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苟成了仙尊道侣 第24章

作者:千里落花风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穿越重生

  夜无渡在看到有三朵花的时候就猛地一震,丝毫不在乎厉鬼噬咬,眼里漾出一丝惊喜。待到亲眼看到圣灵果慢慢垂下枝头之后,才将它们摘下来。这才眼神一凝,开始收拾旁边的恶鬼。下一刻鬼袍翻飞,那些原本缠在植物上的厉鬼方才还在噬咬夜无渡,根本来不及逃跑,不过片刻间便被鬼袍吞噬。

  圣灵果株迅速枯萎下去,夜无渡这才飞了下来,朝着楚宁道。“楚宁,本王的圣灵果,你若是跟本王回鬼界,与你共享又何妨?”

  “是吗?”楚宁缓缓接过,脸上饶有兴致地拈起一枚,只静静看着,倒不接着说话了。

  等到沉默良久,眼里寒光流转,才淡淡道:“圣灵果要怎么服下去。”

  夜无渡那苍白的脸有一瞬间的迟疑,突然望向身后的月白,怔了怔才沙哑着声音道:“圣灵果灵力强大,只吃下去运转灵气,就足够你修为提一大阶。”

  楚宁却是一怔,这才望着他道。“是这样吗?”

  夜无渡垂了垂眸,沉吟了良久,还是道:“这样已经够了。”

  “好。”楚宁没多说什么,只缓缓靠近夜无渡,细细打量他。“方才取圣灵果的时候,你可有受伤?”

  “尚好,圣灵果是用本王神魂滋养的,即便受伤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本王在云静宗神魂受伤,又遇上次逢敌,强弩之末之时反而淬炼了神魂,更加强悍了,遭得住圣灵果方才的啃噬。如果不然,本王也不能同时催发出三枚圣灵果。”夜无渡轻咧着嘴,对楚宁的关心甚为动容。那苍白的脸上都多了两分颜色。

  “也就是说,你还是受伤不轻,且还是神魂受伤。”楚宁垂着眸静静道,听到夜无渡提到云静宗反而会心一笑,越发地走近眼神如钩,望着他道。

  “本王没有想到,你会如此关心本王。”

  “那你倒是误会了。”楚宁勾勾唇,冷冷看着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夜无渡,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抓住他那长袍一角,凉凉道。“辱我在先,囚我在后,若不是为了圣灵果,我早与你不死不休了。”

  话未落音,楚宁原本一直拿在手里的秋水剑乍然出动,那剑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鞘,冷不丁蹿出来,直朝着夜无渡的心脏位置,狠狠掼了进去。

  月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连叫喊都叫不出来了。亲眼看着夜无渡捂着口倒下去,扶着那透出来的秋水剑,满脸凄惶,狠狠望着楚宁:“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头血能彻底激发灵力。”楚宁半蹲下来,对着夜无渡蠕动的身躯清泠道。“能以血肉之躯斩尽万鬼而出,神魂又强大到足够催发出三颗圣灵果。沾了你心头血的圣灵果定然不凡。”

  “本来你若是自己愿意剖出心头血,我也不必亲自动手。可你口口声声说钟情我,转眼听月白一撺掇就不愿意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楚宁木着脸,边说着。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圣灵果蘸进了夜无渡那流淌出来的血里。

  “他尚且爱你,才为你取圣灵果,而你,又凭什么让他为你剖出心头血?还想当然地觉得他应该这么做?”月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一直碰着夜无渡的手,震怒道。“楚宁,你配吗?”

  “我配不配,与你何干?”楚宁皱着眉望着他。“圣灵果是不可多见的宝贝,连师尊都为他让你来了这里,又何必假惺惺。”

  “谁要那东西了?”月白咬着牙,突然嘶吼道,那吼声响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尖利。不敢多看趴着不动的夜无渡,边施着简单的止血咒,想要替夜无渡止血。

  “不想要它,师尊又何必让你来?”楚宁淡漠看着他的动作,紧了紧手里的秋水剑,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何况,送给我沉香的不是你吗?你帮我摆脱了他,我为了报仇拿走他的圣灵果,取了他的心头血,有什么错?”

