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媚骨
第八章 应酬
还是在殿试放榜之后章素回就说过要请他们一起去吃个饭，只是中间他与陆知 书一起回乡省亲去了，到了近日他们才回到京城，中间他们还真没有机会一起吃过 饭。
直到今日他们到了翰林院当差，大家见了面，章素回说要下了衙请他们去吃个 饭，所以李问也就不好推辞，只能答应了。
“你回去同瑾婉小宝他们说一声，我与同僚在外面吃饭，让他们先吃饭吧，不 用等我回去了。”出了翰林院，见到在外面等他下衙的小童，李问对李童说道，“ 你一会也不用过来接我了，等会我与知书一起回去就行了。”
“好的，少爷。”李童听到这话，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道，“少爷，要不我一 会过去等你吧。”
“不用了，你回去就好。”李问想他们去吃个饭，很快就能回去了，这会儿他 还没想到他们吃过饭后，还有饭后娱乐。
“哦，那好吧。”李童这才是回去了。
李问答应去的话，陆知书自然是跟着一起去。
除了请他和陆知书之外，章素回还邀请了两个在翰林院当差的同僚一起，管青 玉和潘云阳，都是和他们一起的同科进士。之前李问是见过管青玉和潘云阳两人， 只是与他们并不熟，所以也称不上认识，只能说是见过。
管青玉的年纪稍长，三十出头的年纪，成熟稳重。潘云阳则是要年轻几岁，也 有二十五六上下，性格更为开朗健谈，一路上李问和潘云阳很快的就熟悉了起来。
章素回带了他们到京城这里一家有名的酒楼吃饭。
平日里这些酒楼楼上的厢房雅间没提前预定，到了还不一定能拿到位置，但是 在京城这里是一个刷脸的地方，只要脸面够大就行，没什么地方是去不了的。
“楼上可有厢房？ ”章素回是京城有名的才子，父亲是当朝太傅，他这张脸京 城里不少的人都见过和认识。
“有有，章大人，还有几位老爷里面请。”迎客的小二一眼就认出了章大才子 ，章大才子以往经常会带友人到他们楼里来吃饭，因而店小二是见过章大才子。
他们都知道章大才子如今进入了翰林当差，可就是有官职在身的了，是以从前 的“章公子”要改口喊“章大人”了。
“几位老爷里面请。”进了酒楼，小二领着他们到了楼上的厢房，请了他们进 去。
夏曰天晚的慢，西边是一抹殷红的红日，像火焰一样浓烈，染红了半边天，天 空上是一朵朵红色的云朵，风吹着云在动，往西边云涌而去。
厢房里摆了一张很大的桌子，他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去，把你们这里有名的菜都上几个上来，还有送一壶好酒过来。”章素回是 这里的熟客，他点了楼里几个有名的菜，让人送一壶好酒过来。店小二忙的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让人把好酒好菜送来。”而后就出去了。
屋里的小厮给他们斟了茶，退到一边去安静的站着。
没一会，楼里的小二就送了酒菜进来。
“你们今日第一天到翰林院去，可还适应？ ”章素回问起了李六元和陆知书和 第一天到翰林院去的情况。李问笑了笑，点头说道，“还好，还好。”
就是太闲了，没事做，有点不习惯罢了！
“哈哈……”章素回就笑了，他到翰林院去已经两月有余了，翰林院里反正就 那样，在那里呆个几日，他们都清楚了。
进去翰林院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跳板，过不了三五个月，就会有人陆续调往六部 或别处去当差。相对于翰林院，六部是有实权的地方，也是一个真正能做事的地方 ，所以若是上面有人脉的话，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到别处去当差，而不会一直留在 翰林院那里。
就好比陆知书那一日与他大伯陆长平说到想要调往地方去当官的事，陆长平也 是想把侄子调到礼部去当差，侄子到礼部去还能帮他这个大伯，而不是希望侄子调 往地方去当官，所以叔侄两人在这件事上的意见有所分歧。
章素回端起面前的酒，说道，“我敬大家一杯，咱们能在翰林院里当同僚一块 做事，也是咱们的缘分。”
“是是。”
大家纷纷的端起酒杯，碰了碰杯子。
李问清楚自己的酒量不好，他端起杯子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浅尝了下味道。
从前是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交三五个好友，不喜欢的应酬还可以推掉 。而如今进了官场之后，日后各种应酬必定是不少，有的还是你无法推掉的，并且 身边往来的人员会更为复杂，因为你不知道身边的是什么人，就算是此刻是朋友， 曰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站在一个利益派别上。
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也没有永远的地方，只有最终的利益。
他们的桌子靠窗，李问坐在靠窗的位置，从窗户看下去，能看到街上往来的行 人，到了这个时候街上的人都已经不多了，街边的小贩在收拾摊子，准备回家去了
华丽的马车从街上走过，路上的百姓们纷纷的让开一条道路，马车顺利的过去 了。
