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戏问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时霜瓷白的脸庞腾得一下红了,似乎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嘴唇也红红的,衬得原本精致的五官变得愈发生动。
贺恒将杂志举得老高,试图说服自己,刚才对方肯定没注意到他拿反了杂志的问题。
可心里却有一个小声音在偷偷地说:
“原来他还会脸红啊?”
“还挺可爱的。”
时霜刚才走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贺恒几眼,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和对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做贼心虚的他赶紧收回了视线,加快步伐回了卧室,“嘭”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时霜背靠着门深呼吸了几下,随即向床边走去。
下一秒,他注意到自己床头柜上的东西似乎被人动过了。
那瓶安眠药被人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杯牛奶,还在冒着热气。
见状,时霜一下子愣住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蔓开,他朝床头走去,手掌下意识地搭上玻璃杯。
牛奶不是很烫,但还是温的。
自从他的母亲在他八岁那年去世之后,就没有人再在晚上睡觉前帮他热过牛奶了。
十八岁那年梦想破灭后,他开始遭受那个alha长达两年的精神控制,这期间时霜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他尝试过很多药,后来逐渐开始对药物免疫。
直到今天,在他母亲留给他的这套小房子的卧室里,他看到了这杯放在床头柜上的热牛奶,出于本能的反应,时霜的眼眶开始发热,眼眶的边缘逐渐被水雾染湿
这种感觉时霜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在被对方控制的这两年,他从未服过软,也从未哭过,他几乎都要忘记流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可下一秒,时霜微微仰起头,止住了情绪的涌动。
他忽然冷静了下来,思考起贺恒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现在为止,贺恒做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举动,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贺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时霜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呢?
人怎么可能忽然转性?
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对自己好?
说不定他在牛奶里下了东西也有可能。
想了一会儿,时霜还是把牛奶喝了。
反正贺恒有的是手段,自己不主动喝,到时候他说不定会把牛奶灌到自己嘴里。
怀着这个念头,他认命躺上了床,像是断头台上等待行刑的犯人一样,不安地留意着房门外的风吹草动。
夜晚,万籁俱寂,唯余墙上的挂钟还在“嘀嗒!嘀嗒!”地走着。
一分钟过去了,贺恒没有动作。
两分钟过去了,贺恒没有进来。
五分钟过去了,时霜疑惑地在床上不停地翻身。
半小时过去了,门外连一点动静都没传来。
一小时过去了,时霜终于忍不住,他下了床,偷偷打开了条门缝往外张望。
十二点都快到了,一天都要过去了,难道贺恒真的不打算惩罚自己了吗?
随即他便见到,贺恒横躺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一双长腿伸出去了一大截,显得有些无处安放,脸上盖着本杂志,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起来
睡得正香。
时霜的额角跳了跳:“”
自己辗转反侧了一个小时,没想到对方早就睡着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于是,时霜更加坚定了那个想法,贺恒或许真的不行。
抱着这个念头,他躺回了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一看发现已经是七点五十了,这完全超过了贺恒给他制定的作息,他大概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睡到过这么晚了。
想到这,时霜本能地害怕起对方的反应,有些紧张地打开了房门,却见
沙发上空无一人,而贺恒则整个人趴在地上,脸贴着地面,依旧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因为半夜摔到地上而惊醒,原本一直一丝不苟的发型因为昨晚洗过澡的缘故松散地放了下来,头发看起来软软的、很柔顺,削减了不少他平日里的凌厉气势。
模样十分的人畜无害。
贺恒这幅放荡不羁的睡姿让时霜实在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
·
贺恒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趴在一颗坚硬的岩石上,硌得脸有些疼。
然后,不停震动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梦中唤醒,贺恒还处于半梦半醒之中,连眼睛也没睁开,只是伸出手不停地摸索,这才发现手下的触感一片冰凉,还挺硬。
正疑惑之际,他摸到了同样滚落在地上的手机,睁开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