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朝酒泠泠
说到蛊毒,沈过就想笑。
容封若知道自己明白那蛊毒的来源和用法后,还能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威胁自己?
沈过轻笑了两声,抬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殿下留我,原是为了这个?那夜之后,食髓知味的,看来是殿下你才对。”
骤然翻身将白衣压下,沈过按着他的肩,贴着耳边声音更轻了:“殿下想要,好好说,臣未必不能给。”
掌握了主动权的沈过带着些报复意味吻上了容封,那些扰着他思绪的身影,乱了他分寸的情绪,此刻都彻底涌出化作眼前这人,他唾手可得,他能肆意宣泄,他能去狠狠欺负。
这亲吻除却唇舌的纠缠更像是一场角逐,只是容封明显感受到了沈过蛮横怒意和第一次对自己释放的浓浓恶意。
意图攀上沈过脖颈的手被不留情地扯开压在头顶,他的挣扎和闷哼被悉数吞下,掌控全局的人此刻被人掌控,被人肆意攻城略地快没了呼吸。
他好像听见沈过在说,看,你不是想困住别人吗,但其实是你自己想被人困住,想有个人这样牢牢绑着你,全身心地侵吞你。
你渴望这种感受,渴望被人疼被人爱,极其迫切地要这一切,你心底的欲念犹如深渊,填不满就会吞噬掉你自己。
那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窒息的前一刻被松开,容封恢复了呼吸,他大口喘息,唇上带着殷红的刺痛,他双眼失了神:“沈过……沈过,用这样快活的方式去死好像也不错吧。”
沈过微喘了口气,松开容封的手腕,那上面已经布上了青紫的印子。
他伸手用指尖去把弄那被自己**红肿的唇瓣,嗤笑一声:“既然快活,那何不活着享受,总想着死,不是少了许多乐子?”
容封回神仰视着他,眼角染上了丽色,轻轻张口含住了沈过的手指。
指尖被濡湿的舌追逐,沈过眼中蓦然染上一层火,拿开手指,他喉咙发干,终是狠了狠心:“殿下,你要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对你无意,这事儿,该是两情相悦才能得趣。”
这话骤然撕破了二人间堆起的暧昧,室内也恢复了冷寂,一时间只听见铜壶中的水沸了,化出的热气也暖不了他们。
容封半阂着眼仰躺,素簪早已掉落在一旁,长发散落在铺着细毯的榻上,他侧脸看向榻边的高窗,折着雪色的亮光落在鼻尖,清冷地点在沈过心头。
“沈过,你说的对。”
容封淡淡开口:“我不喜欢你。我甚至不喜欢任何人。”
但不管喜不喜欢,你都得是我的。
你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沈过:你不喜欢我?
——
这段写了蛮久。
感谢小天使的观看,啵~
九十度,鞠躬!
第40章 偏执皇子(十三)
屋里空气有些闷, 沈过没什么表情,只在听到容封说不喜欢自己的时候眸中微微闪了闪。
方才的悸动也都渐渐消散,沈过挥袖起身, 一声清脆的响声, 让他看到了那个从衣衫落到榻上的骨哨。
想了想,还是捡起双手对容封奉上:“殿下,臣方才冒犯了。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罢。”
容封转眸看着他,良久,将手覆上去,借着沈过掌心的温度缓缓起身:“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手掌抬起, 那节骨哨依旧躺在沈过手心。
他摸了簪子, 伸手随意将长发绾起,发丝滑过沈过鼻梁,身体也随之下了榻,紧贴着沈过的胸膛而行。
依旧赤足踩在地板上, 那瓷白的脚踝细瘦,足趾微红在白袍衣摆下若隐若现,一步步踏向门口,像走在刀尖上般小心轻盈。
那双漂亮的足似踩在自己心上, 沈过盯着便怔怔地出了神。
容封是个难以被看透猜透的人,他一时似个受伤放任不顾独自等死的无能小猫,一时又像个凡事睚眦必报狠辣疯狂的恶狼。
还是个勾人心的妖。
这妖从发丝到足踝,没有一处不在散发致命的诱惑。
【来,抱我呀,我是你的。】
沈过蓦然垂眸,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扯上太深的关系为妙。
“奎狼,给定安王府去封信,就说世子在皇上身边陪侍,有事或者信件一律送到行宫来。”容封推开门看着门口的鬼卫,声音温和,“还有,传膳吧。”
“是。”名为奎狼的鬼面黑衣人应声离开。
很快,就有几位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前来摆了膳,脚下磕磕绊绊地离开。
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自己昏迷了几日不知外界情况,可为何容封能堂而皇之地住在这儿,却又让宫人们这般害怕?
“世子哥哥不用这般看我,她们不过是听到些风言风语对我有些误解。”容封坐到桌前伸手添汤,端过来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唔,这鱼汤不错。来尝尝?”
