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死后第三年 第49章

作者:道玄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年下 穿越重生

  童童拿了袋零食跟在谢玟身后,听见荆桂杵着谢玟的胳膊,偷偷摸摸地问他:“你图什么呀,就图他长得帅?”

  谢玟拉着童童的手,看了一眼前面的小皇帝,道:“我就喜欢这种……长得好看还脑子有病的。”

  荆桂面色复杂地道:“你要小心,长得帅的男人套路多。”

  她当初就是被莫泓维给套路了。

  谢玟认真点头。

  童童撕开零食袋子,在后座吃里面的脆脆鲨,她早知道谢玟肯定会带萧玄谦看脑子的,这场景在脑子里演示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了,所以到了医院之后也很淡定。那俩人忙前忙后的时候,荆桂和莫泓维被留下来看孩子。

  这对小情侣对着个五岁的女娃,还是好朋友流落在外的闺女,多少有点手足无措。童童倒是很自在,还拿个脆脆鲨放在荆桂手里,分给她吃一块。荆桂头一回哄孩子,没见过世面,感动地心里冒泡,连连夸道:“真乖,还是随小谢哥。”

  莫泓维道:“那也不能总吃零食啊。”

  “小女孩儿惯着点怎么啦?”荆桂道,她低头打探敌情,“童童,你跟阿姨说说,你怎么跟小谢哥他对象在一块儿啊,萧哥是你什么人啊?”

  童童乖乖地道:“他也是我爹。”

  “他也是?”

  “对,我有两个爹。”童童对自己一落千丈的辈分感到麻木,她真是先当谢玟的闺女,再当萧玄谦的皇太女,“他们就是我最亲的人。”

  这一字一句全都真实无比,荆桂顿时感动得不行,握着童童的手道:“真乖,咱们心肝宝贝真乖,谢叔知道一定高兴得要死,搞定你爷爷的事儿就靠你了。”

  童童:“……?”

  还没等她问出口,前面的门开了,萧玄谦面色如常,谢玟手里拿着一堆纸质的体检报告、病历本和挂号单、缴费单之类的……乱七八糟一大堆,他把萧玄谦从心理到生理,从头到脚检验了个彻底,差点连男科都去了。

  “怎么样?”莫泓维问。

  “身体挺好的。”谢玟把看完的单子塞到萧玄谦手里,摸着下巴往前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童童从荆桂身边跟上来,拉着他的手伸脖子问:“怎么啦怎么啦,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她这些年监控了萧玄谦很久,本来是很放心的,但听谢玟这么一说,忽然又不放心了。

  谢玟垂手递给她,道:“影像里的神经环路结构和功能区皮质确实有点问题,医生说很可能是遗传性精神病,多次躁狂与抑郁交替的双相情感障碍……但是他已经很久很久……至少五年以上没有发作过了,似乎进入了一段很长很长的间歇期。”

  童童比了个手指,信心满满地告诉他:“起码十年。”

  谢玟道:“连药都没开,我以为至少会开点药告诉我怎么应付。”

  萧玄谦跟在他身边,神情看不出来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对于确诊什么什么病症之类的感觉很模糊,也早就对萧家的那群同父异母的疯批兄弟们失去印象了,那一切都太久远了,像是上一世的事情。

  “但是医生还是记录了下来,并且报给了社区。”谢玟道,“虽然没给开药,但还是得监测一段时间,以免……”

  他说到这里,轻轻地扫了对方一眼:“突然发作,给社会造成负担。”

  萧玄谦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谢玟的手背,动作轻柔,像是一种理亏的撒娇。

  荆桂跟莫泓维也形式性过问了一下结果,谢玟随口解释了几句,没说得太详细。随后莫泓维又开车带几人去预定好了的地方吃饭,吃完这顿饭才逐渐熟悉热络起来,之后又按照计划在会所里定了个包厢,这散心的架势确实摆得很足。

  这个会所不是那种带颜色的,是个综合性、比较放松的地方,不过如果想的话,也有这方面的内容,但他们几个都是正经人,更不会告诉萧玄谦“特殊服务”是什么。这地方有一块专属的儿童乐园,荆桂到了就拉着童童去玩。

  没人唱歌,后面的屏幕就随机放着歌曲,工作人员过来了好几个,陪他们玩桌游,先是大富翁,谢玟给萧玄谦讲了一下规则,小皇帝居然一点就通,上手即巅峰,水平高得令人咂舌,连续赢了两局。

  谢玟道:“万恶的资本主义,垄断压榨劳动人民。”

  萧玄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谢玟被盯得耳朵发烫,连忙道:“换一个。”

  于是陪玩的工作人员又给拼了个大圆桌,又叫了几个穿着狼人杀角色装扮的NPC,发了号码牌,让法官发身份牌,坐一起玩狼人杀。

  萧玄谦第一局还没太摸清楚套路,他的话不多,但解释的时候条理清楚,学会的速度特别快,心理博弈脏得要死,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情绪没有波动的骗人,顺理成章地又赢了。

  玩完一局,莫泓维忍不住小声问谢玟:“你对象这么会玩桌游?”

