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安衾
“啊。”刘萌萌有点不舍。
第二天顾锦眠没能走成,因为他妈妈来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
林导亲自接待她。
还在剧组中的季南和季明全都去见她。
顾锦眠在路上遇见他们。
季明走到他身边对他说:“顾锦眠,在顾夫人面前你可别乱说话。”
顾锦眠瘫着脸看他,“乱说什么?说你骂我的那句话?”
季明脸色一白,“那都是烂大街随口就来的脏话,你记在心里做什么。”
季南帮他说话,“都是吵架时顺口的脏话,小叔叔没什么意思。”
顾锦眠嗤笑,“所以,活该我该受着喽?”
“你不是也我骂我草你大爷?”季明见他这态度有点慌,同时又烦,以前顾锦眠从不会这样,一直很听他的话的。
“抱歉,那不一样,你骂了我最讨厌的话。”顾锦眠说:“不过,你放心,这种话我是绝对不会跟妈妈说的。”
听前面那句季明怒气上升,听到后面那句又松了口气,只停了一秒,顾锦眠又把他的情绪推到最高。
“我已经告诉我三个哥哥了。”
“顾锦眠,我操……”
季明的脏话在顾锦眠又冷又凶的眼神下,卡在喉咙处。
顾锦眠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季明的衣领向前一拉,领子几近要勒进他后颈肉里,声音冷冽如寒风,“季明,你再骂一句试试?”
顾锦眠没有身高体壮的气势,相反他长得非常漂亮,却像一只生在恶劣环境中的狼崽子,不管多可爱,伸出利爪就要割断人的咽喉。
季明张了张嘴,喉咙紧塞,发不出声音。
季南盯着顾锦眠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别让顾夫人等久了。”
顾锦眠把人向后一推,松开衣领。
剧组只有一个简易的木屋来招待客人和投资人,建在一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下。
木屋里几个再普通不过的木色布艺沙发和一张木桌,那里坐着一个姿态闲适的女人。
原著中,顾锦眠22岁,大哥顾席钧37岁,他们的妈妈,施仪,今年应该有60岁了,但她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比娱乐圈那些冻龄女神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比她们多了一股沉稳高雅的气质。
顾锦眠看着她,虚握的手在裤子上擦掉掌心的细汗。
“顾夫人。”季南和季明一起问好。
顾锦眠还是站在原地。
好在施仪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她正抬头向门外看。
季南道:“顾姨,杭苑廷正在卸妆,他马上就来见您。”
施仪略一挑眉,连不屑都很优雅,“他是谁?我还要等着见他。我是在看,漠殊没来吗?”
季南一愣。
施仪不想见杭苑廷他能理解,他不得不承认,杭苑廷在她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不说顾夫人和顾氏集团董事这层身份,她本身就是站在时尚圈顶端的顶奢品牌设计师,时尚教母。
那殷漠殊又算什么呢。
杭苑廷在圈内比殷漠殊咖位高多了。
之前不管怎么说,就连殷漠殊展示脖子上的吻痕,他心里都有一个声音,说着不相信。
可施仪专门来见殷漠殊,他不得不承认,殷漠殊是真的特殊,他和顾锦眠很可能是真的。
“来来来。”林导说:“他就在前面,师姐我去给你叫来。”
林导见氛围不太妙,脚底抹油溜走了,顺带把正要进来的杭苑廷拽走。
“眠眠,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林导去叫殷漠殊后,施仪这才看向顾锦眠,对他招手:“过来。”
顾锦眠用最安全的面瘫脸走到施仪面前,“妈,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了,立即从国外赶回来了。”施仪直接拉住他的手。
她的手温暖柔软,小小的包不住顾锦眠的手,温柔的暖意一下包住了顾锦眠。
他愣了一下,想要开口,想到季南还在这里,又止住了。
微微垂下眼,不直视她温柔又开心的眼。
微垂眼睛,那睫毛看着更长更密了,连着白透的眼皮,遮住漂亮的眼睛,引得施仪伸手去碰。
她摸摸顾锦眠的眼睛,看到那睫毛轻轻一颤,笑道:“还害羞了啊?”
那只手顺着他的眼尾,上移到他的脑袋上,揉了揉他的短发,“眠眠的头发还是这么软。”
殷漠殊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顾锦眠和平时一样面瘫脸,但殷漠殊觉得那张面瘫脸后,是一个呆呆愣愣,紧张不安的顾锦眠。
学校外那个公园的长椅上,小孩抱着水壶低着小脑袋,安静地待了许久。
天色暗了,夜幕降临。
长椅边的路灯滋啦一声亮起来,昏黄的灯光落在小孩的脑袋上,那里的头发跟狗啃了一样,长一撮,短一撮。
黑色倾泻,能彻底将人淹没时,少年起身离开。
“哥哥。”
少年回头。
今天一直在沉默的小孩,垂着脑袋坐在黄色的灯光圆圈内,说:“他们总想欺负我,是因为我不会笑,还是因为我没有妈妈呀。”
第21章
施仪最先看到了殷漠殊。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一件粉色高领衬衫和灰色休闲裤,站得随意又笔挺。
以她常年量体裁衣,跟模特接触的经验看,他身高至少有187,肩宽腿长,线体清晰。
眉眼形好神深,面部骨相生得极好,不管在大荧幕还是在时尚杂志,都能大杀四方。
他进来第一眼看的就是顾锦眠。
施仪眼睛微亮,心里满意,笑着说:“这就是漠殊吧?”
“顾夫人。”
“怎么还叫顾夫人,这么见外。”她笑着说:“你看,我的名字是施仪,天生就是让你叫施姨的。”
顾锦眠:“……”
殷漠殊从善如流,笑道:“施姨。”
季南抿了下唇,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他从小叫顾姨,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叫的,这么多年,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
以前没觉得不对,现在听施仪这么说,再想“顾姨”这个称呼,就像把施仪的价值固在了顾家上。
“漠殊你过来。”施仪笑着说。
殷漠殊和顾锦眠一样在她对面坐下。
施仪问:“你们在恋爱吗?”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殷漠殊,眼睛里有期待也有紧张。
殷漠殊看了一眼顾锦眠,他依然是没有表情空洞的面瘫脸,人和脸好像已经分离了。
那晚管家说:“夫人一直很愧疚,她认为她不该因为想要女儿,就时常给小少爷穿裙子扎辫子,使得小少爷小时候对性别认知模糊。她觉得小少爷吊死在季南这棵树上,变成这幅阴郁自闭的样子,她有一多半的责任。”
殷漠殊点了下头。
施仪一下就笑了。
她拉着顾锦眠的手,又拉住殷漠殊的手,放在一起。
“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太开心了。”
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如果不是两人坐的这么近,可能听不出来。
顾锦眠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否定的话来。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看着施仪那双开心得湿润的眼睛,他无法开口说实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又怎么猜不到。
施仪从小被家族宠着长大,嫁人之后是小娇妻,事业圈里万人敬仰,三个儿子也爱她宠她,一辈子都是娇与奢。
她特意从国外赶回来,连夜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只是想确认儿子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不再为季南不人不鬼地活着。
得到一方肯定答案,差点喜极而泣。
妈妈对孩子的爱,是,这样的。
两人的手被施仪拉在一起,顾锦眠感觉被殷漠殊握了一下。
像是在安抚。
顾锦眠把头转到一边,“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
施仪笑得眉眼弯弯,被别扭的顾锦眠可爱得不行。
她松开手,一下站到顾锦眠面前,抱住他的头揉,“我的儿子怎么那么可爱啊!”
顾锦眠:“……”
施仪手腕下的那只耳朵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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