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寻香踪
秦镜听完这段话,尴尬得脚指头都能扣出一个主席台来,老王的信息也太陈旧了,北京奥运会咱们都举办了,他还在用许海峰来鼓舞同学们,他怀疑九中的人有几个知道许海峰的。
不过老王这番话还是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对九中的学渣们来说,自己学校出了一个全省第一名,还是值得庆贺的事,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这类比赛还能跟自己学校扯得上关系。
中午下课之后,学校广播开始狂轰滥炸播报高悬拿全省第一的消息,跟当初秦镜英语演讲比赛拿奖一样,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挑衅一中,羞辱一中。
这事对一中不仅伤害性不小,侮辱性也非常强。要知道,高悬在一中也是神一般的存在,不仅学习好,长得也帅,家境也极好,是个无人不识的高富帅。
现在倒好,这尊学神跑到他们一中最瞧不上的隔壁去了,还拿了大奖,那奖原本是属于一中的。老王这么让人宣传,无异于是往蔡延年和高悬的老师心口上扎刀子。
整整一天,七班的同学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老师们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言辞间俱是称赞,不仅称赞高悬,也夸奖全班同学,简直可以用宠溺来形容。
王建元更是在课堂上允诺了秋游的事,要知道,很多年前九中有一次秋游出过安全事故,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组织过秋游,现在居然连这个都应承了,足见心情之愉悦。
下午全校教师开例会,王建元与七班的老师们成了与会的焦点。
到底是同事,又是知识分子,那些老师没有直接撕破脸说七班的学生作弊,而是客客气气地说:“谭老师班上学生进步这么快,分享一下诀窍吧。”
谭立志笑着说:“没什么诀窍,主要还是学习氛围要好,有人带头,大家一起学,成绩提升起来就快。”
当即有个隔壁班的老师提出质疑:“我每次晚自习去教室,在我的教室里都能听见你们班闹哄哄的,好像都在讲话,我班上学生都跟我反应过好几次了,你们班太吵了。”
言下之意,你们管这叫学习氛围好?都影响到我们了。
谭立志说:“没那么夸张吧。我晚上经常在自己班上,他们只是小声讨论题目而已,并不是大声喧哗。”
很少在会上发言的刘盛安也说:“七班没那么吵,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老师通常都在教室里坐着呢。”
这次高悬考了全省第一,刘盛安的信心倍增,连社恐症都克服了不少。
王建元说:“现在七班是情况是这样的:全班采取分组竞赛模式,由一名成绩好的带几名同学,大家一起学习,有不会的题组员之间先讨论,都不会再问别的组,或者直接找老师。组员之间互相督促、互相帮助。我认为这个学习模式可以推广一下。”
一名老师提出疑问:“意思就是一个学习好的带几名学习差的?那就等同于牺牲成绩好的同学时间去辅导别人?”
谭立志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是采取自愿原则。我班上就有好几个不加组,但大部分还是愿意加组。其实也没有规定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去教导他人,他们没有这个义务。这个模式主要还是组织学生学习,互相监督学习的作用最大。”
七班真正能够辅导他人学习的小组只有秦镜和高悬这两个组,因为只有他俩的能力足够,其他人自己都还没学太明白呢。
但这个互相监督学习的效果非常必要,通常来说,能考上高中,学生智力方面不会有太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学习的主动性和自觉性。分组竞争之后,大家就会互相较劲,哪怕是不想学,组员们也会拉着你一起学。
王建元说:“七班的数学是我教的,我得承认,他们的进步,秦镜同学出了不少力。他将以前学过的知识点挑选题目,让全班同学去做,查出大家没掌握的知识点,交给科任老师,再由科任老师抽时间给全班同学补课。如果有老师愿意来七班取经,我们是很欢迎的,作为校长,我认为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希望所有的班级都一起来提升自己。”
要说谭立志还带了点私心,没打算和盘托出,但王建元不一样,七班成绩好他自然高兴,作为校长,他更希望全校的成绩都能够提升起来。
王建元继续说:“秦镜做的事,本来是该我们老师的职责所在。但很多老师并没有这种觉悟,只管上好自己的课,尽了自己的义务就行,不管学生学不学,考不考得上大学,对他的工资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学生要想学得好,他自己努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老师们也要尽心尽力才行。咱们学校的生源一直都是最差的,为什么差?那是因为咱们的升学率一直都最低,招不到好学生,要是咱们的升学率高了,生源好了,老师们是不是也要轻松一些呢?”
