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泸酒
祁昭被蓝月西这么一说瞬间脸就红了:“你瞎说什么?!”
蓝月西只是笑着拉起祁昭的手,一起往山下继续赶路:“安啦,有姐在你怕什么!”
祁昭这么多年一直被严寒宠着,他没失去过什么东西,所以当有另一个人得到和他一样的重视时,他的这份独一无二的光环就消失了,所以他会有危机感。
至于更多的,蓝月西摇了摇头,她可不敢乱猜。
不过煽风点火看大戏这事儿,她可是最喜欢了~
严寒站在山顶,元婴期的修为视力绝佳,他看着山下手拉手并排走路的两人,手中的佩剑已经捏的微微颤抖。
当真是好极了,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一点,最好这几个人,都别想脱身。
【警报,严寒报复值正在增加,封离渊不确定因素已经大于百分之八十超出红线,请宿主小心。】
时然在昏睡中,却也错过了霸天的播报,导致后面的局面彻底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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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若是宝贝知道了我们在骗他,他会怎么样?”归鸟倚着头,将黑子落在棋盘上。
归玄难得勾起唇角,他不疾不徐地将白子扣在棋盘:“不依靠我们的坏孩子,总是要受到惩罚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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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然一晚上没回来,封离渊打开水云镜,看见的却是时然躺在严寒的床上,而严寒正坐在他旁边,温柔地看着他。
“郎情妾意?呵,妄想。”
第13章 病虐师尊的小奶兔(十三)
手中的水云镜被直接劈成两半,水珠四散溅在墙壁上,留下湿濡的水痕。
那镜像破碎后,封离渊直接以破空速度从坤鹤山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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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看着时然熟睡的脸,眼底划过一抹探究之色。
这睡姿毫无防备,并不像是有心机之人,可是若他真的没有心机,又为何会拉拢自己企图让沧尧尊上在意?
勾着嘴唇,严寒笑了笑。
能成为封离渊的徒弟,哪会是凡夫俗子之辈?只怕是才能还未展露罢了,便是有些心机,也无伤大雅。
时·毫无心机·傻白甜·然此刻睡的并不安稳,在梦中,他又一次听见了那段对话。
“逆天改命,你必遭报应。”
苍老的声音带着悲凉,他仰天长叹,似乎在劝悬崖边站立的少年回头。
“报应?这不老不死的永生孤独便已是最好的报应,我又有何畏惧?”少年嘴角挂着桀骜又残忍的笑容,他视天下苍生的人命为草芥,所到之处尽是痛苦的哀嚎。
老者拂了拂衣袖,他看着山下残垣断壁的悲怆模样,别开眼睛不肯再看,声音也愈发嘶哑。
“你枉顾他人性命,总有一天,报应降临到你的头上,你就明白什么叫求而不得爱而无助了。”
少年收起手中的剑,剑闪着寒芒被封印回剑鞘之中,他的声音倦懒清雅:“早就听闻这万人心头血浇筑的果实可助人长生,待我找到心仪人选,便拿他尝试一番。”
苍生痛苦哀嚎,他凌驾于苍生之上,做着那独一无二的掌权者,真真是快意至极。
时然在梦中拼了命地想要开口,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他仿佛与梦境中的树木融为一体,只能看着这个可能是在过去发生过的画面,无力阻止。
他从始至终都未曾看清过少年的面孔,却觉得光是听着那个声音,心便已经疼的快要撕裂开来。
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又仿佛远在天边虚无缥缈。
时然痛苦地皱着眉毛,嘴唇干裂,额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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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离渊赶到严寒的起居时,刚好看见严寒正准备将打湿的帕子覆在时然的额头上。
身体忽然僵硬在原地,属于出窍期大能的威压令他动弹不得。
严寒心中并无恐惧,只是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参见尊上。”
封离渊略过他,直直看着躺在床上的时然:“你同他关系倒是不错。”
“小师叔乃是尊上的徒弟,再怎么亲近,也不可比拟尊上。”严寒眉眼迪顺,说出的话令人心情异常愉悦。
只不过下一秒,严寒便迅速补了一句:“小师叔可是和尊上闹了些矛盾?他刚刚开了灵智,还是个孩子,尊上莫要责怪...”
虽然眉眼毕恭毕敬,可那话语中的亲昵却仿佛炫耀一般。
封离渊的唇角溢出冷笑,锋利的剑眉微微挑起,他的语气不咸不淡:“是么。”
时然缩在床上睡得浑身冒着冷汗,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嘴唇嗫喏隐隐间仿佛在小声说着什么。
凭借两人的修为听见时然说的话简直轻而易举。
小兔子的声音又奶又可怜,隐隐透着无助。
“不,不要...不要....”
