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子无歌
这次哈士奇的眼神多了几分委屈。
就好像在斥责苏遗秋——你明明知道咱俩现在是老乡了,为啥还要这样对我。
苏遗秋无奈地放开了狗头,自己回到房中睡觉。
他听不懂哈士奇说什么,只能等他变成人的时候再问个清楚。
结果第二天晚上,齐璟把他叫去侍寝了。
苏遗秋早上回来有气无力地往床上一瘫,转眼一看,哈士奇正在用一种“好兄弟我心疼你”的表情望着他。
苏遗秋怒从中来,抄起一鞋拔子就往哈士奇脑袋上扔。
他今天晚上一定得熬到哈士奇变成人,然后问个清楚。
然后晚上又被齐璟叫去侍寝。
苏遗秋敢怒不敢言,侍寝的时候忍不住想哈士奇,被齐璟察觉到不专心,直接留在了寝宫,次日都没让他回去。
苏遗秋一连侍寝侍了三天。
一直到第四天的晚上,齐璟才堪堪放过他,苏遗秋才摸到机会等到哈士奇变人。
苏遗秋辛苦熬到半夜,邢飞廉被狗绳拴在凤栖宫大殿的柱子上,整个人往地上一瘫睡得比谁都死。
苏遗秋气急败坏,一脚把邢飞廉踢醒:“别睡了!”
邢飞廉揉着眼睛坐起来,嘟囔着叫了声老乡。
苏遗秋等他清醒过来,蹲在邢飞廉旁边小声问道:“我问你,你穿的那本书写的什么?”
邢飞廉说道:“就是霍其遇看不惯暴君的昏暗统治,举起反旗把暴君推翻的故事啊!”
他一说完,苏遗秋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邢飞廉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扒拉着苏遗秋,问道:“老乡,你是不是没看过这本书就穿越了?没事,我一看见文中有人跟我同名就立刻背诵默写全文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苏遗秋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说道:“我也穿进了一本书里。”
邢飞廉“啊”了一声,问道:“那你应该也看过书吧?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苏遗秋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咱俩看的不是同一本书……”
邢飞廉挠了挠头:“不是同一本?你在盗版网站看的吧?”
苏遗秋立即否定道:“我没有!我在海棠看的,怎么可能是盗版……”
邢飞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苏遗秋用手撑着腮帮子,神情苦涩,他觉得邢飞廉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要怎么解释?他不是海棠常客?误入海棠只是个意外?
二人僵持一会儿,苏遗秋又想起来邢飞廉变人的时间非常短暂,必须抓紧机会,干脆跳过“本书出自何处”这个问题,询问道:“对了,我在你那本书里,是个什么角色?”
邢飞廉说道:“暴君的宠妃呀!跟妲己差不多,最后被霍其遇的人品感化,帮着霍其遇一起推翻暴君统治!”
苏遗秋的思绪乱了。
他还有很多的事儿要问邢飞廉,然而他根本来不及问,邢飞廉又变成了傻乎乎的二哈。
而时间,似乎还没有到一个时辰。
苏遗秋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思索着目前已知的线索。
这两本书虽然内容大相径庭,但是都有明显的共同点。
第一个,无论过程怎样,“苏遗秋”都会倒向霍其遇那方。
第二个,是关于齐璟的。齐璟作为暴君,无论是在哪本书中,他的结局都是被推翻统治赶下皇位。
作者有话要说: 苏遗秋:我在某棠看的,不可能是盗版
邢飞廉:我在点家看的,不可能是盗版
第44章 祖安秋秋
无论在哪本书,齐璟都逃不过被推翻的命运。
苏遗秋的头一阵一阵的疼,有什么东西仿佛呼之欲出,在脑海中渐渐浮现,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呜?”
哈士奇的头拱到苏遗秋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尖顶了顶苏遗秋的脸。苏遗秋不耐烦地把哈士奇拨到旁边,撑着头坐在地上。
他好像……忘了什么事。
苏遗秋只隐隐觉得和齐璟有关,但是具体关于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要是齐璟真的像书里那般被推翻成为阶下囚,霍其遇当上了皇帝……
书里写,霍其遇是个开明的圣君。在他的统治下,新朝逐渐复兴,民间一片赞誉。
而就在天下齐呼万岁的时候,原主却被锁在深宫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
那是霍其遇这个明君的唯一一个污点。
霍其遇建的亭台楼阁奢靡华贵,他锁住苏遗秋的链子是纯金锻造,而那个时候,苏遗秋已经近乎痴傻,见到霍其遇会发抖,会害怕别人的触碰,整日缩在巨大宫殿的一角,除了金链的哗啦声,就是自己紧张又急促的呼吸声。
再后来,等原主忘了一切,真真正正地成了傻子,他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眼中不复清明,甚至会对霍其遇笑。霍其遇倍感愧疚,想补偿他,想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他立为皇后。
就在立后的前一晚,霍其遇放下了警惕,不再把苏遗秋关在深宫里,一个转眼不见,让苏遗秋摸到了他护身的短刀。
那时,苏遗秋的眼里是久违的清明。
霍其遇根本来不及夺过他手中的利刃。
手起刀落,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过后,什么都来不及了。
苏遗秋看了看旁边的二哈,哈士奇吐着舌头歪着脑袋,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苏遗秋一看这傻狗就来气,站起身来狠狠地踢了二哈一脚。
哈士奇委屈地嗷呜几声,抽搭了几下。
苏遗秋知道这傻狗委屈,但是就是想踢他。
无奈之下,苏遗秋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
他不能把“明君”和“渣攻”这两个字眼联系在一起。
霍其遇对原主这么恶毒,八成是有什么心理疾病,这种人成为一个圣君,八成是压抑着什么性格的阴暗面没有展露出来,书里只写到原主死后霍渣攻追悔莫及,但是没有写到之后的事情。
万一霍其遇在原主死后暴露本性了呢?那天下不就遭殃了?
