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南鲸
床单又该换了,他就着这个姿势,抱起omega换了一个位置,可是他一动,白糖就难受了,但也只是蹙紧了眉,连抬手圈住alpha脖颈的力气都没了,浑身软得像水。
蒋云书觉得,要不是自己揽住了白糖,或许后者能给他下个腰。
作为alpha,他能清楚感知到omega的信息素浓度相较于一开始,明显降了下来,不再那么失控。
蒋云书捏着omega的下巴晃了晃,低声喊道:“白糖,嗯?”
白糖的神智渐渐回笼,他累极了,红着眼睛晲了alpha一眼,再也撑不住侧头睡了过去,睡着的前一秒,还哑着嗓子小声道:“你……你别再弄我了……”
蒋云书笑了声,亲了亲omega的额头,跟着一起闭上了眼,“嗯,睡吧。”
白糖是被体内的信息素横冲直撞醒的,他急促地喘了几下,迷迷糊糊中第一次真的知道了,原来做爱是那么舒服的一件事,一点都不疼,反而是超越舒服达到了爽的地步,爽到让他……食髓知味。
蒋云书眼睛还闭着,首先就去揉omega的后腰,“嗯?信息素又起来了。”
白糖忍了一会,受不住探过脑袋,咬住alpha的嘴唇。
蒋云书嘴角勾起,翻身压上来。
……
发情期的omega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消耗巨大,白糖歪在alpha怀里,又晕了过去。
蒋云书则毫无睡意,精神得很,稍稍清理后,把电话打给了钟齐,“钟律师,消息放出去了吗?”
“嗯,”钟齐心情愉悦,“早上放的,这热搜是下不去了,直接打了官方的脸。”
蒋云书道:“好,辛苦了,我去看看。”
2区政府首先发了一大段官话,翻译一下就是让大家理智看待,让omega不要伤害自己,有什么事都可以寻求政府、公安、律所的帮助。
说了跟没说似的,总之没什么实际措施。
而一小时后,两个词条#遭受三十余年虐待后终于离婚# #家暴是违法犯罪# 紧跟官方上了热搜。
但并没有花大笔墨去讲述如何离婚,而是着重写寻求了三十余年的帮助,却无人去管,身上的伤势、伤情鉴定、报警记录一张张地被做成视频,当初蒋云书用微型摄像机偷拍下来的视频也被放了上去。
嘶吼声、尖叫声、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刺激着大众的耳膜。
最后屏幕黑了下来,一行行大大的白字出现:
凭什么omega就该遭受此对待?
家暴是违法犯罪!施暴者需要得到制裁!
在这个以alpha为尊的社会上,“家暴是违法犯罪”第一次直接地、毫无委婉地在大众面前被提出。
徐某在政府大楼自杀的那段视频也再次刷了屏:天空上直升飞机徘徊,却放任徐某站在高楼上接近半小时,直言政府不把omega的命当命看,拿omega的命在作秀。
后面的几天,白糖已经能够压制体内的信息素,不会再缠着alpha要个不停。
床单换过好几次,脏掉的像咸菜干一样被扔在一旁,omega坐在蒋云书的大腿上,被抱着一起看前方电视上的新闻。
左岸和谢安琪举着手幅走在最前面,前方大部分都是组织熟悉的面孔。
一千多人的队伍,口号声震耳欲聋,周末,尼达广场的年轻人非常多,许多不知情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走在两侧和最后的B组成员手里高举着大卡纸,红色的字体抢眼得很:“欢迎你加入!”A组的成员各捧着一大沓手幅卡纸,只要有新的人加入,就会走过去派发。
“蒋医生看,左下角那个穿着红色衣服女孩子拿着的手幅是我写的!”白糖嗓子哑掉了,正规规矩矩地靠在蒋云书身上,后者也没有乱摸撩拨。
毕竟发情期的omega身体是非常敏感的,相对的,alpha的理智也容易走丢,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不然白糖可撑不住。
“嗯,”蒋云书笑了笑,克制地将吻印在omega的耳后,“认出来了。”
“——还我们应有的权利!”
周朝雨带着口罩,眉目冷淡地跟在左岸身后,他的耳朵被震得有些痛。阳光明媚刺眼,身上的白衬衫被汗濡湿,粘在身体上。
人们无处可烧的怒火转成梗在胸口的一口气,闷热干燥的天气无法阻挡他们愤怒的心情,口号喊得越发的大声,队伍的尾巴也越来越长。
周朝雨的腿有些酸了,汗滴进眼睛里,他不适地闭了闭,再走两分钟左右就是帝都医院和帝都大学,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加……
“哦哦哦!”前方突然一阵骚动和起哄。
周朝雨前面是一个很高的beta,他的偶像包袱不允许自己做出一些垫脚的白糖举动,只好面无表情地侧过一点头去看。
“好多学生啊!”身旁的人说。
周六,大家都不用上课,帝都大学门口站满了人,学生们吵吵闹闹的,见大部队过来了,便举高了手疯狂摇晃着手幅,场面一度混乱,大喊着:“等你们好久了!好热啊啊!”
队伍里的人也连忙招手回应,周朝雨听到身旁有人低声说了句:“操,突然好感动啊。”
新加入的学生起码有四五千人,稀稀落落地填进队伍后方,他们全副武装的,包得严严实实,袖套,长裤,各种帽子,甚至还有人戴着像养蜂人一样的装备,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见有人过来派手幅,就说:“不用不用,学校里面有几个omega都派了,现在还有一个小摊在门口,直接就能领!”
