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约
“不是,不冷,我就是觉得,小渝你真的好幸福,男朋友这么年轻懂事,英俊帅气,还会疼人儿,我羡慕得发抖。”
宫渝:“???”
想起自己曾经在宫渝面前埋汰过关珩的说辞,方木越想越为自己感到揪心,只觉得眼前一抹黑,嘴上对关珩的赞美不敢停:
“而且小关的情操又是那么高洁傲岸,不慕荣利,任劳任怨地陪伴着你。”
宫渝的目光在方木对关珩的无限夸奖中逐渐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方木原来不是向来瞧不起小关的吗?
难道方木也发现了关珩真实的身份了?
不过就算关珩真的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确实是关羿堂弟之类的亲人的话,也不至于能把方木吓成这样吧?
可能还是关珩的人格魅力在放光芒,连方木这样捂不热的人都开始欣赏他了。
说到后面,坐在宫渝面前的方木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看得宫渝都觉得不忍心起来:
“方木,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就跟我和小关两个说说,不要这么萎靡。”
“是啊方经纪人,你对哥哥那么好,我们也应当回报你的。”关珩时刻都附和着宫渝的话,好言安慰方木道。
方木看了一眼表情友好的关珩,越发如履薄冰,“……我没什么心事,我就是,想要来看看小渝,想要给他买点礼物什么的。”
然后,无论宫渝如何追问,方木都不肯再吐出半个有关于自己心事的字眼,直到晚饭前夕,他才穿着宫渝给他准备的新衣服,一脸恋恋不舍地跟宫渝道了别。
送走了哭天抹泪、不知所言的方木,宫渝回头看了一眼关珩,“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小关,我挑的衣服真的很难看吗?方木哭成那样子。”
关珩自然知道方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但他毕竟不能说破,所以也跟着宫渝笑了起来:
“我觉得方经纪人是激动的,哥哥不是说自己向来送给工作人员的礼物都是车啊包啊什么的,这次的礼物很有……呃,氛围感,比较让人感动,所以方经纪人控制不住情绪,就哭了。”
宫渝中肯地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
两个人的新年让宫渝这几天的脸色都泛着激动的红晕,即便在大年三十当天的早上,他揉着酸痛的腰在入户门口贴着大红色的福字时,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被关珩央求着不要走进厨房的宫渝被迫看了一整天的电视节目,除了偶尔回头看看关珩准备年夜饭的进程之外,大部分的时光都在给排队钻进他怀中的猫崽子们梳毛。
也许是宫渝天赋异禀,家里的猫基本上都听得懂他说的话,所以他眼睛盯着电视,将怀中的每只猫都从头到脚梳了一遍后,就会轻轻推一下猫的屁股,让它给其他同伴让开位置,然后说道,“下一个。”
刚说完,宫渝的怀中就钻进了一只新猫。
摸着手感不对,宫渝猛地低头一看,发现是关珩趁机钻进了他的怀里,后脑勺搭在他的腿上,侧头等着宫渝给他也梳梳毛,撸撸脖子。
“哈哈,你怎么钻进来了。”
宫渝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关珩可以躺得更舒服一点,然后曲起手指当做梳子,在关珩的发丝间轻轻穿过,揉捏着他的太阳穴。
看着关珩安逸地舒了口气,宫渝俯身亲亲他的额头,笑问道,“累啦?闭眼睛我给你好好揉揉。”
关珩噘起嘴,示意宫渝亲错了位置。
果然,下一秒关珩的目的就已经达成,如愿以偿地阖上了眼睛,在宫渝的怀里暂时休憩了一会儿。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往往都流逝得很快。
两人将年夜饭端到了茶几上,肩膀挤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和和美美地看着春晚的精彩节目。
今年的春晚仍旧邀请了宫渝,不过他念着今年是自己的最后一个新年,便委婉地拒绝了节目组,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没想到关珩竟然会愿意陪自己过一个圆满的信念,这对宫渝来说,实在是弥足珍贵。
心情坏的时候会想要喝酒,但心情好的时候,会更想喝酒。
宫渝拿出各大投资方送给他的酒,花花绿绿地摆了一茶几,示意关珩:
“小关,过了这个年,你虚岁也就二十一了,我……”
宫渝沉默了一下,苦笑道:
“我就三十了。”
关珩权当宫渝是在感叹岁月飞逝,于是凑过去亲了亲宫渝的脸颊,“我的哥哥永远十八。”
他的心情不错,是因为还有一年,他就满足了法定结婚的年龄,到那时候,他就可以跟宫渝摊牌了,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然后带着自己的全部,向宫渝求婚。
如果宫渝顾忌面子,不想担这个“嫁人”的名声,那他就嫁给宫渝。
反正只要能跟宫渝在一起,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零也没关系,只要宫渝开心。
两人喝着喝着,关珩突然在宫渝的眼角发现了一抹水光。
“哥哥?”