还是有老师提议:“下次考试的时候,我希望全校按名次来排座位号,将所有的学生都打乱。这样更为公平一点。”言下之意,这是为了杜绝七班集体作弊。
王建元说:“可以。不过上次月考,也都是各班互换老师监考的,七班考场如果有问题,我相信监考老师早就应该看出来了。没报上来,就说明没有问题。要么就是这些监考老师监考不力。”
总而言之,抓舞弊需得有证据,否则就是泼脏水。
会议结束后,七班的老师们都憋了一股气,居然被质疑他们成绩的真实性,下次一定要考得更好,狠狠打他们的脸才行!
事实上,七班成绩能提升,教过的老师无一不认为是情理之中的事。
分组互助模式乍看是像一场闹剧,事实上,那些老师们从前认为是最为顽劣贪玩的学生,在秦镜这种化整为零,小单元式互助互学的模式下,也都能安下心来认真学习。
他们会因为学会了一道题受到其他同伴的鼓励和夸奖,会在泄气茫然的时候受到同伴的关心和帮助,班级肉眼可见和谐融洽起来,大家都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
这样的学习氛围,就算短期内效果不明显,长期下来,绝对是能够有显著提升的。
事实也是如此,七班的平均分比第二名高了九分多,其实秦镜一个人的分数就拉高了四五分的平均分,七班真正发力的时候还没到呢。
虽然有些老师对七班心怀嫉妒,但也还是有比较虚心的老师,晚自习的时候跑到七班来取经。
看一圈下来大为震撼,虽然学校安排了晚自习,但去每个班看,真正利用晚自习学习的,还就是那几个学习成绩好点学生,大部分都在划水摸鱼,混日子等放学,也就难怪会有人对晚自习不满,甚至要找秦镜去泄愤。
然而七班就没有几个不在学习的,就算有人偷懒,也马上就会有人敲醒对方。两相对比,取经的老师输得心服口服,赶紧回去自己班上学习七班模式。
谭立志也是说话算话,很快便将允诺好的奖励发了出来,奖励不多,每人十元,也没买奖品,就发的现金。
钱不多,主要是一种鼓励。毕竟全班的班费每人才收了五十元,而这个奖金是每次大考都要发的,一学年下来至少得发八次。还得留些班费作他用呢,比如接下来不久的秋游。
谭立志的仪式感做得很足,每个人还都发了奖状。
虽然大家嘴里嚷嚷着很羞耻,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但拿到奖状的人还是很高兴,小心地折起来收好。毕竟除了幼儿园时期,他们绝大部分人就再也没领过奖状。
虽然很多人都嫌弃老谭小气,奖状幼稚,但大家的学习积极性更高了。那些平时比自己还差的人都拿了奖,自己为什么就不行?
这是一种良性竞争,各科老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都抓紧时间,想方设法为学生查漏补缺,提升他们的成绩。
王建元更是丧心病狂,更是将早自习延长了二十分钟,他这个延长不是往后顺延,而是提前上课,原本是七点四十上早自习,现在则是提早到了七点二十分。
美其名曰,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正是一天中头脑最清醒的时候,要好好利用起来。
秦镜倒是非常赞同,这跟他平时到校的时间差不多,并没有任何难度,苦的是那些踩点进校的人,这要提前二十分钟,那可不得要老命了。
十月没有月考,因为十一月上旬有期中考试,月考就取消了。
班上同学倒也没有很高兴,他们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期中考试后的秋游上,到底要去哪儿玩。
不过高悬十月有事要忙,他要参加全国物理竞赛决赛,要去省城参加比赛,并且还要待上好几天。
临出发前,秦镜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加油,旗开得胜,等你凯旋!”
这个拥抱来得有些突然,高悬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秦镜要松开他的时候,他则合拢了手臂,回抱住了秦镜:“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镜子,可不兴乱抱了,要负责的。
第三十四章 翘课
今年的全国物理竞赛决赛地点在他们省,参赛选手来自全国各个省市、行政特区,选手超过了三百人,规模盛大。
虽然正式考试只有两天,但从开幕到闭幕,时间长达一个星期,中途还要参观省城高校、博物馆,听讲座,以及了解全国各大高校的招生信息。
来这里参赛的都是各省最优秀的学子,各大高校早早就开始抢人才了。
高悬要是能在这次比赛中拿到一二等奖,就可以直接保送上大学。
这就意味着他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名校大门,不用再像普通考生那样苦哈哈地熬高考。虽然保送生也要参加保送考试,但这比高考压力要小多了。
高悬是25号出发的,考试时间定在27、28两天,头天是理论考试,第二天是实验考试。
28号是星期天,早上出发前,高悬给秦镜发了条信息:“我出发去考场了。”
秦镜回他:“加油!加油!争取考第一!”
