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 第341章

　　秋渊与沈烟双瞳对视，他表面上淡定冷静，心里恨不能秋泠已经去世，不过这不可能。

　　秋泠是生命神殿十三位神官之一，如果他去世，他的名字将在神碑上除名，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听说他的名字在神碑上消失，所以，他还活着。

　　这对秋渊而言是最糟糕的消息，为什么他还不死？

　　或许他可以期待一下，在沈烟跑过来找他的这片刻时间秋泠已去世。

　　秋渊心里没有任何怜悯心地希望秋泠能原地去世，他反握住沈烟的手，道：“秋泠出什么事了？”

　　不等沈烟说话，秋渊又道：“你不是说，他在柳国很好？只是你的错觉，隔着遥远的距离，或许你的预感出错了。”

　　沈烟眯着眼睛，与秋渊双瞳对视。

　　秋渊心里心虚，但是看着沈烟的目光坦荡。

　　忽然，沈烟道：“秋渊，你对我说过，你有前两世的记忆。”比他还多一世。

　　秋渊：“……”

　　秋渊松开沈烟的手，一只手扶额，一脸疲惫的模样，他道：“好累，想来需要休息了。”

　　沈烟沉默了下，道：“可以。”

　　秋渊拉着沈烟的手就朝着寝宫的方向走，沈烟道：“等你入睡，我就离开。”

　　秋渊面上的表情一僵，脚步顿住，他眉头微皱，全身散发着冷凝的气场。

　　沈烟道：“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秋渊不说话。

　　沈烟又问：“前世，你为什么要杀秋渊？”

　　秋渊仍旧不说话。

　　沈烟道：“你之前说过，是为了我？为什么是为了我？”

　　秋渊：“……”

　　沈烟：“我始终认为，爱人之间不应有秘密，我愿意将我所有的秘密告诉你，那么你呢？”

　　秋渊眼睫低垂，不敢与沈烟双瞳对视，说到底就是怕，他不敢赌。

　　沈烟道：“秋渊，有种伤害，明知会发生什么，却不阻止，任由最糟糕的情况到了，这就是一种伤害。”

　　秋渊想，但是他说了，或许将面临的更糟糕的事情。

　　沈烟道：“你想让前世的隔阂永远停留在我的心中吗？”

　　秋渊沉默，他似乎并不想回答沈烟这个问题。

　　半晌沉默后，就在沈烟想甩开秋渊时，他忽然询问：“沈烟，在你心中我重要，还是秋泠重要？”

　　沈烟：“……”

　　沈烟想，他来了他来了他竟然带着母亲和儿媳谁更重要的问题来问他了。

　　秋渊可以问，问题的重点是沈烟一时之间竟难以回答。

　　秋渊见沈烟不回答，他目光闪了闪，道：“所以，在你心中，我重要，还是秋泠重要？”

　　沈烟：“……这不一样。”

　　秋渊：“那我换一个问题。”

　　沈烟松口气。

　　秋渊：“假如我和秋渊同时落湖，你先就谁？”

　　沈烟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这个问题和前一个问题有区别吗？

　　无异于一模一样的问题吧？

　　沈烟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秋渊。

　　秋渊执意要求沈烟回答。

　　半晌后，沈烟询问：“不可以两个人一起救吗？”

　　秋渊：“不可以。”

　　沈烟思考了下，道：“但是，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无论是你还是秋泠都会水。”

　　秋渊：“所以，你打算先救谁？”

　　沈烟深吸一口气，很认真地想这个问题，半晌后，他道：“秋渊，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你重要。”

　　秋渊唇角弯起一抹笑容，似是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秋渊知道，沈烟回答这个问题时与他双瞳对视，他并不是为了安慰他才说出这句话的，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秋渊所不知道的是，沈烟会这么回答还有一个原因，价值，这是很理性的回答，秋渊是鸾凤国的陛下，而秋泠是十三位神官之一，秋渊能为鸾凤国带来更好的未来。

　　所以，沈烟选择了秋渊。

　　但是，如果有一天秋泠的价值超越了秋渊，沈烟想，他想……

　　他或许会选择秋泠，之后选择与秋渊同埋地下。

　　秋渊双手抚上沈烟的脸颊，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他道：“我之前不敢对你说，但是，你说的对，如果我不说，秋泠或许是你我之间一辈子的隔阂。”

