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勺棠
而且滑雪很神奇的一点是,滑雪当时并没有觉得多累,直到停下来时才会发现,骨头都要散架了。
要是当天偷懒没做拉伸,那么第二天从手到脚,从后背到臀部,都会产生强烈的酸痛感。
当然,谢不惊一直是每天都要拉伸的乖宝宝,不拉伸有多痛都是他从陈景哪儿听来的。
三人走出电梯,陈景拿出房卡开门:“我到了,明天见。”
谢不惊:“嗯,明天见。”
“谢不惊。”本该跟着陈景一起进去的严理突然叫住了他。
谢不惊回头:“怎么了?”
严理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道:“能耽搁你10分钟吗?”
一分钟后,陈景在浴室洗澡,严理和谢不惊坐在窗户前交谈。
水蒸气模糊了淋浴间玻璃,窗外又下起了雪,谢不惊手里捧着杯热水认真倾听严理的问题,偶尔也做出回应。
随着时间流逝,水温一点点变凉,谈话也终于到了尾声。
“你说的我大概都清楚了,”严理站了起来,“谢谢你毫无保留的告诉我这些。”
“这不算什么,”谢不惊摇头,“反正你问别人一样能得到答案。”
严理正色道:“在接下来的练习中,我会尝试像你一样突破极限,但我也不会放弃分析和计算。”
谢不惊点头,没有一丝要干涉对方决定的意思。
“你们谈完了?”陈景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说了什么啊?”
谢不惊:“你问他。”
严理:“一个实验。”
“实验?”陈景歪头,有些好奇,“什么实验?”
严理:“人体实验。”
陈景表情顿时充满惊恐,他一下缩到谢不惊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战战兢兢地问:“你、你该不会是想对谢哥做什么变态实验吧……?我们这可是法治社会!疯狂科学家要被抓起来关进监狱的。”
“……”
严理无语:“你在想些什么?”
陈景:“明明是你自己用这么可怕的形容词!”
严理:“那我换个词,身体实验。”
陈景呆滞两秒,瞪大了眼:“……更可怕了好不好!”
严理:“不是在谢不惊身上做,是在我自己身上做。”
陈景:“……”
“你还是闭嘴吧。”
陈景抓着谢不惊胳膊死也不放:“哥,我能和你睡一起吗?我怕我室友半夜起床暗杀我。”
谢不惊扒开身上的爪子,笑得温柔:“不行呢。”
陈景:“哥~~!qaq”
在陈景的哀求声中,谢不惊非常无情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屋内一片黑暗,江雪阔可能已经睡了。
谢不惊只开了盏小夜灯,简单的洗漱后掀开被子,一秒入睡。
酒店是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床,对身高接近180的大男生来说不算拥挤,但也称不上有上多宽敞。
但不知怎么的,今天睡起来感觉特别拥挤。
但谢不惊实在是太困了,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可能是被子全都堆到了一起吧。
谢不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5:20,闹钟准时响起。
谢不惊伸手关闹钟时,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摸了一把,好像又有点软。
他打开小夜灯一看,是江雪阔的身体。
江雪阔怎么睡在他床上了?
“喂,醒醒。”谢不惊伸手推了他一把。
后者迷迷糊糊转醒,看到当前这个情景,也很是迷茫。
数秒后,江雪阔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
他连忙从床上下来,礼貌道歉:“不好意思,昨晚太困睡错床了。”
谢不惊“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毕竟他自己也太累了,完全没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两人迅速洗漱完毕,于5:30在酒店大堂集合。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在做跑步前的拉伸运动。
零下几度的天气里,他们也只穿着轻薄的运动服,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结成雾气,又在冷风中迅速消散。
经过两周的训练,5000米跑步对他们来说只算个热身。
之前还觉得艰苦的训练,现在也成为了生活常态。
一行人跑步出发。
“是我错觉吗?”陈景跑在谢不惊身边,回头看了一眼,“为什么我觉得江大佬一直在盯着你?”