  “你没有错。”月白猛地抬起头来,冷怒道。“可是你没有心,你不但没有心,你不喜欢他,却还想利用他的喜欢,剖出他的心。”

  “楚宁,你不配别人对你好。”

  月白深吸口气,坚持为夜无渡施咒。却只能眼看着夜无渡本就苍白的脸逐渐变得青灰,那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盯着楚宁,却半个字都没说。

  “我不配,你就配吗?”楚宁像是被人踩住了痛脚一般猛地抬起头来,贝齿狠狠咬住了下唇,眯着眼睛朝着月白迫近道。“你什么都不如我,唯独得了他的青眼。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还不是让他为你筹谋?”

  “你以为师尊让你来做什么?”楚宁望着他的眼里阴寒极了,像是凛夜里压境的风雪。“还不是为了拿夜无渡的圣灵果,来助你提升修为?我去辞行的时候他就看到我被鬼面虫控制了,他却无动于衷,偏让你巴巴送过来沉香,是为了让我感激你?顺便分你一颗吗?”

  “本尊想要还需要你分吗?”清冽的声音从上空响起,陈知渊一袭青衣落下,在四处弥漫着黑烟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丽。

  “师尊。”月白猛地抬起头,望着陈知渊翩然落下。

  “倒是低估了你。”楚宁却没动,冷冷扫着月白,那平静的声音里隐隐有些颤抖。“师尊从不离开云静宗,却亲自来这里找你,月白,你凭什么?”

  月白却没有理会楚宁,在陈知渊下来的那一刻眼里就闪出一抹光亮,望了眼夜无渡,忙嘶喊道:“师尊,您救救他吧,求您了。”

  “月白,这样的小事不需要求本尊。”陈知渊走到近前,垂头看着他们道。一甩手月白便站了起来,这才瞥向夜无渡。

  “沉香是本尊给楚宁的,让你被人一剑剖了心,倒是不好意思了,勉强算是有本尊得一份过错吧。你这条命,本尊可以救回来,但本尊要从你这儿拿走一枚圣灵果,你没意见吧?”陈知渊背着手淡然道,只那语气丝毫没有要跟商量的样子。

  也不管夜无渡现在能不能说出话来,权当他默认了。言罢,连眼神都没动,抬起手那两枚圣灵果便从夜无渡袖子里飞出来。陈知渊却是转身递给了月白一枚,跟他道:“你先蘸点他的血,待会儿喂给他也算是物尽其用。”

  月白:“……”

  “弟子身上有防身咒,不能碰他。”月白在望到陈知渊得那刻心里就安定了下来,习惯性地想要漾出一丝笑来,却咧得比哭还要难看。

  “现在开始,防身咒失效了。”陈知渊轻抿着唇淡淡一笑,却是看了眼楚宁。

  “哦。”月白点点头,再也不担心二次伤害夜无渡了,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圣灵果沾了一点夜无渡伤口处淌出来的血。

  他刚离手,陈知渊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符来,只是却没给夜无渡,沉吟了半晌,垂下头来跟他幽幽道:“本尊的替身符能让别人替你捱下这一击,保住你的命。只是,贴在谁的身上,你想好了吗?虽然冤有头,债有主,可楚宁到底是本尊的徒弟,你若是想让本尊看着你亲手将它贴在楚宁身上而无动于衷,那,这可就是另外的人情了。”

  月白一愣,却没想到陈知渊会这么说。只看到楚宁在一刹那间脸上失去了颜色,却是深吸一口气,到底是垂下了眼。

  “不必。”夜无渡微微张嘴,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却是一眼都没有看楚宁,跟陈知渊道:“在下是鬼修,早就不算活人了,不需要劳烦您徒弟抵命。袍内有无数厉鬼,您随便抓一只充数吧。”

  “嗯”陈知渊却也没多说什么。左手朝着夜无渡凌空一拽,便出来了一只鬼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将手里的符贴在了那厉鬼身上。

  随着厉鬼的挣扎惨叫,夜无渡身上那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可脸色却没有变好,仍旧显得苍白又孱弱。

  直到挺了好一会儿,月白才把那沾了他自己血的圣灵果喂到了他嘴边。

  夜无渡面无表情地咽下去,这才慢慢的起了身,朝着陈知渊拱手道:“救命之恩又岂是圣灵果能报答的?您的恩情在下记住了。”

