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朝酒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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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堕落学霸（五）
宋嘉彦下意识看向讲台， 果然见数学老师张延抱着一摞卷子走了进来。
肩膀上的手已经移开，宋嘉彦回头看了眼沈过，心情有复杂地又回过了头。
照理来说， 这事儿来回跟沈过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才来找自己上课，不小心撞见了自己和李默商。
只是他没想到，沈过和李默商居然以前就认识，见李默商的神色，似乎对沈过还有一除了朋友之外的其他感情。
宋嘉彦一向对情感方面的事情很敏感，一时间对于李默商有强烈的不满，可也明显感觉得出来，沈过似乎对李默商没什么其他意思。
可是， 今天也是邪了门， 好像自己做的所有跟李默商有关系的事情都会有意无意被打断，被阻止，而且每件事情好像都和这个刚转学来的沈过有莫名的关系。
数学老师已经开始发卷子了，宋嘉彦也按下了心里那疑惑， 摇了摇头，怎么会那么巧，肯定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而宋嘉彦的状态和情绪变化都被沈过看在眼里，他低声询问阿行：“怎么样， 指数有下降吗？”
“恭喜你，目前火葬场指数还剩50，获得50万积分。”阿行说，“好顺利啊。”
沈过点点头：“我猜测，小孩子心性如此，这会儿被气得想要分手， 但也会很快被哄好。”
阿行：“那就让他没有被哄好的可能呗。你那一手绿茶功夫还是不错的，李默商既然已经打算来攻克你了，就别让他再去祸害宋嘉彦了。”
“我看那李默商好像也不太笨，刚刚也知道气一气宋嘉彦却也不把话说死。”沈过若有所思，“恐怕没你说的那么容易。”
“认真写卷子，不要讲话。”讲台上传来数学老师威严的声音，沈过抬头正对上张弛的目光，乖乖闭了嘴。
我的灵力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跟自家系统讲话什么时候能不用嘴用神识啊！
整整一上午，除了李默商的小插曲之外，沈过几乎都是在题海中度过，等到宋嘉彦叫他去吃饭的时候，他才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了一丝疲惫。
“这么拼。”宋嘉彦看着他桌上一堆写完卷子，惊讶道，“老师也只发了一张让我们做，你居然做了四张，两节课？还是数学！”
“嗯，我需要巩固一下。”沈过放下手，慢吞吞地收卷子，“落下太多课了，怕跟不上。”
他说的是自己离开校园太多年，生怕到时候自己都考不好，带不了宋嘉彦，但宋嘉彦只是觉得他在谦虚。
“这还跟不上？”宋嘉彦啧啧两声，“放眼过去，你这卷子基本没什么错的地方，这速度，这正确率，你怕不是在跟我凡。”
沈过笑笑也不多做解释：“走呗，班长带我去吃饭吧，饿了。”
铁高的食堂不大，却还挺丰盛，听了宋嘉彦的介绍之后，沈过果断打算去二楼，能吃个小炒之类的也算可以。
可宋嘉彦却拒绝了沈过的邀请：“你去吧，我不能再占你便宜了，同学之间相互帮助本来也是应该的，你虽然家里条件好，可也不能这样过于大方了，我就在一楼吃了。”
沈过见他坚持，便也不多说。
宋嘉彦见沈过上了二楼，便自己拿着饭盒在一楼窗口打了点饭菜，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没吃两口，见有人坐在了自己对面，宋嘉彦起先并未在意，食堂多的是拼桌的人。
却见那人推了一个小盘子到自己面前，那盘子中装着一只炸的酥脆的鸡腿。
“光吃点土豆丝怎么成。”沈过敲了敲盘边，“这个是套餐里送的，我吃不完。”
宋嘉彦愣住，看了看沈过打的饭菜，红焖鸡块，番茄炒蛋，糖醋排骨，一个大托盘分装着，另一个一次性碗里装着米饭。
“啊，你这还真是......”宋嘉彦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丰盛。”
沈过若无其事地把每样菜都夹了一到宋嘉彦的碗里：“不小心就打多了，谁知道铁高食堂这么朴实，菜的分量多，价格还便宜。我一时没适应，还当是在圣高呢。”
这么一说，宋嘉彦也明白了，敢情是圣高每样菜就一点点分量，沈过吃习惯了那样的餐食，来这儿也这样点菜，肯定就打多了。