“有吗?”谢不惊回头,发现那人确实在看他,眼神还似乎有些哀怨。谢不惊有些迷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又跑了一会儿,陈景忽然注意到:“你今天的训练服是不是有点大?”
谢不惊:“……”
确实有点大。
他现在知道江雪阔为什么要盯着他了,因为他早上赶时间,穿错了对方的训练服。
他身上的训练服宽宽大大,阵阵冷风透过下摆往身体里灌。而江雪阔身上的训练服却绷得紧紧的,完完全全勾勒出了他饱满的胸肌。
有外地夜班飞机赶来滑雪的女游客,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面红耳赤。
“哇,这就是体育生的快乐吗?”两位带着毛茸帽子的女生在旁边小声交谈。
“啧啧,那胸,那屁股……不知道比弱鸡男好了多少倍。”
“可我听说体育生都不爱干净,整天臭烘烘的。”
“还好吧?找个爱干净的不就行了?”
“也对,那我们要不要去搭讪?”
“去啊!好不容易遇到了!”
两人雄心勃勃,直到队伍走进,她们看到了运动服胸前和手臂上的五星红旗。
一个女生瞬间怂了:“人家可是国家队的。”
“国家队不是更好吗?!说不定你男朋友就是奥运冠军!”
“不了不了,要是耽误人家拿奖牌,我的罪过就大了。”
一位女生打了退堂鼓,另外一位也不敢去了。
二人依依不舍的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果然还是运动系弟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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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京市·宗礼滑雪场。
年底社畜都还在加班,偶然刷到别人的度假照片,纷纷表示羡慕嫉妒恨,很快就收获了一堆赞。
其中一位媒体编辑小姐姐,收到了公司摄影师的一个评论:新年素材get。
农历腊月二十九,《华国日报》海外版刊登了华国新年主题系列图片。
驻守边关的士兵,维持秩序的交警,为春运服务的庞大服务业群体……每年除夕,依旧有很多人坚守工作岗位。
其中一张,就是新年还在训练的运动员们。
雪白的大地中,他们迎着朝阳奔跑,胸前的五星红旗闪闪发光,充满了朝气和希望。
这张照片兼具新闻纪实和艺术价值,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照片里的弟弟妹妹们太帅了,在网上被不少人转载,小小火了一把。
奥地利,基茨比厄尔滑雪场。
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年看着手机屏幕的照片,面色一沉,喃喃自语:“jiang,你果然还是回去和这些垃圾在一起了吗?”
或许是少年表情太可怕了,旁边的队友问了一句:“阿维德,你不舒服吗?”
被叫做阿维德的少年收起手机,摇头:“没有。”
“那你刚才……”
“没什么,”少年收起手机,“继续训练吧,一定要成为正式队员。”
一月前,基茨比厄尔滑雪场。
“jiang,你真的要回去吗?”阿维德看着眼前黑发黑眸的华国少年,眼中充满了深深的不舍。
江雪阔:“嗯,我想回国滑雪。”
“可华国高山滑雪条件那么差,”阿维德眉头紧皱,“你回去根本无法取得进步,只会越来越差。”
江雪阔没有说话。
他站在洁白宽阔的雪场里,目光透过阿尔卑斯层峦叠嶂的山峰,仿佛看到了那片遥远宽阔的故土。
许久后,他才收回视线,缓缓道:“谢谢你阿维德,但如果我的进步是建立在远离祖国和家乡的基础上,那么我的进步也将毫无意义。”
“你这根本就是偏见,体育竞技没有国界,我们追求的是世界级较量,我们国家也有很多人在国外比赛,没有人说他们什么。”阿维德看向江雪阔,几乎带上了哀求的语气,“留下来吧,在这里接受最顶级的训练,和最优秀的人对战,只有这样才不负你的天赋。”
回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还有东方少年果断决绝的背影。