这些都说不准。
在苏遗秋看来,没暴露本性的人渣比暴露本性的人渣更可怕。
齐璟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也就这样了!人狗,性格暴躁,做事荒唐。被人扣上了一个暴君的帽子,很大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起床气太严重了。
至于霍其遇,他在朝臣中的盛望极高,人人都赞誉他是真人君子,可那天霍其遇随手就掐死了一只小狼,还想在假山那里霸王硬上弓。
这样一比,怎么都感觉霍其遇更危险一点儿。
苏遗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自己收拾好衣装,穿好鞋袜,绕过小宁和哈士奇,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凤栖宫。
凤栖宫的门口有人把手,一见苏遗秋出去,门口的御林军交戟而立,拦住了苏遗秋的去路,苏遗秋一怔,转而说道:“带我去找陛下。”
二人对视一眼,把长戟从苏遗秋面前挪开,一前一后守着苏遗秋,把他送到了勤政殿,亲眼看着苏遗秋进了勤政殿。
他刚推门进去,基本奏折噼里啪啦甩在苏遗秋脚边,齐璟并未抬头,揉着太阳穴,不耐烦道:“出去!”
苏遗秋默默拾起基本奏折,走到齐璟的桌案前:“是我。”
齐璟缓缓抬头,烛火昏暗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一眼看去,只觉得齐璟疲惫不堪,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苏遗秋会过来,牵强地笑了笑,换了个坐姿,对苏遗秋道:“想朕了?还是一天不侍寝就浑身不痛快?”
苏遗秋被他气笑了,明明看上去一脸疲态,却还有心情跟他玩闹。苏遗秋无奈道:“别看了,快去休息。”
齐璟冲他伸出了手,这次苏遗秋没有犹豫,把手放在齐璟的手心,齐璟顺势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靠在他的肩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阿秋。”齐璟问道,“朕是不是很久没这样叫过你了?”
苏遗秋顺着他的话回答道:“嗯。”
齐璟抱了许久,一手圈着苏遗秋,另一手翻开奏折提起笔,苏遗秋掰开他的手指把笔抽了出来,本想冲齐璟发脾气,话到嘴边,什么气话都说不出,只能无奈对齐璟道:“别看了行吗?”
齐璟亲了亲他的侧脸,笑道:“别闹,今天得看完,这些明天要发往边关。”
苏遗秋哑口无言,把笔塞回齐璟手里,本想起身就走,腰身却被齐璟箍得很紧,苏遗秋回头质问他:“你不是累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齐璟抿唇一笑:“你猜?”
苏遗秋翻了个白眼。
这个狗东西,总能非常精准地打击别人的同情心。
以前当猫的时候是这样的,他都按捺着性子给齐璟摸了,结果齐璟伸手就去揪尾巴,甚至捏他的……
他的……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气人。
他不再挣扎,乖乖靠在齐璟怀里,苏遗秋盯着桌子上最近的一根蜡烛,这根蜡烛烧尽了,有宫人进来换上新的蜡烛,新蜡烛烧了半根,齐璟才把奏折看完。
齐璟合上奏折的时候,苏遗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现在正是最黑的时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狗逼应该还能再睡一会儿。
但是齐璟抱着他,双手极其不老实,苏遗秋忍无可忍,打了一下齐璟的手,催促道:“看完了就去睡觉!”
齐璟笑了:“睡不着了。”
苏遗秋疑惑不解:“嗯?为什么?”
齐璟道:“若是看奏折看到这个时候,就睡不着了。一睡觉总是梦魇,还不如不睡。”
苏遗秋诧异道:“这怎么行?!那身体不会熬坏吗?”
齐璟摇摇头,发丝蹭在苏遗秋颈间,蹭得他痒痒的,苏遗秋瑟缩一下,搭上了齐璟搂在他腰间的手。
齐璟没有回答他,时间又过了许久。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话。
“阿秋……朕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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