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苍的月月
“……”
季远溪心一横,张嘴含住那根手指,轻轻咬了一口。
手指沾了些许润泽光芒,顾厌压了下眉:“咬我做甚?”
经过这么久季远溪的心终是冷静下来,他微微抬头,扯开一个淡淡的笑:“你咬我一次,我也咬你一次,很公平,我们扯平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待顾厌走后,季远溪确认他离去,忙不迭于第一时间敲响了晏千秋的门。
晏千秋把人放进来,探头张望,“他走了?”
“走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晏千秋关切地问:“他没有对你怎样吧?”
季远溪摇头:“没有。”
晏千秋道:“你现在能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季远溪咬住下唇,犹豫许久,宛若下定决心般道:“他是魔界魔尊,顾厌。”
晏千秋愣住了,半晌后张了张嘴正欲惊呼出声,季远溪一直留意他举动,见他从愣怔中回神,在即将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无比迅速得捂住了他的嘴。
“别叫出来。”
晏千秋缓了缓,压低声音道:“此话当真?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季远溪点了点头,隐瞒了一些事解释一番,最终道:“……请柬上的是假的。”
晏千秋一脸凝重道:“趁着他不在,我们现在就回衍月宗吧。”
“不行。”季远溪摇头,“这里进来就出不去了,只有等道侣大典结束才有可能出去。”
“那到时候找个机会,把他甩下,我们偷偷溜回去。”
“恐怕……不行。”
“为什么?”晏千秋诧异。
“我答应了他……”季远溪又咬了下嘴唇,踌躇着说:“我答应跟在他身边。”
“这怎么可以!?”晏千秋失声叫道,“魔尊喜新厌旧众人皆知,只要上过他床的人,没有一人能活下来过,虽然他看上去很喜欢你,但万一这股新鲜劲过了,我怕你……”
后面的话晏千秋脸带伤痛的不再继续往下说。
“我方才也是这种想法,可冷静下来一想,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季远溪道,“其实相处那么久,他对我还挺好的,几乎都没说过什么重话。”
“那些都是假象!”晏千秋道,“他不过是假以颜色,想从你身上获取有利的东西,等他利用完你之后,就会无情的抛下你甚至还会杀了你!你看,你十年未出衍月宗,这一出来就遇上他了,你当真觉得这是一个意外吗!?”
“千秋。”季远溪认真看着他,“我和他接触的比你深,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晏千秋怔住,良久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莫非你……莫非你对他也……?”
季远溪其实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内心,但他依然摇头道:“没有。”
晏千秋又愣怔许久,半晌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心里有把握就好。”说完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从这里出去后,你果真要跟他走?”
“嗯。”
“可我还是……我不想哪天听见你被他杀了的消息。”
季远溪想,要杀的话,以前早就死过一万遍了。
“不会的。”
“万一呢?”
“相信我。”
“……那好吧。”晏千秋眼带哀伤,“希望这次离别后,以后还会有相见的机会。”
季远溪笑了起来,“怎么说的那么悲伤?肯定还会经常见面的,我会和你一起练剑,会和你一起在霁月峰的早晨沐浴着朝阳,这些都是还会发生很多次的事情。你还要替我过生辰,我还等着收你的礼物呢,你送的礼物,定是十分合我心意让我极为喜欢的。”
晏千秋依然用那双哀伤的眸静静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翌日季远溪一看见顾厌就面带微笑打招呼道:“早。”
顾厌见他心情很好,问:“有什么好事?”
“天气好,心情就好。”季远溪笑道,“顾厌,我发现你和十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顾厌唇边也扯开一个弧度,道:“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疯一些了算吗?
性格更加喜怒无常一些了算吗?
那句不杀的承诺看上去似乎也会于瞬间翻脸不认了算吗?
以前似乎是怕脏了手一般,懒得杀人,放过了白哲、放过了万虚阁大部分人,只要知道对方必死,就一定懒得出手。
而如今,仿佛不怕脏手了,想杀便杀,完全同书上所说那般,是个不折不扣人人惧之的魔头。
季远溪这样想着,笑着说:“你比以前爱笑了。”
“是吗?”
“是啊,你看你现在就在笑。”
“你不喜欢我笑?”
