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上银河
蓝初涯视线一扫,打了一个响指,“回神了。”
尤荣程兴奋问道,“初涯,刚才那真是凤凰啊?”
“如假包换。”
话说到这里,四人还是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火阳灵叶生长在向阳的地方,尤其喜欢山顶这样的位置,阳光可以从出来的那一刻照耀到消失的那一刻。
药鼎山的山顶不高,几人杀杀灵兽,采采灵药,轻轻松松就到了,山顶依然草木丰茂,不过地势比较平坦,其他三面是陡坡,有一面是悬崖,其下看不到尽头。
此时正是中午,阳光正盛,几人从飞毯上飞下,站在一块大石上,扫视附近,寻找火阳灵叶。
低头看了一眼,蓝初涯咕哝,“这石头好像有些软,好奇怪。”
云子清偏头,“初涯,你说什么?”
蓝初涯摇摇头,“没事,我们去旁边看看。”说罢拉着云子清去了悬崖那个方向,其他人也逐渐散开,寻找起来。
火阳灵叶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看起来像被包裹在一团火苗中,火红火红的,它的花像向日葵,不过只有掌心大小,花朵金黄色,看起来很漂亮。
蓝初涯眼睛比较尖,运气也比较好,用灵剑拨开他脚下的草丛就看到一株,刚结上果,要成熟采摘还需要一段时间,“师祖说要火阳灵叶的种子,要是没有刚好成熟的,我们就需要在这里待上一些时间了。”
尤荣程凑过来,本着好兄弟绝对支持的原则,道,“本来出来的任务就是这个,待上些时间,我没有意见。”
“表哥,我们也可以。”孔子南和孔子北异口同声说道。
华清文巴不得不那么快回宗门,“这山上有很多珍贵的灵草,我想尽可能多采些。”言外之意也就是不介意了。
云子清就不说了,蓝初涯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初涯,你安排。”
蓝初涯笑道,“好。”
他话落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刚才站的石头突然动了起来。
大石头掩映在茂盛的草丛里,灵雾缭绕,下半部分还埋在土里,看不清全貌,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动了。
它一动,造成的动静非常大,树木草丛都在晃动,就像山要塌了,地震了似的。
四人迅速闪到蓝初涯和云子清身旁,然后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石头,屏气凝神,全神贯注。
动静越来越大了,悬崖边的石头在动荡中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看起来十分危险,一阵动荡过后,那石头露出的部分终于可以辨认是什么东西了……竟然是一只石青。
石青是一种长得像牛的巨兽,但它们的体积起码有五头牛合并起来那么大,最喜欢吃石头。
第一次吃什么石头,往后就一直吃那种,越吃越多之后,它们的身体就会变得跟石头非常接近,一来可以借助山石之力修炼,二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平时碰到没什么事,然而一旦进入到它们的领地,它们就会从沉睡中醒来,变成疯子,比蛮牛还凶,一定想尽办法追杀闯入领地者,天知道,它们都睡着了,是怎么知道有人闯入的?
此番遇到的,便是以药鼎山山顶为领地的石青,他们刚才还踩了它的背,这也是一种相当有尊严的巨兽,踩他背相当于太岁头上动土,因此他们已经被石青狠狠恨上了。
“轰轰轰……”又一番巨大动荡过后,石青终于把自己从土里拔了出来,它刚才躺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大深坑,看起来有些惊人,它应该在那里睡很久了。
“唿唿唿……”石青从鼻子里喷出两团粗重的气,被那两团气不幸喷到的位置,那里生长的植物全部在瞬间变成了石头,而后碎成了粉变成泥沙,这就是它们最厉害的攻击,将对象变成石头。
而后,就见石青慢慢转动身体,目标当然是蓝初涯等人,对方的修为在筑基五层的样子,倒也不怕它,只是云子清之前才跟凤凰打过,蓝初涯心疼,于是他祭出飞毯,带着大家飞去了半空,远离山顶石青的攻击范围。
“走你!”
“唿唿唿……”石青狂奔至悬崖边上,盯着几人眼睛都要红了,气哼哼地直喷气,直跺脚,悬崖边上的石头又不断往下掉去,石头与悬崖壁上凸起石头的撞击声,听着胆寒。
站在飞毯上的几人忽然一致僵住了身体……
蓝初涯一把将云子清的手抓住,心勐地提起,盯着悬崖下面紧张道,“子清,飞毯在自己往下掉。”
云子清反手将蓝初涯握得更紧,警惕道,“下面有东西,飞毯现在不受我们控制,大家小心。”
闻言,尤荣程朝华清文靠近了过去,想保护他。
而华清文的目光从蓝初涯和云子清身上收回,内心苦涩,对尤荣程的靠近根本没留意,其实他这一路上的注意力大多数都在蓝初涯身上,对尤荣程,他采取回避态度,总是忽略。
尤荣程对华清文十分在意,见状,脸上一闪而逝的黯然,但随即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清文喜欢谁是清文的事,而他喜欢清文是他的事。
孔子南和孔子北朝蓝初涯靠近,他们知道蓝初涯有云子清保护,不需要他们,但仍旧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飞毯缓慢往下落去,期间好像有一股力攥着他们,让他们无法飞离飞毯,这让所有人一头雾水,下面到底有什么?
