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子无歌
第66章 家庭和睦
三天一晃而过。
越贵妃整整三日没睡过一个好觉,她并不期待见到家人,恰恰相反,她希望自己的兄弟都离的远远的才好。
一想到要见越东篱那个小王八蛋,她心里头就发堵难受。
将近正午的时候便有太监来报,说夫人和二公子到了,越贵妃收敛了神色,带着素文一起到毓秀宫的宫门迎接。越贵妃见到家人的第一句,不是问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也不是说在宫里过的如何。
“兄长呢?怎么没见他一起来?”
越东篱站在越夫人的轿子旁,听见她说的话,低着头笑了一下,问道:“姐姐怎么只问兄长?我和母亲都站在您的面前了,怎么也不问一句呢?”
越贵妃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把越夫人从轿子上扶下来,将二人迎进屋里,笑道:“是姐姐的错,听太后说要来三个人,结果此时只见到了两个,未免有些失落。”
越东篱只是轻笑,越贵妃扶着自己母亲一起坐下,叫下人给越东篱搬来座位,说道:“母亲,太后说兄长也要一起来,怎么不见他呢?”
越夫人攥着女儿的手,无奈笑了:“你哥哥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怕太后的人去劝,你那狠心的哥哥就是不肯回来。北域难行,太后派去的人昨日才回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看,还是你弟弟惦记着你,一听说你有了身孕,立刻回来看你了。”
听到兄长未曾回京,越贵妃不免放心了几分。
兄长果然就是兄长,就算是太后的算计也奈何不了他。
越贵妃松了一口气,望向越东篱:“弟弟回来了?在边关受苦了吧?”
越东篱说道:“不劳烦姐姐挂心,在边关怎么能叫受苦呢?”
越贵妃笑笑不说话,越夫人察觉姐弟二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轻轻拍着越贵妃的肩膀,打着圆场:“好啦,多亏太后娘娘,咱们一家才能团聚。你弟弟好不容易回来,就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好好叙叙旧?”
越贵妃摇摇头:“母亲,方才不就是在叙旧吗?而且兄长不在,何来一家之说?”
越东篱看着自己这位贵妃姐姐,说道:“和姐姐叙一叙我在边关怎么过的,难道不是叙旧?”
越夫人满心欢喜地来见贵妃娘娘,压根没想到他俩会吵起来,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一个怀了龙嗣,一个刚刚官复原职,她谁也劝不住,只能笑呵呵地跟越东篱说道:“别跟你姐姐顶嘴了,我有块玉佩找不到了,你快去轿子上看看,帮娘找找!”
谁知越东篱压根不领情,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母亲不必把我支出去,姐姐我也看了,应尽的礼数我也尽了,姐姐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我刚刚官复原职,朝堂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姐姐和母亲,告辞!”
说完,连越贵妃的回应也不等,直接往外走,还撞倒了端茶进来的宫女。
越夫人扭头看他离去的地方,等确认他走远了,才转过来说:“盈盈,你弟弟就是一时想不开,别跟他计较……”
越贵妃把自己的手从母亲的手里抽回来,说道:“母亲,是我计较吗?”
越夫人的话哽在喉头,不断地劝慰自己,女儿是贵妃万万惹不起,面上始终挂着略有些谄媚的笑,说道:“贵妃娘娘,您就别跟他计较了。咱们好歹是一家人,在朝堂上总得相互照应不是?”
越贵妃笑而不言,叫人端起茶杯来,慢慢地抿着茶。越夫人坐立不安,总觉得屁股上像是着了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又想起越贵妃怀了孕,万万不能顶撞。便问道:“盈盈,母亲知道你怀孕了辛苦,有什么难处别憋在心里,跟娘说……”
“母亲。”越贵妃放下茶杯,正色道,“我是看在父亲的面上才叫你一声母亲。您得以越家存亡为先,而不是只替弟弟一个人打算。”
越夫人愣了一下:“盈盈这是说的什么……我……”
“亲娘的事,我和兄长为了越家可以不再追究,但人在做天在看,我如今还叫您一声母亲,望您心里有个底。”
越夫人越发觉得脸上过不去,干脆不倚在越贵妃身边了,起身坐在了别处。
这个越夫人不是越贵妃的亲娘,是在她亲娘死后,被抬正的妾室。
越东篱也不是她同父同母的兄弟,而是眼前这个女人生的。
越贵妃一直觉得,她父亲征战沙场,英明一世。唯一的错处就是被眼前的越夫人迷的七荤八素,连发妻的死都不深究,后来导致越家被人拿住把柄,几度让整个家族命悬一线。
若不是兄长一直苦苦支撑,恐怕就没有今日的她,更没有如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越家!