政府当然不能任由事情发酵,公安派了几个小队堵在政府大楼那条街上,但只是拿防爆盾牌堵着,用身体撑住不让他们过去,并没有暴力镇压,别说像上次一样拿枪恐吓了,这次连警棍都没掏出来,只是口头喊。
看来政府也知道,事态已经无法靠资本与武力镇压了,强制让民众闭嘴只会更加爆炸。
一个beta学生用尽全力想突破公安的防线,却不料力气不够警察大,反被推地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往后倒——
后背被扶住了。
他一边道谢一边往后看,只见一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omega,额角汗滴滑落,他扬起一个笑容,道:“谢谢你!”
郑如云冷淡地撇过头,“不用。”
蒋云书白糖在看,只能呆在家里的omega在看,7区的集中生育所也在看。
不同于上一次所有人都低着头发呆的场景,一开始有所反应的那3个omega仰着苍白的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电视机,而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omega也安静地看着。
“反对特权,我要平等!”
“乞求公平的自由!”
“优秀的alpha不惧怕平等!”
一张张手幅上的内容闪过每一个omega的眼睛。
137浑浊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omega站起来”几个字。
“行了行了!”beta警卫吆喝着,“结束了!站起来排队回房!”
137慢慢地站起来,正默默地跟上时,手背突然被碰了一下,她有些怔愣地看过去,一个头发被剪得很短的女人站在她旁边。
137的视线迟钝地往女人胸口上移,229,刚进来没多久的omega,她重新抬起头来。
只见229张开嘴,无声地、一字一顿地做口型:“谈、谈、吗?”
第96章 “老公,行不行?”
历时8天,白糖的发情期总算是结束了。
“为什么这次这么快?”蒋云书面无表情地盯着omega。
白糖置若罔闻,扶腰皱脸,道:“还好这次只有8天……”
经历过一系列检查,确定omega体内的信息素已经稳定后,两人才被允许出隔离室,只不过在出去之前,蒋云书对白糖进行了一翻包裹。
没有一个alpha能够忍受,别人的目光在自己刚刚结束发情期的omega身上乱瞟,哪怕只停留一瞬。
白糖安安静静地任由alpha装扮,毕竟他自己也心知肚明,现在的他,是没法见人的———镜子上,自己的脖子、手臂、小腿、脚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齿印和青紫,以及腮帮子上,一个明晃晃的已经变紫了的痕迹。
omega穿着长裤长袜,戴着袖套,脖子上欲盖弥彰地围了圈冰丝巾。
白糖瞧着alpha脸上的好心情,实在忍无可忍地掐了下后者的腰,又火大又委屈地质问:“你怎么能嘬在脸上啊!丑死了……”
蒋云书半蹲下身子,笑着在他脸上和耳后各贴了个止血贴,“我就轻轻亲了下。”
“骗人!”omega气得直磨牙,“亲亲怎么可能留下吻痕!”
蒋云书的嘴角一直扬着。
两人首先去了趟omega科室,找年医生要生殖腔的检查结果,一路上,白糖单方面哑着嗓子拌嘴。
“嘘,”蒋云书无奈地捂住他的嘴巴,“休息喉咙。”
omega科一如既往地冷清,年医生掏出一张纸给了白糖,“生殖腔没有什么问题,很健康的。”
“没问题吗!太好了!”白糖惊喜道,他连忙接过来,却霎时愣住了,只见结果单上除了黑白的超声图,还有六张清晰的实物图,就像放了一个微型摄像机进去,360度无死角地拍了一遍。
“啊……”白糖听见他的alpha感叹了一声。
蒋云书从后面抱住白糖,把手放在了omega的小腹上,“原来是粉红色的。”
“不、不不是!”白糖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一把把结果单藏到身后,不给看了。
脑袋一热,直接忘了alpha就是站在自己身后的。
蒋云书用了一点力抢了过来,打开看起来,“我再仔细检查一下。”
白糖脸颊通红,羞愤欲死,举高手就要去抢,“别看了!医生不是都说没事了!没事了!”
“啊,”年医生托着腮,稀奇道,“原来蒋医生本质是这么幼稚的?”
最后结果单还是被白糖严严实实地叠成一个小方块塞进了口袋里,脸上的红是一时半会下不去了。
黑糖有拜托江阮嘉喂着,两人回到家一看,黑糖在门口等着,一脸兴奋地摇晃着尾巴,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胖一圈的话。
白糖蹲下去就想去rua许久不见的毛茸茸狗狗,眼见下蹲到一半了,动作却忽然顿住,同一时刻,不仅胯骨咔啦一声,还猛地撑住了自己的腰,“呃!蒋、蒋医生,我腰好像扭了,啊大腿也好酸……扶扶我!”
alpha去煮饭,两人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吃,今天是19号,也就是13区游行的第一天。据新闻报道,13区这场游行,人数足足超过5万人。
白糖看着画面里被人挤满的一整条街,不禁感叹出声。
蒋云书道:“虽然说13区是第一大区,且游行线路包含6所大学,但这个数量还是超出预期了。”
一辆小型敞篷货车缓慢地移动着,卫思域站在上面,拿着一个喇叭带大家喊口号,他身上的军人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他们打算直接到政府大楼面前安营扎寨,只是果不其然,在半路上遭遇了警察们的阻挡。
“同志们,”卫思域高喊,“跟紧了!”
紧接着,他叩了叩车头顶,沉声命令:“直接碾过去。”
警察们一开始还誓死不让,可感受车辆压根没打算停下来时,不得不让开,一个豁口开了,几万人轻而易举地突破。
历时一天,人们在政府大楼呆到天黑才淅淅沥沥地散去,卫思域嗓子喊哑了,他叼着根烟,靠着车门在和成员商量明天的安排。
“卫队,”beta成员朝那边努努嘴,“那个男孩,站在那里快半小时了。”
卫思域早就察觉到了,他挑了挑眉,闻言转过头去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站在路灯下,见他望过来了,握着挎包的手紧了紧,看着想来又不太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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