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毓秀
“不用!”傅玉抖了一下,讪讪道,“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皇上了……”
刚上位的这位多狠啊,囚禁了太上皇和前太子,顺带收拾了魏国公府和太子的亲信,连胡盛太监和他的义子都被交给了李铮,听说被折磨得够惨……
凌天道,“当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场闹剧当还了王爷王妃的养育之恩。你们既然选了傅明喻,就请坚定自己的初心,开弓没有回头箭,三心二意,当心连唯一的嫡子也失去了……”
余氏闻言一震,下意识转头去看角落。傅玉倒无所谓,他的儿子多着呢,傅明喻是嫡子没错,可守着一个没用的嫡子,还不如讨好这个被他得罪的儿子,他搓了搓手,“凌天,父王错了,你就原谅父王吧?”
傅玉这般没脸没皮,凌天也不气恼,只淡声警告道,“王爷再纠缠,信不信今天太阳落山之前,夺爵的圣旨就会到王府里?”
傅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爵位是傅氏先祖传下来的基业,你要让祖宗蒙羞吗?”
“让祖宗蒙羞的是你。”凌天冷冷地怼了一句,“再说我也不姓傅,傅氏如何与我无关。”
他油盐不进,傅玉夫妻来找他,一点好处没得到不说,还被他气得够呛。
凌天牵着小团子进了宫,刚走没多远,就遇上了议事出来的贺岳,软轿上的贺岳叫住了他,“凌一。”
“小将军。”凌天闻声止步,关心道,“贺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养。”
爹一直对他承诺交出兵权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不交,他们父子一个伤病,一个中毒……自从经历逼宫,凌天在虎贲军的号召力完全不下于他,皇上又非常爽快地给众位将领升了官职,可以说他们父子的权利已经被稀释地差不多了。
贺岳犹豫了一下,“你和皇上……”
“凌天!”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卡章小能手!
第47章 被所有人吸干血抛弃的世子
“皇上!”贺岳吃了一惊, 见抬着软轿的宫人跪下,也连忙想从下面下来。
凌天见他行动不变,正要伸手去扶,另一只手比他更快, 刚刚升级为皇上近侍的多福公公笑眯眯地, “贺小将军小心。”
“舅舅。”颂儿惊喜地叫了一声,扑进了那道明黄身影怀里。
慕容白牵着小团子, 暗暗递给多福一个赞赏的眼神, 转头看向贺岳的时候, 又一本正经起来, “免礼罢。”
尽管这样,贺岳还是不敢逾越, 在多福公公的帮助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起身之后又低声道谢,“多谢公公。”
“贺小将军客气了。”
贺岳之后中毒之后消瘦了不少, 脸颊清俊而苍白, 宽大的武将官服套在身上,似乎能看到宽大的肩胛骨。不过他的背脊始终挺得笔直,行动间也有着属于武将的利落和凝练。
这样一个男人,大半年都跟凌□□夕相处, 并肩作战,似乎还对他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慕容白批奏折的时候突然想到, 心思一下子就乱了。最后还是多福提醒了他,恰好赶在两人说话之前前来阻拦。
慕容白偷偷瞥了眼凌天,见他也在盯着贺岳瞧,心里的小鼓不免敲了起来,挤出一抹笑容道, “贺将军身子不好,还是赶紧回府吧。免得让将士们看见,还以为朕不给你休息,压榨病患呢。”
“……皇上说的是。”贺岳迟疑了一下,低头应是。
若是他再感觉不到皇上身上的敌意,他就枉为武将了!
他下意识转向凌天,只是凌天没有并看他,他的注意早被皇上引走了,两人凑在一处小声交流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放松且自然,亲昵的氛围淡淡萦绕在两人中间……
贺岳垂下眼睫,只觉得嘴里发苦:他出现得太晚了,先与凌天遇见的不是他,而是皇上!
皇上连那至高无上的位置都与凌天分享了,他还在幻想什么呢?
望着那两大一小离开的背影,多福公公别有深意地说,“贺小将军别怪奴才多嘴,幻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事物,终将害人害己……”
贺岳挺直背脊,沉默着没有吭声。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武将骨子里的骄傲还是不允许他对一个阉人示弱……
发现多福重新跟上来,慕容白趁着那一大一小逗弄道旁的花草和蝴蝶时,悄悄对多福使了个眼色,“干什么去了?”
