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卜精
没一会儿外头就阴了下来,秋玉把儿子叫了回来,小家伙刚进屋外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贺子丰道:“我去县里,给客栈和镖局送了他们定的卤味就回来。”这秋雨来势汹汹,看起来不会轻易停了。
他们那个在县里的小生意,连个雨棚都没有,一旦下雨就只能停了生意。
秋玉给他找了个蓑衣和斗笠,细心的给他系好。
贺子丰瞧着秋玉这么贴心,道:“不生气了?”
秋玉看了他一眼,道:“谁跟你生气了。是你自己不老实,被猫儿咬了活该。”
贺子丰凑在了他的耳边道:“这猫儿太坏了,那天抓到必须要狠狠的打一下它的屁股。”
秋玉脸又腾的一下红了,随后贺子丰驾着马车把两桶酱大骨拿走了,消失在了雨里。
看见下雨,秋玉也有几分担心。小贺然道:“小爹爹抱。”
秋玉把小崽子抱在怀里,道:“就知道欺负人,跟你爹一样。”他的语气了藏着两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小贺然道:“那是,我是我爹的儿子。肯定像!”
秋玉抱着儿子回了屋,下了雨之后,屋里又阴冷又潮湿,把火炕点了起来。没一会儿屋里就热乎了。秋玉撑着伞,去把小棚子和院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后才回了屋。
一回屋,儿子让他躺在最热乎的炕头。
秋玉跟儿子躺下来了,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小家伙说林夫子很温柔,还夸过他。小家伙说起这事儿可骄傲了,就是吃的不太好,不是萝卜就是白菜,七天才能吃一次肉。
秋玉道:“这次要冷了,我多给你带几身衣裳,你记得换。”想了想又道:“你这次走,我给你带两瓶辣酱!”
“嗯。”小贺然答应着。
俩人屋子里很舒服,没一会儿他们就搂着睡着了。很快秋玉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秋玉惊醒,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刚起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回来了。
贺子丰进来的时候,直接把斗笠和蓑衣脱在外屋了,雨实在是太大了。
很少见秋天下这么大的雨。
秋玉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怎么回来了?”
贺子丰道:“捕头都没去,就不到一半的人点了卯,就让回家了。”顿了顿随后道:“县里那半条街的铺子都没开门,大雨浇冒烟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秋玉见他呼吸都带着寒气,连忙给他暖了暖手,道:“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别染上了风寒!”
贺子丰连忙换了一身衣裳,而那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被秋玉直接放在盆里洗干净了。挂在了屋内,脏水直接泼到了院子里。这一场大雨冲刷一下,就能洗的干干净净。
一家三口在屋里,秋玉像想起了什么,随后进屋拿了一把烘烤的带皮花生。吃起来很香,算是小零嘴,以前他们家是吃不起这个的,但现在家里有点结余的钱了,这些小零嘴也都齐备了。
他们一家三口人,吃着花生米都很高兴。很快瓢泼大雨小了很多。就听见有人拍门。
贺子丰撑伞出去开的门,来的正是栓子,道:“贺二哥,贺凡被熊瞎子给咬了一口。快不行了!”
“啊?”贺子丰说着:“好端端的怎么被熊叨一口?”
栓子道:“具体的不知道,不光是他。还有铁牛,大头,都受伤了。你赶紧去瞧瞧吧。要是再晚了说不定人没了。”
贺子丰道:“栓子,你先去,我换身衣裳随后就到。”栓子这才去通知别家。
贺子丰回去跟秋玉说了一声,就要过去,秋玉一听连忙给他拿了一两银子,道:“喏。”
贺子丰接过钱,转身出去了。
随后去了贺家,贺家地方大,这些受伤的人,都抬到了贺家。外头还下着雨呢。这次受伤的一共有五个人。就一个赤脚大夫给他们看病,所有人都受了伤。
贺子丰一来,发现不光是贺东来在,贺姑姑也在,看着贺子丰的时候直晃动眼珠子。
徐立见这么多人都来了。还熬的姜茶,贺子丰先去看了贺凡,见贺凡身上被包了好几处。倒不像是栓子说的那么严重:“怎么会事儿?”
铁牛的爹怒骂道:“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要去杀熊,这不是嫌命长么。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贺凡道:“我想赚点钱。”他听说熊身上处处都是宝贝,熊皮,熊掌还有熊苦胆,连熊骨都有人要。就集合了几个人过去想要碰碰运气,谁成想暴怒的熊那么吓人。他们几个人也算乖觉,看事情不好立刻就跑了,但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过了一会儿六子村长也跟了过来道:“人都咋样?”