沈过看了眼方才桌边冷掉的糕点,任谁吃过加了料的东西,也不会再有胃口。
他摇摇头:“已经好几日,恐怕萧平的回信已经到了,我还是先回王府吧,殿下有事差遣即可。”
容封淡淡道:“不许走。若怕有毒,便喝我这碗。”
他把碗放在对面的位置上,看向沈过:“陪陪我吧。”
那神色竟有几分可怜,沈过心里微微一怔。
【我甚至不喜欢任何人。】
但他觉得容封说的是:
【没有任何人会喜欢我】
沈过此刻该推门而出,他该是最讨厌被人威胁和命令的,而且他不信容封会在这时催动情蛊发作。
即便真的蛊毒发作,他也能立即让阿行带自己到下一个世界去。
但鬼使神差地,他缓步走到了桌边坐下。
沈过试着说服自己,容封如今有了挣位的想法,又有心计和权势在手,支线任务应该很快就能完成,即便被困在容封身边也不打紧。
自己只不过是为了1000万的积分!
对,就是这样。
碗中的勺边还残余着容封的唇痕,沈过就着碗喝了一口,果然鲜香味美,丝丝鲜甜与淡淡的咸香融合,唇齿间尽是回味。
不知不觉间,一碗汤便见了底。
容封适时地给他碟子里夹了些菜:“喜欢就多用些,这几日用参汤给你吊着命,没好好用过一顿饭,世子哥哥瘦了很多呢。”
沈过抬眼看他,如今对容封这种阴晴不定时而温驯时而阴冷的性子也熟悉了几分。
但,明明瘦了不少的人是这人吧。
容封的下巴明显都尖了许多,刚刚搂在怀里时都觉得似乎只剩了一把骨头披着艳皮。
他还能活多久?身体又是个什么情况?
沈过伸手握住他拿筷的手腕,那手指似无力般松开,筷子掉落在桌边。
“殿下才是真的清减了。”沈过问他,一丝灵力顺着他经脉小心探寻过去,悠悠道,“在榻上的时候,可比上回可硌人多了。”
“世子哥哥喜欢丰润些的?”容封笑笑,任由他按着自己手腕,“那我会努力多长些……”
但感受到一股清凉顺着沈过指尖探入身体时,他目光一凛,手腕骤然往外抽,语气陡然清冷:“我劝你别轻易试探。”
沈过握紧他的手腕,另一手压住他的肩将人牢牢摁住,由不得他反抗:“你再动,就让你尝尝那浑身不得动弹又如滚油酷刑的滋味。”
容封拧了眉:“我知道你原本功力不差,但我给你服了复魂丹,你如今还能留有三层功力就不错了,逞什么能。再者,我体内真气霸道,贸然试探只会反噬你自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过也不算很有把握,但他有治愈术在身,倒也不怕受伤。
想了想,他将治愈术渐渐施展,一路循着容封的经脉游走。
容封紧紧盯着他,不知沈过这样做是为什么,就凭他也想给自己治伤?
他心里微微一暖,却也叹了口气。
容封最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为了快速提升实力能够掌控住鬼卫,他自十二岁开始修炼齐刃丘给的南疆秘术,在极度痛苦中煅得一身霸道内力,却也直接砍杀了自身大半寿数。
即便后来齐刃丘为他寻得化解的丹药复魂丹,携带在身能减轻内功冲击经脉的痛苦,可若一旦服下,性命虽无虞,可一身功力将被削弱。
如今复魂丹已经给沈过服下了,没了丹药的镇压,他的内伤可能随时就会爆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内力撑爆身体,死得难看。
沈过又能有什么办法?
呵,他是真心为了皇权不外落维持朝堂端正,还是为了他们北疆铁骑在自己这儿立上功劳得保安乐王府尊荣?
容封看着沈过额头渗出的汗意,他突然觉得,无所谓吧。
沈过的内力很奇怪,似乎丝毫未被削弱反而更加强横,若此时自己与他动手,容封没有多少胜算。
这“真气”带着一股清凉之意,似乎还散发着复魂丹的味道。
复魂丹味道独特,伴了容封多年,他异常熟悉,而体内不停折磨他的内力在这种味道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许多,甚至比往日他带着丹药在身时效果更好。
这是……沈过的“真气”在缓解自己的内伤!
容封惊异地看着沈过,这种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什么情况下服下的丹药能融在一个人的真气内,而什么样的“真气”能够替人治疗真气引起的内伤?
治愈术渐渐施展开来,一切进展顺利,沈过也找到了容封内伤的症结。
容封体内这股真气来得过于霸道,但他的经脉筋骨却并未循序渐进地修炼导致无法承载。
若长此以往,经脉会逐渐寸断,再也负荷不住导致暴毙而亡。
这种情况只有将这种霸道真气化解,或者将容封身体强化到能够完全容纳了这些真气。
他的治愈术便是一遍遍修复容封的经脉,甚至带着些复魂丹的药力,能够压制一部分的紊乱真气,让容封的身体状态好上许多。
沈过渐渐力竭,灵力消耗了大半,才收回了手,他微喘一口气:“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容封定定看着他,惊异难以平复,体内沉珂难治的伤,居然真的好了不少。
他心里百转千回,脑里又无数句话在盘桓,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声道:“菜都快凉了呢。”
轻轻抬手击掌,立即有宫人推门进来。
“换桌热的来。”容封淡淡吩咐,似乎吃上一餐热食比自己内伤好了许多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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