  说罢,黑袍一闪,转眼就走了。

  没跟月白打个招呼,更没有看过楚宁。

  “恭喜师尊。”楚宁木着脸站在那儿,等着夜无渡没了人影才悠悠道。

  “哦?恭喜本尊什么?”陈知渊玩味儿笑笑,这才转头细细打量楚宁。不愧是天道看中的人,哪怕到了现在,楚宁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愧怍感,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天经地义。

  “拿了圣灵果,让鬼王承了您一个情。好事全让您占了,顺便让徒儿落得个不是。您的算盘打了个十成十,让徒儿自愧不如,徒儿自然要道喜。”

  “哦?那你觉得你不是了吗?”陈知渊听得有些想笑,狭长的眼眸轻轻弯着,带着些莫测的光。

  “徒儿没错。”楚宁干脆极了。扬起脸,灼灼望着陈知渊,情绪激动道:“师尊为何老是这般苛责徒儿?难道,在师尊眼里,求道,也是错的吗?”

  “没错就好。”陈知渊脸上没变,转身望着他,泠然嘲道。“你若是真觉得有错了,那才不是你了。”

  “本尊不屑和你争辩什么,也不愿对你耳提面命。只是有一件事,你须得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选了求道之路,就别在这里假惺惺地为了其他东西而演些令人作呕的戏。”

  “师尊什么意思?徒儿没明白。”楚宁请捏了袖摆,站在原地,淡淡道。周围阴风阵阵,楚宁端然立着,像是一朵午夜里含露的花苞,在风里颤栗摇曳,显得诡异又可怜。

  “你求的是大道,并不是本尊的看法。”陈知渊边说着边拉起月白,边替他理了理头上因为激动而有些乱了的鬓发,静静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本尊眼里从不会有你。”

  “所以,以后别演了。”陈知渊说,“脏了本尊的眼,本尊觉得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鼓励,评论我都看到了,但是因为肝文,没顾得上回,么么哒在此非常感谢。另,每晚上十二点更确实有些晚了。所以我决定以后每天晚上九点更新。为了弥补大家,今天是双更字数。今天晚上九点就不更新了,咱们明天晚上九点见,拜拜,么么哒。

第34章 剖心

  陈知渊没有管楚宁,兀自带着月白走了。回来的路上月白没怎么吭声,陈知渊却罕见地没问为什么。

  月白回了玉辰宫,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进去。凉风习习,却有些沉闷,月白觉得这天许是要下雨了,只闷闷垂头看着陈知渊的衣摆被风吹得细波柔卷,像一朵轻轻摇曳的花。

  “师尊,徒儿许久没看到杜衍了,甚是想念,徒儿今天想去他宫里坐坐。”

  “去吧。”陈知渊点点头,将手轻轻一抬,罕见地没有多说什么。

  杜衍宫里,处处儿放置的珍珠在月光里润泽又漂亮,鲛绡纱被风吹起,拂过廊前玉声螺,发出的有如玉石碰撞的脆响,生生掩下他的一声叹息。

  “怎么我刚回来,就看到你在叹气?”月白从柱下冒出头来,眨着眼,跟杜衍道。

  “你果然回来了。”杜衍看到月白神色一恍,片刻间才回了神,开心道。“我刚出关就去找你,不过师尊说你被鬼王掳走了,为此还担心了好久。”

  “虽然听着凶险,却是有惊无险。”月白讪讪道,不好意思跟杜衍说,你的这位曾经的竞争对手这次不仅铩羽而归,还伤身又伤心,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有惊无险才好,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每每去玉辰宫请安,就只看着师尊盯着那水月镜望着你们,生怕你们出什么差错。”杜衍拿出了点心给他吃,顺手还掏出了化食丹放在一边,温声道。

  “他有闲心天天看着我们受苦受难,怎就不直接去救我们出火海?”月白撇撇嘴,看了看杜衍摆开的糕点,拈起一块,放在嘴里,有些落寞道。

  “那倒也不是。”杜衍干笑着,突然就理解陈知渊走之前为何要特意将他叫出来等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宽慰他道。“修仙者总要历些磨难,许是觉得这次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呢。”

  “机会倒是好极了。我从没见过我这么多余的一个人。”月白冷漠笑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愣,再咽不下糕点了,对杜衍试探问道:“楚宁被鬼王下了鬼面虫,听说沉香可解,是什么样的沉香可以帮他把鬼面虫引出来?”