关珩不是没有见过宫渝喝酒,也不是没有见过宫渝流眼泪。
只不过在这样的日子里,宫渝却抱着酒瓶喝得酩酊大醉,连眼神中都流露着哀伤。
就像……
就像他在话剧巡演最后一天时,站在舞台上的样子。
像是诀别。
关珩不喜欢看宫渝有这样的情绪,于是他抬手用指腹抹去男人眼尾的水渍,轻轻将宫渝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不能阻止宫渝哭,可又看不得他哭。
见关珩丝毫没有厌恶他眼泪的样子,宫渝忍不住伸手环住了关珩的腰身,低声道着歉:
“我不是有意要把你衣服弄脏的,弄脏的我都会洗,不会洗不干净……”
又开始了,他又醉了。
宫渝每次一喝多,就仿佛保洁之魂上身了一样,把给人洗衣服这件事挂在嘴边,逢人就说。
关珩还在无奈地细数着宫渝的这些习惯,宫渝却突然推开了他的拥抱,然后将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旁咬着球球看节目的多多一样乖巧。
“小关,你看到我发酒疯的丑恶嘴脸了对不对?”
宫渝好像清醒了一点儿,声线也仿佛恢复了平日里一向冷静的状态。
他跪坐在地毯上,柔软的黑发因为蹭在关珩肩膀上而起了静电,此时正不服帖地立起了几簇,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关珩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等着关珩回答他的问题。
关珩有点想笑,奈何宫渝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清醒,所以自然是要给他面子。
于是关珩摇摇头,“没有啊,哥哥,你并没有丑恶的嘴脸,很好看,一直都很好看。”
没想到宫渝根本没有care关珩的回答,而是直接朝着关珩扑了过去,似乎是在索要拥抱。
这可把关珩给激动坏了。
宫渝素日里是个清冷美人,即便是在两人相处的时候,也得是在关珩一遍又一遍的诱导下,宫渝才能勉强放得开一点,至于现在的这种投怀送抱的架势,关珩更是想都没敢想过。
还能有这好事?
关珩压制着心里的兴奋,张开双臂,等着自家的醉汉朝他的怀中扑来。
然后,关珩就看着宫渝在靠近自己的一瞬间,硬生生地改变了个方向,直奔他身后而去。
口中还亲昵地呼唤着:“小~关~”
关珩:“???”
跟着宫渝的动作一起转过身,关珩只见正熟睡的了了被宫渝一把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然后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它的额头。
见此情景,关珩不由为了了捏了一把汗。
再这么撸会秃吧?
宫渝喝得醉醺醺的,对此时这副诡异的场景浑然不觉,仍自捏捏了了的耳朵,叹了口气:
“小关,你是不是在外面晒太阳了呀?怎么变得这么黑?”
关珩:“……”
了了:“???”
本以为宫渝恢复了正常,最不济也醒了点酒,没想到竟然醉得更严重了。
关珩想要把昏昏欲睡的了了从宫渝的怀中解救出来,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自己这个正主换进去:
“哥,我在这儿,我是小关啊。”
宫渝这才迟疑着将目光从了了的身上转移过来,眯着眼睛看关珩,长长地“哦”了一声:
“刘阿姨,大过年的你在家里待着就好了,猫屎我可以自己铲的,这么晚了还过来真是太辛苦你了。”
“关阿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好生哄着:
“来,宫先生,把了了给我吧,我带它回猫房睡觉。”
“这是小关,不是了了。”宫渝不悦道。
“好,宫先生,把小关给我吧,我带它回猫房睡觉。”
听到“关阿姨”的话,宫渝紧张地将怀中柔软的小猫搂住,连连摇头拒绝这个提议:
“那怎么行,小关是要跟我睡的,不能去猫房。”
关珩眼底浮起笑意,他握着宫渝的手臂,牵引着他从地毯上站起身来,“哥哥,想不想看烟花?”
由于要保护环境,京海市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执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了,此时听在喝了酒、智商也变得不高的宫渝耳中,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宫渝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抬头看关珩,“你说烟花?”
关珩点点头,“对,烟花。”
他偷偷买了很多很小很小的烟花,留给宫渝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在自家的庭院里随便玩玩。
听到关珩的提议,宫渝自然不会拒绝这种诱惑,兴奋地连连点头,似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庭院,亲手将烟花放到天上。
关珩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左一层右一层地裹了个严严实实,脸上的眼镜也扶扶正,这才握住宫渝微凉的手指推开客厅直通庭院的玻璃门。
宫渝的颧骨醉得酡红,被关珩安置在没有冷风吹过的墙角里,懒洋洋地倚在那儿,看着关珩在院子里为他忙前忙后地准备着烟花,嘴角无意识地抿着满足的笑意。
关珩点完了火,又担心宫渝因为醉酒变得迟钝的神经会因为这鞭炮炸裂的声音吓到,紧忙跑过来捂住他的耳朵,小声在他耳边说,“哥哥,抬头,看天上。”
宫渝乖极了,闻声仰起了头。
他的瞳孔黑亮,关珩可以在里面看到潋滟的水光,和绽在天空中的烟火。
趁着宫渝还带着醉意,关珩掏出手机,将镜头调成前置摄像头,啄吻了一下宫渝的脸颊,深吸口气,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