　　在沈烟疑问的目光下，秋渊说出了秋泠身上发生的事情。

　　沈烟感觉大脑有些混乱，联系秋渊所说的第一世，沈烟终于知道，为什么前一世秋渊会杀掉秋泠，又为什么……

　　这一世的秋泠不肯与他回到鸾凤国了。

　　沈烟面色难看。

　　秋渊道：“你答应我，这次，不要将他的诅咒转移到你的身上。”

　　沈烟没说话。

　　秋渊又道：“只要你敢做，我就敢……”

　　沈烟脑海中忽然就浮现神域荒芜的一幕，他打断秋渊的话，道：“我不会的。”

　　秋渊与沈烟双瞳对视。

　　沈烟道：“我答应你，这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秋渊轻声应了声。

　　沈烟又道：“但是，我想试着找找，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秋渊道：“没有办法的。”

　　沈烟摇头，他道：“不，肯定会有办法的。”顿了下，他又道：“即便没有，我也希望我能陪伴秋泠走下最后的日程。”

　　秋渊心情并不是很好。

　　沈烟道：“同我一起去柳国，好吗？”

第296章 番外·二

　　沈烟准备迅速。

　　他先派人去藏书楼寻找了一堆关于诅咒的书籍，之后便和秋渊踏上了路程。

　　马车速度太慢，沈烟带着秋渊以瞬移的方式去了遥水城。

　　和过去相比，遥水城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过去，从柳国到鸾凤城的人都各种方式隐藏起来，最近这段期间他们已经很少这样做了，许多人知道他们来到鸾凤国后并不再被针对时，他们无所顾忌地穿上了他们所喜欢的轻甲，尤其是女战斗师，比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没办法完美展露身体的布衣，他们更喜欢贴身的轻甲，最好一穿上就能让自己的胸部看起来大几圈的那种。

　　实在是柳国女子性格大胆奔放，受她们影响，遥水城许多人做梦都想要娶一位柳国女子。

　　这是人的通病，自己家里的总感觉没有外面的好。

　　沈烟和秋渊找了一辆即刻开往柳国的船乘上。

　　和半年前相比，现在因船只往来平凡，那些赚不义之财的人少了许多，航程普遍挺安全。

　　沈烟和秋渊乘上船后，听好几位经常往返两地的商贩说，半年后鸾凤国不再针对柳国人后，往返两地的船其实一直都很乱，不过，当越来越多的人往返两地，那些赚不义之财的人终于踢到了铁板被狠狠打击一番，死伤惨重，那之后不良风气才逐渐转好。

　　沈烟询问他们，柳国那边怎么样？

　　几位柳国人听到这个问题思考了下，其中一位男子道：“一直都那样，挺好的。”

　　另一位男子道：“听说这段期间逐月公子状态不大好，似乎许久不管事了。”

　　“不过，逐月公子还是很厉害。”

　　“柳小少爷也很厉害，不愧是逐月公子的弟弟。”

　　“柳小少爷哪哪都好，就是太会使用自己世家少爷的身份，开口闭口都是我是世家少爷，你们有什么不满就对他说出来，听着就好气。”

　　“我曾有幸远远见过柳小少爷一面，隔着不远的距离，我当时听他说，他从出生起就站在了权利的至高点上，任何人对他不满就重新投胎。”

　　“柳小少爷明明可以凭实力说话，但是他却最喜欢拿权势压人。”

　　“柳小少爷太气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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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开始滔滔不绝说起最近这段期间柳行做的诸多恶劣的事情。

　　更让众人感到气氛的是，因柳行越渐强大的实力，他多了许多推崇者。

　　那些原本看柳行不顺眼的人，尤其是与柳行一样同为世家出身的人，他们过去并不认同柳行的观念，现在仿佛被柳行给洗脑了。

　　过去那些不愿以身世压人的世家少爷小姐现在都似乎朝着柳行的歪风邪气靠拢。

　　从某种角度来说，柳行当真很厉害。

　　柳行真的很坏，他自己坏就算了，他还想带着别人一起快。

　　明明他现在精神域很稳定，但是他说逃课就逃课，他自己逃课就算了，他还带着秋泠神官一起逃课。

　　众人说起秋泠神官时，一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说，秋泠神官进入鸾凤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他最开始进入神官系时学习成绩很糟糕，但是他是一个刻苦努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