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无量系统 第42章

　　他甚至不知道为何悲，这份悲不知从何而来。

　　也许是人鱼的情绪吧。白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毕竟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别无解释。

　　可是，人鱼又为什么要难过呢？

　　胸膛里人鱼之心，有节奏地跳动着，白咎笑着和林昭打了一个招呼，而后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林，我等你好久了，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林昭呼了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汗，“忒弥斯，不是说好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嘛？”

　　“我怕林觉得我笨。”白咎把淡色的眉毛扭成八字，眼中的光闪烁着，仿佛是心里是真得那么想得一样。

　　“忒弥斯，你是故意想要我夸你的嘛？”

　　白咎：“当然不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林说，毕竟我和林不是同类嘛，林好像更愿意相信人类呢。”

　　忒弥斯，这是吃醋了吗？林昭并没有意识到这不过是人鱼的一个说辞罢了，他只是用缺失的情感思维笨拙地想，那忒弥斯不就要和吃所有的人类的醋了吗？

　　而后林昭又转了一个弯，他觉得人鱼的猜测不无道理，要是忒弥斯不是最后一条人鱼的话，要是还有别的雌鱼的话，那自己肯定也会觉得人鱼会更加愿意和自己的同类玩耍的。

　　但——

　　忒弥斯是最后一条人鱼，所以他的假设并不存在。

　　而且，

　　“忒弥斯，你怎么会觉得你不重要？”林昭揉了揉白咎的脑袋，笑意温柔且淡，但眸中的神色却不再是克制隐忍的了，□□的感情不加掩饰，要说唯一的遮挡，可能就是他不小心垂落的发丝，“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的，就像你做的那样。”

　　白咎茫然地点点头。

　　他将郑夐的情况告知了林昭，林昭听了后，却只是沉默了一会，而后也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说叫人鱼除了他带来的东西之外都不要碰了。

　　“你说，他在和谁打电话吗？”林昭微微侧头，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谁会和郑夐联系，还能指使地动他做事。

　　研究所直接隶属在联邦军部，如果做到一级研究员的话，相当于是军队的正级干部了，虽然在研究所并不起眼，但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被收买的。

　　但是忒弥斯说的营养剂，他会让江秋声帮忙查一查里面的成分有没有变化的。

　　“林，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白咎问。

　　“没有。”林昭立刻就否定了人鱼的想法，要说没有休息好的话，那也是因为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缘故，林昭可不想让人鱼再折腾自己了，虽然他也有爽到就是了，但是要是一天三次的话，他就是铁做的话，也该成废铁了。

　　“好吧...”白咎难过的心情都已经渗透到头发丝了，但他还是紧紧握着林昭的手没有松开，他用鱼尾压住林昭的双腿，“林，如果没休息的好的话，我也可以接受见不到你的情况。”

　　林昭抽动了一下嘴角，他的腿要被压麻了，再不松开的话，他保证他起身就会倒下，还会准确无误的倒在人鱼的怀里。

　　为什么感觉忒弥斯成年后就变得和他鱼尾一个颜色了呢？

　　果不其然，林昭起身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最糟糕的情况，他的腿麻了，而且上身并没有稳下来直接栽倒在了人鱼腹中。

　　连鼻腔都充满了人鱼的味道，温暖且充满了海洋的味道。

　　“林，可要小心一点。”白咎用鱼尾扶起林昭，满脸写着担心二字，但眼中却又有些期待。

　　林昭弯腰，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白咎一跳，“没关系，忒弥斯不会介意的不是嘛？”

　　白咎咬住下唇，被拨弄的地方肆意宣泄着情感，他真的只是关心林昭而已，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他只是一条懵懂无知的人鱼而已。

　　*

　　林昭带了一点营养剂出来，江秋声开车来接他，他也觉得郑夐最近有些怪，对手头的进行到一半的课题都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来，反倒是开始谋划起以后的生活来了。

　　还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提到了说以后要怎么使唤江秋声才行。

　　但这并不影响江秋声觉得郑夐这个人好像是个傻蛋，他甚至不觉得生气，直觉好笑。

　　“林昭，你知道人鱼会在一礼拜后被送走吧。”

　　林昭点了点头，他也不意外江秋声知道这个消息，连他都能知道的秘密自然算不上什么秘密。

　　“你是什么想法？”，江秋声问道，“你觉得去皇家水族馆对人鱼来说好嘛，我们之所以被捕捞这条人鱼，是因为不想让他继续在海洋里流浪，但从捕捉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研究目的就开始变了，开始变得不够知足，开始想要拥有这海洋里最为神秘的生物。”

　　林昭觉得江秋声并不适合做个科学家，他的心思太过敏感，可能适合做个哲学家。

　　“他不会去的。”林昭的声音冷淡，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看向远方，因为人鱼他重新获得了除了恨以外的情感，所以他不会放弃。

　　“可是，这是安古斯上将要求的，他已经向总统请示了，林昭，你不要。”江秋声欲言又止，三年前的爆炸案他一直相信着林昭，但现在林昭的神情却让他的心产生了动摇。

　　“不要什么，不要做傻事？”林昭轻蔑的笑了一下，“怎么会呢，如果人鱼还有研究的意义的话，他理应被留在研究所里，而不是去什么水族馆里当一个活标本。江秋声，你知道我和你的交易并不单纯吧，从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就不一样，如果你想结束这场交易的话，大可以停车，如果还想继续的话，就开下去。”