主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多福忍着笑,如实道,“奴才跟贺小将军闲聊了几句,提醒他不要觊觎自己要不起的事物。”
“胡闹!”慕容白皱眉,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轻咳一声,“一会儿回去了,到朕的私库里挑块儿好玉吧。”干得好!
多福一喜,“谢皇上赏赐。”
“什么赏赐?”慕容白瞪了他一眼,“低调点儿,别让凌天知道——”
“什么不让我知道?”凌天已经牵着颂儿走过来了。
“舅舅,您跟多福公公说什么悄悄话呢,颂儿也想听!”小团子爪子里捏着朵小黄花,一脸跃跃欲试。
凌天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某人,就看他要怎么圆场。
“我…我在说……”慕容白眼神移到小团子,突然灵光一闪,“颂儿年纪也不小了,王府的启蒙夫子学问有限,该给他换个老师了。我这不是怕你反对吗,所以想先找了再说……”
凌天为了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确实反对过压榨小团子。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凌天摸了摸小团子圆乎乎的小脑袋,“颂儿明年就六岁了,确实该学起来。”
小团子闻言,精神奕奕的双眸一下子就焉了,“哦。”
早知道过来会听到这个回答,他多抓只小蝴蝶、小蛐蛐儿不好吗!
别看颂儿小小年纪,他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平时舅舅压着他学习,他还可以求助师傅,可一旦师傅决定的事,他就没有反抗余地了。
所以最好乖乖答应,必要时候还可以耍赖,给自己混点玩耍时间。
慕容白赶紧道,“既然你答应了,那我让人找找翰林院里谁的学问比较好。”
凌天见他一脸此地无银,也没有拆穿他,“嗯。”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晚上两人歇下的时候,他双手撑在某人身侧,故意用牙齿折磨他的耳朵,“说,今天干了什么坏事?”
“我没有。”慕容白眼睫微颤,忍着耳垂和颈间的些微瘙痒和刺痛,蓝眸没一会儿就沁出了水来。
他这可不算是对凌天说谎,干坏事的确实不是他,他也没有吩咐过多福,顶多算是主仆之间的心有灵犀。
这么一想,慕容白忍不住理直气壮起来,“我听童奎说,你在西北的时候跟贺岳关系可好了。经常一起对月饮酒,互相喂招,天南地北无所不聊,算是知己也不为过……”
“皇上这是吃醋了?”
“……是又怎么样!”男人之间结契兄弟,又不像夫妻那样就此定下来,再说就算成了夫妻,男人也可以纳一堆小妾……想到荒yin无度的定南王,慕容白胸口堵了堵。
凌天调笑,“你是皇上,天下都是你的,难道还怕我跑了吗?”
慕容白沉默了一会儿,等到凌天一路往下,又抱着他的脑袋将他拽了上来,“你不觉得自己放权太过了吗?”
这皇位真正的主人是谁,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慕容白盯着爱人深邃的眼睛,“凌天,这皇位和天下,我都可以舍弃,只有你,我不想让给任何人。你,你能不能答应我,我不娶妃,也不找别的男人女人,你也只有我一个,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好吗?”
道侣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凌天笑得无奈,凑上来给了他一个温柔缠绵至极的亲吻,“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我让你收拾了魏家,就是在给颂儿铺路……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能不能成器,还要看他自己。”
老皇帝和太子的前车之鉴,他肯定不会再犯。颂儿如果没有那个本事,就给他一笔家业,让他当个闲云野鹤去。
慕容白又惊又喜,还有点意外,“可是颂儿不姓慕容。”
“他母亲是慕容氏,身上有慕容氏血脉,这就够了。至于名字,改了就是了。”凌天无所谓地道。
颂儿那孩子是他们养大的,伴侣将他保护得很好,魏家几次上门要人都败北而归。魏恒那个当爹的更是因为莲姨娘的失意,找了一堆冒牌货顶替,他这么醉生梦死,哪儿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
颂儿对魏家也没有任何感情,有多福盯着,没人敢在他面前乱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是姓魏的。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凌天对自己和道侣养大的孩子也有信心。颂儿是在爱与呵护下长大的,性格开朗活泼,不会为了寻求莫须有的亲情跟他们反目。
“现在,还要我继续吗?”