  谢玟道:“他只是学什么都很快。”

  之后连玩了三局,到了最后一局的时候,萧玄谦已经能从其他人的神色里猜测出对方的身份牌了,准确率几乎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跟开了天眼似的,他这把摸到一张狼,牌面狰狞猩红,非常刺目,然后他一刀一刀地把所有人全宰了,屠城,把谢玟留到最后。

  第五天天亮,最后一个平民也倒在夜里,狼人胜利,谢玟是全场唯一一个好人阵营活下来的,他把手里的守卫牌扔在桌子上:“你又骗我。”

  萧玄谦看着他的神色,仔细地观察对方有没有真的生气。周围的工作人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新玩家,掌声雷动,夸奖之声不绝于耳。一直到晚上,气氛太热烈,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大家还是喝了点酒,谢玟明白自己的酒量,只喝了一点点,然后起身去上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忽然听到隔间里不太正经的声音。

  厕所隔间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喘息,是个男人。其中一人压着嗓子骂了几句荤的,让人听不下去,另外一个一边喘一边哭,但听起来好像是会所的特别工作人员。

  谢玟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洗完手,正要转身出去,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萧玄谦。

  小皇帝伸手半环住了他的腰,手臂撑在洗手台上,低头蹭了蹭他的耳畔:“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谢玟转过身,怕他被别人带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低声道:“不行,等回家。”

  萧玄谦盯着他的脸庞,温顺地靠过去抵住他的额头:“好。”

  ————

  晚上十一点,荆桂和莫泓维一直大包小包地把他们送上楼才走。

  开了灯,窗帘没拉,B市的夜景灯火通明,辉煌闪耀。童童忙着把零食拖回她的次卧,窸窸窣窣地像只小仓鼠,忙着囤积粮食,进了门就没出来。

  谢玟喝得头晕,在洗手间用凉水洗漱,眼眶发烫,他低头擦脸的工夫,身侧就垂落下来一缕黑色长发。

  谢玟看了一眼那截发梢,捂着脸没说话。身后的人就用之前的方式环住了他,摸索着勾紧他的腰,然后磨蹭着埋在他肩膀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道:“我好想你。”

  这句思念好像来得太迟了,在化解了无数爱与恨,在触摸到两个世界、经历过无数真实或虚幻的热闹喧腾之后,萧玄谦才终于记起跟他说,我很想你。

  谢玟仍旧维持着这个动作,他的眼睛更热了。

  满打满算,这也不过是他们重新见面的第二天。

  “我今天看着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萧玄谦的声音低柔无比,好像仍旧那么驯顺,是一只被磨掉尖爪、自愿被驯化的野兽,但他说得却是,“我在想,我好想亲你,想抱你,想把自己融进你的身体里,我想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想脱光你的……”

  “萧九。”谢玟忽然打断他,他放下手,从耳根到脸颊,不知道是后知后觉的酒劲儿、还是别的什么,简直烫得受不了,“不要这么说……”

  他太不好意思了,快要被点燃了。

  萧玄谦停下话语,然后轻轻地亲他的耳垂,看着谢玟过分敏/感地微微躲闪,又固执地凑过去刺激对方,另一手还死死地卡着对方的腰,声音低沉滚热,往耳朵里钻:“怀玉,我一直想跟你做这些事,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谢玟明明已经给朋友介绍过,明明已经将“男朋友”的身份大方地馈赠给了他,但在只有两个人,彼此近在咫尺、叩问心门的时候,他还是浑身绷紧,连按着洗漱台边缘的手指都屈起扣住,仿佛承认这件事忽然变得难以做到、无法启齿。

  萧玄谦道:“老师……”

  谢玟受不了了,他往角落里躲避,招架不住地低头:“你可以不这么叫,你叫我的名字。”

  萧玄谦侧过身把他按在冰凉的瓷砖上,另一手保护性地抵着对方的后颈,他一回生二回熟地把他的衬衫顶端扣子扯开,然后抬头亲吻谢玟,蹂/躏着那两瓣唇。

  他一边乱舔乱蹭,没有章法地亲近他,一边漫无目的地留下浅浅的齿印,把唇瓣咬红,脖颈舔出红色的小草莓印,把谢玟亲得更头晕了,一遍遍地重复:“我好想你……”

  谢玟心软得化成一滩水,手心搭在对方的肩头,纵容着对方的行为,轻声回复:“我知道,我知道的。”