赤脚大夫道:“都得修养至少一个月。”随后也跟其他人一样开始说他们不应该去招惹熊。不过也有个好消息,五个人的性命保下来了。
大夫道:“这次诊钱和要钱一共就给我一两银子就成,我来的时候这些人失血过多,我用了半根山参。那至少就是半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的药钱没多收你们。”
铁牛和大头他们俩的家人率先表态道:“这钱,咱五家平分吧!”一家二百文。
贺姑姑道:“应该你们四个分。我家贺凡大腿还没有人家胳膊粗,他懂个什么。肯定是你们窜他去的,这个账我们还没算呢。”
贺东来在旁边没说话,显然也跟贺姑姑一个想法。
铁牛的爹也是个火爆的性格,一听这话不干了,道:“你家贺凡无辜,谁不知道他心眼多。整不好这些小子都是跟他干的,我告诉你姓贺的,你们别欺负人。”
徐立在旁边连忙打圆场:“叔,这钱我们肯定出。你们消消气。”
铁牛的爹瞧着徐立忙前忙后的又给大家煮姜茶什么的,还算周到,道:“一把年纪的人,二百文还在那叽叽歪歪的,活到狗肚子身上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儿,今儿我要是不看在徐立的面子上,我真想给你一嘴巴。”
大头的娘也烦贺姑姑道:“这是我们赤水村的事儿,你个外嫁的媳妇就不要管这些事情了。”
这些天卖大酱的钱都给了贺东来,徐立不知道为啥贺东来连这点小钱也不舍得给。
还被人刮鼻子刮脸说一顿。徐立脸上也没光。
大夫收足了钱转身走了,心里却对贺家评价极差。打算以后而不能轻易给他们家看诊,省的药钱结不回来,收拾背包见雨小了点,直接就走了。
贺子丰许久没来贺家宅子了,这次来发现贺家宅子比之前空了不少,自从小万氏卷钱跑了。他们把不少东西都给典卖了。以前是村里最阔气的宅子,现在竟有几分萧索之意。
第43章 出主意
贺子丰搭了一把手, 跟其他人一起把贺凡弄到他的房间里,帮忙人离开了,贺子丰见四下无人, 掏出了一个钱袋, 里头装着两百文。道:“这钱留给你零花,别跟别人说。”
能给贺凡逼成这样, 家里算是山穷水尽了。来之前贺子丰下了决心, 要真是性命攸关,这一两银子肯定给他。要是没什么大碍,就给二百文, 毕竟自己家的钱也都是辛苦赚的, 不能养成出事儿都从他这找补。
贺凡道:“谢谢二哥。”
贺子丰看着他, 道:“以后还是别再去山上了。”说完这句话, 他就走了。
贺凡不舍得, 但他知道家里愧对贺子丰太多了,两家早就彻底分了,这次能来已经算贺子丰对得起他了。
贺子丰发现这个家真的是没指望了。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俩残疾, 还一个老人,万海夫妇要照看这么多人压力也不小,不过这些跟他无关。
贺子丰打算离开。殊不知贺姑姑跟贺东来已经在旁等候多时了, 道:“怎么,没看见我们啊。见了面也不知道说话?”
贺姑姑自从那日掉粪坑之后丢了大脸,回村还被他们村的人看见,洗了好多天, 身上还像有味道,看见贺子丰就能想起那日的新仇旧恨。
贺子丰却道:“规矩?什么规矩?我们已经分家了!”
贺姑姑道:“当初你小的时候,你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 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分家。”
贺子丰回头看着贺姑姑,见周围只有她和渣爹在那里。
贺子丰道:“你想怎么样?”
贺姑姑道:“别以为你签那个劳什子就万事大吉了。你爹老了,你不养活?你弟弟瘫痪在床,你不叫你媳妇伺候着?”
贺子丰笑了一下,但笑容却让贺东来有些冷。
贺子丰道:“你脑子里的屎是不是没控干净,当初怎么样,全村有说法。你若是不服可以来县衙,哦,对了,这事儿正归我管。”
贺姑姑立刻看着贺东来,眼睛里有些惊疑不定:“他说的是啥意思?”