不过，听得沈过夸铁高的话，宋嘉彦也莫名心情很好：“是呀，我们县里的学校可能师资各方面比不上京都的，但食堂还是没话说，你下次最多打两个菜就完全够了，省的浪费。”
“嗯，味道还不错。”沈过尝了一块排骨，脸色露出意外的神色，“食堂的师傅们手艺真不错，你也尝尝。”
“那就多谢你了。”宋嘉彦也再客气了，这天因为总是借钱给李默商，或是给他花钱买东西，导致他在学校基本都是素菜配米饭，晚上在学校没钱吃饭，都是挨到下自习回家自己再煮面吃，整个人都比之前瘦了不少，父母还都以为自己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的。
想到父母，宋嘉彦不免有愧疚，最近一个月，自己逃了好多次早读都用的爸妈当借口，今天还在李默商的撺掇下，差点准备回去骗他们要钱。
一时间有迷茫，自己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那个李默商。”
沈过突然的说话打断了宋嘉彦的胡思乱想，本来就在想着关于李默商的事情，乍一听沈过提及，他立即就有了反应：“什么？”
沈过吃得慢条斯理，一边慢慢说：“我说今天见到的李默商，以前是我家的邻居。”
“你家邻居？”宋嘉彦奇道，“你家以前也在宁县吗？”
“嗯，我初二之前，家里都在宁县。”沈过说，“后来，老爸老妈生意越做越大，业务大多扩散到了京都，便举家搬了过去，现在，他们又出国了。”
“那时候的李默商看上去跟现在好像差不多。”沈过笑了笑，“好像永远都有事儿找人帮忙。”
这话倒是让宋嘉彦心中一动：“他以前也找你帮过忙吗？”
“嗯，是啊。”沈过似乎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我不跟他一个初中，但他总爱缠着我一起玩，因为两家住的近，他还等着我一起上学，放学。然后常常说他妈打他，不给他饭吃，我也看他可怜，经常请他吃早餐。”
宋嘉彦无意识地吃着饭，注意力都在沈过的言语中：“后来呢？”
“后来，他好像成了习惯，每天早上都要跟着我蹭饭，但我爸妈给的零花钱多，我也就无所谓。”沈过看了他一眼，“而且，他还带我去爬山，去海边，去一好玩儿的小巷子，还说那地方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哈哈，现在想起来简直太可笑了。”
宋嘉彦听得脸一片煞白，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喃喃道：“秘密基地？”
沈过明知故问他：“怎么了班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事儿。”宋嘉彦勉强笑笑，低头吃了口菜，“你继续说呗。”
“别的就有点糟心了，但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沈过压低了声音，“后来，李默商总是找借口问我要钱，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最开始说他妈妈不舒服，想借钱让他妈去体检，后来又说他妈得了乳腺癌，亲戚朋友都借不到钱，又找到我，还不让我跟爸妈说，想让我偷拿钱。那我怎么肯，为个不相干的人去偷父母的钱？傻子也干不出来这事儿。”
宋嘉彦似乎被什么呛到，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沈过立即起身买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怎么样，还好吗？”沈过有担心地看着他，“是不是我说的事情有意想不到？吓到你了？”
灌了几口水，宋嘉彦顺了气，摇了摇头：“那个，鸡块儿有辣，不小心被辣椒呛到了。”
“噢，吃饭还是要慢点。”沈过笑他，“搞得我还以为，李默商也跟你说过同样的话找你借钱呢。哎，他今天找你是干什么？要是借钱，你可要慎重。就那次之后，我跟我妈说了这事儿，结果去一问才知道，他妈可是健康得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我之前借他的什么体检钱，都被他拿去抽烟喝酒玩儿了。”
宋嘉彦听得心惊，要不是他确定之前没见过沈过，就以为沈过在自己和李默商身上安了窃听器。
为什么他说的事情，跟自己身上发生的一模一样！
海边，小巷，爬山......这都是李默商曾经带自己一样样去尝试，去玩儿的。
李默商当时还说：这都是我曾经的秘密基地，只带你一个人来，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什么早饭，体检，癌症......宋嘉彦越想越生气，同时也越发后怕。
