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乘星揽月
再者观看马戏的人又何止他们这几个,每天晚上的大剧院都有演出,如果有艺人想要来看的话,随时可以来看,大剧院专门还为他们白天彩排的艺人们准备了一个会场,方便住在这里的艺人们欣赏艺术。
林深扫过他们这群人,诧异的问了一句:“阿米最近在干吗?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他。”
他们白天训练彩排,晚上自由时间自己安排。
这两天除了白天彩排的时候见见程迷,一到集体吃饭、活动的时候,阿米就不见了。
像今天中午,像现在,蓝桉黎宇宸萧斌都在,独独缺阿米。
他那么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忽然这样真得是有点奇怪。
“不知道,”萧斌摇了摇头,“这两天老是看不见他,不知道他去哪了。”
“应该是去找漂亮姐姐了吧,他那个人闲不住。”众人都不知道阿米去哪了,不发有点好奇,黎宇宸倒是一副常态。
林深:“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漂亮姐姐。”老跟着我干什么。
“腻了,不想玩了。”黎宇宸偏过脑袋看他,又看向了一旁似乎正在说什么正事的苏雀与允诺程,然后又转而看向了林深:“比起找漂亮姐姐,比较想和你玩。”
林深知道黎宇宸在盯着他的脖颈看,蛇形项圈之下有刚才他和允老师亲热时留下的吻痕。
别看允老师平时冷冷清清书生模样,那方面可是一点也不文雅,特别的奔放癫狂。
更看不出来腿脚不便,翻身侧滚相当灵活。
还有刚才允诺程问林深‘到底喜不喜欢蛇’,林深不想骗允诺程,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允老师就扑了过来,将他按在床上,搂在怀里,在他的脖颈之间缱.绻徘徊,时不时的咬|舐着。
那种感觉又莫名的让林深想起了那条大蟒。
大蟒也是这般爱咬他,情到浓时总是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像是要把林深吞掉一样的架势咬上他的脖颈、锁骨,不疼,很痒,很麻,明明知道那是毒牙,轻轻一口,只要破了皮,毒液渗透进去,短时间之内便会彻底失去意识,流逝了生命。
可是林深却没有推开大蟒蛇,任由他这样咬着自己。
“看够了没有,好看吗?”黎宇宸一定是带点那个大病的,看林深和允诺程缱绻的爱痕,看得这么入迷。
“很好看,”黎宇宸道,“如果是我弄上去的,会更好看!我会给你咬一个心形,纤细白嫩的脖颈上咬出一个心形,应该会很好看的吧?”
林深已经对黎宇宸的荤段子免疫了。
从恶心到厌恶,再到恶心,反反复复这么几次之后,论谁都能免疫了。
“不劳你费心。”
不愧是疯批攻,这种荤话说起来这么的得心应手,但是巧了,深哥专治各种疯批,“我脖颈上有蛇形项圈就够了,你还是去给你的蓝蓝咬爱心吧,无论你是爱往脖子上咬,还是爱往屁股上咬,都随你。”
黎宇宸哑着嗓子笑了一声,正欲继续调戏,却忽然感觉到身侧有一道极其寒凉的目光射到了他的身上。
允诺程看向了他。
与允诺程那双黑沉泛的红眼眸对视上的一刻,黎宇宸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给遏制住了.
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钻到了他的心脏附近,张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的心脏吞下去。
眼前一片荒芜,有闪电一闪而过。
短暂的震惊以后,黎宇宸仿佛看见了自己被雷劈中那天的过程。
全部过程。
林深还等着黎宇宸逼逼下面的话呢,却见黎宇宸突然愣在了原地,目光呆滞,两眼无神,整个人都像是魂游在外,身体还在这里,灵魂却已经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诧异的推了他一把。
黎宇宸这才反应了过来,身体上的后怕仍然存在,冷汗湿了他的整个衣衫。
“你干嘛呢?”林深也察觉到了黎宇宸的异常,刚刚还流氓兮兮不正经的人,现在却出了一头的汗,像是一秒之中经历了残酷与死亡。
“我刚和你说得,你听见了没有?”
听着林深叫他,黎宇宸又战战兢兢的看向了允诺程的方向,却见允诺程仍旧在与苏雀说公事,两人一脸严肃,距离稍远,旁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更看不出来允诺程刚才有看向他,同时,黎宇宸的记忆也变得不清晰了,以至于他都不记得刚才允老师是否真得看向了他。
只记得那些后怕。
“你刚刚说让我咬蓝桉?”黎宇宸后知后觉的答道。
林深:“那是我十句话之前说的,我刚说的是让你看好程迷,我总觉得他最近有些奇怪,演出的日子就快要到了,那一天也是咱们正式出道的一天,别到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
黎宇宸:“哦,知道了。”
林深:“......”
黎宇宸忽然这么听话,到让林深也觉得有些奇怪,正感诧异呢,谢非鱼和顾淼燃已经买回来了爆米花,林深接过来一桶,众人一起进了会场。
林深与允诺程坐在一起,顾淼燃坐在旁边,苏雀坐在允诺程的旁边,剩下的人依次排开,本来蓝桉是打算坐在林深旁边的,却在去往第一排的时候被黎宇宸拉住了,一直拉着他坐到了第二排。
林深与允诺程的后面。
蓝桉不解的看了黎宇宸一眼,到底也没说什么。
“深深,我真的没骗你,这条金色的蛇真得来自于丽江....”顾淼燃给林深讲他吃完饭以后的经历。
原来中午吃完饭以后,林深推着允诺程回房换衣服,顾淼燃心情郁闷,便在大剧院里瞎走,结果就听到了有同来彩排的艺人们相互嘀咕的声音。
说晚上有一场马戏,听说那老板是个有名的驯兽师,最近刚刚驯服了一条巨蟒。
而这条巨蟒则是那老板在丽江采风时无意碰见的。
那巨蟒早已超过了一般蛇的大小,且特别有灵性,老板自始至终都不算是驯服,只是寻了个办法,把它抓了起来...
