几个镜头,也算给了投资人一份面子。
两人一通寒暄过后傅燕河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导演则继续开始了指挥工作。
可惜一句话还没说到一半,另一位完全不该出现的大人物不知为何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傅时深到场时远远便瞧见了已经落座的傅燕河,他脚步一顿,却并未停。
一旁的导演和数位工作人员如接待贵客一般点头哈腰迎了上来。
“傅四爷,今儿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咱们不知道今天您会大驾光临,场地准备的寒酸了些,请您千万不要嫌弃。”
“无妨。”傅时深摆摆手,并不在意。“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们继续。”
“好嘞,小吴,还愣着干嘛?快领傅四爷去坐,然后回影视基地那边给傅四爷拿瓶水过来!”
待安置好了傅时深,导演总算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心里嘀嘀咕咕的。
真奇了怪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大佛来了一尊又一尊。
傅时深被带着坐在了傅燕河旁边,傅燕河见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便消弭无形。
“小叔叔好啊。”他似笑非笑同对方打了声招呼。
傅时深看他一眼,冷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回复。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以两人周身流转开来,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
领人过来的小吴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被两人的缄默压的大气不敢喘,待傅时深落座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啧,原来大人物身上是真的有气场这种东西存在的啊,不过神仙打架他可不敢插嘴,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沈忱化完妆出来后并未意识到拍摄区那边多了两个人,他穿着一希黑衣,玄纹云袖,腰悬长剑,一派干脆利落的打扮。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吊好了威亚,之后过于夸张的武打戏以及最后的跳崖戏都会用到。
孙哲希不多时也来到了现场,一身白衣眉目温和,和以往的扮相内什么大的差别。
待所有人就位之后,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
,本轮比赛正式开始。
一开始流程走的很顺利,沈忱的表演不肖说,自然十分扣人心弦,孙哲希原本表现的还算不错,跟另一人一对比却完全相形见绌。
及至最后的跳崖重头戏时,两人原本商量的是孙哲希轻轻一推,沈忱顺势后退朝崖底跌去,而他吊着威亚,自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意外便发生在这时,孙哲希出手推他时他借势向后退去,但谁知孙哲希居然使上了十成力气,结结实实推了他一把,而这里昨晚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有些湿滑,沈忱被推了个猝不及防,就这样毫无准备的直接摔了出去。
他尚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姿势,在下跌重力的拉扯下,额头狠狠的磕在了料峭的石壁上,一瞬间的头晕眼花过后,大鼓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而导演这时也看出了不对,喊停后急忙吩咐道具组将沈忱拉了上来,看到对方受伤后,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涌了上去,现场顿时混乱了起来。
导演原本准备吩咐助理送伤者去医院,谁知原本稳稳坐在一旁的两个身影却同时动了起来,目标正是满头是血的暮云生。
待傅时深分开众人来到沈忱身边时,傅燕河正准备伸手将对方抱起。
他堪堪伸出的手却不知被谁按在了原地。
傅燕河有些恼火的抬头,却对上了傅时深那双犀利冷漠的眼。
“滚开。”对方命令道。
傅燕河捏紧了拳头,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在对方堪称危险的目光注视下颓然放下了手。
傅时深旁若无人般自地上将沈忱抱了起来,用的还是对方在清醒时一定会无比羞愧的公主抱。
沈忱敢打赌自己绝对被摔得脑震荡了,在最初那阵剧痛过后,一股强烈的头晕又包裹了他,让他完全分不清楚虚幻和现实,只觉得整个人晕的都仿佛飘了起来。
直到一方手帕捂住了他的伤口,疼痛的刺激下他才终于找回了一丝神智。
只是抬头瞧见抱着自己的人是傅时深时,沈忱居然莫名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喂,我说我跟你是不是天生犯冲啊。”他仗着自己是病号,又有些头脑不清醒,便捂着脑袋小小声的抱怨。“每次遇到你都没什么好事,我好讨厌你啊。”
“还能说话,证明你没什么大事。”傅时深也不见生气,声音一如往常般冷淡,急促的脚步却始终没有停下。
第28章
傅时深的司机原本在停车场颇为惬意的边听音乐边等着老板出来, 谁知没一会对方便脚步匆忙的踏进了车里,怀中还抱着一个满头是血的人。
“去医院。”傅时深命令道。
司机在最初的愣怔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一踩油门将速度拉到最大, 车子便风驰电掣般跑出了停车场。
在专心开车之余,他难免有点八卦,他跟着傅时深也有五年了,据他了解这位爷平常最是冷心冷情,除了家里那位老爷子完全没见他对谁上心过, 这次虽然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确实是在紧张。
啧啧,这小娃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居然能让傅总对他另眼相待。
他投过后视镜悄悄看了那人一眼,虽然面色惨白形容狼狈,却也不难看出原本便殊丽异常的容貌。
嗯,至少看上去跟傅总还算般配。
司机内心的澎湃想法二人自然无法感知, 倒是自坐进车里后傅时深也不好再抱着沈忱,便将他安置在了自己身旁,沈忱拿帕子捂着脑袋的伤口, 最初那阵强烈的眩晕感过去后便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 但脑袋依然晕的难受, 便将头微微靠在了车窗上,以期减轻这股要命的头昏。
但这一截是山路, 一路抖得不行,好几次他的头都因着摇晃狠狠磕在了车窗上,一小截路走下来他晕的更狠了。
当他的头第六次“咚”的一声磕在车窗上时,傅时深用终于看不过眼了,将五迷三道的沈忱直接拉到了自己身旁, 姿态颇为强硬的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沈忱被这一通动作搞得更加晕头转向,满腹抱怨的开口道。