皇城这里多是王公责族，能坐在这么好的马车里面的人，身份都是非富即贵， 所以就算是没见到马车里面坐着什么人，百姓们都知道让开路就对了。若不然不小 心被马车撞伤，遇到好人还会赔偿几个银两，遇到不好的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医药 费都得自个贴，就只能自个认倒霉了。
普通的平民百姓都是尽量的避免和王公贵族们起任何的冲突，因为吃亏的永远 都是他们。
这个时候是京城的酒楼饭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官署衙门下了衙，京城的这些官 宦权责们会宴请同僚好友们一块到酒楼吃饭。酒楼门前往来的车马络绎不绝，迎客 的小二笑脸迎人，领着责客往里面进去。
天色渐晚，城门已经关闭了，出城的或进城的要等到明日才能进出城门。街上 卖东西的摊子都收起来了，路上也没什么人，街道两侧的铺子一家家的关了门，要 等第二日才会开门做生意。
他们在楼里吃过晚饭后，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夜幕降临，这个时候花街的花楼酒馆开了门，门前挂上了大红灯笼，打扮的妖 艳的女人站在门前揽客，楼里的老鸨脸上图的粉跟墙一样厚，头上别着大红花，一 身香味抢人。
“刘公子里面请。”
“几位老爷里面请……”
在门口迎客的老鸦一见到章大才子一行人眼睛都亮了，一把扑上去抓住了章大 才子的手，夸张的说道，“今日是吹什么风啊，把咱们章大才子吹来了啊，章大才 子好久都没来咱们万花楼了，咱楼里的姑娘们是日日夜夜都盼着章大才子你能来咱 们这儿啊。”
“呵呵，我这不是来了吗？几日不见，花妈妈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啊。”章大才 子一句话就把花楼的老妈妈夸的笑的花枝招展，看来这章大才子是万花楼的常客啊 ，熟稳的和老妈妈打着招呼。
“妈妈老咯，哪有咱们楼里的姑娘漂亮。”花妈妈掩嘴笑道。
“这几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万花楼吧，今儿让咱们楼里的姑娘们好好的伺候 几位爷啊。”老妈子的眼睛认人是贼厉害，只要是来过他们万花楼的客人老妈子都 能记得，这几位公子一看就是生面孔，定然是第一次到他们万花楼来。
“小翠小花，快来带几位公子上楼去。”老鸨招了几个姑娘来，吩咐道，“你 们好好招待咱们几位爷。”
“是，妈妈。”几个姑娘掩嘴笑道。
“你让人去喊艳娘来，说是章大才子来了，让艳娘好好的打扮一番来见咱们章 大才子和几位爷。”艳娘是他们楼里的头牌，老鸨让姑娘去喊艳娘过来伺候。
“是。”小姑娘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几位公子楼上请。”
他们一行人到了楼上的厢房里面去，章大才子面上带着淡定的笑，在位置上坐 了下来，左右两边是两个年轻的姑娘伺候着。潘云阳在跟姑娘调笑，管青云不与姑 娘说什么，倒是也安静的坐在那里。
“公子，你是第一次到咱们万花楼来吧，小翠是第一次见公子，以前都没见过 公子来咱们万花楼。”坐在李问身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穿着薄纱， 露出香肩。
“呵呵，是、是啊。”李问让女人拉住了他的手，手碰触到了女人柔软的胸部 ，他想把手抽回来没成功。活了两辈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逛花楼。
这辈子除了抱过他阿娘和奶奶之外，李问还没和别的女性这么亲密过，这让他
感到有点媪尬。刚才吃过饭后，章素回说请他们到花街去喝酒，他一时好奇就跟着 来了。
陆知书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女人缠住了他，左一句公子右一句公子的喊 他，他皱了皱眉头，不喜陌生的人碰触到他，更不喜欢陌生的女人缠着李问，这让 他的心中有些不喜。
要不是李问想要跟着到花楼来，陆知书也不会跟着过来了，他并不喜欢这种地 方。
“哈哈，李兄，陆兄，既然都来了，咱们就放开一点，不就是来喝一杯花酒嘛 。”章素回见到李六元和陆知书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到花楼来，看到两个 人不自在的样子，他哈哈大笑道，“今日能请你们到万花楼来，你们这是给我面子 了。”
“呵呵，哪里哪里，能跟章大才子到花楼来见见世面，是我等的荣幸。“李问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谁能来帮他把这个两个女人拉开！
第九章 逛花楼
“公子，再喝一杯酒嘛……”
“我去趟茅厕。”
挡不住姑娘的热情，李问找了尿遁的借口赶紧跑出去了外面，再在里面呆下去 ，他肯定是要被人灌醉的。
夜晚的花楼是最热闹的时候，李问从包厢里跑出来，看到外面到处都是人，穿 得人模狗样的中年油腻男搂着小姑娘在亲，小姑娘欲迎还拒，半推半就，看的人真 想上前去给那男人两拳。
不过这种事，人家你情我愿，他还真的不能去破坏人家的生意。
虽然他的心里同情这些风尘女子，但是李问也知道不管是在哪个世界，既然选 择了这条路走，就怨不得别人。当然李问也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很多女人是被迫走上 了这条路，若是可以选择，每个女人都会选择清清白白做人，找一个良人嫁了，生 几个小儿，过上幸福的日子。
