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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削皮的手艺是我爸教的,做饭也是,我爸超级贤惠,我妈宠得什么也不会,他说我以后要向他学习,才能讨到像我妈那样的好老婆。”
文斯讲着讲着自己忍不住,“我被他骗惨了。”
他像是抱怨,还特意夸张地长叹一声,但眼里的却如春光透过柳叶树梢,毫不掺假,季明景受到感染,也跟着了,不留神牵动肋骨伤处。
文斯见他表情一变,忙站起来询问,季明景摆手示意他没,缓了几秒才说,“闻总也很好的。”
文斯满心关注着季明景伤口,乍听这句话都没回过味儿来。片刻后才恍然大悟,扁嘴,“季老师,我发觉你跟那些人一样,也爱开我玩了。”
季明景不置否,只是耸了耸肩,报以一。
文斯将苹果一切为二,一半给季明景,另一半自己拿着,再水果刀放回袋里。
两人有说有地吃苹果,电视播放着某综艺的圣诞特别节目,气氛融洽的候,门突然被从外面豁地推开,瞬带进楼里的风,将房的隔帘都掀得往窗那边一扑,又簌簌落下。
文斯惊讶转,看见门口站着的人,不由地微微皱起了眉。
“明景哥,我来看你了……哦,文玟老师也啊?”邵桐面的阴鸷一闪而过,春风化雨式的微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而那声“明景哥”,让文斯胳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邵桐手里拎着个纸提袋,一看就是某大牌,文斯不知他是第几次来看季明景,但从姿态看,俨是熟客甚至主人的样,径直将那袋放桌。
“圣诞快乐。”他语调轻灵绝对的讨好,很明显那袋里是礼物。
季明景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因为有文斯,没有直接说出来。
病房门缓缓地自动关闭,最后发出咔哒一声,空里刚刚还舒适的气氛好像由此被了锁。
季明景没请邵桐落座,而文斯坐那儿,因突如其来的沉默而僵掉的几钟内,手里苹果都要氧化了,他邵桐虽然称不熟悉,但也算认识的,今天这人来了,却明显刻意将他摆一个尴尬的位置。
“今天觉得怎么样?”邵桐若无其地问候,紧接着又抱怨今天路堵车,开过来都这么晚,除了开那句略微阴阳怪气的“文玟老师”,直接文斯忽略。
季明景只淡淡回了个“嗯”,然后他眼神朝向文斯这边,见他似乎没受影响,还将那苹果几口消灭,目光流露出特有的柔,“小文,你还有就先忙吧,不用这儿陪我了。”
听着像是赶客,但有语调摆那儿,文斯心领神会,明白季明景这是为他着想呢,便起身告辞,将果皮果核收拾干净,临走垃圾带了出。
关门那刻听到里面传来对话——
“还想吃苹果吗?我给你买。”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季明景的声音再不保留,明显透着冷意。
文斯心中暗,原来邵桐真的喜欢季明景啊,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季老师那样的人,说实话文斯觉得还是配个心思背景都简单的更合适。
但大家都情愿向阳而生,季明景的温暖的确很能感化人,邵桐会被他吸引也不奇怪。
**
文斯从医院出来,闻礼还加班,因为有点晚了,文斯回家后就做了个意大利肉酱面,再煎两份牛排,算作洋节日的应景,然后打车他公司。
两人办公室解决这顿平安夜的晚饭,直到十点,闻礼才终于从椅起身,他马要出差,预计不会短,许多情需要提前处理,该安排的都安排下。
文斯隔壁会客室里,歪靠沙发,手里那本书已经合了,被两根手指勾着悬膝盖边,要掉不掉的状态。
闻礼刚要靠近,那颗像小猫钓鱼似打瞌睡的脑袋便猛地一垂,文斯茫茫然醒转,抬望来。
“……忙完了?”他眼神还有点迷糊,看人是个双影,但也足够认清是谁了。
闻礼坐到文斯身边,“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今天还是平安夜。”
“平安夜有什么的?”文斯揉揉眼睛,站起来伸个懒腰,“忙完了就好,我们回吧?”
两人开车到达别墅,都快十一点,闻立民应该早就睡下了,楼没有灯,只有玄关门口还能看见留着光。
文斯刚刚才睡过一小觉,其实不太困,车行来沿路见挂着的彩灯,环湖夜景也全都点亮,湖心中央那座以变幻样的灯塔,今夜是圣诞树的形状,还有模拟的礼物盒、铃铛、花环,远远望蔚为壮观。
闻礼见他看着湖那边,“我们先不回家,那儿走走?”
“你不累吗?忙一天了。”
“不累,走吧。”
说起来也挺久没压马路了,从海市回来就是无止境的忙碌,而他们彼此体贴,总是希望对方多点休息,基本就是维持两点一线。
天气寒冷,小区里已经没什么居民外面,但那些房里仍旧有不少亮光,文斯的手塞闻礼衣服兜,两人就这么互相牵着,沿湖边小路慢慢地走。
才刚经历过初雪,空气也像被洗过,很凉薄的那种感觉,嗅起来冰冰润润。
月色下,湖心中央还依稀见粼粼水波,周围则是一层融雪以后的淡白,越到边缘越是明显,看层次明。
因为温度一直很低,路两旁还有积雪未能完全融化,堆积树坑里,文斯回忆年平安夜,“我居然能巴黎遇到你,现想来还真是不思议。”
“所以算缘?”