  “怕是什么样的沉香都没有这个用处。”杜衍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谁告诉你可以用沉香将东西引出来的?鬼面虫是鬼界独有的东西,要么让放他进去的主人自己取出来,要么把他的主人杀了。除此之外再无别途。”

  “若是真有克制他的办法,那群鬼修们会置之不理?你当鬼界的人都是泥捏的不成?”

  “那可说不准,你只是不知道罢了,怎就能确定绝对没有?”月白眨眨眼,只直直望着宫殿一角儿沉思。

  “我可是遍觑天下的尘海门少主。见识不和钱一样多,怎么守住偌大家财?你这般质疑我,是在看不起我吗?”杜衍望着他幽幽道。

  “那倒不是,说不定师尊就研究出来了呢?”月白敷衍答道,有些茫然失措,只觉得后背没由来地泛起了一股寒意,带着不可抑制的心悸。

  “师尊若是中了鬼面虫,将那鬼修抬手灭了又不是什么麻烦事,为何要研究这东西?岂不是得不偿失?”杜衍挠挠头,怎么觉得月白变蠢了?

  月白猛地站了起来,打了个寒颤,再顾不得什么了,跟杜衍道:“今日有事,改天再来找你。”

  …………

  玉辰宫里,水月镜堂堂正正摆在大殿上,月白刚进门便看到陈知渊仍旧在镜前立着,森然的眉宇间,冷气四溢。

  镜里仍旧是他们刚离开的那个鬼域隘口,楚宁的秋水剑一直拿在手里,身影飘荡,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终于,到了处儿山谷边,只见一道黑影从那同样黑暗冷硬的石头里闪出来,黑袍内,白惨惨的脸上透着阴鸷,和脸一样白的手露出来捏住了他的下巴,顺着下巴摩挲着他的脖子。

  “你比鬼更可怕。”夜无渡咧着白森森的牙,带着复杂的眼神朝着楚宁的脖子上咬去。

  却只听见楚宁“闷哼”一声,却任由他施为,没一会儿,脖间的皮肤下似乎在翻动着什么,好似要破皮而出。

  过了良久,夜无渡才将引出来的鬼面虫狠狠吐了出来,一脚碾碎,淡淡道:“鬼面虫没了,从此我们再无纠葛,一剑之仇,便当做本王喜欢上你的教训吧。”

  “本王是怎么会喜欢上你的?你就没有心吗?”夜无渡皱着眉,抚着自己的心口,静静问道。他现在甚至还能感觉到秋水剑一剑穿透胸口的寒意。

  “谁知道呢?”楚宁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脖颈,面上不动,这才转身道。“后会有期。”

  说罢,又突然顿在原地,似是再不顾忌什么,朝天病态一笑,粲然道:“师尊,现在您满意了吗?”

  水月镜前,陈知渊像是没有发觉月白站在身后一般,兀自哼笑了一声。

  …………

  “看完了?”陈知渊笑完才出了声,背对着月白,不知道想着什么。

  “沉香,是,假的?”月白咬咬唇,不太想承认自己的想法,可思前想后,这或许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沉香既然是假的,楚宁又为何会当做它是真的,还丝毫不被夜无渡掣肘,敢掼进那一剑。

  “本尊只不过顺手拿了个东西给他送过去,起作用的不是沉香,是你。”陈知渊拍拍他的肩膀,似乎是知道他心底的疑惑,淡淡道。“鬼王夜无渡从来都对他死心塌地,他又哪里需要本尊救?如此惺惺作态,不过是想看看,本尊到底会不会管他。”

  “他不是想让本尊管吗?本尊就一管到底了。水月镜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们,但凡他不硬着头皮去拿圣灵果,他就只能承认自己做的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只是为了那可笑的试探。”陈知渊假笑着,狭长的眼眸里遍是寒凉。

  月白怔原地没说话,在陈知渊说完之后,他就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宁无意间遇到了刚出鬼门夜无渡,夜无渡像书里描写的那样喜欢他,自然对他言听计从。楚宁便利用他,索性和他演了一场戏。看看陈知渊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毫不在乎。

  陈知渊看到了楚宁中了鬼面虫,却是丝毫没有上当。不仅不想上当,还反手给月白拿了个假沉香去敲打对方。

  月白以为自己给楚宁带去的是离开夜无渡的希望,可楚宁那个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他问月白“水月镜可探看万物”,是不是已经猜到了,陈知渊大抵早就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