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苍的月月
所有人都要求惊雷宗彻查此事, 惊雷宗宗主无奈,顶着巨大压力在宗门内派人每日搜寻, 恨不得掘地三尺以证清白。
“楚辰,你就不站出来说句话吗!?”惊雷宗宗主焦躁踱步。
楚辰在打斗之中受了伤,卧床休养, 闻言淡淡道:“说了又如何?谁又会信?不过是把远溪往那人身边深推几分罢了。”
“远溪远溪远溪, 除了替他着想你能不能想点别的!?你脑子里只剩下他了是吗!?宗门的名声你还要不要了!?”
“宗主大人,你是宗主,我不过是区区一名谁都能替代的峰主而已,宗门名声即便和我有关,我说话的份量也没有达到令修仙界中所有人信服的地步。”
“楚辰!”惊雷宗宗主怒道:“从今日起, 即便掘地三尺,本座也要将那二人彻彻底底地揪出来!”
寂静中,季远溪浅浅打了个喷嚏。
打坐中的顾厌抬眸看了过去:“远溪,怎么了?”
“没什么。”季远溪揉着鼻子道:“顾猫,这么久了外面应该稍微松懈一点了,我们找找机会出去吧?”
顾厌手中掐个法诀,沉眸感知一番,道:“不行,惊雷宗的护山阵法还在,出不去。”
“哎……”季远溪叹口气,抱住膝盖,“顾猫,我好无聊,你给我讲个故事听吧。”
一直处于高度紧绷中松懈不下来,季远溪多日没有休息,精神游移于崩溃边缘,有些不太能扛得住了。
“想听哪一类的故事?”
“都可以。”季远溪稍一思忖,道:“讲和你有关的事吧,比如……比如说一说你那么多年印象最深的那个人?”
“印象最深的那个人?”顾厌笑道,“自然是远溪你。”
“……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
“那就只有他了……是很久之前认识的。”顾厌稍作思忖,道:“我见他第一面,莫名觉得他特别有意思。”
季远溪骤然来了精神,眸眼微亮,“快说快说。”
“初见他的时候,他在被人毒打,明明痛到脸扭曲成一团,依然不服输的叫对方打重些,鬼使神差的我便救了他。”顾厌缓缓道,“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眼睛特别亮……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跟在我身边。”
季远溪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居然会因为救下一个人就把他带在身边?”
“……我也不知为什么。”
季远溪:“……”
也是,喜怒无常的大佬您做事不需要理由。
“他变着花样讨我开心,一开始我以为是报答救命之恩,后来才知不是。”顾厌默了瞬,道:“他和你说过同一个词,说我是什么‘美强惨’。”
季远溪:“?”
什、什么。
竟然有同一个世界的人穿越过来?
“我不觉得我惨,可他老是认为我可怜,让我莫名觉得很烦。”顾厌微微蹙眉,“某日,我见他独自一人对着空气发呆,正准备叫住他,忽然听见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响了起来。”
季远溪下意识问:“他说了什么?”
顾厌道:“他语气疑惑,质问自己为什么我的好感度刷不上去了,他说想赶紧刷满,这样才可以回家。”
季远溪震惊:“!!!”
黑眸凝视过来,顾厌停下不说了。
季远溪忙问:“后来呢?”
“后来,他说他喜欢我,想永远跟我在一起,我没有理他。”顾厌道,“再后来,好感度依然刷不上去……再再后来,他放弃了,说想回家,求我杀了他。”
季远溪急切地问:“那你杀了他吗?”
“嗯。”
季远溪:“!!!”
这个“嗯”的意思是,真的杀了那个穿书者吗!?
“他说对不起,很抱歉没能拯救到我。”
“啊……”
“远溪,说完了。”
“……”
季远溪很想问一些有关那名穿书者具体的事情,奈何大脑没来由混僵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神经因为无法思考而松懈下来,一阵沉沉困意席卷上脑海。
很困,突然很想睡觉。
季远溪膝盖抱的紧了些,把头搁在上面,“顾厌,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
寂静中,任由梦乡来临。
睡过去的前一瞬,恍惚中听到顾厌低语了一句:“他死之前,我对他说了一句话。”
季远溪下意识问:“说的什么?”
