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不苦
“嗯,不比这些大师的作品差,对不对?”傅临北说话的口吻很柔和,嘴角也上扬出一点微小的弧度。
什么嘛,这完全就是糖衣炮弹,根本和直接邀请我一起入住没两样啊。
林渐西使劲点头,心里瞬间变得甜滋滋的,好像红糖从糍粑里面缓缓流出,又碾出粉红的泡泡。
从客厅再往旁边绕个拐角,就能看见一个橱柜一体的中岛台,这是整栋楼的开放式厨房,整洁方便空间利用率高,看起来十分现代化,但是仔细看看周边的细节设计——
林渐西“嘶”了一声,忍不住看向身边的男人,一脸好奇道:“临北,你以后是打算自己做菜吗?”
不过他这么忙,应该也没什么时间吧?
然而被问到的人却马上颔首承认:“正在努力学,现在稍微懂点皮毛了。”
傅临北这个人一向言出必行,而且从来只谦虚,不会吹嘘,所以既然说懂点皮毛,其实就是初具规模,已经掌握不少了。
“真的吗?”林渐西面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兴致勃□□来,双手交叠笑着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尝尝傅大厨的手艺呀?”
他的眼睛太亮了,里面的期待和希冀闪着光,看得傅临北心头一颤,于是马上开口应承他:“现在就可以。”
“你刚用过午饭,别的应该还吃不下,我给你做一杯冰的苹果青罗解解乏,好吗?”征询意见的姿态也带着一贯的绅士和体贴。
“好啊,正好有点口干。”林渐西自然欣然答应。
说干就干,傅临北严词拒绝了青年上手帮忙的提议,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水果,又转身去橱柜里找出需要的用具,一连串动作有条不紊还能一心多用,果然是下了苦功。
林渐西百无聊赖,目光一转看到摆在旁边的菜谱,便拿起来随意地翻了翻。
结果里面折了角,哗啦一下子就自动翻到了中间的位置,是菌汤和香肠酥卷,再往后是壳苔烩肉和法式蔬菜千层——
居然全是自己爱吃的菜!
而菜谱底下是果饮花茶的制作指南,翻开没两页就是他最喜欢的雪山穹顶和云顶雪山,旁边还被人用笔仔细标注过。还有手磨花式咖啡的指导小册子,封面就是自己偏好的口味全麦纯咖。
抬头一看,柜架上光不同种类的咖啡机就有好几台,而旁边放着的,是烘焙的烤箱和各种模具。再低头一找,那一堆菜谱附近,果然有蛋糕面包的烤制大全。
林渐西浅色的唇瓣不禁轻微抿起,一下子就觉得心里像是钻进了什么东西,情绪瞬间涌动翻腾起来。
真傻,这些其实好多我自己都会做的,这个人平时工作都这么忙了,干嘛还特意抽时间学呢?
他吸了吸鼻子,嗖的一下猝不及防地凑到男人面前,然后一字一句认真道:“临北,我觉得你居心叵测。”
“……什么意思?”傅临北刚洗好两个柠檬正准备放在案板上切片,一听这话面色未变,手上动作却明显地停滞了一会儿。
“紫柔雾、小星星、那些画和小泥人,咖啡、果饮、花茶、小蛋糕还有蘑菇芝士汤……”青年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掰着指头一样一样认认真真地数着。
“你准备的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诱惑我天天来呀?”他身子往后一撤,然后意味深长地斜睨了男人一眼,语气凉飕飕的,眸底却潜藏着清甜的笑意。
自从确定了傅临北的心意之后,林渐西说话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看着男人强装正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从前没太想明白的时候需要维持点边界感,可现在既然两个人互相都有意思,撩未来男朋友总不犯法吧?