只是往往很多时候，生活不是自己所选的。
在这个时代里，女子的命运多坎坷艰难。女人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多依附于男 人生活，很多时候她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命运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命由他人 不由我，说的就是如此。
刚才借口说是去上厕所，没想到跑出来发现还真的是有点尿急了。问了别人茅 厕在哪里，李问就找了过去，找到了茅厕，进去脱了裤子放了一把水，舒服的松了 一□气。
这个时候万花楼里到处都是人，人挤人都要挤不过去了。
早前在酒楼吃饭的时候，他就喝了两杯酒，再加上刚才在包厢里面被姑娘灌了 两杯酒，出去外面吹了风后，李问感觉到酒有点上头了。虽然还不至于醉倒，但是 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他感觉头更晕了，所以就有点想回去了。
万花楼的中间是呈圆型，两边有好几个楼梯可以上去。
“我刚才是从哪个楼提上去的来着？ ”李问站在楼梯口，自言自语道。李六元 一定不会承认他自己有点路痴的倾向，左看看右看看，他随便选了一个楼梯上去， 心想反正不管是哪个楼提上去都能上去，随便一个就好。
上了楼后，看到前面有路他就往前走。
他们刚才是在哪个厢房来着？李问挠了挠头，好像是在前面这个方向，“算了 ，先找过去看看吧。”大不了错的话就回头。这么一想，他就继续往前走去。
这边的人好像少了一点，没见到这么多人，耳朵边没了嗡嗡的说话声，感觉世 界都清净了一点儿。
他打算回去刚包厢和章素回他们说一声，和知书一起回去了。这里也没什么好 看的，满足了自己那点的好奇心之后，李问对这地方就没什么兴趣了，他酒置又不 行，来这里又不是没有什么红颜知己要见，或是想睡人家姑娘，就过来看看花楼长 什么样，看完了就该回去了。
“你是何人？”
李问正想往前走，就被人拦住了。
嗯？难道是他走错了？李问下意识的就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路了。 ”看到面前拦住他的男人，李问就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了，难怪他刚才还想这里怎 么没人，原来这里是不能来的，可能是有什么大人物来花楼找姑娘？还特意的让护 卫在这里守着不让人来。
他懂，他懂！
那人看了李六元一眼，见对方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只当是是京城哪家的 公子少爷，听到对方说走错了，他也没有为难对方就放人走。
刚好这个时候包厢的门从里面打开，赵向毅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了转身要离去 的少年，他皱了皱眉头，喊道，“李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问的后背僵了僵，不知道是要装作不认识还是继续往前走 ，赶紧离开这里的好。
在这么一瞬间，他脑子就转了好几个弯。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敌赵向毅的，他这 一跑还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了，所以他想了想，李问还是转过头去，故作轻松的与赵 向毅打招呼，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赵大哥，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向毅知道李问今日到翰林院去当差，怎么没想到他到 翰林院去当差的第一天就出现在万花楼这里来。往前两步，一靠近李六元，赵向毅 就闻到了少年身上的酒味，和从女人身上沾染上的胭脂粉味儿，这让他的心里闪过
一道不悦。
至于为什么他心里会对李六元来逛花楼感到不悦，可能赵小将军自己都还搞不 懂原因。
“呵呵……那啥。”他总不能说他是来见见世面的吧？李问有点不知道怎么启 齿，他连抬头去看赵向毅都不敢，这会儿他有一种做坏事被家中抓包的感觉。
生平第一次来逛窑子，竟然被熟人抓包了，这个熟人还是他当成半个兄长对待 的男人。
怎么办是好？
这会儿他总不能把同伙供出来，李问有一种他要敢把别人供出来，赵小将军会 让别人吃不了兜着走的错觉。只是同时他的心里又在想，赵向毅又又不是他亲爹， 不就是逛了个窑子，他一没嫖二没赌，不就是来这里见了姑娘喝了花酒，他到底是 在心虚个什么劲儿了？
但是想是这么想，李问这会儿被赵向毅抓到来逛窑子，还是心虚的很。
见少年低着头的样子，赵向毅就算是心里不悦，也没对少年发火。
“殿下在这里，前几日殿下就说想见你。既然你在这里，就进去见见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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