难道，李默商一直都在骗自己！
沈·胡说八道·过看着宋嘉彦的表情，很想问一句阿行：现在指数还剩多少。
阿行非常体贴和善解人意：“哇，沈过你牛逼。指数还剩10！”
作者有话要说： 沈过：瞧，不要什么灵力技能，一张嘴加一点微末演技，分分钟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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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堕落学霸（六）
一顿饭下来， 宋嘉彦基本处于食不知味的状态，又不想浪费了沈过分菜的心意，硬着头皮吃了大半。
回教室的路上， 宋嘉彦突然开口：“沈过， 谢谢你。”
沈过：“谢什么？午饭就不用了，我也说过是我打多了，你帮忙吃了不少，还要谢谢你呢。”
宋嘉彦抿唇笑了下：“那也是我占了便宜，我还想问问你，能不能把圣高的卷子借给我复印一份呢，不过不用勉强，不想借可以直接拒绝我。”
沈过看了他一眼：“我现在有的， 和后面圣高老师寄过来的， 都会帮你复印一份，包括复习资料都一样。我不会藏私，要是班上其他同学需要，我也可以给。”
“那真的太感谢你了。”宋嘉彦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你其实成绩那么好，待在圣高一定能考上更好的学校，为什么会突然转学过来呢？”
沈过笑了笑：“主要是为了回来陪我爷爷，他年龄大了， 上次一场大病都没人照顾，我可不想等他去世了再去坟头哭，没什么意思。我爸妈为了挣钱基本不管我，也不管爷爷，可人在这世上，至亲的人就那么几个， 该要好好珍惜才是，成绩什么的，学校不过是提供不同的平台和资源，最终如何还不是要靠自己努力。”
宋嘉彦听了这话，默默垂了眼帘，想到自己的父母，一股懊悔之意不断往上涌，鼻子也开始发酸。
比起沈过，自己简直可恶至极，父母工作辛苦，也时常加班，但依旧对自己充满了信任和期待，自己晚上做作业到凌晨，妈妈也会陪到凌晨端来一杯热牛奶，无非就是督促得多了些，怎么到自己这儿，到了李默商的口中，就像是完全不顾自己感受只看成绩了？
在沈过的影响下，宋嘉彦的思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一是体现在宋嘉彦对于学习的劲头明显充足了许多，跟沈过一样，除了上厕所喝水，基本整个人都长在了座位上。
二来就是体现在放学的时候。
下晚自习已经九点四十分，空气中的寒气越发冷，宋嘉彦推着自行车走到校门口时正看见倚在路灯下的李默商。
他只看了一眼，便跨上了自行车，冲沈过说：“你等我骑了跳上来啊，我怕带不动你。”
沈过不置可否地笑笑。
对面的李默商明显看到了二人，连忙站直了身体往这边走过来，还冲他们挥手：“嘉彦，沈过！”
宋嘉彦像是没听见一般，单腿一蹬，骑上了车从李默商旁边掠过去。
沈过也勾了唇角，长腿一迈，跳上了后座，很自然地扶着宋嘉彦的腰，留下一脸懵逼的李默商站在路中央被人狂打铃。
隔着薄薄的羽绒服，沈过依旧能轻松握住宋嘉彦的腰，瘦弱纤细。
“沈过，你......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扶？”宋嘉彦有些不太自在。
“啊，好。”沈过闻言，把手扶到了座椅下方。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话，直到宋嘉彦将沈过送到了小区门口，他捏下刹车，腿支在地上：“到了。你家住这儿啊。”
眼前的小区有些老旧了，却也是宁县最早一批的复式楼小区，绿化茂密，环境怡人，附近车辆也比较少，非常安静。
“嗯。爸妈本来要给爷爷买新房子，可爷爷坚持不要。”沈过下了车，理了理书包，“可以理解，老人家就是习惯自己一直住的地方。这里也还好，不算太旧，只是离你家有些远了吧。”
“麻烦你送我回来，等周末我去买辆新的自行车就不用辛苦你了。”
宋嘉彦笑笑，心里还是闪过方才李默商站在路灯下的影子，尽力抛开不想，他冲沈过说：“没事儿，幸亏我家正好顺路，早上换你带我就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半见。”
“好，明天见。”沈过冲他挥挥手，目送着宋嘉彦骑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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