咚——
柠檬沾了水,表面就变得滑溜溜的,所以用刀切的时候没拿稳,直接就从傅临北手中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小心!”林渐西面上的神色立刻收敛起来,也不开玩笑了,马上靠过去仔细检查了一圈,急急问道:“你手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傅临北轻咳一声,有点尴尬地捡回那颗出逃的青柠,想要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工作。
但林渐西却不放心,叹了口气,很坚持地夺下他手里的凶器:“剩下的工序也不多了,还是我来吧。”
傅临北倒也没再强硬拒绝,他这会儿神思不属,花了好半天才让自己从林渐西刚刚糟糕的用词中回过神来,找到理由之后就赶紧出言解释。
“渐西,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谢谢你对公司项目的帮助。”
他故作镇定,努力做出一副十分自然的样子,就差举牌表示自己绝对没有不良的企图,生怕被青年直接当作用心不端的人排除在外。
哦豁,还不肯承认呢。
林渐西撇撇嘴,手上动作没停,神色淡淡的样子看得傅临北满头冒汗。
“那么,你也是这么谢其他人的咯?”他漫不经心地把榨好的苹果汁倒进杯中,语气却隐隐带着点犀利,“比如对唐总监,你也这样?”
“呃——”
这个话题实在太难把握尺度,傅临北这会儿就严重感受到知识的匮乏,暗叹自己在这方面的名著阅读看得还不够多,学得还不够透彻,于是赶紧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对了,说到唐雨田,他刚还跟我夸你了,说他先前忘记你还是个实习生,直接把最难的模块交给你,等你第二天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才想起来这回事。”
原本只是随便找个由头化解尴尬,可说着说着,傅临北倒真的上起心来:“可是渐西,我记得你那天一直忙到很晚,问你是什么事也不说——”
“傅总,”林渐西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冷不丁叫了他一声,打趣道:“今天可是休息天,怎么还要聊工作啊?”
“抱歉,我会付加班费的。”傅临北很正直地给出承诺,然后又很坚持地继续开口:“我之前就说过,你要是遇到不清楚的或者麻烦的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短时间内这样的超负荷太辛苦了。”
闻言,林渐西心头登时划过一丝暖意,立刻柔声解释道:“但是我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呀,这样很有成就感,也没什么辛苦的,而且——”
青年话锋一转,“能做的事情却不愿意自己做,而要找你帮忙,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严肃,于是傅临北便也跟着认真起来。
“叫什么?”甚至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管得太多,让他不高兴了。
“叫,撒,娇。”林渐西一本正经地说了很离谱的三个字,而后忽然轻笑出声,笑得眉眼弯弯,两颊的酒窝看起来又甜又软,眼中一片潋滟。
傅临北顿时眸光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青年颐指气使地道:“帮我拿一下冰块。”
“好。”他条件反射地答应下来,抬眼一看,却发现制冰机就在林渐西手边,盖子已经打开,一小碗冰块近在眼前,取用极为方便,根本不需要假借人手。
但傅临北依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等做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能做的事却找别人帮忙,这种行为叫撒娇。
所以……刚刚那个就是撒娇?
渐西在向我,向我撒娇?
这表示什么意思?
傅临北的大脑顿时不会动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渐西却已经转过身去,自顾自倒腾别的步骤去了,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
他不禁轻吁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在坐过山车,忽高忽低,还时不时地被狂风打乱节奏,砰砰跳得不忍直听。
不行,他需要冷静一下!
刚刚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他应该要摆出最风度翩翩的姿态,应该要沉稳自如,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个愣头青,渐西怎么可能喜欢呢?