随着飞毯的降落,距离崖底越来越近,所有人的警惕都上升到最高,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灵器纷纷祭出,防御开启,唿吸不由屏住,眼睛一眨不眨。
蓝初涯扫了一眼悬崖上硕果累累的果树,“植物越来越茂盛,偶尔还有一两颗果树,看来下面应该是陆地。”
尤荣程紧接着道,“可是也有水汽。”
孔子南往下看去,一片浓浓的白雾将底下遮得严严实实,“没有听到水声,应该是湖泊,水潭什么的。”
孔子北正要说话,寻宝兽跳了出来,落到飞毯上,紫色的眼睛神采奕奕的看来看去。
蓝初涯好奇问道,“小宝,怎么了?”
寻宝兽非常高兴,“我现在还不知道,一会儿再告诉你,不过你们做好准备,可能有危险。”
听到有危险,大家反倒放松了,对未知不知才是真正的恐惧。
蓝初涯盯着寻宝兽,没有再问什么,心里却在不断猜测,这小家伙发现什么了,居然舍得从修炼中出来?
现在的小宝可是个修炼狂魔,它的目标是修炼出人形,刚才见过凤凰的人形之后,更加向往,以后只怕更疯狂。
蓝初涯摇摇头,偏头朝云子清看去,却发现对方神色不对了……
……
药鼎山某处。
红衣男子用一根锁妖绳将无尾的双腿绑住倒挂于树枝,然后抱臂倚靠到旁边树上,脸上神色似咬牙切齿似欣喜若狂。
“无尾,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躲在第九世界,你可真会躲啊!!!”这声音十分阴阳怪气,还有浓烈的怨恨。
无尾想装死,它真的想装死,它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凤凰相遇,“我不是躲,我是迫不得已。”
红衣男子根本不信,他徒然拔高音量,带着极致的埋怨,“凭你的能力,除非你愿意,否则谁能强迫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为什么?”最后两句说得非常痛苦,他的眼睛都红了。
无尾心里好无奈,“凤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它话还没有说话,红衣男子便恶狠狠地打断了他,“你不是故意的,谁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为了躲我,我究竟哪儿可怕了,竟让你为了躲我,连妖界被人践踏都不顾了?!?!?!”
无尾严肃辩解道,“我怎么可能任由别人践踏妖界?你什么话都可以说,但是这话不行,我没有背叛过妖界。”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妖,都有底线,而妖界便是它的底线,若不是……
红衣男子语气激烈,又恨又怒,邪魅俊美的脸布满了阴沉,“你没有背叛,那你为何在妖界被覆灭的时候不见踪影?其他两位妖帝都说你是背叛了妖界,打开了妖界的大门,放对方进来!!!”
无尾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幕,那天它在妖界的王殿跟手下议事,凤凰突然找来说有要事它说,谁知单独说事的时候,对方二话不说就亲它,并趁机取出了打开妖界大门钥匙,但现在对方却来对他兴师问罪,这就让他疑惑了,罪魁祸首居然来向苦主兴师问罪,是它被封印太久,脑子不好使了吗?
“凤凰,你难道不记得你做过什么?”这话,无尾问得非常严肃。
“我做过什么?”红衣男子见无尾用那样的眼神看他,顿时怒火中烧,吼道,“无尾,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打开了妖界的大门?我怕他妈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干出颠覆自己家的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无尾脸色“唰”地阴沉下去,“我说了,我没有打开妖界的大门。”
“那你说是谁干的?”
无尾声音放低,显得底气不足,“有人从我这里盗走了钥匙。”
第217章 梦幻的金河
这话立即引来了凤凰的极大嘲笑,“无尾,你可是无尾啊,你居然说有人从你这里盗走了钥匙,谁能从你这里盗走钥匙?你告诉我,要是妖界有一个人信,我立马给你磕头认错!”
“你别那么激动。”无尾咽了咽口水,“真是这样的。”它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想到,无数年前的事,它居然都还记得那么清楚。
凤凰呵呵冷笑了一声,“那你老实告诉我,盗走钥匙的人是谁?比四大妖帝之首还强悍的妖,我很想认识认识。”
无尾看着基本没变化的凤凰,忽然冷静下来,“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谈,你放开我,我得走了。”除了你,还有谁能从我这里拿走东西?
