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哈哈的小刀
言斐这是突然长了良心?
“帮我带给江果,谢谢。”言斐说。
“……”学霸没有心。
……
月考这天是周五,考完后正好放假。
考完后,言斐觉得题目还好,不是太难,虽然这么几天的补习不会让江忱的成绩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言斐觉得江忱这次至少不会是倒数第一了。
周六在家,言斐给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两人身体还不错,直到后来言凡林出了事后,老两口还能帮着照顾。
言凡林和陈英不在家,言斐自己吃了个午饭,下午时自己去街上转悠。
之所以没喊孟希,是因为孟希要去辅导班,虽然高中两个星期才放一次假,但孟希依旧摆脱不了上辅导班的噩梦。
这个时候周围的楼盘还没有十年后那么密集,但也有很多楼盘正在建设当中,现在这个年代,除了那些炒楼的,很多人家但凡有地方住都不太会去买房子,一则买房子很贵,二则对于贷款买房很不放心,毕竟欠着银行那么大一笔钱,心里没底。
当年他爸妈也是这种想法,所以还是主张攒钱买房子,亲戚家贷款买房子,爸妈听了后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一个月一千多的房贷一贷贷二三十年,谁还的起啊,再说了,还有利息呢,那不是给银行送钱吗?不划算,不划算。”
后来给言斐买小公寓时也是全款买,虽然小,但无债一身轻,心里踏实。
言斐走进一家售楼处,对于一看就是学生模样的言斐,并没有人过来招呼他,言斐也不在乎,自己在沙盘前看着。
这个小区言斐很熟,因为十年后他就住在这。
这个小区是江忱他爸开发的,江忱在这里有两套房子。
现在这个小区还有些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商圈,但是十年后,这里医院商场超市学校配套设置都是最顶级的,一跃成为了这个城市性价比最高的小区之一
几个售楼处的工作人员往言斐这里看了好几眼,但都没上前。
毕竟进门的都是客户,不能往外赶,但一学生明显也不可能是来买房子的,主动过来招待就是浪费时间。
言斐在沙盘上众多楼房当中准确的找到了后来他和江忱住的那一栋,同时也看到了旁边那一排门头房。
十多年后这一排门头房的商用价值可是不小啊。
江忱他爸还特有生意头脑,刚开始这些门头房还卖,后来便只租不卖,言斐有一同学想在这租个店铺做生意,那租金死贵死贵的,后来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隔壁街一处店铺。
当然那时候这里已经不属于江家了。
言斐盘算着家里有没有钱再付个门头房的首付。
“您好,请问您要买房子吗?”旁边传来客气询问的声音。
言斐转头,与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头发梳的板板正正的小年轻来了个四目相对。
蓝毛。
是那天晚上被江忱踢了一脚的那个蓝毛。
蓝毛此时已经不能叫蓝毛了,因为他的头发换了颜色,成了浅黄色的。
现在姑且叫他黄毛吧。
言斐没想到黄毛竟然有正经工作,他以为他只是个街头小混混呢。
但细想,小混混也是要吃饭的。
不工作哪来的钱。
黄毛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遇见言斐,诧异的张大了嘴。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言斐先开了口:“对,我想买房子,你介绍一下吧。”
黄毛“啧”了一声:“你知道这谁家楼盘吗?”
“知道。”言斐缓缓沿着沙盘转着,“我就奔着他家楼盘来的。”
行吧。
黄毛倒是敬业,真就一本正经的开始给言斐介绍,可能是入职没多久,很多东西没搞明白,介绍的稀里糊涂,言斐听着都想笑。
“江忱让你来这里工作的?”言斐问。
“是呢。”黄毛说,“他说这提成高,我来试试。”
言斐往黄毛的工牌上看了一眼,伍帅。
吾帅,这名字起的脸真大。
“你买吗?你买吧,你买了,我就能拿第一单提成了。”伍帅眼睛放光,“我抢不过他们,也开开不了单,你买吧,买吧。”
“你忘了你堵着我想打我的时候了?”言斐故意道。
“嘿,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伍帅呸了一口,“江忱这个不着调的,让我们去打架,最后他把我打了,我招谁惹谁了。”
言斐笑了一下,指着其中一栋道:“十号楼802,你帮我算一下价格。”
“不行。”伍帅摇头,“这已经卖了,不止这户,是这栋楼都已经卖完了,这是楼王,刚开盘就抢光了,要不这栋吧,这栋还有两套,靠河,风景好,再不买也没了,我给你个内部价。”
言斐说:“你就帮我算802,我想知道多少钱。”他当然知道这栋楼王已经卖没了,但其中两套被江忱他爸留了下来,而且房子是挂到江忱名下的。
伍帅见言斐坚持便没再多说,带着他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拿出纸笔开始给言斐算钱。
算了半天,伍帅摸了摸脑袋:“诶,今天银行利率是多少?那个贷款咋算?”