贺东来道:“他现在是衙役。”
贺姑姑再混也知道县里的衙役比村长都牛气,一下子愣在当场。她还当贺子丰是个没出息的,没想到人家摇身一变成人了人上人了。可是刚说完的话又没办法生吞下去,她此刻尴尬的在那里。
贺子丰对贺东来道:“你歇了这个心思吧,好好的日子作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消停呢!”
贺东来以前压根没重视这个二儿子,没想到他现在变成最出息的。既然已经闹掰了脸,直接道:“你弟生病这事儿,你得拿点钱吧,你现在赚那么多钱!一分不拿说不过去。”看着贺子丰现在穿戴气度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心里别提多眼红了。
贺子丰道:“谁生的孩子,谁养。你要是没这个本事,当初生那么多干什么。”
男人最忌讳就是别人说他没本事,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他最看不上的儿子。气的鼻翼都在颤抖,道:“你……你……”
万海跟徐立进来,这才打断了他们这种不和谐的气氛。
贺子丰现在牛了,全村都在巴结着,却偏偏跟家里闹的最僵,徐立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万海为了跟他较劲都魔怔了,他也不敢去修复关系。
贺子丰现在再说没钱,已经没人信了。
贺家的日子比他在的时候过的那叫一个天上地下,现在俩小的都有病,家里的生意又接连受重创,他们将来也要成亲,这一桩桩都需要钱。
贺子丰道:“正好能主事的人都在。你要是想要钱,我给你们个法子。”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了过来。
贺子丰道:“家里最值钱的就是田地和酱坊。田地我出六两银子一亩,酱坊的话作价五十两。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可以去凑银子。”变卖了这些他们就有钱了。
谁知,贺东来却勃然大怒:“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把这些卖给你。黑了心肝的人,就知道惦记我手里的东西!”
贺子丰道:“五十两你都不同意,那下次就只能四十两了。”随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恐惧的话:“酱坊我肯给这么多,还是照顾你们老弱病残。你还真当我不知道酱方不成?”这些年也就贺东来觉得他哪些东西保密的很好?
贺子丰从十五岁就开始在酱坊里干活儿,哪一样的重活儿没干过。酱坊从上到下对他根本没有秘密。也就一个酱方最值钱,其余的那些破烂和家伙事儿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两到头。
酱坊巅峰的时候,一年能赚小一百两,可是现在一落千丈,他那些酱折价卖还未必都能卖掉。都快请不起工人了。照这样下去还得赔钱。
这些都在万海的心里呢,刚才听到贺子丰说出五十两的时候,他心里微动了一下。自从见识过县里的繁华,他对一文一文赚钱变得难以忍受了。
他又有龚家的血脉,龚家世代经商,他必然在这方面有些天赋。只是苦于没有本金。每次卖酱想抠出二百文都会被骂,照这样的时候,猴年马月才能攒够去县里赚钱的本钱。
他一方面觉得卖酱坊这个事情可行,一方面又不想把他卖给贺子丰!
贺子丰见他们心思各异,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很久没接触过贺子丰,不知道他已经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了。
等他走了,万海道:“爹,我觉得二弟说的对。”
贺姑姑道:“对什么对,家里一共就这么点产业,要是弄没了,祖宗都得跳出来骂你。”随后对贺东来道:“我那俩儿子正好在家里没事儿,等过几天我让他们来帮你干活。”
贺东来道:“现在没什么活儿,不用他们来了!”
贺姑姑道:“跟我客气什么。”眼瞅外头有点放晴的意思,她回去了。
万海知道他继父跟这个妹妹关系好,此刻也有些着急了:“爹,姑姑是想儿子塞进来,必定有所图谋!”
贺东来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几个兄弟姐妹都因为他得了酱坊这事儿耿耿于怀。酱坊之所以值钱是因为这个技术。要是人人都进来,那他这买卖就完了。
贺东来也不是傻透的人,道:“你把酱坊卖了 。卖给村子里的人,最好是我那几个兄弟。六十两就成,卖完的钱给你两个弟弟娶媳妇。”他现在也不爱管酱坊了,挨累不说还要垫钱,最后能不能卖出去也是个未知数。以前想把这个传给万海,现在想想万海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贺同跟贺凡又不是那块料。贺子丰倒是可以,但他当老子的不能跟儿子认怂,想想还是卖给别人稳妥。
他们赤水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又有族老和村长大宗的买卖也没啥事儿,要是卖给外人。多少人最后被坑了方子还得不到钱。
万海道:“娘刚死,按照风俗,虚的守孝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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