顾厌沉默半晌后道:“我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季远溪阖上眸眼,呼吸平缓,不知究竟听到了没。
过了许久,季远溪悠悠转醒,他感到身体里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恐慌的在体内探查一圈,除了四肢百骸中游荡着一股不寻常的力量以外,没有哪里出了问题,这令他感到不明所以。
“顾厌,我这是怎么了?”季远溪把感受说了一番,眼中划过一丝忧色。
顾厌勾唇一笑,道:“远溪,你要突破了。”
“!!!”季远溪又惊又喜,“真的吗!?”
“嗯,我教你如何应对。”
“哦、喔。”
季远溪一开始没往突破上想,顾厌这一点明,他骤然想起书中描写即将突破时的情况的确是这样,旋即安下一颗心,缓缓运转修为。
周身灵气萦绕,季远溪努力半晌,毫无进展。
“怎么回事?”他有些紧张。
“慢慢来。”
一个时辰后,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宛若一壶烧开的水,沸腾着欲要狂涌而出,除非将火关掉,否则永不停歇的持续沸腾。
季远溪关不掉火,眼瞧着体内越烧越旺。他的身躯像被火烧烫的水壶,一刻不停的处于加热中。
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十分难受,没有任何缓解的办法。
辅助丹药吃了不少,顾厌把灵力传递过来依旧无用,季远溪快被体内游走的那股力量逼到崩溃。
季远溪脸色泛白,嘴唇苍白如纸,难受到几欲哭出来。
没能切身体会练气到筑基突破的痛苦,筑基到金丹、金丹到元婴,一阶比一阶更难的突破全然没经历过,饶是有人相助,季远溪依然无能为力,无法掌控体内狂暴的力量。
“远溪……”顾厌担忧地唤了一声,“我有一个办法能帮你,但你或许会介意。”
身体处于无比剧痛当中,每根经脉都犹如被无数根针扎一样,季远溪险些支撑不住晕过去。
勉强撑住,季远溪气若游丝道:“什么办法……我……我不介意……”
“用双修的法子,采补我。”
季远溪垂下眼眸,似乎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失去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顾厌默了瞬,道:“只有这个法子,远溪,这回我没骗你。”
“可是……我本想等到成婚……想在受过祝福后才……”
季远溪视线没有焦点的在黑暗中游移,耳中听见布料擦过的轻微声响,似乎是顾厌起身走开了。
他生气了吗?
明明是想救自己的救命……还说这种话,他一定是生气了吧。
季远溪勉强弯了下唇角,扯出一抹染有苦涩的笑。
没过多久,季远溪又听到顾厌回来的细微响动。
勉力抬起眼皮,入目的依然是那抹红衣,但更艳了些。
季远溪艰难分辨,顾厌似乎换上了一套喜服,再一细看,他怀中抱着另一套艳红的喜服。
“远溪,我很想给你一个从古至今最为盛大的道侣大典,但如今做不到,我以后给你补上行么?”
黑眸看了过来,若干种情愫揉杂在内,季远溪无法从许多看不懂的情绪中分辨出那些他能看懂的东西。
“远溪,委屈你了,你就当我们成婚了行么?”
顾厌不等季远溪回话,用法术将喜服替他换上,手中变幻出两杯酒,塞到季远溪柔软的手心。
迟疑一瞬,执起那只无力的手,和自己另一只手互相挽起,做了个交杯的姿势。
顾厌仰头一饮而尽,未免季远溪呛到,只让一丝酒滑入他喉咙。
“远溪,喝过交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顾厌缓缓道,“我有资格……和你欢好了。”
顾厌扶住季远溪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让他躺了下去。
强行稳住即将涣散的意识,季远溪看清眼前人的脸,并将其牢牢刻在脑海中。
衣衫四落,凌乱绯靡。
许久后,温润灵气环绕在山洞里,如烟似雾般飘浮,似乎一伸手就能将其抓住。
季远溪沉沉睡了过去。
仿佛过了一百年,又好似只过一瞬,季远溪在顾厌怀中陡然惊醒。
眸眼有活力地睁开,在触到一旁衣物后下意识瞥了眼身上,不着寸缕让他难为情的重新闭上眼。
啊啊啊啊啊!
救命!!!
季远溪很想装死,一想到什么都没穿又耳根通红地睁开双眼。
被一双染有笑意的眼静静凝视,季远溪手忙脚乱扯过衣服随意一裹,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叫了起来:“衣服快把你穿起来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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