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儿跑
沈妄挡在两个人面前:“行了,沈寂,你越狱就越狱,只要你别再干那些惨绝人寰的事,不再到处害人,我随你怎么样,混迹市井也好,但是,你别碰他。”
“嘁,我碰他做什么?我就是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前世的事?是风烬尘……”沈寂突然面色一沉,“还是辰华?”
“……”
为什么人人都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
迟应干脆顺着问了下去:“你知道辰华是什么人?”
“知道啊,为什么不知道?”沈寂轻哼,“大名鼎鼎的神界主,谁人不知?”
“神……”
这事可越来越迷幻了。
迟应一时都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前几天还在烦恼高考,今天就直接变成和各路神仙有瓜葛了。
沈寂靠在墙边,动作懒散,眼神却沉重:“所以说,辰华是在现代?怪不得,昨天看风烬尘联系不上他,我还以为这个老东西死了呢,现在看来,是因为你俩不在同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就被迫停滞了,所以联系失效。”
话音刚落,沈寂突然瞬移到了两人身旁,迟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口袋里的铜镜突然像是被一个隐形的手拿出来似的,和沈妄的铜镜肩并肩浮在半空,同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
“你做什么!”迟应一怒,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这可是他回家路上唯一的钥匙!
“沈寂!”沈妄也是怒极,无奈沈寂仗着术法,居然让两人毫无还手之力。
“哥哥别生气啊,我就是让你们两人的世界,从此联通而已。”
沈寂唇角微翘,手心里金光环绕,迟应注意到他的额间竟闪着若有若无的红光印记,但再细看时已经是找不到了。
就在此时,窗户被风吹开了,灌进来的风竟有着透骨的寒意,这根本不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风,更像是……现代的冬季。
沈寂放下手,铜镜周围的光也逐渐消散,镜面上新出现了一行字。
【时空连接完成,自此,无论宿主身在何处,双方世界的时间依旧运转,不再停滞】
沈寂脸上有一层薄汗,他却全然不在乎,只是沉声闷笑:“好啦,时间进度一样喽,哎,瞬间加快时间运转可真不容易。”
这个不容易是肉眼可见的,比如两人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此时的沈寂没有了以往往常的乖张样子,好像有些疲惫,然而对于两个凡人来说,他依旧是个危险的存在。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陛下,臣风烬尘求见。”
沈寂哼了一声,还没等沈妄开口,他一挥手,门居然自动打开了,风烬尘见到殿中混乱的模样,神色有些复杂。他并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惊讶,却也谈不上平静。
这个天师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沈寂,你在凡世动用妖力,不怕遭天谴灰飞烟灭吗?”
“你在和我说话?占星师?你的意思是,本君会怕天谴?”沈寂突然仰天大笑,“真是好笑,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认为本君会贪生怕死。”
“我知道你死过两回了,所以不怕,但是你真的毫不在意灰飞烟灭的痛苦?”
这两人的对话,迟应沈妄可谓是一头雾水,风烬尘看了两人一眼,突然一挥手,两人身上瞬间再次爆发了金光。
“冒犯陛下了,等会这里要降天谴,会波及伤害到他人,你们先回去,等结束了我再把你们拉回来。”
两人同时失去意识,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周围是熟悉的陈设,桌上的数学试卷被风吹到了地上。
这一回再也没有前几次穿越那么无伤大雅,迟应一睁眼,看到铜镜就在身边,沈妄也完好无损压在他身下,不禁舒了口气。
哎,等等……
迟应连忙爬到一边去,沈妄也慢悠悠睁开眼,闷哼了两声,可是铜镜也在此时传来了动静,迟应连忙拿起铜镜,发现镜面里居然是有画面的。
正是风烬尘和沈寂。
风烬尘依旧是那副谦恭的模样,说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你既然不怕,笃定你会从天谴里活下来,那么三年前,你还把狼崽骗到行夜楼做什么?”
“想看看他被折磨喽,你们神族的人,哪里知道鲜血和杀戮带来的快感?”沈寂靠在椅子上,一副懒散模样,“我想看他被重伤,看着他在地上求饶,给我无趣的生活带来一点乐趣,怎么,不行吗?”
迟应微微错愕,连忙看向一旁一样在看铜镜的沈妄,沈妄满脸沉重,握成拳的手微微发颤。
是沈寂把他骗到的行夜楼?这一点沈妄从未主动和他说过。
怪不得沈妄对沈寂如此敌对。
可是也不对啊……既然有如此深仇大恨,依照沈妄的性格,为什么没有把沈寂除掉?真的只是因为先皇那玩笑似的兄弟间不得自相残杀的破规矩?