是梦魇,这分明是魔族禁术!
封离渊眉头紧蹙,直接抱起时然就飞身回了坤鹤峰。
时然被困在梦境中无法醒来,他不知道自己看见的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梦。
人们痛苦的嘶吼哀嚎和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以及压抑,让时然的心口疼到窒息。
这一切明明是错的,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些?
少年人的脸模糊极了,无论怎么努力,那张五官上都仿佛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令人难以捉摸。
封离渊将时然付好快速盘腿打坐为他护法。
魔族秘术梦魇乃是会勾起一个人心中最不想被提及或者最恐惧的东西,若想从这里清醒过来,必须要击碎最害怕的那个东西。
封离渊的神识和时然捆绑在一起,随后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时然的神识之中。
只可惜,封离渊看见的画面,和时然完全是不同的。
封离渊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时然,整个人怔愣了一瞬。
时然的衣襟散乱,诱人的奶白色肌肤大片大片暴露在空气中,他眼眶微红泛着雾气,似娇嗔似委屈。
“不,不要...”
他在推搡着自己,尽管那力道犹如蚍蜉撼树,可封离渊却还是看见了他眼中的抗拒。
不等封离渊有所动作,一股凌厉的剑气扫荡而来。
严寒手中提着剑,身上穿着乾凌宗掌门的衣着,他眼底一片冷漠,将佩剑持在身后颇有些道貌岸然的意味:“把时然放开!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玷污他!”
封离渊眸子微眯,他感应着严寒的修为,却发现他已经是渡劫后期的修为,甚至隐隐有冲到出窍期的征兆。
“严寒,救我!!”时然看见严寒,眸子明显亮了起来。
他推搡挣扎着要往严寒的身边跑去,却被封离渊死死禁锢住腰肢按在身下。
“嗤,这便是你的梦魇?”封离渊的眼尾开始越发红了起来,额间那枚玄羽般的印记也开始闪烁着妖冶的赤色。
原来自己的想法都不过是笑话,什么击碎最害怕的东西,时然梦魇中最令他害怕的,是他自己啊。
他死死按着时然的脖子,双目赤红,嘴角咧起诡异的弧度隐隐带着癫狂凌乱之意。
“时然,你是本座的,哪怕死了,灵魂都要和本座生死交融永不分离。莫说严寒,便是所有人联合起来,本座照样把他们撕成两半。”
大抵是这话语中的杀意实在太过强烈,在梦魇中的时然竟然神识一阵刺痛。
他痛苦地捂着头,眼前的画面也渐渐扭曲崩塌,脑子里最后的声音,是少年撕心裂肺的嘶吼。
“不!!!”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时然不知道少年为什么会如此痛苦,可他的心却翻江倒海地疼到发麻痉挛。
睁开眼睛,时然看着头顶熟悉的装饰,恍惚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坤鹤峰师父的寝殿之中。
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时然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师父抱在怀里紧紧圈了起来。
嘴唇干裂疼痛,时然小心翼翼地想要下床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封离渊却在刹那间睁开了眼睛。
他死死搂着时然,双目红的宛若鬼魅。
腰肢上的力道让时然疼的白了脸,他看着封离渊的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隐隐和梦境中的那张面孔重叠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时然就搂住了封离渊的脖子。眼泪在他的脖颈处滴落,滚烫的温度一路顺着跳动的脉搏烧到了心尖。
连时然自己都无法解释,他究竟为什么会哭的这么难过。
小兔子的耳朵耷拉在柔软蓬松的头发上,整个人哭的奶声奶气甚至还打了个嗝。
封离渊的眼角依旧泛着红意,却是抱着时然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哭什么?”
他的眼神很冷,隐隐带着粘腻的情感。
自己在他的梦境中就这般可怖,甚至将他吓成了这幅样子?
时然摇了摇头,梦境中的记忆开始慢慢消散,他记不清了。
“不知道,但是就是觉得很难过。”
他挂在封离渊身上撒着娇,怎么都不肯下来。
封离渊不知为何,心中的戾气忽然散去大半,他耐着性子哄着怀中的小兔子。
“为师去给你拿几颗萝卜可好?”
小兔子点了点头,随后用自己又红又肿的眼睛去看封离渊:“师父你以后还会凶我吗?”
封离渊拍着时然背脊的手一顿,他的表情有些莫测,语气更是耐人寻味。
“你听为师的话,乖一些,为师自然不会凶你。”
若是他再一直躲他怕他,那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梦魇不攻自破,除非时然自己战胜了梦魇,否则这梦境会一直耗死他们二人,而且明明时然在梦境中怕自己怕得要死,为何刚刚会抱着他不撒手?
这其中的怪出暂时无迹可寻,封离渊捏紧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