“当然不是,你笑起来很好看。”
顾厌唇边的笑深了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怎么又问这个?”季远溪道,“昨晚也是,反复询问,怎么……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吗?你怎么不如十年前那般信任我了?”
顾厌敛笑,淡淡道:“我没有。”
“昨晚说做了噩梦也不是假的,是你非不信,非要一直追问,还用那种吓人的眼神看着我。”
“有吗?”
“有啊。”
“……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这可是你说的。”季远溪笑的纯良,“对了,你说这里很危险,似乎道侣大典上会发生什么大事,那我们不能想想办法出去吗?”
“出不去。”
“连你也出不去?”
“若是以往定是可以,如今不行。”
季远溪想了一下,贴过去抱住顾厌手臂,“我知道,等出去以后就带你去很多能恢复修为的地方。”
顾厌问:“你打算第一个带我去哪?”
“去沧海宗吧,那可是四大宗门之一,里面有一处灵气充沛的温泉,是独一无二世间仅有的——你正好也能修道,这温泉定是对你有极大作用,所以我打算带你去泡一泡。泡完丹田和四肢百骸都会畅通,后面吸收和恢复都会快上许多。”
“然后去哪?”
“去惊雷宗,惊雷宗宗主有一颗最高阶大陆唯有那一颗的丹药,我会想办法把它弄到手拿给你。”
“之后呢?”
季远溪笑了笑,抬眸看顾厌,“之后还没想好。没关系嘛,我可以慢慢计划,时间还有很多,不是吗?”
顾厌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让你跟着我,怎么变成我跟随你四处乱跑了。”
季远溪捂着头道:“我跟着你和你跟着我有什么不一样么?你又敲我,傻了傻了。”
顾厌勾了勾唇,道:“都是在一起,并无不一样。”
季远溪见顾厌又笑了,抱住他手臂讨好般蹭了蹭。
昨日午宴一事后,几人都不再去参加任何宴席了,纪慎憋得慌嚷嚷着要去城镇逛街,用了各种办法都出不去,难免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起来。
纪慎提议去后门试试。
宫殿后门处无人看守,大门紧闭,无论用多大力花费多少修为都推不开,宫殿上方也萦绕着看不见的阵法,整座宫殿仿佛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巨大牢狱。
“怎么办?”纪慎推了下纹丝不动的门,一脸凝重道,“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这不会是个局吧?”
晏千秋问:“什么局?”
纪慎道:“还能有什么局?借用道侣大典的理由,把前来的修仙者一网打尽的局。”
晏千秋又问:“可另一方是魔尊,你怎么不说是把前来参加的魔修一网打尽的局?”
纪慎:“?”
愣完他锤了晏千秋一下,“你是故意这么问的?千秋,你上一世是以拆台为生的吗?”
季远溪在一旁听着,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顾厌唤了一声:“纪慎。”
“哎,师尊大人!”意识到不妥,纪慎又道:“啊我有师尊了,我不能那么叫你……唔,那我以后就叫你‘季兄弟的师尊大人’吧。”
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名号姓名呢?晏千秋暗道纪慎傻的耿直,笑着摇了摇头。
顾厌道:“道侣大典后,你的季兄弟不同你回衍月宗了。”
纪慎:“?”
摸了摸头,纪慎疑惑地问:“为什么?”
顾厌看了季远溪一眼,道:“他想跟着我这个师尊多学点东西。”
“可是衍月宗宗规里写了,倘若因事离宗太久,需至管事长老处报备,再由他交于宗主审批……你们是去历练吗?要去多久啊,我们这次出宗没有报备过,太久的话可能不行,违反宗规可是一件大事。”
“那就需要替你季兄弟帮一下忙了。”顾厌道,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你会帮的,对吧?”
“我肯定会帮,但为什么……好突然,是两位师尊教的东西不一样吗?”反应过来纪慎讪笑道:“好像说的是句废话,哈哈。”
晏千秋道:“到时候就我和你一起回衍月宗了。”
纪慎抱住晏千秋,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呜呜,还是千秋你对我好。”
季远溪抿唇佯装不悦:“意思是我对你不好了?”
纪慎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头道:“你对我也好,但是一想到回去以后就见不到你只剩千秋了,我当然得多说些好听的话哄着千秋些啊。”
晏千秋打了纪慎的头一下:“喂,你这是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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