然而那边的风烬尘突然笑出了声:“想看他求饶,看他重伤垂死的模样?怎么会呢?你别忘了,虽然我没有在这个世界用过神术,但是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你妖法的波动的,而且,我自然也是会时时刻刻注意狼崽的状态,每一次他濒临死亡,身边总有妖法的庇佑助他化险为夷,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在行夜楼里活下去,这个妖法才逐渐消失。”
风烬尘慢悠悠坐在对面的座椅上:“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人拥有妖法,所以,你自己把他骗进行夜楼,又不顾天谴一次又一次动用自身妖法助他化险为夷,为了什么?单纯看他数次死里逃生的模样?”
“啧啧,我发现你们神界中人,别的不行,偷窥倒是很有一套啊。”沈寂直接就着沈妄的杯子喝了口水,“是,我是用妖法暗中保护了他,你要知道,他十八岁的时候封印就解了,那时候我们自会离开,如果还像以前那样窝窝囊囊,无法自保,难道靠我保他一辈子吗?”
“哦?”风烬尘轻笑,“所以你逼着他成长,然后暗中杀掉了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自愿背上胡乱杀戮的罪名,这么一说,你还真是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别拿这种词冠在本君头上,本君受不起。”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几声雷鸣,风烬尘走到窗外,看到天上阴云密布:“你的天谴来了,这就是滥用妖法的代价。”
“来了就来了,真当本君怕了不成?”
沈寂轻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要是本君不修复系统,你真以为他能自动修复?任意穿梭世界对系统的损耗有多大你也清楚,这个天谴本君不遭,就是你遭,辰华那么宝贝你,我可见不得他追着我念叨。”
白色的光点从四周凝聚而来,下一刻,沈寂的黑发居然逐渐变白,脑袋上玩闹似的,居然出现了两个狐狸耳朵!一身黑袍也在瞬时变成的妖艳的红色,衣摆翻腾,他唇角划过一丝笑意,瞳孔也变成了红色,整个人妖媚到了极致。
“本君恣意了两辈子,若是被天谴夺了性命,真是枉为妖王。”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默默玄幻了起来,信息量逐渐变大
后面要走一段时间剧情了哈,糖肯定还有很多啦
暂时不会刀
第77章 晋江独发
迟应看愣了,无意识长大了嘴:“他……”
这就像看电影似的!还是个玄幻电影!
沈妄却心情沉重,他脑子里都是沈寂刚刚说的话,关于行夜楼的点点滴滴——陡然得知自己被一个歹毒的坏人从小护到大,这种感觉简直是令人纠结又烦躁。
画面中,沈寂走出了寝宫,就在他踏出去的一瞬间,一道闪电结结实实劈在了他身上,然后就是阵阵的雷响。
沈妄对雷声很敏感,哪怕这雷声是从铜镜里穿出来的,他还是呼吸一滞。迟应此时却也顾不上沈妄细微的反应,他刚刚被彻底刷新世界观,现在正盯着铜镜画面看的出神。
只是这些雷电的架势轰轰烈烈,然而却没有对实际的建筑物造成破坏,好像这些闪电只是幻影,甚至这么大的动静,皇宫内居然也没有出现骚动。
风烬尘面前有一道淡淡的紫色屏障,隔绝了这些雷电,看着沈寂一动不动站在门口,风烬尘则不紧不慢说:“幸好这天谴只对我们这些人有影响,旁人看不到听不到,否则今天的皇宫可得热闹一番。”
“热闹了不好吗?”沈寂像是被劈习惯似的,人挨着天谴,却还有闲工夫和风烬尘搭话,“自古以来,凡间不允许使法术这种规矩就只是约束弱者的,天谴并不会伤及性命,只要本君挨得住,用妖力毁了这凡界,又有谁能阻挡本君?”