  萧玄谦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他强调了一遍、两遍……最后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好像怕谢玟不信,怕谢玟说自己在骗他,好像他才是那个担惊受怕的人,他平静如水、被狠狠镇压的失控情绪在这种纵容中抽出枝芽来,像是一棵被泪水浇灌的树。

  从小得到偏爱的家养宠物往往傲慢,而受过遗弃的小动物再捡回来,就会特别地黏人。

  但遗弃动物是不对的。

  萧玄谦越说越委屈,他舔了舔谢玟的唇瓣:“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想你,又恨你。”

  谢玟早就没法拒绝他了,主动靠过去环住对方的脖颈:“那你恨我吧。”

  他一边说,一边牵着对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低低地道:“你来处置我。”

  萧玄谦的心跳一下子特别剧烈,这人一主动起来,只稍微露出点请君品尝的情态来,他就被蛊得神魂颠倒,连话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让谢玟更舒服、更高兴。

  “谢怀玉……”他道,“你这个……”

  谢玟等着他的后话,却猛地一下被抱起来,转眼就把他压到主卧柔软的床榻上。他只来得及告诉对方润滑剂在哪个袋子里——会所服务人员赠送的礼品手提袋中的内容。

  试用装,打开盖子一股甜味儿。萧玄谦低下头亲他,哑着声说了一句:“你教教我。老师,你在这上面多教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可能会修。

第62章 回信

  清晨。

  后半夜落了一场雪,一直到天亮还没停,雪花飘扬,对面的便利店仍旧贴着圣诞节的贴纸,深绿的圣诞树摆在门口,明明圣诞节已经过去一周了,却还没有撕掉。

  房间里拉开了一半的窗帘,光线从窗户间映照过来,散落在床尾。

  谢玟缩在温暖的被子里,浑身环绕着暖洋洋的气息。北方早就开始供暖,空气一点都不冷。他闭着眼睛不愿意起来,浑身上下连手指头都酥软。

  另一个人重新从正面抱住他,像是捞一只猫似的把他又纳入怀中,低头吸了一大口,贴着谢玟的耳朵根哄他:“起来吃个饭,吃完回来再睡。”

  谢玟埋在他的怀里,呼吸清浅,声音沙哑又柔软:“……等一下……疼……”

  萧玄谦盯着他的发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怀玉的发丝,心里想着:这句话是吓唬他的,老师学会了恐吓他的手段。

  昨天晚上也是,谢玟被逼着指导他,说了几句突破底线的话,然后就彻底丧失了抗争的余地,他的唇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是不停地呼吸,那双眼睛湿润地看着他,好像是恳求他不要太过分,又像是勾引自己可以再重一点弄坏他……

  但谢玟只要一说疼,萧玄谦就只会亲着他的脸颊,驯顺无措地哄他,还吻过去撬开他的牙齿,让他不要咬着自己的下唇。

  谢玟发现了这一点。

  他似乎在轻轻地抚摸着萧玄谦的软肋,把他害怕、畏惧的地方握在手里,充满爱意地把玩。

  萧玄谦已经识别出哪一句是真有点疼,哪一句是逃跑的伎俩了。他的手指落在对方的后颈,慢慢地给他按着脖子,谢玟先是被按痛了,带着鼻音地溢出一节软软的轻哼声,然后又劳累顿解,舒服地由着他按摩。

  “你五分钟前也是这么说的。”萧玄谦低声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赖床……”

  他说到这里,话语顿了顿,忽然想起在牡丹馆的时光里,谢玟大多数时候都非常克制自省、君子表率,但喝醉了之后,没睡够的时候也会迷迷糊糊地继续睡回去。

  以前的大多数时候,萧玄谦都不够了解、也没有那么多机会深入了解他。

  按摩的手停了一下,谢玟没抬头,半睡不醒地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后颈那块细腻白皙的皮肉往萧玄谦的手心里送。

  爱人在怀,又是清晨,难免心思不正。萧玄谦捏了捏手心的肌肤,像是揉一只猫一样用力按了几下,再按着肩膀扳到正面,手臂压在谢玟身侧,跟他面对着面,恶魔低语:“那就再来一遍昨天晚上的教程吧,老师……”

  谢玟被他按着肩膀啄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地分析着传到脑子里的这句话,然后瞬间困意全无,他抬手抵着萧九的胸口,抗拒着对方再压下来,然后挪了挪身体,想要从侧面逃下床——

  逃跑未遂,腰酸,身后的人一把就把他拉回来了。

  谢玟头发微乱地坐在床上,任人摆布地穿衣服。他被萧九扔了一管儿药膏,低头看着使用说明,脑子精神了不少,半晌才道:“不用这个,我不疼。”

  萧玄谦看着他道:“你不疼?”

  谢玟先是想点头,然后脑海一下子浮现出之前的片段,迟疑地看着对方,慢吞吞地道:“一点点……”

  “那就涂。”萧玄谦道,“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