越贵妃半句都不愿意和这女人多说,她的兄长还守在边关,在朝廷彻底稳定下来之前,京城中还要靠她来支起越家,所以现在不能和这女人撕破脸。
“盈盈,你误会了,我……我哪有害先夫人……”
越夫人看上去有些急切,她不懂为什么越东盈会突然提起陈年往事。她知道越家长子重要,可是她的儿子就不重要了?!她的儿子就不是越家的儿子了?!单靠一个长子在边关支撑有什么用?越东盈又是宫里的人,哪能把手伸到越家来管事,偌大的家族,还是要靠她们母子俩的!
“母亲。”越贵妃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不追究我亲娘的事儿了,哪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儿了?我可没说是您害死的我亲娘……”
越夫人登时就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套话,怔愣半晌,半斜着身子,手指抚着鬓发,不急不缓地说道:“盈盈也别怪娘,你刚才的意思,不就是说先夫人是我害死的吗?所以娘才会顺着说下去的呀……”说着说着,越夫人的眼中竟滚出了几滴眼泪,她一边用手帕拭去眼泪,一边偷偷观察着越贵妃的神色,“再说,当年经过查证,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越贵妃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叹为观止。佩服到五体投地。她由着越夫人哭,越夫人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啜泣了几下,乖乖坐在位置上不说话了。
*
越东篱从毓秀宫出来,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想踢两脚门口的石狮子撒气,又想着皇宫四处都是眼睛,让下人看见了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笑柄。
他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发现给自己母亲抬轿子的家奴正眼巴巴地望着毓秀宫,越东篱正愁没地儿撒气,这家奴便成了撒气的对象,两步上前,抬脚就踹去他的腿弯,家奴一看是少爷自然不敢躲闪,生生挨了一脚,跪在了地上。
越东篱嗤笑道:“狗奴才,看什么呢?这是你能看的地方吗?!”
他教训自家奴才,旁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家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越东篱的怒骂,直到越东篱觉得骂够了,气也撒了,才大摇大摆地让太监领出宫。
家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越东篱已经离去才敢起身,本想再往毓秀宫内看一眼,却想起越东篱刚刚说的话。
小姐身在皇宫,是皇上的贵妃。他只是越家的奴才,一个家奴,连看一眼都是不配的。
越东篱出来后不久,他家小姐就把越夫人送出来了。家奴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悄悄瞥了越贵妃一眼,不敢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又立即收回了目光。
“好盈盈,回去吧。”越夫人攥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你在宫里,要处处谨慎事事小心……”
越贵妃也道:“母亲,女儿知道了。母亲也好好珍重,您和弟弟平安喜乐,我在宫里也好安心。”
俨然一副母女和谐、令人动容的景象。
家奴仅仅看了越贵妃一眼,便觉得胸腔中的心脏怦怦直跳,浑身的血液都翻涌滚烫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要烧起来,弯着身子守在轿边,不敢让别人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越夫人上了轿子,还掀开轿帘叮嘱越贵妃保重。
家奴这次不敢再抬头,把轿子抗在肩上,朝着宫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他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小姐,但是只要一想到小姐在宫里风光无限,他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毕竟他只是个奴才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越越的对象上线了
第67章 渣攻见面
越东篱打皇宫出来后便没回越家,而是直接去了霍府。
霍其遇届时正在哄苏遗秋。
他不能让苏遗秋恢复记忆,就像当时对付齐璟一样,让苏遗秋喝下使精神错乱的药,但是苏遗秋虽然失忆了,却并没有齐璟那么好对付,喝了几次后似乎就察觉到药的异常,摔花瓶砸碗,要死要活地闹,就是不肯喝。
对于霍其遇而言,苏遗秋不恢复记忆就是最好的结果。就算苏遗秋的精神会受到一定的损伤,但是他们的时间还长,还有足够的时间替苏遗秋医治。
哄人哄到一半,就有人进来和他说,越家老三来了。
霍其遇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和越东篱约定过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样明目张胆地来霍家,不是给别人留下把柄吗?再说今天是越东篱进宫见姐姐的日子,进宫没说几句话,这么快就出来了?