林深听得连吃爆米花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越听,脑海中越想起那条洞穴中的黄金蟒。
生怕那马戏团的老板驯服的就是与他酱酱酿酿的那只。
直到演出开始,他终于看见了顾淼燃所说的那条从丽江抓来的黄金蟒。
他趴在看台上仔仔细细的瞅,直到黑布撩起来的一刻,他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不是他所熟悉的那条金色巨蟒。
他知道的那条鳞片很密,层层叠叠的纹路,像是穿着一身黄金铠甲,摸上去甚至有些扎手,只不过臭蛇收敛起了鳞片的锋芒,所以缠住林深的时候才不会疼痛。
但林深敢肯定,黄金巨蟒攻击的时候一定不是这样的,想必那时候他会把他所有的鳞片都竖起来,每一片都是一柄利刃,轻而易举的便能划破猎物的肚皮。
而眼前的这一条,并不是这样。
它被关在长宽高各一米半的笼子里,黑布掀起来的一刻,全场观看演出的群众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笼子内是一条通体淡金色的蛇,长有三米左右,正一圈一圈的将自己缩了起来,头部埋在身体里,任驯兽师怎么吆喝都不愿意露出来的样子。
哪怕驯兽师佯装着用鞭子抽打,那条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巨蛇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点都不配合。
不像其他的动物,让跨火圈就跨火圈,让走独木桥就走独木桥。
看得林深有些不忍。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忍,只觉得这种动物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被驯服的也就算了,而这种很明显不愿意被驯服的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甚至被动物园收录走,也比跟着驯兽师要强。
“这就是你说得那条从丽江来的蛇么?还有其他的蛇吗?”林深转而问向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顾淼燃。
“应该就是这条了吧,毕竟这么大的蛇世间已经很少有了。”
林深:“这还大?这比我见过的小多了。”
顾淼燃疑惑的看着他,小声道:“深深,你不会真得不怕蛇了吧,我知道咱们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你怎么可能会喜欢蛇呢,你以前看见蛇就两腿发软,走不动路。”
道理是这个道理,林深确实是看见蛇两腿发软走不动路。
但是被黄金巨蟒缠了整整十五天,林深不但能走路,还会跑了,甚至都能爬了,往蛇身上爬的时候特别快。
“...人都是会变得。”
林深如此说道,转头却对上了身旁允老师的目光,“...但我对允老师的心永远不变!”
苏雀:“......”
雀氏捂脸。
虐狗了啊,这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
“诺程,我去趟洗手间。”在舞台上笼子中的金蛇被推下去的一刻,林深也站了起来。
刚才那条金蛇完全不配合,观众朋友们看了个寂寞,一阵嘘声,都不太高兴。
允诺程点了点头,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去吧。”
林深起身便往外走,结果出了会场就是一个拐弯,直奔后台而去。
舞台上众人都在欣赏巨蟒,观看驯兽师驯蛇的时候,林深却观察到了那蛇身上的伤痕。
蛇类什么时候会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与黄金巨蟒在洞中朝夕相伴了整整十五日的林深再熟悉不过。
那很明显就是一种自我的保护。
蛇天生骄傲、骨子里的冷血,它们不会惧怕任何东西,无论是人类还是大自己很多的野兽。
哪怕鞭子抽在它们的身上,它们也不会屈服。
从今天的演出就能看的出来,驯兽师拿鞭子抽了那么多下,有几下直接就打在了巨蟒蜷缩起来的蛇皮之上,可是那蛇却动都没有动一下。
照这样下去,那蛇会被活活打死的。
林深只是想着就于心不忍,他想去救那条蛇,哪怕把它送去动物园都好过留在驯兽师的身边。
林深悄然的走到了后台,正好看见马戏团的员工,将一个个用黑布遮住的笼子推进了一间工作室,林深躲着他们的视线,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好在工作室很大,放置了十多个笼子,似乎是怕惊到笼子里的动物,周围一片漆黑,所以林深猫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
工作人员咔嚓一声将大门关上,偌大的室内便只剩下林深与众多遮着黑布的笼子了。
林深打开了手电筒。
放在四五个月以前,林深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
这么亲身上阵拯救他的宿敌大蟒蛇的一天。
那是他最害怕的动物,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蛇到底算是软体动物,还是爬行动物。
科普中说蛇是爬行动物,可林深只觉得它是软体动物,要不然缠他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灵活,那么时硬时软,爬上来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湿|滑,身上像是附着着一层冰凉的水珠,颗颗水珠凝结在鳞片之上。
磨砺过林深身体的时候,从表皮到内在都是冰凉刺激的。
闪亮的手电筒下,林深掀起了离他自己最近的一个黑笼。
似乎是生怕刺激到动物又或者是自己一般,林深将灯头偏了偏,可是仍然还是被内里的动静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