“那是酒柜?”林渐西看他窘迫,便主动换了话题,轻轻摇晃玻璃杯,冰块打在杯壁,发出好听的脆响。
“对。”傅临北登时就精神一震,酒柜一开,脸上的表情仿佛闭卷考试,正好考到了考前在考场门口死记硬背的那块重点。
“我这里藏酒很多,81的弗兰德里,亚里多尔和龙舌兰都有,下次有时间还可以给你调杯酒试试。”
“我更喜欢用单瓣弗兰草精酿的弗兰德里,纯的。”林渐西挑眉道。
“这个?”傅临北手一伸把酒取出,“确实,单瓣弗兰有一种淡淡的涩味,很特别。”
他斜靠在桌边,介绍美酒风味的时候游刃有余,姿态还带着点潇洒和玩世不恭,看着十分专业。
然而林渐西早习惯了这人时不时犯病似的角色扮演,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伪装。
通过两次晚宴的会面他就发现,傅临北无论什么时候,几乎都是众星拱月的状态。
他虽然年轻,却能看出在圈内的地位很高,周围的人来敬酒,他手中却只拿一杯冰苏打或柠檬水应对,无人敢置喙,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不敢上去劝酒。
事实上,这个人根本不喝酒!
林渐西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忽然提议道:“那要不,我们现在喝一点吧,庆祝你乔迁之喜。”
“好啊。”傅临北神情微滞,但没有反对。
两个人倒了酒,盛了红褐色酒液的玻璃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显得很有仪式感。
然而喝了一口之后,傅临北的眉头一下子就轻微蹙起,仿佛硬生生忍住了那个烧灼苦涩的口感,面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是以林渐西当下就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让你装!
“再喝点?”他晃着酒杯,语带诱哄。
于是傅临北十分听话地又举起杯子,想再抿一口适应一下,不料下一刻,一只手就轻轻覆上了杯壁,柔软冰凉的指尖仿佛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背,顿时激起一阵战栗。
“傻子,这个你受不住的。”
林渐西不由分说地抢走了那杯酒,然后把刚才榨好的果饮轻轻塞过来,他人靠得很近,淡淡的香气就渗透过来,而且没把果饮往男人手上递,反而直接递到了他嘴边。
“还是喝这个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同身受,说话的时候自己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把晶亮的酒液卷进去。
傅临北顿时呼吸一窒,眸光瞬间变得幽深起来。
偏偏始作俑者还轻松地眨了眨眼,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傅临北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救命,我现在才是真的受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小北:这谁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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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大家都喜欢你
微漾酒吧远离市区, 位置偏僻,即使是休息日人也不算多。但正因为如此,整间酒吧显得雅致而安宁, 有种独特的氛围, 算是附近人都知道的一家有名清吧。
吧台转角拐入是一间幽暗的包厢,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 老式唱片机里播放着缓慢慵懒的爵士乐,墙上是刻意做旧的壁纸, 和纹理独特的木质方桌相得益彰。
一切井然有序,但桌上却胡乱地摆着几个酒瓶和玻璃杯, 相貌出色的青年顶着一头漂亮的金发,面无表情地一杯接一杯灌下去, 仿佛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酒, 而是没有味道的白水。
“路闻风,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谦和宽厚的好人, 一直欣赏你的个性,也拿你当朋友,甚至一度很庆幸在我们还没有找回小西的时候,还有你这么一个人在身边照顾他。”
林瑜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难过和怨怼,秀气的眉头已经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你认识他的时间比我要久, 我记得从前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你们还在很愉快地聊天, 他常常去你的烘焙店帮忙,任劳任怨不收取任何报酬,我以为你们是关系最好的学长学弟可是——”
他语气顿了顿,十分不忿地瞪着对面的青年, 几乎是痛心疾首道:“可是你怎么可以对小西做出这种事?”
然而,路闻风对他的质问无动于衷,面上的神色很平静,只有垂眸时微微颤动的眼皮和死死攥紧酒杯的手指泄露了他的一丝情绪。
6年的亚里多尔度数是40度,他倒了满杯,一仰头就闷了下去,直到医生说过不能再承受酒精刺激的胃部又开始泛起剧烈的疼痛,才像是终于觉得舒服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我这人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坏人,当初怎么就忍心欺骗小西,因为相似的长相就把他当成替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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