霍其遇先让人令越东篱去会客厅,转身看了看苏遗秋,苏遗秋正抓着斗篷躲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他,身旁是七零八落的花瓶碎片,滚烫的药洒了一地。
“长黎……”霍其遇蹲在地上,拨开苏遗秋面前的碎片,一个不小心碎片尖锐的角划破了手指,苏遗秋瞳孔微动,却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蹲在地上,用斗篷裹住自己。
“长黎,我要去见客,你乖乖把药喝了。”
苏遗秋狠狠地摇头,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喝。
霍其遇无奈劝道:“长黎,听话!把药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他把手探进苏遗秋的兜帽中,轻轻抚摸着小傻猫头顶的耳朵,苏遗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抓住霍其遇的手腕把他的手拽出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怒吼道:“别碰我!”
霍其遇噗嗤一声笑了。
他端着药碗起身,把药交给下人,说道:“我要去见客,让他把药喝了。”
下人连忙应下,霍其遇又走到苏遗秋面前,柔声道:“长黎别让我生气,乖乖喝药,嗯?”
苏遗秋依旧倔强,下巴一扬甩开霍其遇的手,闷哼一声道:“不喝!我就是不喝!”
霍其遇笑了,伸手捏了捏苏遗秋的下巴,说道:“长黎得乖乖的,你可……别再让我生气了……”
他一说完这话,原本张牙舞爪的苏遗秋明显地抖了一下,看起来是害怕了。
苏遗秋往后靠了靠,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紧紧地盯着霍其遇,仿佛生怕他做什么似的,霍其遇并没有打算为难他,只不过想给这个小傻猫一个警告,见警告的目的达到了,便径直走出房门,去见越东篱。
说实话,霍其遇对越东篱并无什么好感。
在他印象中,越东篱的母亲是个妾,在原来的越夫人死后抬正的,远不如越家兄妹尊贵。况且越东篱还是个庶出,从他亲娘那里学来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见霍其遇来了,越东篱立刻起身,拱手道:“霍相,许久不见了。”
霍其遇迎上去,让下人看茶,示意越东篱坐下,问道:“不是已经和三公子定好见面的日期?怎么今日就来了?私以为你们姐弟叙旧,需要不少时间。”
越东篱道:“我那姐姐心高气傲,哪怕我母亲是正室夫人,她仍觉得我是个庶出的,处处瞧不上我。”
霍其遇皮笑肉不笑,心道不光你姐姐看不上你,我也看不上你。
越东篱见他和颜悦色的,登时放心了不少,又说道:“霍相本一介平民,能位及万人之上,全凭一身本事,和那些依靠祖上荫封的世家子弟完全不同,着实令人佩服。”
这几句奉承非但没有踩到霍其遇的点儿上,还让霍其遇觉得尴尬不已,他不是来听越东篱奉承的,家里还藏着一个苏遗秋,总不能和这小王八蛋待太长时间。霍其遇直戳了当地问:“三公子今日来霍府,可是有何要事?”
越东篱见霍其遇敞开了,便也不拐弯抹角了,问道:“我听说,当时太后娘娘想连我兄长一起召回,但是兄长却想方设法推脱……”
霍其遇抢先道:“东明心系边疆,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虽有些可惜,但也情有可原。”
越东篱道:“只怕不是这么简单……霍相和太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夺了越家的兵权,然后再把自己人推上去,对吧?”
霍其遇笑了笑,淡漠地瞥了越东篱一眼,说道:“话可别说的太直,太后不过是心疼儿媳妇,想让儿媳妇和家人见个面儿罢了,三公子说的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
哪知越东篱根本不吃这一套,说道:“霍相不必遮掩,我今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霍其遇微微一怔。
为这件事来的?
越东篱想求他什么?不收越家的兵权?他不是个这么能替宗族着想的人,更何况,越东篱最看重的莫过于自身利益,若是越家碍着他了,他反而会一脚踹开把自己养大的越家。
霍其遇登时就明白了越东篱想要什么,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越东篱,问道:“你想抢你哥哥的兵权?!”
越东篱点头。
霍其遇又笑了,这笑却带着几分轻蔑。反问道:“本相当了这几年的宰相,见过兄弟合谋搞垮外家的,却从未见过有人想和自己的亲哥哥争兵权。”
越东篱被他嘲笑了,倒也不是十分在意,毕竟他是庶出,贬低嘲讽的话听了没有一千也有一百遍了。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有人却砰地一下推开了房门,闯了进来。
那人戴着兜帽,兜帽上顶出两个鼓包,碧蓝色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屋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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