“……”慕容白清俊的脸颊涨得绯红,蓝眸更是嗔怪地望着凌天,现在这么不上不下的,你说要不要继续?
一夜胡天胡地,畅快至极,殿外的宫人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动静,连头都不敢抬。
多福公公满意地转了一圈,很快移步去了偏殿看小主子。
一段时日之后,大臣们也算是看清楚了,他们这位皇上根本就没想隐瞒与前定南王世子的关系!甚至他在各个场合谈论凌天,话里话外都是崇敬和恋慕。听说两人同住在掌乾殿中,跟寻常夫妻一样同寝同食,一夜都不曾分开过。
不过就算他这般宠信凌天,定南王府也没有讨到丝毫好处,王府爵位一撸再撸,已经变成最末等的男爵了。
大臣们见到这种情况,还以为皇上防着前世子呢,就有人动了小心思,打算把女儿送进宫。谁知还没行动呢,官职转头就被皇上撸了!这,还玩儿什么……
又有人想另辟蹊径想到了太上皇,可惜他们找不到门路入宫,而且没几个月太上皇就仙逝了。听说是郁气难解,自己气死的。
太上皇没了,慕容白也没有趁机弄死前太子,而是给囚禁在冷宫的前太子送了大量的诗词、画作和游记,其中一大半都是价值连城的孤本。
太子喜不自禁,宅在冷宫发展自己的艺术事业,甚至和慕容白关系缓和之后,还给他和凌天画了好几副画像。流传到后世,少数保存下来的被送进了博物馆,也算是让后世看清了一代圣皇嘉盛帝的长相。还有那个传言和嘉盛帝相守了一辈子的一字并肩王,也算是为后来的影视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次年开春,慕容白和凌天力排众议,顶着国丧重新开了科举,理由是朝堂需要人才,大燕百姓不能等!
确实,去年春闱被端王破坏,又因为新帝登基死了很多大臣,现在每个部门的官员都是超负荷运转,万一出点大事,马上就绷不住了。
这点所有大臣都明白,所以除了御史,其他官员都不怎么想拦……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之前还有一章,这个世界完结。
第48章 被所有人吸干血抛弃的世子(完)
“娘, 儿子出门了。”傅明清背着自己的赶考包袱,最后跟柳氏道别。临出门前,他已经再三确认母亲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因为实在不放心,他还特地求了柳家的人, 请他们抽空过来看看。
柳氏坐在狭窄的小院子里, 看着精神头儿还不错,“去吧, 娘会照顾好自己的。”
离开那个地方, 她心结解了, 病情也好转了不少, 照顾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去年因为王府降爵,傅玉那一大家子不得不从原来的府邸搬了出来, 换成了更小的宅子。宅子小,人多,当然需要挤着住。
傅明清没去跟兄弟姐妹们挤, 娘儿俩自己租了间小院儿, 平时就靠着傅明清抄书和代写书信过活。
柳家那边见皇上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傅明清母子又实在可怜,慢慢恢复了往来,时不时会接济一点。也正是有柳家接济, 傅明清才能凑够捐举人功名的银子。
而男爵府那边,傅明喻拿着余氏出卖庶妹的银子, 也捐了一个举人,想着靠春闱翻身。
当然,他知道自己的学问什么水平,科举之路在他看来,只是一条见到皇上的捷径。他们兄弟俩一母同胞, 长得都差不多,他甚至比大哥更年轻俊秀,没道理皇上看上他大哥,看不上他吧?
要说傅明喻原本的自尊心是很强的,可惜经过家道中落的磋磨,已经消散无几了。他现在就想爬到高处,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看看,他傅明喻不是一无是处!
也是巧了,今年春闱的主考正是凌天。
傅明喻见他头戴玉冠,身穿威风凛凛的四爪金龙朝服,被众位考官围在中间争相讨好,嫉妒地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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