　　暮色渐远，树影摇动，研究标志性的仿古希腊神庙拱门柱变得模糊不可见。

　　林昭和江秋声之间产生了分歧，但是江秋声妥协了。

　　所以他不是哲学家，对于未知的好奇永远是他前行的初衷。

　　林昭很快就拿到了本不应该加在营养剂里的物质的结果。

　　违禁药品BD478，在人体内很难被代谢，一旦浓度达到一定高度的话，就会使人开始神志不清，终日惶惶，最后变得失去理智，从而丧失正常的思考能力。

　　郑夐这是想让人鱼变成真的宠物吗！

　　林昭拿着分析结果，已经在心里把郑夐剐了一百遍了。

　　BD478的数量就算在整个联邦也是屈指可数的少，全部都被保存在军部的仓库里，除非得到批准才会被允许使用，郑夐这个草包是怎么拿到了，不，他不可能拿到。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特意给他的，而且那个人的地位很高才能拿到这种药物。

　　林昭放下分析数据，还好，只有郑夐会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江秋声不愧被誉为联邦最有‘钱’途的新星，提供给自己的设备相当齐全，并不比研究所的差多少。

　　林昭投入实验，人鱼‘提供’的样本很丰富，比起艾米口中的那些，他更需要这些东西。

　　夜深。

　　白咎并没有睡着，他被吵得不行。

　　关于林昭的黑化值的进度条一直在不停地跳动，变化微小，但是却不得不让鱼在意，因为哪怕是一的变化都足以让白咎感到心惊。

　　因为是从99到100的那个1。

　　林昭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白咎叫出002:0我能知道林昭在做什么吗？为什么数值跳动了一晚上还不停，他不睡觉的嘛？

　　002：上神，请稍等片刻哦。

　　002：啊！目标人物的确没有睡觉，他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实验，至于目标人物在想什么，002暂时还没有这项功能哦~不过，上神，目标人物一直以首席研究员为目标，从未动摇过，产生这种情况的话，或许和目标人物心态的改变有关。

　　白咎靠在水池边，咬着手指开始思考是什么动摇了林昭的心。

　　想不通。

　　除非，林昭真得爱上了一条人鱼。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完结这个世界。

　　（结局应该是一个oe，在我本来的设定里，其实这个世界应该更加粗暴一点的，所以在结束后我还会修一修前面的。因为最近在实习，实在是累得双手都在抖，希望大家不要养肥啦呜呜呜。）

　　最后一个重要问题，在想下下个世界的设定的时候在纠结圣子和魅魔。各有各的特色吧，一个偏向精神一个偏向那啥，

　　由于时间问题可能只能选择一个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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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这个人鱼有点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咎轻轻叹息了一声,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漫长的休眠时期，他靠在身后的折射出碧蓝的玻璃上,抬头看着天窗外的夜空，很窄很小，明明在这个世界不过两个月，但又好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脑内的警告声终于消停了下来，关于林昭的黑化值最终停留在了百分之九十九。

　　那指甲盖大小的空白，似乎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林昭无数次可以到达，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选择放弃。

　　同一片的天空下，林昭同样没有入眠。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不知疲倦地工作了整整一夜，可他的头脑却无比的清醒,一个足以震惊全联邦的发现即将在他的手中诞生。

　　可他却没有多么高兴。

　　他的双眸布满了红血丝,双唇因为缺水而皲裂起皮,甚至洇出了淡红的血，腥甜的气味在口腔弥散开来，林昭如梦初醒一般站了起来,他给江秋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发现。

　　同时提出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挂掉电话后,林昭如释重负,他并没有回答江秋声在电话里的问题，也没有管江秋声那不断冒出来的疑惑和劝说的话语，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对于江秋声来说是一个只赚不亏的买卖。

　　林昭捏捏发酸的额角,他的心情就如同初升的朝阳，无比的兴奋蓬勃，他想要立刻就见到忒弥斯，他这么想，于是也那么做了。

　　*

　　研究所的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走过去的人，三年了，或者说从林昭进入研究所开始，他们就没有见过林昭的脸上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过往，林昭总是低着头，用半长的头发挡住自己毁了容的半边脸，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复制黏贴的一样，从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可今天，林昭嘴角上扬的角度分明有二十五度了。

　　配上林昭左边脸小半的毁容痕迹，

　　简直是吓人。

　　可林昭不在乎，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快点见到忒弥斯。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人鱼。

　　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存在。

　　永远热忱、永远信任他的忒弥斯。

　　林昭的呼吸急促，打开门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会见到安古斯上将。

　　安古斯一身军装，身型挺拔，一双鹰眼藏在眼镜后面，他轻蔑的眼光让林昭感到很不自在。在安古斯的面前，他仿佛是一个透明人，他走了过去，垂头站在人群的末端。

　　但安古斯并不想就此放过林昭。

　　他叫出林昭。

　　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了林昭一下，他很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手心内侧的皮肤被蹭出了青紫的淤血，膝盖骨和地面重重一撞，原本就愈合的很差的关节是受不了这么猛烈的撞击的。

　　没有人扶起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