它在小凤凰刚降生到妖界就认识他了,刚开始是一颗蛋,然后破壳,成长,它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后来又看着他继承他君父的位置成为妖帝,成为镇守一方的强者。
小凤凰一路的成长都有它的存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凤凰对它的感情变了,成天追在它身后,它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就开始躲着对方了,但是小凤凰却越挫越勇,它越躲,小凤凰跟得越紧。
作为一个从来都是以长辈自居的妖帝,它不认为它会喜欢一个小屁孩儿,但它心里,小凤凰又是特别的,对他,总是予取予求,从不会拒绝,可是小凤凰终究是要长大的。
“你要去哪儿?去给人家做战兽?”这话是极尽讽刺了,凤凰气不打一处来,在妖界绝对至尊,绝对高不可攀的妖帝居然去做一个弱者的战兽,真是把妖界的脸都丢尽了!
无尾盯着凤凰,语气很平静,“你赶紧回妖界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从妖界到第九世界,中间有好几个界,穿越一个,付出的代价已是极大,何况好几个,凤凰此刻的修为应该只有一成不到,否则他的行踪不可能被任何人感知,即使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凤凰像是被什么刺激了,怒吼道,“凭什么你要用这样要求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们都是妖帝,我们的地位相当,凭什么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儿?我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为什么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儿?”后面一句,已是声嘶力竭,甚至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浓烈的悲伤掺杂着深深的无奈迅速将四周笼罩,他凝视着无尾,那么悲痛,“为什么?”
无尾静静地看着凤凰,眸光波动不停,里面有无限感慨,是啊,对方已经长大了,它又何必把他再当小孩儿,叹道,“那你把我放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凤凰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无尾对他的态度竟然是这样,之前是完全把他当小孩儿,但还在意他的,然而现在是彻底不管他了,将他撇开,“无尾,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无尾摇摇头,声音里透出些许疲惫,“并非厌恶,而是就像你说的,小孩儿总要长大,之前我或许错了,应该把你当成大人对待,既是大人,我便无权再要求你做什么。”
这还不如把我当小孩儿对待!
凤凰红着眼,盯着无尾,眸底是一分茫然,三分无措,六分痛苦,“你怎么可以这么洒脱?一点儿牵挂都没有?你怎么可以像现在这样风轻云淡?”
无尾摇摇头,心里仍旧把凤凰当成是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儿,无数岁月的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妖界已被颠覆,我还有什么牵挂?大家都把我当妖界的罪人,既然无可辩解,我便担了这罪名,连这样沉重到用数不尽的时间都无法赎罪的罪名,我还有什么不能保持淡定的?”
听了这话,凤凰似全身之力突然被抽掉那样,无力地后退一步,怔怔地凝视着无尾,“这事既然不是你做的,就别承认。”
“事到如今,还重要吗?”无尾是真的不想再谈,妖界被颠覆时那无法形容的惨烈惨状,是它永远的噩梦,“好了,放开我吧。”
凤凰挥了挥手,捆仙绳飞回他的身体,无尾得到自由,没做停留,飞走了,临走前说了一句,“凤凰,你还是赶紧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否则……”
“不要你管。”凤凰愤恨地打断了无尾的话。
凤凰在无尾飞走之后,靠着一根树干,缓慢而无力地滑坐下去,满脸的痛苦,他用双臂抱住脑袋,将脑袋深深地埋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妖界之门到底是谁打开的?无尾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出现了一个身穿大黑斗篷的人,他戴着帽子,看不清容貌,浑身萦绕着黑雾,透着邪恶,“无尾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闭嘴,滚!”“本妖帝的事还轮不上你管,你算什么东西!”凤凰怒斥,随后挥袖,一道刚烈的妖风化为一把锋利的刀砍向斗篷男子,斗篷男子脸色大变,立刻遁走。
……
悬崖底下。
话说蓝初涯见云子清脸色不好,立刻循着他看着的方向看去,下一秒,他也跟着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马上要通过那层悬浮在半空中的灵雾,而那刚好在灵雾半遮半掩的崖壁上,稀稀落落停着一些白骨怨鸟。
它们的长相就跟它们的名字一样,浑身看起来像是用白骨雕刻而成,浑身散发着阴森之气,异常恐怖。
白骨怨鸟往往成群结队出现,它们飞过的地方会落下毒粉,不过毒性不大,但是会让人的脾气暴躁易怒,产生嗜杀嗜血的冲动和欲望,另外它们会带来令人胆寒到绝望的灾难,那便是……瘟疫。
蓝初涯瞳孔微微缩了缩,惊道,“这里怎么会有白骨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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