“你别碰我,我晕的不行。”
傅时深仿佛没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抱怨一般,依旧按着他的头不让动。
“磕这么多下也没什么反应,我看是好的差不多了。”
沈忱哪里听不出他的讽刺,只是他现在完全没状态同对方生气,加之靠在他的肩膀上也确实比枕着硬邦邦的车窗舒服,最终他颇不服气的撇了撇嘴,老实接受了傅时深的独断安排。
汽车驶入市区不就便看到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医院,下车时沈忱这次十分坚定的拦下了傅时深意欲再次将他抱起来的手,最终在对方的搀扶下走进了医院。
傅四爷带人来看病自然是不需要经过挂号之类的繁琐途径的,反倒是院长听说这位爷大驾光临,立刻便终止了正在开的员工大会,点头哈腰将他迎进了vip病房,恨不得将全院最好的医生都拉来解决他的问题。
沈忱被众多护士簇拥着去照了个脑部ct.接着被送去了全院最具资历的外科医生的科室,医生就着片子仔细检查过沈忱的伤口后得出结论。
“没什么大问题,轻微脑震荡,卧床修养几天就能好,头上的伤口有些大,需要缝针,大概6针左右,不过好在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沈忱在接受检查时傅时深便来到了医院,听闻这个结果后眉头微微一皱。
“会留疤吗。”
听到这个问题沈忱颇为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厮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漠姿态,仿佛只是随口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但了解他性格的人都应该清楚,这位爷绝不是什么乐于关怀他人的主,所以这句话由他问出便愈发显得突兀。
沈忱直到这时才隐隐感觉出这位傅四爷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
但他也不是有了什么发现便咋咋呼呼的主,左右对方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他便也顺势装作毫不知情,绝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毕竟伤口有些大。”医生眼瞅着青年那张血污也难掩秀丽的脸,同样觉得在额头上添一丝伤痕有些可惜。
“不过不用太担心,到时候可以做个医美除疤,效果很好的。”
沈忱闻言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笑,语气依然是温软的。
“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之后沈忱被送进手术室缝针,傅时深脱下了染上血迹的西装,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查一查《下一站,演员》这个节目里今天跟慕云生对戏那个明星的情况,我要一份毫无遗漏的资料,以及两小时后来城东这边的仁爱医院一趟。”
说罢也没跟对方解释什么,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他是观众之一,对这场戏的意外到底出在哪里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旁人大概只会觉得是个意外,他却没那么好糊弄。
半小时后沈忱自手术室出来,那处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已被纱布盖住,不过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伤口那处火辣辣的疼,加之无法忽视的头晕和恶心,沈忱的一张脸依旧是十分惨白。
医生还给他开了两瓶消炎的吊瓶,他很快便被带回了病房,换上病号服扎好针之后两个护士便离开了,她们似乎对他颇有好感,临走时千叮万嘱说如果有任何不适一定及时呼叫她们。
令沈忱颇感意外的便是傅时深这时居然还待在病房里,看上去也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
这倒是实在让他受宠若惊了。
沈忱清了清嗓子,强忍着头晕同他道谢。
“多谢傅先生今天拨冗送我来医院,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您一定也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麻烦您继续守在这里了。”
言外之意便是我要送客了。
谁知傅时深却对他的话中深意恍若未闻一般,以一个闲适的姿势在5病床旁的小沙发上坐定。
“不急。”
这回复搞得沈忱一头雾水,不过他现在头晕得厉害也懒得再去揣测这位大爷的心思,回了句您自便后便径自躺下休息。
谁知一趟下头却晕得更甚,连带着头晕牵扯出的恶心感也更为强烈,他是在忍受不了,躺下没两分钟便坐了起来。
将头微微仰起靠在墙上,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沈忱就这这个姿势闭眼小憩,昏昏欲睡时隐约感觉有谁将他的头拨到了一边,接着便结结实实靠在了一个肩膀上。
他自然清楚这人是傅时深,只是他此时困得厉害,也懒得多做计较,便就着这个姿势陷入梦乡。
傅时深老实充当了青年人形靠枕半小时后,眼见着对方已经睡熟,便扶着对方在床上睡下,姿态并不算小心翼翼,仔细看去却也能品出些额外的慎重意味。
睡梦中的青年似乎又有些难受,皱着眉头小声嘟哝了句什么,终究是没有转醒。
傅时深离开病房没一会,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联系人的名字,似乎有些头痛的接了起来。
“阿深,我看新闻说你家云生拍戏时出了意外,他没什么大事吧?”
“爷爷,你这又是看的什么新闻。”他颇为无奈的回回复了句,听着电话那头老人隐隐的咳嗽声,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我已经看望过他了,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倒是你,前些天应该去医院检查过了吧?医生怎么说?”
“嗨,都是些老毛病了。”老人笑吟吟的,却对傅时深提出的问题避而不答。“我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更多的也强求不来啊。”
电话那头的傅时深闻言沉默了下来,显然并不多乐意跟老人探讨这个话题,反而是老人悠哉悠哉的继续开口了。
“我这把老骨头,活得久,享受得也多,说起来还真没多少事值得我留恋的,唯独你这个孙儿,我是当真有些不舍。”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傅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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