“……”
言斐抽走伍帅手里的笔:“我还是自己来吧。”
伍帅看着言斐唰唰唰几下算了好几种贷款方式,二十年偿还的,三十年偿还的,等额本金,等额本息,直接将伍帅看傻了眼。
“那什么,学霸啊。”伍帅给言斐倒了杯水,笑容可掬,“你看吧,我刚来,很多东西都学不会,他们也不乐意教我,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教教我啊。”
想当售楼处的售楼员并不是没有门槛的,像伍帅这种没怎么上过学数都算不明白的根本就进不来,而且还是这种大公司,没有江忱的关系,人家肯定不要他。
“不教。”言斐摇摇头。
“为啥啊?”伍帅急了,“还因为那天的事儿呗,那不是个误会吗?最后不也没打成嘛,你看江忱还护着你,最后那么多人就我一人光荣负伤,我那腿青了好几天,江忱那货下脚可不轻啊。”
对于伍帅,言斐没什么记忆,江忱朋友其实不算少,但江忱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南青。
他和江忱在一起的那三年,除了南青,江忱没带他见过别的朋友,偶尔听他提起谁来,言斐也对不上号。
“你和江忱怎么认识的啊?”言斐问。
“我带人去南青那里吃烧烤,喝多了,跟人打起来了,被江忱直接按在了桌上。”伍帅搓了搓脸,提着这事儿,他还觉得丢人,他比江忱还大两岁,当时的江忱不过才十六。
“一回生二回熟,就认识了呗。”伍帅覥着脸笑,“你就帮帮忙呗,看在江忱的面子上。”
也不知是伍帅说的哪句话起了作用,言斐想了想:“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伍帅眼睛亮了亮:“得嘞,我等你好消息。”
第十九章
言斐从售楼处回去后并未着急跟陈英和言凡林说,毕竟这事儿急不来,需要慢慢做思想工作。
周日这天,言斐写了几套卷子,然后便是帮江忱做复习提纲,江忱基础太差劲了,得根据他的程度量身定做。
言斐这里没有电脑也没有打印机,所以所有东西都需要手抄,好在言斐高一高二的课堂笔记还留着,虽然不太详细,但补充一下也能用。
言斐忙着帮江忱做复习计划时,江家正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因为江忱他爸提前拿到了月考成绩。
“数学十八分,物理三十六,英语二十四……”江天茂气的脸色发青,“你长得也不缺胳膊不缺腿,也不像是个傻子,怎么就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呢?”
江天茂怒不可遏,因为成绩这事儿,他和江忱天天吵,但是吵来吵去也没用,江忱根本就听不进去,以前高一高二江天茂尚且忍着,但这都高三了,他每天晚上都为了江忱的未来焦虑到不行,但江忱却丝毫不当回事儿,这样的成绩别说本科了,连专科都上不了。
“你已经不是个小孩了,马上就成年了,你为什么不能动动脑子,你再不努力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江天茂气的手发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说多少次江忱就是听不进去。
“我是你爸,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江天茂在那发火,家里人大气不敢出,柳凤让保姆带着江果回了房间,江果回房之前还嘱咐江天茂:“爸爸不许打哥哥哟。”
江忱懒懒靠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那个没多少功能的诺基亚,脸上没什么表情,每次考完试被江天茂骂一顿是常事,不被骂反而不舒服。
不是江忱有受虐倾向,而是他通过江天茂的怒火他能找到一种微妙的心里平衡。
很多男孩子在小时候对父亲都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感,江忱也不例外。
在他心里爸爸高大伟岸,什么都会,他希望自己长到了能够成为父亲那样的人,能够保护妈妈,保护家里所有人。
但在妈妈去世后,江忱的世界便坍塌了,他从妈妈的日记里发现,妈妈是因为知道了江天茂有一个私生子所以才会出事的。
年少的江忱去质问江天茂,但江天茂不承认,江忱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假,但日记里妈妈却又将那段痛苦的日子记录的那么详细。
一个是他崇拜的父亲,一个是他挚爱的妈妈,江忱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个私生子就像一根刺卡在江忱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后来,江天茂娶了柳凤,柳凤眉眼与自己的妈妈有三四分相像,江忱觉得真特么恶心。
江天茂骂了半天,见江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气的拿起个抱枕对着江忱砸了过去:“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江忱凌空接住抱枕,伸手弹了弹耳垂:“当然听了,耳朵都起茧子了,说了这么多话,赶快喝点水,江果他妈,给我爸倒杯水,我先上楼休息一下,累了。”
江忱说完起身打算上楼,此时大门被打开,刚上完辅导班回来背着书包的江斯宁出现在了玄关处。
看到江斯宁,江忱便无来由的烦躁。
江忱皱了皱眉,他以为最近这段时间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应该好了不少,毕竟在学校里时,他们共处一个空间,他有时候抬头就能看到江斯宁,但在学校里这种烦躁倒是感觉不太到。
当然,在学校里,他的注意力都在学霸身上,学霸太磨人了,他光应付他一个就忒费神,也没精力去想别的。
江忱移开视线打算快点回房躲开江斯宁,就听江天茂在后面开口:“你看看人家斯宁,这次又是班里前五,我不要求你多了,你哪怕能考斯宁分数的一半也行啊。”
“都在一个家里住着,吃一样的,穿一样的,为什么就差那么大呢?”
心里某个地方那种被压抑的感觉像是破土而出,心里那些委屈不甘与猜忌如狂风骤雨般砸了江忱一个措手不及。
像是台风怒吼,夹杂着难言的暴躁与烦闷,江忱无法控制的吼道:“你要是觉得他好,你让他给你当儿子得了,你以为我想当你儿子吗?”
“你……”江天茂没想到江忱说出这种话,气的在客厅里踱着步找鸡毛掸子,“你个臭小子,我还管不了你了……我……”
江天茂鸡毛掸子没找着,话也还没说完,就听哐当一声,接着柳凤“啊……”的尖叫了一声,江天茂回头,就看到江忱竟然将玄关旁的大花瓶一脚踹翻在地,花瓶摔了个四分五裂。
竟然还敢砸东西,江天茂火冒三丈:“江忱……”
江忱已经听不到江天茂在说什么,他拿起触手可及的任何东西疯狂的打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