听到这两个字,文斯严肃脸,“那你猜我当逃命,好不容易抓到根稻草冤大,结果眨眼发现是你,我心里什么感觉?”
闻礼微,“什么感觉?”
文斯他肩窝一锤,“我觉得这一定是孽缘,是老天爷玩儿我。”
闻礼装作被他锤疼了,轻抽了口气,文斯立马紧张地看来,闻礼迎他关切目光,揶揄,“那现呢?还觉得是孽缘?”
“这个嘛,大概能……”文斯迟疑皱眉,就听闻礼闲庭信步似的幽幽一声,“嗯?”
文斯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变成良缘了吧。”
闻礼握紧口袋里的手,“这还差不多。”
文斯嘿嘿一,要再调侃他几句,忽然感觉闻礼脚步一顿。
“怎么了?想回了吗?”
闻礼却,“马就十二点了,我没给你准备圣诞礼物。”
“我也没有啊……”文斯确实是忙忘了,刚还懊恼自己粗心大意。
“那我们互相送?”
听到这话,文斯一怔,“送什么?”
闻礼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忽然转身,两人本来肩走着的,他右手握着文斯左手放衣服里,而现他停下来,另一只手将文斯右手也握住。
这是某种类似于手牵手好朋友的姿势,如果是小孩,那这样握着再轻轻甩一甩,童真无邪的感觉都能出来了。
它们毕竟是成熟男人的手,彼此交握一起,不似稚童仅仅是个社交动作,也不似男女之刚柔明自然就会生出那种轻怜蜜意。
但这珍而重之的动作,还是令文斯心不由地跳了跳,他仿佛预感到什么。
面前的男人年岁比他小,个却比他出半,性格多数候老成持重,又总会出其不意,让他见识到他少年意气的一面。
就如同此,闻礼微微垂眼注视文斯,身后是那株流光溢彩的圣诞树,或许从前文斯不明白为什么小说里会讲,人的眼中藏有星辰大海,而现他明白了——
“为这段良缘,我们互送证书,好不好?”
现大约,就是这种奇妙的感觉了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赠——先生。
文斯怔住,睫毛下识一眨,眼里仿佛有什么扩散开,为整张面容染上一层柔软的轮廓。
似乎是不太思,低垂着头,下巴埋进羽绒服拉到最上面的领子里,稍长的头发遮住大部分额头,只露出小半张脸。
棕色毛领随着轻风在颊侧颤动,那小片面色看上去略微有些泛红。
闻礼几乎以为这反射弧超长的哥哥终于灵光开窍,这么快就能领悟的思。
然而,文斯松掉一只手,却是转去掏出手机,单手解锁屏幕,开那个绿底俩白圈的社交软件,点进闻礼自己也很熟悉的头像,然后进入某个不知道的小程序。
小程序的欢迎界面做得很绚丽,于是在闻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文斯再度抬头,笑眯眯地对说了一串话。
“这上面就有很多电子证书,今天还新增了不少圣诞特别款,看喜欢哪个?我这就给定制一张!”
的语仿佛还为自己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得。
“……”
冷清的空里随呼吸散出大团白雾,闻礼视线从手机缓慢移至某人写满无害的笑靥,沉丹田再徐徐吐出。
差点,就被这根脑回路清奇的铁头棒槌顶出一腔血。
不过也是这当头棒喝,令闻礼从周遭华光堆积的梦幻里渐渐冷静下来,不怪文斯能领悟,到底还是操之过急了。
这场突其来的事故,让不容易构建的安全感又有倾塌的迹象,迫切要通过什么外力,维系并证明两人间更加稳固的关系。
以至于都忽略了,阶段并不是什么时候,掺杂太多其人其事,更不适合留待以后时时翻来回忆。
闻礼这边胸臆里辗转反侧,文斯却只见眸光深敛,像是陷入某种沉思。
“在发什么呆啊?”扬起手机在前边晃晃,才见那双眼重新对上焦距,拨云见日般凝住自己。
“……干嘛?不喜欢这种电子形式的?那……我手写给?”
沉默片刻,闻礼道,“我要自己挑。”
拿过文斯手机,手指在上面轻盈一滑,很快从那些电子证书模板里寻摸出目标,唇角满地一勾。
“就这个。”
以假乱真,聊以慰藉。
谁让这根棒槌害差点心梗的?
而文斯满怀奇接过手机,就见闻礼勾出的模板上赫然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结婚证》。
然后并排第二页内容上是:赠公。剩余留白可自行编辑。
文斯:“……”
一指自己,然后再指向闻礼,“的思是,我,送,这个?”
“嗯哼?”闻礼含笑,无比期待的反应。
文斯当即把那个全球限量版粉色大板砖“轻轻”拍在某人俊帅绝伦希腊神像(反讽)般的额头上。
“是不是发烧了?脑子烧糊涂了?公?得美!”
“嗯,还可以再叫一遍。”
文斯瞪起眼,被雷出一电火花,速速穿透奇经八脉,从脚趾一路麻到头发稍。
忿忿把手机塞回兜里,大步流星甩开闻礼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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