“你哥哥。”风烬尘果断说。
“他?嗤,我俩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却窝囊成这样,若不是本君把他丢进行夜楼逼着他长大,恐怕到现在,他还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废物。”
话音刚落,沈寂便低头吐出一口鲜血,天谴果然不是闹着玩的,哪怕他态度再蔑然,身体也依旧会遭到重创。
沈寂抬手擦掉嘴边的血,无所谓笑了笑:“哎呀,真不知道他这一世怎么是这样的性格,分明上辈子比本君还狠,这辈子倒成了谁都能欺负的狗。”
风烬尘一顿,小声嘀咕:“我也奇怪呢,按理说不该有如此差距。”
随着阴云散去,刚刚毁天灭地的天雷也随即消失,沈寂又一次顺利渡过天谴。风烬尘一抬手撤了紫色的屏障,沈寂扶着门走了回来,又轻咳出几口血:“这天谴真是一次比一次能挠痒,本君还是头一回被劈出血来了。”
“你修复了系统,妖力的使用比往常多太多了。”风烬尘刚一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微微亮起金光,他一向风轻云淡的面色终于变了一变。
沈寂坏笑:“呦,神主令?辰华找上门了啊?占星师可真不愧是神主最看重的人。”
风烬尘手指颤了颤,自从来了下界,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辰华的联系,而且直接出了神主令——这是强制召唤神君的命令,可以穿越万里,非紧急大事不用。
这是强制命令,风烬尘只能接取,随即周遭不知从哪就传来了辰华的声音:“你在哪个犄角旮旯缩着?为什么前几次神主令都联系不上你?”
“臣……在古世。”风烬尘说,“古世和现世时间不互通,神主联系不上也是正常。”
辰华顿了顿,又说:“本君刚刚感受到了天谴,是你那的?”
“狐王的,他把系统修好了。”
“修什么玩意?”
“之前时间不互通,现在互通了,所以神主令才能顺利联系上臣。”
安静半晌,辰华突然问:“你说……狐王?他也在?”
沈寂咽下再次涌到喉头的血腥,轻蔑地笑着:“是啊,本君在这过得惬意得很呢,比你挣扎十几年考试考证找工作要惬意多了,老东西。”
“……”
天谴已结束,沈寂恢复成了之前普普通通的打扮,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那双银白的狐耳已经消散,但带来的视觉冲击对迟应来说是久久不能抹除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来古代走了两遭,能给他刷两次世界观,一次比一次玄幻。
这些人都不是凡人,那么,他呢?沈妄呢?可他从来没见过玄幻小说里的角色,还能像他一样为了考试而奋斗。
他要去找辰华问个清楚。
风烬尘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一挥手,两人再一次穿回了古代,结果就听到了沈寂的骂骂咧咧:“时空穿梭说到底是撕裂空间,损耗极大,哪有这么个说用就用的理?”
“我是,占星师,我只是动用我自己的能力,以系统作为介质而已,并不会造成损耗。”风烬尘回过头看着两人,目光定在他们相牵的手上,“况且,陛下和皇后应该也是想知道这一切的。”
“风烬尘,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往外说的。”辰华的声音沉闷严肃,“你等会把他俩今天的记忆抹掉,狐王,你是妖,本君管不了,但是你应该也分得清事情轻重,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要抹他们的记忆,迟应面色一沉:“辰华,你曾让我喊你师父,如果真有前世,想必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你就是这么对你徒弟的?”
辰华顿了顿,突然放下了神主的架子,柔声说:“不是,你想多了,我是为了你好。”
“辰老师,朕最烦听这种假惺惺又自以为是的话。”沈妄冷笑,“我们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既然有天谴的存在,那就说明你们本不该干涉这里的事,无论前世如何,现在阿应就是阿应,朕就是扈国皇帝,我们之间曾经有怎样的纠葛,我们不想不知道,也不想管,不要打扰阿应,他还要考大学。”
沈寂冷不丁说:“可是哥哥,你要成年了啊。”
“成年也是阿应给我过生日,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沈妄将迟应侧揽在怀里,“不要仗着自己不是凡人,就想随意篡改别人本应有的人生,你们随便怎么闹,但是不要闹到我们面前。”
他眼里带着血红,整个人如同蒙了曾看不见的阴霾,他好像根本不怕面前这些可怕的“人”,将已经压抑许久的恣意妄为表现到了极致,一时竟让人看不出他和沈寂到底谁更疯。
辰华叹了口气:“算了,不抹你们记忆了,好不好?可是狼崽,有些事是远远不止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沈妄轻笑:“得过且过,这世上就没有我沈妄害怕的事。”
风烬尘手腕上的金色光影随即消失,沈寂神色不明地笑了两声,身影消失前,他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来日再见。”
刚刚热闹的场面瞬间归于宁静,沈妄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他脱力似的往地上一坐,迟应扶着他的手臂,略带敌视的看向风烬尘。
风烬尘尴尬笑了笑:“殿下,臣不是坏人,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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