中午的时候,秦镜发信息过去问:“怎么样?考完了吗?”
但是高悬没有回信息,秦镜嘀咕了一句:“没考完?还是在吃饭没看手机?”
但是整个中午,高悬都没有回消息,秦镜怕打扰他,也没打电话去问。
到了晚上,秦镜再发信息过去,高悬还是没有回,打电话,手机已经关机了。他觉得很奇怪,怎么回事,好好关什么机啊。一直到临睡前,秦镜都没拨通高悬的电话。
第二天星期一,第一节 课上课前,班长徐蔚然突然跑进来,拍了秦镜的肩膀一下:“镜子,我刚在办公室听见老师说高悬出车祸了。”
秦镜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难怪昨天打不通他的电话。
徐蔚然说:“我是听见老师们在讨论这件事,说高悬昨天早上去考场,他坐的那辆车被车撞了,高悬受伤了。”
秦镜终于反应过来:“严不严重?我去问问老王。”他顾不上此刻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外跑。
徐蔚然在他身后大声喊:“镜子,你别着急,听说不是很严重,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上课铃淹没了他的声音,秦镜没听见。
秦镜一口气跑到校长办公室,王建元不在,他又只好跑到教师办公室,谭立志也不在,只有化学老师曾旭明在,秦镜急忙抓住他问:“曾老师,高悬出车祸了?”
曾旭明看清是他,说:“是的,刘老师打电话回来说的。不过不要紧,高悬没有生命危险,只受了些轻伤。”
秦镜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才稍稍松了口气:“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他掏出手机给高悬拨电话,电话是关机状态,他急忙问:“曾老师,刘老师的电话多少?”
“我给你找一下。”曾旭明打开手机翻号码,“他们早上出门去考场,结果路上跟一辆公交车撞上了。好在没死人,但是有人受伤,高悬胳膊骨折了,没能参加实验考试。”
秦镜听后愣了半晌,这不就意味着他这次考试完不成了?那保送还有戏吗?
曾旭明告诉他刘盛安的号码,说:“不用太担心,刘老师也没事。就是这次考试高悬可能没法完成,拿不到名次了。有点可惜,不然可能直接保送。不过他拿到省赛一等奖,也有加分的。”
秦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曾旭明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刘盛安说的,直到电话那头听见高悬的声音,他心神才定下来:“高悬!高悬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的高悬听见秦镜的声音,呻吟了一声:“死不了,但是疼死我了。”
秦镜问:“伤哪儿了?左手还是右手?”
高悬说:“左手和右手。”
“两只手都伤了?”秦镜吃了一惊。
“左手严重一点,骨折了。实验没法考了。”高悬说。
秦镜说:“人没事就好,不能保送,就走高考吧,反正什么考试也难不到你。”
高悬嗯了一声:“就怕老王要失望。”
秦镜说:“这是什么话?老王虽然好面子,但绝对是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他和老谭都不在学校,是不是去你们那边了?”
高悬说:“嗯,他们都过来了,刚刚和老谭去找组委会了,看我这情况怎么处理。”
秦镜说:“他不会还想为你争取二次考试机会吧?”
高悬说:“可能是,不过我估计难,我们那辆车上有好几个受伤的考生,我的情况算是最严重的,其他人只是轻微脑震荡、有碰伤、擦伤,稍微休息一下就能考试,只有我手骨折了,十天半个月都没法考试,组委会总不能为我一个人行特例吧。”
秦镜听到这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国骂:“怎么就你那么霉啊!”
高悬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我们车上的人都没大事。那辆公交车抢道,撞我们车上了,公交车上的人比较惨,有好几个重伤,司机还进了ICU。”
即便进了ICU,秦镜也忍不住要骂司机一句,装一车客人还开那么快,赶刑场么?
“那你什么时候出院?”秦镜问。
高悬说:“还不清楚,可能要住院观察两天。”
“我过来看你吧。”秦镜说,“对了,你手机呢?”
高悬说:“摔坏了。你别来了,不是还要上课,过两天我就出院回来了。”
秦镜不置可否,说:“你好好养伤吧。我去上课了。”
秦镜也没去上课,他直接打电话给谭立志,要求请假。
谭立志说:“你要请假来省城看高悬?还是算了吧,我和王校长刘老师都在,他妈妈也赶过来了,过两天他就回来了,你安心上你的课。”
秦镜好说歹说,到底还是没请到假,只好回教室上课。
那群小伙伴得知高悬受伤的事都无心上课,都传纸条问他怎么回事,秦镜便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郎俊亮扔了张纸条过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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